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美酒当歌歌尽欢（第二十三节：‘娆纷市’内满城欢，谁晓背后几薄凉）

第二十三节‘娆纷市’内满城欢，谁晓背后几薄凉
待所有的惊喜与巧合都偃旗息鼓，书屋又开始了以往的清净、幽雅、平常日子。
梦梦在各书架间不断查看、调换着物品的补给和品种。
奶奶大概也忙于这阵子和一家人的团聚，不似先前般常常有时间光顾这里了。
“看来，应该过得不错！”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梦梦不由得一丝笑容溢满了嘴角、眼梢。
“嗨，老姐，我回来了。”小樊从外面阳光溢彩地提了一摞新进的图书、画报，扯了高声大叫着。
“哦，你回来了，歇着吧，我去把那些剩余的拿进来。”梦梦迈步向外。
“嘿嘿，老姐，等一下，第一下。”小樊像有急事，摆手止住梦梦的脚步。
接着，就见小樊神秘兮兮地拉了梦梦的胳膊向厨房了扯“老姐，跟我来一下。”
“到底怎么了，就不能大大方方地在这儿说吗？”梦梦倒是不急，看着小樊的一脸阳光灿烂，也不会是什么不好的事情，于是放心地讲道。
“来就是了。”小樊依旧拉了梦梦的衣袖不放，往着没人的角落里推动。
“好了好了，跟你去就是了，放手。”梦梦无奈，掰开小樊的脏手。
小樊可是顾不得那些，看着梦梦袖子上被自己印上浅浅的五指山“没跟你要彩印钱呢，偷着乐吧你。”
“好了，说正事，前面还一屋子客人呢。”梦梦催促着。
“嗯嗯。”小樊一付通情达理的点着头，接着向门口的方向瞧了瞧，确认应该没人注意这里，于是将樱唇对着梦梦的耳边低语“************”
梦梦听得面目惊愕“阉了？五个都阉了？”
“嘘。”这次轮到小樊捂了梦梦的嘴“小声点，你怕没人知道吗？”
小樊打从外面听来的小道消息，心里就一直欢喜和担心同步，欢喜终是恶人恶报，担心若是被人发现是她们姐妹俩那夜仗义出手，怕是平白受了冤枉，那时可是说不清、道不明了，因为怎么看都是她们俩最有嫌疑。
一个闪念，突然梦梦的心里了然了许多，该不是和那个人有关吧？果真是大事，攸关生死的大事，那个自称其父的人真的没有耸人听闻。
“老姐，你说我们俩不会被怀疑上吧？”小樊压低了声音对着梦梦讲着，看着梦梦一付心猿意马的样子，便又是着急着推搡了她几把“喂，你有没在听我讲话？倒不是怕惹上麻烦，不过这种事可是好说不好听。”
小樊蹙了眉尖，厌恶地吐了一口“想想都恶心着呢，不过也算是报应，该，该这帮王八蛋断子绝孙。”
“小樊，无论是谁问起，一定装作什么也不知道，那夜暗黑，况且那帮人又都喝了不少的酒，但愿他们没人能记住我们的样子！”梦梦想到哪说到哪，连忙提醒小樊，她怕一个不留神，牵扯了想要掩饰的真相。
“不会，小樊这点事还能看不明白吗？你太小看我了。”小樊说的一脸决然，少有的正经。
……
一整天，姐妹俩都故作心无旁笃，只一心料理书屋的生意。
不过，不待晚时关门，各种传播的声音就已是灌了满耳。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一夜间，娆纷市大街小巷争相传播的尽是：有五个年轻人某夜干了见不得人的勾当，短时间内竟是被仇家生生割了‘传家的命根子’，生生地成就了整个就一现代版的活太监……
传播的人各自带了情绪、自己的解读，将这一奇事瞬间流进了大街小巷、街头巷尾。
有人称颂、有人咂舌、有人因此扬眉吐气、也有人该是暗自胆战心惊……
