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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来生有约约千年第十九节:执子之手同生共死

幻梦浮生 紫色琉璃 2024-12-14 20:19
第十九节执子之手同生共死
(1)
其实,从来再平凡的故事里也有最令人刻骨铭心的桥段,而凉岩认定的平凡背后便是那位令人动容的痴人少董。
都说是婊子无情戏子无意、烟花巷里不存在真情,却是偏偏在娆纷市最奢华的烟花之地,天龙轩里上演着一出人间少有的唯美爱情戏码。
一个铁了心痴情到底的汉子,为了自己心爱的女子甘愿陪了一辈子的守候。
“梦梦,是不是这样的我对我妈来说,真是见不如不见!”凉岩的眼底隐约可见的忧伤刺痛了梦梦的心脏。
对于小岩姐心酸的过往,梦梦真的不知该说什么才是对的,尽管她自己半长不短的人生里也是波澜壮阔、风云雷电,那样的人生经历她还是不能如当事人般体会到淋漓尽致。
一阵沉默代替了彼此的无言以对。
“小樊还好吗?怎么不见她跟着?”凉岩率先打破了彼此间的沉默。
小樊,是呀,若是小樊此刻在,她又会作何感概、采取什么办法说服固执的小岩姐回家?
“小樊和男朋友出国了。”梦梦接了话题,这时候还真是唯有这样的话题令彼此不再尴尬、为难。
“小樊和男朋友~”凉岩又显出了毫不设防的笑容,那样美好却也那样的虚幻“梦梦,你可是在和小岩姐开玩笑?”。
难怪凉岩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想来她记忆中的小樊都是男孩气十足,就算想象着小樊穿上裙子的时候,都是N多年前不期而遇的惊人一幕。
“梦梦,你还记得那一次小樊穿裙子的事吗?”想着当时的情形,凉岩孩子似地“扑哧”乐了出声。
“是呀,这么多年了,小樊怎么也不肯对我说她怎么就肯穿了裙子,而且还是小岩姐你的裙子?”说到此,梦梦还真是想一探究竟,多少年了,从没有秘密的姐妹俩,唯一小樊不肯对自己透露的秘密:便是那一次她不知怎么就穿了小岩姐的裙子。
看来,小樊这丫头还真是能守得住秘密,这么多年连她最亲的梦梦姐都不肯如实相告,凉岩想起小樊当时的别扭劲还仿若昨天般清晰——那正是儿时受苦受难的萧然,不期而遇仙女湖畔的梦梦那段旧日时光。
其实,彼时的那些个日子,梦梦一直都在仙女湖畔的一处运动馆中学习散打,本来是和小樊一道,可偏偏小樊就耐不住性子听教练啰啰嗦嗦的唠叨,一遍两遍地练习,自认为统统了然的她便是趁人不备地、偷偷溜去干娘的店里优哉游哉。
也是终上所述的理由,萧然才会在那些个黄昏午后只得遇梦梦一人出现眼前,之后他再难得见梦梦,也是因她的训练场所起了变化。
这些暂不多述,只听凉岩嘴里的小樊如何穿了裙装。
一日,又是率先偷跑出训练场的小樊,趁了老板娘忙里忙外地顾不得她,就自己溜进了老板娘的小库房,早就说过小樊身上的各个器官灵敏,果然就不是盖的,这小东西玩着玩着就嗅到了老板娘库房里的酒香。
那时的她实在是不能沾了酒的年纪,却被她偷着、掖着地想法撬开了酒瓶的塞子,初尝酒香的她竟是贪恋着迷上了那个味道,自己一个人在老板娘的库房里自斟自饮地喝着喝着就多了。
待老板娘想起来半天不见那个小丫头,满世界找着的时候,人孟小樊大英雄可是搂了酒瓶子,自己一个人在那儿豪气不减地呼呼大睡上了,没法,老板娘只好抱着她回去后面的家里,将小樊安置在她和凉岩的床上等着她睡醒。
不过,这一觉可是让小樊睡得痛快到家,连着去卫生间的麻烦都省了,只管就地解决。
直至这小丫头被自己“漂洋过海”的不适搞醒,才发现原来大失了自己的英雄神武、却道悔之晚矣。
不过,这还不是更悔的,因这失误,她只好认命地被老板娘强势地替换下了小岩姐的裙装。
……
“是吧、是吧?”梦梦可是笑声最大的那个,她可是了解了小樊和老板娘之间的秘密,难怪小樊会那么听老板娘的话,而且,是百试百中的。“我就知道小樊是有什么把柄握在干娘的手里,难怪了”。
旻旻跟着笑个不断“她可真是个人物,还不知道关于她的故事还这么多、这么有趣,看样子,等着小樊回来,我可是少不得要好好地、重新认识一下我们的樊爷了。”
不知道远在遥远的世界某一个角落的樊爷是不是此刻不停地在打着喷嚏,这么多人惦记着她、品嚼着她的趣事,就算她不打喷嚏,也是少不了脸红耳赤、心脏乱跳。
笑声成了彼此间暂时的忘忧草。
“花袭人,你他妈给我滚出来。”尖锐的叫骂声倏然间就搅扰了大家愉悦的笑声和心情。
跟着,有人列队出现在这方清净的“世外桃源”之中。
不小的阵仗。
潋滟的眸中满是困顿,想她回来娆纷市的日子也不短了,却是每天每天恨不能将自己与世隔绝,那里会又得罪了这样一个头顶开窗、眼睛上长的刁蛮女子“你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飞扬跋扈的女子眼光瞬间就停在凉岩的脸上,许久呆住,想来,她也是料不到会遇了如此美若天仙的女子,半晌,待缓回神来,眼底的恨意升腾得越发浓烈。跟着就扬起了一侧的手臂,对着凉岩的脸上狠狠地挥过来“臭婊子,今儿姑奶奶就让你知道知道我是谁?”
