第3章　第三节　强袭警察局

　　十多分钟后，玛尔斯来到一处森严的建筑物前。他抬头望去，一面高耸的深灰色的外墙矗立在普通的店铺间，上面只开了一个小小的瞭望孔似的窗口，从安置安检设备的门望进去，正好可以看见一尊手持三叉戟的不知名的神像。
那是恶魔的象征，玛尔斯从第一次见到那尊雕像就只留下这样的印象。
紧邻着这堵外墙，是一处地下停车场的出入口，不时可以看见一连几辆闪着红蓝灯光、响着警笛的车疾驰而出。在附近随处可见悠闲的身着制服、配备手枪的人，他们手中更多的时候是端着咖啡，而不是拿着警棍。
庞克城警察局。
“先生，请问你找谁？”一名坐在警察局办公楼门口的年轻职员问道。
玛尔斯看了一眼这个还略显稚嫩的职员，绕过他直接往里面走去，身后只传来职员无可奈何地呼喊：“先生，你不能就这样进去，得先登记……”
一名警察注意到这一情况，连忙追上去，一手掣住玛尔斯的手臂，却被后者手臂一抡挡了回去。警察当即从腰间拔出手枪，玛尔斯迅速转身一手握住枪管，旋即一脚狠踹，将警察踢得倒飞出去，同时顺势将手枪夺了过来。
周围的警察见状，个个掏出手枪对准玛尔斯，玛尔斯略略侧身，毫不慌张地平举手枪，周围警察顿时下意识地向后闪身。玛尔斯开始向后缓缓退步，手里仍旧举着手枪，警察们也迈着细小的步伐，极为谨慎地向玛尔斯靠近。
过道仅有约两人通行的宽度，而玛尔斯壮硕的体型更是只容他一人通过。他一面退步，身后的警察便不断让出一条路来，生怕会被这个巨人挤到墙上去。玛尔斯退到一个拐角处，转向进了另一条过道，他抬眼望了一下头顶的指示牌，在一扇门前侧身停住，一众警察拿枪指着他，在两米开外也停了下来。
与此同时，警察局的审讯室内，马克双手被拷在一张木桌上，整个人灰头土脸地坐着，对面站着一个身材魁梧、口叼雪茄的男人，他目光略带凶狠地盯着马克，烟雾从嘴里不断喷出，好像他心中正有一团燃烧的怒火。审讯刚开始没多久，但警察局长已经有点恼怒了，因为马克对他的问题一直保持沉默，这在他以往审讯的过程中是决不允许出现的。
“我最后再问你一次，如果你还是不回答，那么我就只有将你移送了；作为庞克城居民，我想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局长恶狠狠地说，“昨晚在那家小酒馆发生了一起凶杀案，你到底有没有参与？”
马克仍旧低着头，缄默不语。他心里很清楚，警察局是在故意挑事，因为对于日常的治安维护他们根本不管不问，只有发生触及权贵利益的事时，他们才会出动。
警察局长挺直了身体，大团烟雾将他铁青色的脸笼罩，一丝不快在脸上蔓延开来。他正要发作，审讯室外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声，紧接着门被生生踹开，一个高大的壮汉弯腰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把手枪。几个警察随即闪身出现，举枪瞄准。
“玛尔斯！”马克惊叫。
局长的脸上先是闪过一丝惊异，转而变成更加令人畏惧的暴怒，他的额角顿时绽出一条青筋。
“你这家伙是什么人？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么？”局长狠狠切齿，差点将雪茄直接咬断。
玛尔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走到局长面前，缓缓地抬起手枪，将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对方的眉心，食指搭在扳机上，似乎随时都可能扣下。局长面部的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随即上前半步，枪口紧紧地抵在了他的眉心上。
“还真是有种呢。”玛尔斯忽然笑道，“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
随着话音落下，玛尔斯猛地扣下了板机，局长本能地闭上了双眼，却只听见弹匣打空的声音。他猛地睁开眼睛，看着玛尔斯带着一脸狡黠的笑容从自己身旁走过，径直到了马克身边，随即大力的一拳将整张桌子打得分崩离析。手铐顺势脱出，马克起身站在玛尔斯身后，些微畏惧地看着前方的警察局长和门外众多的持枪警察。玛尔斯扭头抛给马克一个微笑，拉起尚且束缚着马克的手铐，旁若无人地往外面走去。