众人皆吃一惊,看情形两方绝对是不相熟的生人,这样不管不顾地开口就骂、举手就打,但凡你是什么来头,这样缺乏教养的行径也是太难令人苟同。
挥动的手臂携了无端的恼意,顷刻间便要甩上了凉岩的脸。
只听得一声尖锐吃痛的叫骂“你又是什么东西,滚开。”女子扬在半空中的手直直地靠在凉岩的脸侧,却是只差了那么半寸的距离怎么也贴不上去,她狠狠地盯了将自己手腕攥得生疼的人。
有人适时地截住了挥在半空中、恣意妄为的巴掌。
“哼哼,没人和你抢,就你是什么东西,不过,好心劝你一句”兀自笑着对看来人“出门前,最好把你那个马桶刷刷干净,别满世界地顶着出来污染空气。”梦梦尽管不清楚对方来头,却也不卑不亢。
不过,她还是有些纠结地瞧了一旁的他,他不会又怪了自己多管闲事吧?不过,怎么说,这也不算是闲事吧?他该~对视上的是她难以想象的欣赏之色。
没错,这一次,他的确不敢怪她,不仅不怪,还在心里夸了她不少:出手快、‘骂人’的功夫也见长。
“妈的,你敢骂我是马桶,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是吧?”跋扈的女子狠厉地对着梦梦憋足了劲,跟着又开始破口骂道“一群混蛋,还不给我好好修理这臭女人,都他妈想死是吧。”
一声令下,倒是跟着的人争先恐后地为其充当打手,十几个人瞬间就将梦梦围在其中。
一声浅笑,根本就不看在眼里,只是有些事情还是让她有些放不下,于是侧头看了看一旁的小岩姐“姐,一会儿怕是要对不起你辛辛苦苦培植的这些花草了。”
凉岩自然是心领神会,却也不免担心“梦梦,他们是冲着姐来的,你别跟着搀和。”她不愿意梦梦为了自己,参杂进了这个鄙夷的圈子中,这便是她当初为什么不肯轻易与家人联系的原因吧:这里的‘天’比别处的更黑、更压抑。
“姐,有些事不是由着我们的心,想不搀和就能躲得掉的。”梦梦依旧对着小岩姐笑意温婉“姐,别老想着躲掉,也许,偶尔多一份回头的勇气也是不错的选择。”她是故意借题发挥地说给小岩姐听,她要她知道,之所谓的老马不吃回头草,其实不一定就是不变的真理。
“呦,看看,看看,这算什么?死到临头了还这么腻腻歪歪,好呀,就让你们这些个死要面子的臭穷鬼,鬼门关前先好好地叙叙旧。”嚣张的女子是认定了她们的身份地位远不及自己,于是嚣张的笑声更是放大了数倍“哈哈哈,一群自以为是的烂乞丐,仗了有几分姿色,敢和姑奶奶我抢男人,今儿我就让你这小狐狸精死无葬身之地。”
明显地,这是看上了谁了,自认为是凉岩挡了路,于是仗了身份地位什么的来这里寻隙闹事来了的人。
想来,梦梦从来都和小樊似的性子,吃软不吃硬的主。这会听了对方狮子大开口的叫嚣,非但不被吓到,反而露了不耻的鄙视“你若不是心虚,何苦来找个不相干的人撒野,你才是搞不定自己的男人,配得上乞丐称谓的可怜虫,也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还敢拿来众人面前消遣,我看,你不仅是乞丐、还是弱智、白痴。”
一番痛快淋漓的回骂,让站在小岩姐这边的人统统畅快非常,甚至,对方的人群之中也有绷了笑却也掩饰不住神经纠结的人。
“看来,你这嘴还是真贱,好,尽管贱下去,别一会儿毛驴拉磨没了长劲。”嚣张的女子嘴角浮动着不屑,这样看不懂实务的人她还是第一次碰上,不给些教训尝尝,怕还不知道这天高地厚了“还他妈等什么,给我动手啊。”
她倒退一步,让后面的人跟进。
一场正邪之间的博弈因双方的各持相向、不期而战。
(2)
整个花房被一场恶战搅乱了胜似仙境的美感,折断的花花草草、粉碎的瓶瓶罐罐,一如人支离破碎的心,终是找不到宁静的港湾。
得胜的梦梦还是忍不住对着纷乱的现场,对着凉岩和众人露了愧意“对不起,我的错。”
不过,就如同萧然安慰着梦梦说的“不是你的错,我也有参与,之所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而这样的情形下,自然就当为之。”
“说得好,萧兄,我小天力挺你的观点。”小天瞧了对方被打的稀里哗啦地溃军模样,心里也痒痒着,若不是自己没有那样的一身功力,怕也是少不了冲锋陷阵了。
只有两人不同。
凉岩心里清楚梦梦从来身手不凡,不过,还是忍不住担心她与这么多人对仗是否伤到“她要说,就让她说好了,何苦就和他们那样的人动了手,让我看看,有没有伤到哪里?”
“没事,没事,别担心了,我不是还有帮凶吗。”梦梦直倪了萧然,不错,博弈之间,还真是不可多得的帮手。
一直沉默不语、冷眼旁观的旻旻这时才放了声音“倒是骨气不错,不过,这一次怕是不能容易过去。”
她将眼光从众人脸上扫过“方才的那个嚣张跋扈的人,是现任娆纷市市长的千金。”
她认得那个女子,却是因为个性不同,从来不屑与之交往,按理说,她的身家丝毫不差对方,只是对方长在头顶上的眼珠子根本不将多余的人放在眼里,自然也就忽视了那一刻也存在于同一间花房中的乐旻旻。
难怪了,娆纷市会有今天这种混乱的局面,身为一市之长,百姓的父母官,就这么由着自己的爱女在世间为非作歹、横行霸道,看来,娆纷市的情形的确不容乐观。
“一市之长更该以身作则,怎么会由着自己的家里人这么出来胡闹,也不怕给他惹了大祸,丢了形象。”小天不想独自揣摩,直来直去地问着。
“果然就是个书呆,娆纷市真是个有天理的地方,你还会无端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单纯起来的小天,还真是由不得让旻旻叹气,这大男生有时真的太书卷气了,在娆纷市,天理简直就是个可以当做笑话的论题。
不说,这娆纷市得天独厚地享尽着天高皇帝远的有利位置,更是因为老百姓多少次求告无门的上访被当权者扼杀,始终不得见了天晴,每日每日的艰辛求助路磨平了娆纷市大多百姓的棱角,最终变得任人蹂躏、任人宰割,唯一可做的便是兀自感叹着不平的人世不公。
天道昭昭,变者恒通。
娆纷市的老百姓久而久之便都学会了变通的处世之道:变,跟着当下的时局,才是可以在娆纷生存的王道。
很快,旻旻的论断便得以验证,想来,可以在天龙轩里搞出如此大的举动能掩人耳目地偃旗息鼓,不会是那么容易的事,况且,吃亏的一方还是娆纷市的“天命爱女”,让她忍气吞声地认输,怕是天大的笑话。
且,吃了亏的人回马枪杀的还极快,还不待凉岩等几人好好地喘上一口气,刚刚败阵的人又是气势汹汹地杀了回来。
“嗯,就是那边那个贱人,你给我好好教训教训她。”嚣张之人的身边又换了随从。
对方满脸横纹的表情中更是张狂地令人看不得眼中,他却是不自知地瞥了嘴角,阴森森地对上了被指向的梦梦“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么进来的天龙轩?”他好像比先前的人颇为谨慎着,终究他还没有摸清对方的底细,不过,常来常往之间,梦梦的一张耐看的脸他还真是觉着陌生。
不待梦梦开口,一旁早有人鄙夷地露出清浅的不屑“看来,还真是一个个重量级的小丑纷纷出场。”
“赖局长,有什么问题吗?他们都是我乐旻旻带过来的朋友。”娆纷市公安局局长,她从来不屑理会的势利小人。
怪不得旻旻看轻他的神情。当初的赖局长可是追着、撵着地守了旻旻的屁股后面跑的追求者,除却他看上了乐家的万贯家财,同时他也的确深深地为旻旻的芳华美颜迷得神魂颠倒。
不过,他倒是实实在在的势力和好色,被旻旻拒之千里的人什么时候又开始转舵,转而贴上了市长家的刁蛮女,想着搭上一门同样有用的靠山。不想,偏是命不好,市长家的千金居然也是不买他的帐,愣是什么山难爬,偏要显示一下自己的征服欲。
天龙轩里被人戏称为最冷血的“黑人”少董,她却是一门心思地对其上了心,不屈不挠地认定了的目标。
那是她第一次对家里“上贡”的访客不敢轻视的一次,自从她在家里见到他的第一眼起,她便心无旁骛地开始对他日思夜想。
也是究其如此,她开始自第二天起,便成了天龙轩的常客。
而彼时的天龙轩少董,更是因其特殊的身份对她可谓是百依百顺,十足地恭敬着,可她却不那么认为,男人对女人,不过是因为心里喜欢才能如此宠溺着吗。
她每日沉醉其中,享受着对方的“爱”,她也曾想着对他逼婚,可是却在对方模棱两可的答复中忍了又忍。
“我这样的‘黑人’蹬不了大雅之堂,而且,你还是个孩子,这样的年纪该守在学校,不该常来这样的地方。”不惯言笑的人,却是偶尔会对她挤出些抽筋般生硬的笑容,她就又开始自恋地认为,对方还是当她是与众不同的。
她也有时常对着他萌动生理需求的时候,甚至不惜脱光光地引诱他,尽管她知道对方是脂粉堆里看腻的人,不过,她还是凭着自己的强大实力,知道对方只不过是装装样子的老处子,根本就没在任何一棵花前流连过。
想他那样年纪的男人,怎么会守得住寂寞、耐得住*,她偏偏要豁出去自己花样的年纪引他性冲动,甚至是性犯罪,想象着对方强壮的体魄、硬朗冷俊的脸,幻想着和对方床上的交合,她都快忍不住地冲过去强要了他。而他却总是可以利用各种各样的方法巧妙地脱身,让她近身不得。
那时的她还没有凉岩这样的鲛人对手,甚至是自作多情地只念着是他爱惜自己,等着机会。
而后的几年,因是她太过极端的行为的确令她做官的老子提心吊胆,便是恩威并重地将她送出了国,想给她好好地在国外镀一层金身回来,也好对着外面交待。
被逼无奈之下,她也是权衡再三,生怕真的惹了老子动怒,切断她的现在一切乐享其成的现状,于是,尽管千万般不愿,还是依了老子的谕令,灰溜溜地出去镀金。
本以为,自己可以出去疯狂地忘了心里的影子,却是怎么着也忘不掉,最后,还是不顾老子反对,死活也要回来。
不过,就在她回国不久,便传出了天龙轩少董金屋藏娇的消息,那个时候,她还真是歇斯底里地发作了好些日子。
这日,正是她张罗好人马,准备将那个听说的花袭人碾碎、大卸八块的日子,却不料竟撞上了对方势力不弱地有人守望,她是毫无防备地吃了亏了,于是她就回去调来了她的跟尾巴狗——娆纷市的公安局长。
“乐、旻旻。”赖局长猛抬头见了旻旻在场,不觉大吃一惊。
“好久不见,怎么,局长大人这么闲,也有时间逛着花街流巷。”乐旻旻可谓是丝毫不留余地,直击痛处,她是在提醒着对方,他立足的什么地方,该不该出头就终是要考虑好了。
果然,旻旻的讥讽起了效果,赖局长踟蹰了片刻,脸上露出几分尴尬、不堪,“我,我是有工作需要。”到底,是碍于旻旻太了解自己的底细,也是为了自己少找麻烦。
但见形势逆转,市长千金那是自小到大养成的傲慢不可一世,说白了,迄今为止,娆纷市还没有几个人是她能入了眼、肯给几分面子的人呢,不过,看着堂堂的公安局长见了对方的面那副讨好的样子,她到是有了些疑惑,这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女子又是他妈的什么来头“喂,她又是什么东西。”
话一出口,赖局长忙是赔上了笑脸,小声在市长千金的耳边嘱咐着什么。
“乐旻旻,她就是乐子谦的女儿。”市长千金听着、听着,不觉中将嘴里的念叨发出声来,遂上下翻了白眼珠子打量起对方“好,既然是大名鼎鼎的乐旻旻,我今天就给你几分面子,挨打挨骂就算被疯狗咬了,不过~”
乐旻旻的任性是这个圈子里乐道的话题,对于她的敢作敢为、狠厉绝情,又是那样的身家背景,市长的千金不乏于耳,她的确有些考虑,却依旧不肯甘心吃了大亏“我要她给我跪下来道歉,今儿这事就算了了。”
明明就是刁难人的勾当,她偏是讲得像占理的一方,她倒要看看,今儿是她和她的较量,也就是官与商的较量,最终胜者为谁。
拼爹、坑爹——势必将当今流行话题贯彻到底。
时间霎时间停滞。
双方的对峙,乐旻旻脸色变得愈发冷凝,眼底渐渐渗出猩红的血色,这是她这辈子最不能淡定的时刻,俗话说,打狗看主人,就算是狗都要因对方的身份给足面子,更何况,明明就是她乐旻旻声明这是她带进来的朋友在先,看来,对方不仅嚣张,还是个四六不懂的王八蛋。
“如果有人硬要给脸不要,好,我乐旻旻奉陪到底。”
听出来对方话里的意思,市长千金眉头高挑,又是一个撇嘴,伸手一指“乐旻旻,你他妈嚣张个屁啦。”
“哼哼”旻旻鼻翼间抵出几声冷笑“姜昕,难怪惹得我朋友骂你,你还真是欠骂。”说话间,她已行至对方身前,话音未落,就见旻旻使了十二分的力道,一脚踹出,眼见了市长的千金身体后仰,趔趄着飞了出去。
一场恶战注定升级。
(3)
赖局长虽是好色又势力,不过,也非是平白无故地坐上了公安局长的宝座。
就见市长的千金空中飞出,赖局长一个起身,跳跃抬手,还真就稳稳地将人接住,不过也是只喘了粗气,担心之余体力不支“昕昕,你还好吧?”
市长千金可是丢人丢到炸了毛了,生平第一次被人毁成这副德行,心里自然就是过不去这个坎了,一扬手,对着赖局长吼道“给我枪。”
“枪”赖局长闻听,便是大吃一惊,看样子,这丫头是要玩大的了,她那样的骄横一定不是说说玩的,于是,赶忙陪了笑脸,笑声在其耳边提醒“宝贝儿,消消火,给你老子留些面子。”
对方却不认同,怒气冲天的人这时候那里还顾得上天王老子,反而立了眉毛眼睛地揶揄道“赖局长,别他妈的捡了好听的说,姑奶奶我早就知道,你曾经是追了那个小贱人屁股后面好一阵子,怎么?这会儿又开始犯贱,心疼起来了?”