这一幕狠狠地刺激到警察局长的神经。警察局在庞克城就像是黑手党的先驱，是犯罪集团公然维护自身利益的工具，而作为警察局长，有着不亚于黑手党头目的地位。这是一种依靠纯粹力量而获得的权势。
“站住！”局长大喝一声，如同一个闷雷在房间内炸响，外面的一众警察都不由得震颤，可玛尔斯仍旧领着马克往前走。
局长再也无法压抑怒火，将雪茄一口唾在地上，用脚尖狠狠地碾灭，旋即顺势蹬地冲了出去。玛尔斯敏锐地回身，将马克一手推到一旁，双手连忙回防，一记狠辣的肘击旋踵而来。局长迅速收肘，原地高高跃起，膝盖如同一把有力的大锤，直直地逼向玛尔斯。玛尔斯从容地向后闪身躲过，同时勾拳击中对方头部，局长顿时歪斜着身体倒了下去。玛尔斯乘势一脚踩踏过去，局长就地滚身躲过，旋即翻身而起，飞肘连击，配合着出其不意的膝撞，展开凶猛攻势。玛尔斯悉数挡下，同时见缝插针般补以重拳，反倒令局长连连退步。
“你到底是什么人？”局长捏了捏红肿的小臂，感到阵阵隐痛。
玛尔斯没有应答，转而蹬地前冲，迅速逼近，等到局长反应过来时，他已经一手抓住局长的头发，狠狠地将他的头下压，同时膝盖飞快上顶，正迎上局长的脸。局长连忙双手挡向上顶的膝盖，借着巨力腾起身体，旋即在空中翻腾着越过玛尔斯头顶，重重地摔落在地上。玛尔斯转身一脚踹去，局长立即双臂交叉在前，顿时伴随着骨骼的脆响向后滑去。局长挣扎着起身，一脸痛苦地看着骨折的双臂，又抬头看了看玛尔斯，眼前只有一张格外冷峻的脸。
马克在一旁默默看着，早已惊呆，玛尔斯轻而易举地便击倒了与之身型相近的局长，战神的实力可见一斑。正当他出神之际，玛尔斯已经走到局长面前，脸上满是他不曾见过的凶狠神色，双手肌肉大幅隆起，条条青筋绽起。正当玛尔斯抬手准备挥拳时，马克鬼使神差般冲了上去，玛尔斯的拳头堪堪抵在马克前额上。
“你干什么？快闪开！”玛尔斯高声呵斥。
马克挺身站在原地，一脸坚决地说：“已经够了，不要再打了。”
玛尔斯先是一愣，随即吼道：“你到底让不让开？”
“决不！”马克也吼道。
一时间，两人就这样对峙着陷入了沉默，在场没有一个人动弹，同样是一片静默。马克盯着玛尔斯的眼睛，那深邃洞穴里隐约藏着的火光渐渐暗了下去，转而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柔和，还略带有几分惊异。玛尔斯忽然摇着头笑了笑，撤回拳头，拍了拍马克的肩头。
“真是败给你了。”玛尔斯淡淡地说，脸上随即恢复了以往的冷峻刚毅。
马克愣愣地看着他，心底一时波涛翻滚。他不明白玛尔斯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确切地说，他不知道其中还隐藏什么他没能察觉到的东西。只是有一点他可以肯定，那一刻玛尔斯给他的感觉是他二十多年来从未体验过的。
玛尔斯回头冷瞟了一眼局长，走过去，从对方身上搜出手铐的钥匙，将解开的手铐扔到局长身上，而后带着马克走出审讯室。外面的警察识趣地让出一条路，个个脸上都带着敬畏。两人走出警察局大楼，拦了一辆计程车，在众多警察的注视下中扬长而去。
随着玛尔斯和马克离去，一直躲藏在不远处的一个黑影也迅速闪过，沿着小巷的墙快速攀上去，在屋顶间飞速穿行。黑影身手极为矫健，近三米宽的天台间隙一跃而过，在一旁觅食的鸽群顿时被惊得四散飞去。走在街上的行人察觉到异样，抬头望去，却只能隐约看见一道黑影一闪而过。片刻后，黑影纵身从一处独栋公寓跃下，身形闪灭，小步疾趋进了一条深巷，左右察看一番，蹲身打开一个窨井盖，灵巧地钻了下去。
短促的击水声在悠长的下水道里回荡，一个身披漆黑斗篷的矮小身材的人从黑暗中走出，站在一个管道拐角处静静等着，刚刚那个黑影随即从旁闪出，毕恭毕敬地站在黑斗篷面前。黑斗篷喉咙里发出一阵怪异而低沉的嘶响，黑影当即单膝跪在地上，头深深地垂下去。
“戴夫，你找到他的行踪了？”黑斗篷声音嘶沉地说。
“是的，先生，我看见他和一个年轻人在一起，他去了一趟警察局，然后两人共乘一车离开了。”黑影如实相报。
黑斗篷如蛇吐信般呼出一口气，“年轻人……这家伙看来有大计划，我们得开始行动了。”
“是，先生。”黑影起身退后一步，吹了一个响亮呼哨，黑暗里顿时探出更多的浑身裹着黑色布衫的人，随着黑影转身疾趋而去，这些黑布衫也个个闪电般跟了上去。
黑斗篷站在原地，微微仰起头，露出藏在斗篷下的一双深深窈陷的眼睛，眼睛下是一张布满沟壑的鳄鱼皮般可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