像是她的话从来从来都不需要经过大脑,也从不需要考虑对方的感受,怎么说,对方也是响当当的娆纷市的公安局长,万人之上的角色,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一个女子如此恶损起来,也是忍不住咬牙,心中生怒“姜昕,我劝你别太过分了。”赖局长的脸色已是清白不定,不太好看。
那个姜昕却权当看不进眼中,冷笑之间又贴着赖局长靠过去,就在赖局长以为美人可教、方才释然些的时候,对方却是动作准确地从他身上摸出了,他一贯随身携带的一把微型左轮手枪。
“就说男人都他妈的是靠不住的禽兽,果然就不假。”姜昕的嘴角边挂满的皆是不屑和鄙夷“说老娘我过分,赖永星,今儿我还就让你好好开开眼,看看什么叫过分。”她举了手中的微型手枪,枪筒直直地对准了旻旻的头“我蹦了她,用你的枪。”
此举可称得上是赖局长的催命符,他自然是心里有数,姜昕的枪法是他教出来的,不精却也及格——现在他方才万般后悔,为什么当初为讨女人欢心,什么事都肯依从。
“昕昕,千万可别乱来,把枪还给我。”赖局长开始心急火燎,又不敢上前硬抢,只好耐着性子,好言相劝。
不料,如此的情形,倒让市长千金越发得意“就知道这世间的一切都是假的,唯有这个才是真的。”一步步,她持了抢对着旻旻的头上靠近。
看来,她乐旻旻还真是跟枪有缘,几日工夫,她的脑袋已经被那个玩意指了数次,真是的,居然有那么多的人想验证一下她乐旻旻是否被吓大的。
“哼哼,端稳了,别掉下去砸了脚。”她的脸上丝毫不见怯意,唯一显露的皆是讥诮。
平日里只有损人的份,哪里尝过被人损的滋味,今儿她姜昕可是棋逢对手,遇了不手软的主“好,你嘴硬是吧?那今天老娘我就让你看看到底是你的嘴硬,还是这里的子弹硬?”嚣张的姜昕还真是没有让步的意思。
一旁的小天已是急红了眼,惊出了汗,想上前,又怕更加剧了眼前的局势。
他的焦急和跃跃欲试看在旻旻眼里,却用眼神示意他不许靠前。
梦梦和萧然也是绷紧了神经,随时准备找准机会出手。
“放手。”倏然间有人出声,众人皆投去目光,花房的主人一张绝美的脸上淡然的眸子轻扫市长千金“姜昕是吧?经管我不清楚你是谁,不过,此事因我而起,你用不着扯上别人。”
“哈哈哈哈。”姜昕笑声狰狞“这年头还真他妈的有这么多不怕死的人,好,想死是吧,正好,我就成全你,省了你这样的贱人到处勾引男人。”转手将枪口掉转了方向,移至凉岩的头顶“我先打死你,再打死他们,一个都不留。”
“好啊,有胆你就开吧,用不着在那端着架子,”凉岩继而冷笑“再试试看,你又是否可以独善其身?”
“靠,”姜昕是被逼入了发疯的境地,这些耻辱是她一辈子都难得见的堵心“你们个个都不怕死是吧,那就别怪我心狠。”
姜昕的面部肌肉越发扭曲,看样子她绝不会轻易罢手,萧然和梦梦相向之机,早已心照不宣,当出手时仅是千钧一发。
“姜昕,你给我住手。”震撼于室的男音伴着惊人的效果,先萧然、梦梦一步,止停了姜昕手中将要扣动的扳机。
乍现处,怎是一个冷字了得,数九寒天的彻骨不过如此滋味,立于通道口之间的男子线条硬朗的脸上,丝毫找不见一丝温暖的细胞,只那一双蹙紧的眉峰、深不可测的眸子就够看着的人心寒胆落。
“凌霄”姜昕持枪的手微微抖动,一双眼神色复杂地投去来人的脸上。
“把枪放下。”越走越近的人语气冰冷,不给对方留一丝余地。
似不太确认的样子,市长的千金怎么着也料不到,从来对自己都是百般依从的人会如此对着自己强硬,于是瞠目间硬是要将对方看个清楚“你居然因为这个女人敢对我吼了?看来,外面的传闻不假,你这个号称不沾女人的爷们,也不过如此,她长得天仙一般的美是吧?你也止不住地眼馋了是吧?”
她跟着表情抽动“那又怎样?这狐狸精不还是玩你吗?这么久了,你白养着她、恭敬着她,她让你上她了吗?你看看清楚,这一屋子的小白脸都是她背着你偷的汉子。”她将眼光对着萧然和小天的位置扫过,明显地,她错将萧然和小天看成了凉岩背人的情人。
“她就是个贱人,人尽可夫的婊子,你凌霄就是瞎了眼的白痴,我一个堂堂市长的千金看上你你不要,偏偏追着、撵着那样的一个*当个宝。”她是骂得起劲,却整整地如一市井泼妇,甚至泼妇都不如地满嘴粗俗。
她根本就是疯掉了,疯得看不清现实,她终究忽略了面前的男人到底是怎样一个人,骂声中,硬朗的俊脸布满了黑线,没人清楚他心里的愤怒到底几何,只不过,无声中,被称作凌霄的男人已贵在神速地近到了市长千金的面前,就在众人来不及思考间,一只铁腕似的大手已经狠狠地钳住了对方的颈项。
“这辈子,任何人都不可以在我凌霄的面前说她一个不字,你、也不例外。”在他狠厉的钳制下,换来的是对方脸色青白不定的猛烈咳嗽。
“凌霄,你放手,你要把她掐死了。”身后的赖局长方才恍然顿悟,那可是市长的千金,就快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人掐死了,他自顾惊出了一身冷汗,方才的他只顾了色心贼胆地瞠目于凉岩的惊人冷艳之中。
凌霄,这个铁骨铮铮的硬汉大概也是认为,再嚣张的姜昕也怕是装装样子,开枪杀人那种事不太敢真的做出来,也就狠过之后,依旧狠绝地松开了手“以后,不要让我在这里看见你。”逐客令被他讲得咬牙切齿。
被放开的人先是一顿剧烈的咳嗽,而后,渐渐缓了神色。
赖局长自然是第一时间赶上前进行安慰和劝阻“昕昕,别再闹下去了,我送你回家吧。”
气氛间或安静。
一场闹剧似乎接近了尾声。
凌霄傲然阔步对着自己心仪的女子走去“凉岩,你有没有怎样?”柔声的语气,携了万千的宠溺,幽深的眸子里盛满的皆是若水般的情谊,与先时的他简直就判若两人。
不需多问,梦梦一行人自是了然了此等痴情汉子,定是这天龙轩里被众人敬畏着的少董、凉岩的恩人。
梦梦忍不住多留了意,不远的人俊眉冷眼、身材高大、不怒而威,尽显阳刚之气,的确是称得上男人中的极品,也难怪连市长家的千金都念念不忘地经年牵挂于心,不惜动用枪械。
此刻,不仅是梦梦,众人的目光也多是聚焦在这个及时出现,挽救了局面的天龙轩少董的身上。
倏然,意外地,映进凌霄眼里的佳人朝着他的方向飞奔而来,他顿失淡定,而后是那般欣喜若狂地伸出手臂想要将其一拥入怀,紧跟着的却是他做梦都想不到的状况。
“我得不到的男人,谁也别想着得到。”尖锐疯狂的叫声伴着一声瘆人的枪声,凌霄被人用力地推倒,接着的凄美画面让他此生心死如灯灭。
自古有言:红颜命薄,只是在薄,也不该如此。
“凉岩。”
“小岩姐。”
待众人反应过来,那个女神般的绝色女子光影中划着凄美的弧线渐渐陨落。
凌霄疯了般扑倒心爱女子的身边,一把将其抱在怀里,顷刻间嘶哑了低吼的声线“岩岩、岩岩,你、你”眼前鲜红的血色,令他语不成句,打打杀杀多年,他从未如此心破“别怕,我送你去医院。”
近距离的结果,就是准确率极高,那颗罪恶的子弹射穿了凉岩的胸膛,汩汩地向外喷着刺目的血浆。
“没用了,”脸色渐若惨白的凉岩无力地伸手扯住了男子的衣袖“凌霄,对不起,这辈子是我凉岩无福,辜负了你,我死了,你一定要找个好女孩,好好活着,来生,我再不负你。”一段没有几个字符的话,似被她拼了毕生的力气。
而后,她又似有未了的心事,涣散的美眸投向梦梦“妈”她费力地拼了最后一口气。
“干娘很好,在旻旻的家里。”梦梦读懂她的牵挂,尽管强作镇定,却怎么也忍不住眼中的泪水,缘何她们之间的缘分这么浅,眨眼间就是生离死别“姐,你不会有事,不会有事的。”第一次,她这么心无他念地扯了谎。
一抹会心的笑勾上嘴角,真不错,最后老天还是大发慈悲,就算死,那份浓浓的牵挂也可以放心地舍下,因为,妈身边的人不会比她自己少爱上一分一毫。
一颗晶莹若星的泪珠顺着她光洁丝滑的脸颊滴落,眸中的光泽淡淡逝去,却始终不离眼前的男子,她伸手缓缓地对着他的方向抬起、最终在半空中垂下那个刚毅如铁的男子小心翼翼着将那只纤弱无骨的手放近自己胸前、轻拨怀中美人的发丝,没有惯常的哭天抹泪、仰天高声,却是那般轻缓、柔肠地吻上怀中的人“傻瓜,我这生唯一就只珍惜一个人、一件事,就是爱上了你,遇见了你。我不要来生,我要你奈何桥边等着我,很快,我就来陪你一起。”
(4)
不待赖局长携了市长千金迈出花房,暂且收敛悲哀的人一声嘶吼“给我站住。”大步向前截住了对方的路。
纵是千般养成的狂妄,她也无胆对视步步紧逼之人嗜血的眸子,那里似有一只蓬勃欲出的猛兽,瞬间会将她吞噬得不落尸骸;又似徒然间燃起的熊熊烈火,眨眼便会将她燃尽成灰。就在那样骇人的目光中,市长的千金之身禁不住战栗着节节倒退“你要干什么,别过来,别过来。”
姜昕的声音里透着颤抖,居然止不住地浑身打颤、求助的眼神对着一旁的赖局长递了出去。
如此,赖局长倒是官场中打拼出来的人物,自然知道风向吹往哪里、自己该倒向哪边,只是,再无视,那也是一个娇艳无比、鲜活的生命,又是对面那个男人最为心爱的女子。况且,他也清楚,这个男人绝非等闲。
眼前的惨烈一如一颗烫手的山芋、裹体成球的刺猬,让他的手游移在伸与不伸间彷徨。
怒火中烧的人已被他似人命当儿戏的行径逼入疯狂,哪里还容得起他的踟蹰,分秒间,姜昕的颈项处复又被一双狠厉的手紧紧钳制,很快憋闷的脸色便布满了死亡的讯息遮住了她整张脸。
凌霄凌厉的眸子似要将钳制的人刺穿,他一如撞破牢笼的困兽低吼嘶鸣道“贱人,我今天就杀了你给她陪葬,只是便宜了你,你这样的人就算是死上千百次,都不够赔上她分毫。”
不由分说,跟着他手上力度越发深重,对方的脸色已是渐若死灰般难看至极。
“放手,快放手。”一旁急的黑了脸的赖局长惊得大颗的汗珠顺着额间滴出,对方敢作敢为、生死不惧的个性他了解的最深,奈何又是失去那样一个人间不可多得的美色,他可是忍不住心下里可惜了又可惜。
“妈的,臭女人,你还真是他妈的该死,那样的美人竟是白白地让你扼杀掉,老子连摸一下、看一眼的机会都没了,要是我一样要你死的难看。”刻意阻止着凌霄冲动举止的某人,一付心有不甘地悲哀之色投向凉岩香魂弥留的位置,眼底竟是意外地充盈了惋惜不尽的难过。
此刻,许是再有威慑力的言辞也不会起丝毫作用,势要将手下的人用来抵命的凌霄充耳不闻,只管两手用力再用力,被紧紧钳住脖颈的市长千金已是气若游丝。
再若犹豫不决,便又是一条人命,凌霄狠厉的眼中透出的绝然皆是不肯罢手的警示,分秒间步步将对方逼入死亡。
“今儿真是他妈撞上鬼了。”赖局长心里狠狠地骂着,额头、脸颊渗出豆大的汗珠子,纵使有倾国倾城的貌,香消玉殒的人也只不过命如草芥,他赖局长也不在话下,娆纷市内翻不了天,他抬抬手也许就可擎住,不过,这虽不是艳若美玉、又脾气臭不可闻的市长千金命可就远远不可轻视之,就算拼了命,也当护住。
“凌霄,我让你放开手,不然我可不客气了。”说话间,他还真真地持枪对准了目标。
对方依然充耳不闻、视而不见,这种态度明明就惹恼了自认为位高权重的赖局长,他不容许有人在娆纷境内对他不敬、担不起市长千金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人掐死……
那颗顶入枪膛的子弹终在他手指扣动扳机的一刻飞出。
红尘陌、情缘落,三生石畔三生客,纵经年、莫相错。
无非如此,奈何痴情的人情比金坚,生死放下,喷血的眸中不见分毫怯色,握紧的手掌几乎将对方的颈椎扭碎。
顷刻间,怕又是去了奈何桥边几条人命。
遽然,一只意外飞起的脚竟是那般神勇,令那颗子弹成了虚发之物,生生地定在对面的墙上。
索性千钧一发,捡回了两条人命回了阳间。
只不过,既已箭在弦上,便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两方均不乏后援、呈势均力敌的局面,一场恶斗在所难免。
本来萧然一脚踢出,想着可以暂缓站势,却不料,对方根本没有打算停手,就在凌霄松手的瞬间,赖局长那肯放过这样大好时机,率先从他身侧将姜昕捞出,身后紧跟了几名伸手颇快的便衣赶紧将人搀去身后,让她得以三魂六魄回归体内。
狠了心以死相拼的人明知好歹躲过了一枪,却不领情,但见了手中丢了抵命的冤家,那肯罢休,一个就地挺身,飞也是地冲过去再次与人拼命,身后跟了他的人自然是到了这个份上只好跟着拼上性命,正所谓江湖之上也是一个“义”字当先。
混战一触即发,双方早已分辨不清你我,梦梦将怀中的小岩姐转而递给旻旻“旻旻,小天,你们等着救护车来,我去帮忙。”
此时,就是想不搅进局中也是恐难独善其身,萧然早已被若干个人围了里外三层。
原该报警的局面,却是因这特殊的战况而成枉然。
不过,天龙轩到底是凌霄的地盘,他是主、是王,而对方根本就可划归为入侵的不速之客。
况且,赖局长来此初衷只是为了消遣、享乐,根本不会想到会遇了如此堵心的状况,退一万步,娆纷境内再是无法无天被他掌控,怕他也不敢来此地吃喝嫖赌还可以明目张胆地大张旗鼓,故而身边也只能是带着几个心腹干将,不斗狠、拼杀看不出落差,这真真地碰上敢打敢杀的拼命三郎,也是: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眼见了身边的干将被人击溃的连连后退,再调兵遣将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赖局长到底也是官场上拼杀多年、黑白两道上滚出来的职业流氓,足见自己一方无力抵抗,便来了一个一不做二不休的阴狠之态“还等什么,黑社会暴乱,还不给我抄家伙。”
一声令下,理由找得极为充分,难怪如此人渣可以搅浑娆纷市如此大的一片天,黑白颠倒,他便有如此能事。
听上去冠冕堂皇的理由,被他命令式地吩咐下去,瞬间战况扭转,场景惨烈,想象一下人肉与子弹之间的博弈哪里还有胜算的机率。
生死已容不得多虑,只是,那样冠以恶劣的罪名无人担得起。
凌霄已是怀揣必死的决心,无暇顾及什么死后之事,也便没了担心和考虑。
萧然和梦梦四目相对,心照不宣,他越发拼尽全力令梦梦可以跃出站圈“梦梦,护乐旻旻保管证据。”
“嗯。”梦梦单脚离地狂扫身边的阻碍,飞身跃出,直奔了旻旻的位置。
要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称得起朋友的,也会常常心灵相通,小天和旻旻经管没有他们那样的身手可以一拼,不过,心系战况、伺机而动。
对方已露端倪的卑鄙行径,小天和旻旻震惊之余,也是与萧然、梦梦想到一处,小天瞥了一眼墙角之上的摄像头,对着旻旻催促道“旻旻,这事也只有你能办到,赶紧了,耽搁不得,快走。”
旻旻更是利落,此刻原本也不是矫情的时候,她将怀里的人递到小天的手里“将小岩姐安置好,我先去了。”
有声有影,那便是任你长了一千张嘴也难以辩驳的事实真相,赖局长自然如梦初醒,那肯将那样有力的证据放任丢掉,即也有所顾忌,那就该狠下心以备后患。
手里的枪再被他高举,“啪”地一声击碎了高悬着的摄像头,而后略有迟疑着移了位置,对乐旻旻其人,他毕竟感情复杂。
“开枪啊,你难道还对那个臭丫头有所留恋吗。留下她,就会要了你的命。”一旁缓了脸色的姜昕阴毒地一顿抢白,可是替举棋不定的人下了决断。一颗子弹对准了旻旻的位置扣动了扳机。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早已料定了对方会穷凶极恶到底的梦梦,自然没有遗漏眼观六路的敏锐,抢先飞出的一记漂亮到位的腿脚,再一次令赖局长的子弹跑偏,且丢了武器。
“旻旻、小天,快走。”梦梦大声提醒,边退边守,因周边的人拳脚相向之间打到一处,战局纷乱不已。
小天更是担心旻旻安全,庆幸躲过一颗子弹的他赶忙放下了怀中的凉岩,全力护在旻旻身边。
好不容易护住两人接近花房出口,梦梦却是一眼窥见姜昕拾起了掉落在地的手枪,惊觉间奋力退开身边的打手,再去向一旁推倒小天和旻旻,只差分毫,子弹还是在小天肩头擦身而过,瞬间醒目的血色浸过了小天卡其色外套。
明明就是对准了旻旻头顶的子弹,终还是被人高马大的小天扛了过去。
“小天。”旻旻回头见了小天肩头血红一片,担心不已。
“没事。”小天吃痛地咬牙蹙眉。
“快走。”梦梦来不及多问,使了全身的力气一把将两人推出门外,再将门上的锁扣划住,整个人守住花房的大门。
初时还有所顾忌的赖局长跟从,明显地气势渐若,又见枪声再起,各自心里明晰再无退路可寻,便也再不收敛,纷纷开始掏枪阻击,顷刻间,世外桃源般的花房血腥味浓重、战局惨烈至极。
而天龙轩少董虽然一贯在各方面强势,又常自诩为“黑人”,却是从不真的沾黑,不然论起真真的黑社会,怎么能手里少了枪械之类的护身之物,此时对方真枪实弹,他们这一方自然就吃了大亏。
身边的兄弟一个个挨了枪子、见了红,凌霄的杀气被彻底地激发出来,他全然如一只被逼出残暴的猛兽,狠厉出手、招招致命。
“老赖,还不让人追出去,别让他们得了把柄。”姜昕此刻也觉出要出大事,不禁心下战栗着给身边的再次提醒。
“快,把人追回来。”这一次,目标再次对准了守门的梦梦。
誓死守住这扇至关重要的大门,多守住一刻,便多一分希望,梦梦拼死护着不让对方有人出去。
不过,就算梦梦拼尽全力,可以和她统一战线的人也只有萧然一个,尽管对手相同,只是凌霄只是一心求死,别无他念,心根本就不在守住证据上,对他来讲,似乎可以将对方杀个精光给心爱的人抵命才是重点。
不由间,梦梦的对手剧增。
有道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尽管萧然已将战斗力与梦梦合并一处,不过,想躲了子弹也非是容易之事。
双方都认定了那一刻的影像攸关胜负、成败,固然皆尽全力争抢、不惜手段。
“砰”然一声枪响,震碎了萧然的心脏,也震碎他的理智,梦梦身体里涌出了血色,恍然间趔趄了几步。
萧然急忙腾出一只手来将其扶住,“梦梦”一声低呼,声音中布满了心痛。
梦梦咬紧牙关,伸手搭在萧然伸过来的手臂上用以撑住自己,努力撑出一个笑脸“快守好门,我没事。”
“梦梦。”他已是撕心裂肺般的痛,伸手想要将她抱起。
“别管我,不要丢了命,再丢了清白。”她开始费力地对着他强调,她要他理智地权衡利弊,不可因小失大。
他快要被逼发疯,如若时过境迁,真要定性此次模棱两可的争斗,全看留下的证据是否明朗,她要的也是他注定要给的。
……
(5)
枪声、打斗声终于歇停,惨烈不堪的厮杀现场伴着窗外血色残阳狰狞又悲壮。
遽然之间,天地间似裂开一道缺口,轰然间劈出一道形如白昼般的闪电,跟着几声炸雷震得地动山摇,狂风席卷、暴雨倾盆,伴着碗口大的冰雹打砸在血洗般的天龙轩花房之上,十几mm厚重的玻璃窗纷纷被击碎、破裂,刹那间雨水倒灌进花房之中,冲淡了满室猩红的血色。
横七竖八的尸骸中,突然有人在腥涩的雨水之中猛然睁开了一对不屈的深墨色瞳仁,奋力地在凌乱的周遭寻找着什么,他似乎要强撑了立起,却是试了又试,终是力不可支,于是,他只好不再做无谓的用工,爬行代替了他努力维持的强势,一寸寸接近了目标。
暴雨已将满室的惨烈冲刷地淡了痕迹,那个人微扬的嘴角犹如一个睡熟了的孩子,恬淡而安详。
他终于得以靠近她的身边,柔柔地将她抱住“傻丫头,这么大的雨你也睡得着,我还有欠你的东西要还给你,再不醒来,可别怪我赖掉了。”
合着冰冷的冬日雨水、惊雷,他低下头吻上她没有气息的脸、冰凉凉的唇。
一串跳耀的音符在空冷的天地间回旋,是她熟稔的词、却是她从未听过的曲——一个小小的女孩躲在深深角落一个小小的女孩把你藏在心窝问君你可了解问君你可懂得一日三秋感觉问君你可尝过不知何时能够与君携手同歌
一个小小的女孩忍泪欲述离别一个小小的女孩心伤强作洒脱问君你可悲戚问君你可难过相守千年承诺问君是否错过自此天涯路遥山山水水远隔
夕阳如画,山水相亲,朦胧的薄雾之中,一个仿若画中出来的少年手里捧着一把别样的吉他,在耀金的的背影中款步走来,对面袅袅婷婷地立着的是一个美得精灵一般的少女,轻轻合着少年悠扬的曲调,闪动着清灵若水般的眸子,对着她伸出一只细瓷般的玉手。
“喏,这颗苹果给你,可是我赏你的小费啊。”少女银铃般的笑声感染着晚霞余晖,扯起一串舞动的音符,对着她和他招手。
“你看,我终于等到你了!”少年的语气中、神情间满是气定神闲般地笃定。
少年精心地将少女手上娇艳欲滴的苹果捧在手心里,细细地打量。
“来呀,来呀,在不跟上,音符可是会不见了。”少女在前面欢愉地追赶着随风飘远的曲谱。
“不怕,只要你喜欢,我都可以为你谱出来更好听的曲调。”少年跟在后面,心满意足地对着前面的人儿会心一笑,笑声朗朗,回旋不散。
恋恋不舍的斜阳,半遮着羞红的脸,偷偷地隐去在地平线之间。
妙曼的风景映出一双牵手同行的背影渐行渐远……
尾声梦里有梦
尾声梦里有梦
周游世界的计划还未完成一半,这一日,本来赛马场上赌赛马、正是生龙活虎的小樊忽觉心口窝一阵刺痛,倏然脸色变得惨白如纸,护花之人自然凭了自己职业习惯开始张罗着为她急救。
精湛的专业知识,各种怀疑的症状被他一一否决,秦慕炀额间开始渗出了豆大的汗珠子,莫名其妙地突发病症,且让他这样的顶尖水平都摸不着头脑的状况,也不禁慌了手脚。
“小樊,小樊醒醒、醒醒,你不能睡呀。”怀中的人一双明媚的眸子渐渐合拢,直至闭上了最后一道缝隙。无奈之下,他只得拼了命地摇醒渐若失去意识的小樊。
许久,气若游丝的小樊在他用力的摇曳下,睁开了眼,却是眼神迷离,辨不见焦距,见她薄唇之间一张一翕,秦慕炀赶紧将头靠了过去,闻听之下,却令他三魂六魄丢了一半。
“我要回家、送我回家。”费力地交待完心愿,怀中之人又入了深层昏迷之势。
N多年了,秦慕炀遇到的奇怪病例也可谓是不计其数,唯有这一次,他顿觉从未有过的无力,根本就是毫无头绪、无从下手。
或许,对秦慕炀来说这只是个开始,接下来无数的意外对于毫无准备的他更是接踵而至。
尽管他身心俱疲,不过,那始终是小樊的心愿,最快的行程、最直接的方式——送她回国。
匆忙的准备时间里,小樊自始至终都不曾醒来过:心跳放缓、神思游移,对周遭的一切充耳不闻,形如一具华丽的外壳,摆放在房间巨型大床之上一动不动。
复又踏上这片熟悉的故土,一切如昔,却是怎样也联系不上先前送行的亲人。
而在秦慕炀私人飞机接近娆纷地面的那一刻,深度昏睡之人倏然猛醒,眼底却意外之间噙满了泪水。
“小樊,你醒了。”秦慕炀难以置信,上下仔细地为她精心检查着,“小樊,怎么了?”他发现了了她眼中藏含的泪。
“是不是我就不该离开你。”小樊终于克制不住,一颗滚烫的珠泪滑落,纷纷破碎。
自那一日,娆纷市大街小巷纷纷流传的是一个惊人的传奇。
一如平常的娆纷冬夜,早已入了梦香的市民遽然被难以置信的滚滚雷声震醒,电闪雷鸣之间,便是瓢泼暴雨纷沓而至,因是冰天雪地的冬日、外面又是暴雨狂袭,就算遇了天大的灾难也唯有在房屋之中死守,却也惊异之间再难入眠,个个窗口都立了夜观星象的好奇的人影。
一夜天明,看似毫无来由的暴雨来去匆忙,待娆纷市民披衣出户,昨夜风雨早已了无痕迹,娆纷的景致更是与往常无异,唯一不同的是天空之上显出了多年不见的七色彩虹,将娆纷的天空映照得从未有过的澄澈、广博。
发生在天龙轩中激烈的战斗,隔日便登上了娆纷晨报的头版头条:天龙轩,你怎么了??标题处最后的问号重叠着大出字体整整两圈,醒目又诡异。
似乎,本就谜一样的天龙轩经那一晚没人道来清楚的来龙去脉,而越发成迷。
只不过,据知情人透露,隔日清理突发事件的来人,清理现场时,多数遗留下赖局长等人的尸体,面相狰狞、可怖。
若说这样的情形让娆纷市内好事的人突觉难以理解,更难理解的是为何当日天龙轩如此混乱,却不见主人出头处理。
的确,满室尸骸之间,根本不见天龙轩少董凌霄的影子,更是没了他刻意藏匿的绝色女子——“花袭人”凉岩的痕迹。
如此令人匪夷所思的局面,究其产生,只管向前追溯。
不过,能回忆起来的当时断断续续的片段的乐旻旻,也是难以将支离破碎的局面拼凑完整。
因梦梦、萧然舍命救护的旻旻和小天好不容易死里逃生,身负枪伤的小天咬牙跟在旻旻身侧,争分夺秒地以最强势的口吻和条件,拿下了最为重要的一部分录影,证据得手,接着便要好好地收藏。
理智终究战胜冲动,旻旻搀扶着小天,驾着飞车争取救援。
乐子谦不消说平日里就当女儿是宝,再是历经了一系列起起落落的家变,更是对女儿珍爱有加,电话中焦急的语气、惊天的战况,听得他不禁浓眉深锁、暴烈在即。
调兵遣将,拼却这一生的所有也在所不惜,乐子谦认定的事老天爷也拦不住。
风风火火地得见了女儿,有备而来的乐子谦指挥一干人等前去救人。
倏然之间、冬雷滚滚、闪电霹雳,来不及多想,就算是天下刀子,也是救人为大,旻旻拒绝受伤的小天再跟着杀回,拗不过去,小天也就只得由着乐子谦派人将他先送去医治。
回去的人、了解的事,自然就只有旻旻最为细致。
都说胜负只不过瞬间之事,固然不假,焦急万分的旻旻推开那扇厚重的玻璃门,一切都如覆水难收,满眼惨烈之中她唯一可以做的事只有寻觅故人。
很快,十指相扣的两人——凌霄和凉岩被她一眼寻见,她附耳在乐子谦耳边低声交待着什么。
跟着,旻旻就算发疯般地在人堆中翻找,却是任凭怎样也找不到再熟稔不过的脸庞、难以磨灭掉的身形。
最为牵挂的那两个人不见痕迹地消失得无影无踪,旻旻困顿地咬破了下唇、心头一阵抽搐:梦梦、萧然你们在哪里?
“这便是我了解的全部。”旻旻的回忆在小樊的耳边翻来覆去盘桓,又无征兆地引她新疾复发,手中的咖啡杯因她倏然昏迷掉落在地,摔得粉碎。
秦慕炀无奈又忧伤,“这一次,她便不知道要等到何时才能醒来?”
如他所料,小樊再度昏睡,这一觉连睡多日,一如冬眠的小动物,不吃不喝,只蜷身在床、五官闭锁。
众人皆是忧虑不已,这样的状况从未发生过,自当令所有的亲人不知所措,秦慕炀到底比其他人多了一次经验,不过也是没有把握她会再次奇迹般地醒来,却是为怕众人担心,也只好好言相劝“好啦,都别太担心了,也许是她们姐妹关系太亲,故而也是打击太重,让她先静一静,这儿有我照看着呢,都放心吧。”
总算是支走了一屋子的人,房间之内又只剩下了他和她两人,秦慕炀再也掩饰不住地叹了气“小樊,我秦慕炀无能,守着这样的你却无从下手,什么忙都帮不上,我真是该死。”
对于一个现代青年,又是操了手术刀的医员,他不信神、不信邪,可是此刻,他回念着发生在小樊、梦梦身上的灵异之事,却也倍感困惑、无以为解。
不过,这一次相对于前一次,小樊似乎昏睡的时间短了许多,且精神头也比上一次好了很多。
只是,任旁人如何问起,她也不多说一个字出来。
爱她、关心她的家人和朋友自然就不难为她,她的健康就是大家的心愿,别无所求。
“慕炀,你一定要帮我。”这一日,在没有其他人的场合,小樊在秦慕炀耳边低声说了一句奇怪的话,语气中近或哀求。
能怎样呢,尽管他心存疑虑,不敢恭维她的玄天玄地,爱她,就会包容她的一切,也许,这次的打击的确要耗费时间来让她恢复。
秦慕炀一心抱定如此心态说服小樊的父母,未来自己的丈人、丈母娘,将小樊收入一间特殊的诊室,每天每天,都有他亲自看护、出诊,理由无非就是针对小樊的病症,特殊治疗,效果才好。
初时当做儿戏的秦慕炀并不将小樊的提醒放在心上,只当是她受了刺激,也就宠溺着任由她“胡闹”,不过,一段日子过去,他却再不敢大意。
虽说在小樊身上突发两次莫名的症状,可也并无大碍,且,每天每天人前的她与往日并无异样,可是时隔几日,每每夜深之时,她就变得不同,为她特意空处的一件房间里时常听见她的笑声、轻言、低语。
此刻的秦慕炀才知道,小樊执意不肯留在家里的理由是那样如假包换的真实。
先时的他,自以为小樊是在说梦话,不过他知道梦呓之时,人多是不连贯的语段,而她的梦呓却是填入耳内的语段字字清晰可辨,完整、流畅,完全是在与人交流的感觉。
这样令他魂不守舍的日子持续了数月之久,完全是他理不清的状况,这样的他越发担心不已。
而白天的小樊却是与平常无异,先前活力四射的她复又活了回来,看来,那段痛苦的回忆已渐若平复。
他这下终不敢轻视,每夜每夜就算是不吃不睡,也是全力以赴地观察熟睡的小樊变化,唯恐有什么突发的变故,想法子怕都来不及。
不过,就是钦慕暗中准备着困死、累死也定要舍命配美人之时,突然间发现小樊好像连续着多日不在有那样的状况发生。
秦慕炀又是一头雾水地守了自己的挫败,常常恨自己技艺不佳。
一日,小樊看上去心情极好,对着秦慕炀傻傻地痴笑,不待他问,她却自言自语着一句又是他听不懂的话来“梦里一夜,隔世一生。”
“你说什么?”秦慕炀非但理解不了,就如同没太听清的样子,抬头对着小樊追问道。
“哦,没什么、没什么。”小樊摇手摆脑地再对了他叫着“快快快,慕炀,把电视打开,我要看新闻。”
“看新闻,好。”秦慕炀身体力行,小樊的吩咐、一概照办,这才显得他的爱深远有加。
按照小樊的吩咐调台,新闻正在播报一起突发的意外车祸现场,一对青年男女驾车途中遭遇车祸,车毁严重,伤势不轻的两人被迅速送往急救的途中。
“怎么了?这样的新闻不是每天每天都有报道吗,干吗这么认真?”秦慕炀看着小樊眼睛不眨地盯住屏幕上的画面,出奇地仔细。
“别吵、别吵,”小樊摆手让一旁的人安静,“秦慕炀,我要你给我买明早的第一份娆纷早报。”
……
娆纷市再爆灵异事件——前一日不幸遇到车祸的一对青年男女,急救途中便不治身亡。
本是一条最最普通不过的讣告,却是因其意外接续的下文而变得不再普通。
加了粗线的黑体字异常醒目,故而也是倍感灵异——大变活人!
被撞击得浑身血污,辨不清样貌的一对恋人,看着都令人跟着揪心,医护人员自是全力以赴地尽了白衣天使的职责,最大限度地对两人采取各种方式、甚至不惜延时救助时间,不过,终是没能挽留住一对年轻的生命重回人间。
就在被人下了最后的通告,象征最后一道阴阳永隔的白色布单,遮住两张惨不忍睹的年轻脸庞之时,倏然之间的状况惊到了在场的所有人。
早已停止呼吸的一对尸体,一瞬间面目清晰、伤痕不再,就如同在睡梦中醒来,忽闪着各自灵动的眼眸看着面前的人群,像是有些莫名其妙。
“这是哪?”
“我们怎么睡在这里?”
他们的记忆不知停留在何处?似乎完全地淡忘了一切前尘往事,彼此间,只记住了对方是自己相爱的恋人。
一直端详着小樊、观察着小樊的秦慕炀依旧困顿,却见了身边的人美眸之间又盈满了一层雾气,却道是婴儿肥的脸颊之上梨涡笑醉。
——就算你们容颜改变,再记不起从前、记不起小樊,我依旧感激上天,让你们回来。
“你的执念终会令寄居在你梦里的人回归人间,只是,他们除却只会记得彼此,再不会有任何从前的记忆”——她记得、始终都记得,那是她最后一次梦中将醒之时,耳畔的一个陌生又遥远的声音。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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