不管怎样，仿若一夜间，复仇的人幻化成了正义的天使化身，一度被人传扬的神乎其神，娆纷市的夜色竟也因这般奇事变得溢彩流光、人心安定！
出夜的人突然多了起来，大街小巷往来鱼贯，一如遇了国庆般热烈。
故事的结果就是——“猎人”的壮举：不知是会壮了谁的胆？也不知又是破了谁的胆？
警方因调不出当夜的酒店录像，又没人主动报案，而最终成了百姓津津乐道的茶余饭后。
不过，这似乎并不代表所有的人都可以乐观对待此事。
包括那位身居深宅大院，一直忧心忡忡、在书房来回踱步的中年男人。
他看起来有些焦躁，不停地点起又熄灭手里的高档烟卷。
耳畔传来有人问好的声音，他有些释怀地露了笑容，正襟危坐在老板台后的沙发椅上，等着有人推开他的房门。
也许，等待他的又会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场，就算如此，他却没法让自己选择逃避。
如他所料，没一会儿的功夫，房门便被大力的踹门声踢开，一张怒气张扬的脸与他冷冷对视上“乐子谦，你有什么资格打扰我的朋友？”直入主题，根本没有任何感情成分在内。
中年男人有些不快于对方的口气不敬“乐旻旻，你是越发的没有规矩了，你这是在和自己爸爸讲话的口气吗？”
“爸爸，这世界上还有这样一种生物吗？我怎么不知道。”回敬的人更多了不敬，漠视地环顾四周，像是听对方讲了一个笑话，找着对方嘴里稀有的东西。
男人此刻已是在瞪圆了原本就大的眼睛，漆黑的眸子里充满了猩红，他从沙发椅上愤然近到旻旻的身前，扬手向她脸上挥去。
倔强如她，就见眼见被打之人丝毫不避对方劈下来的大掌，扬起一张粉嫩桃花的笑脸，硬生生迎了上去。
男人眼中的无奈瞬间失神，扬起的大掌停滞在半空中，遂又颓然地握紧成拳，只见了泛白的关节狠狠地较了劲“乐旻旻，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始终都是你的父亲。”
又是一副听错笑话的表情，乐旻旻笑得张狂、寒凉“父亲，你不配，早在我妈死的那一刻起，你就不再是我的父亲，我没有你这样狠心的父亲。”
“你还真是没有心的狼，我若不是你的父亲，何必供你、养你、为你担心？”男人的眼里再次失了光彩，一阵凄冷。
“那是你欠我的，活该你愿意养我这只白眼狼。”乐旻旻的眼中充斥着熊熊燃尽的烈火，刻意将对方的无意之失扩大、恨咬——狼，若我是你眼中的狼，也是被你逼出来的，她的眼底再现了真的有如狼般的很绝。
男人的隐忍终于耐不住对方强有力的刺激，再度扬起的手带着风声落在了一张扬起的娟秀脸颊上“乐旻旻，你太让我失望，我承认我欠了你母亲很多，但我不欠你的，你凭什么在你老爸的面前大小声。”
她依旧倔强地不肯抬手为自己揉一揉被打疼了的脸颊，眼里多了一些晶莹的光“你欠、你欠，你欠我太早没了妈妈，你欠我悲催地活在世上，乐子谦，我恨你，更恨我自己，我想杀了你、杀了你身边的狐狸精，杀了那个喊我姐姐，也许根本和我任何关系都没有的‘弟弟’。可是我下不了手，我又杀不了我自己，我干嘛还要活在这个世界上，我早该跟着我那短命的妈去了另一个世界。”乐旻旻的哭声几近疯狂，身体禁不住肝肠寸断的发泄，一度轰然颓废、抖得厉害。
看着女儿哭成泪人，乐子谦眼底也见了泪光，他强压了自己的悲痛，憋得喉结处似咽下了一个堵住呼吸的鸡蛋，好半天才吐出一口气来“旻旻，爸从来都不知道你如此看待这件事，你妈妈的死爸爸确实有脱不了的干系，可是她毕竟是病去的，难不成你要怪爸爸一辈子吗？”
乐子谦的劝慰似有了效果，乐旻旻终于暂时停止了啜泣，她将自己哭中带笑的脸对视上他的“何必说的那么冠冕堂皇，若不是你被那个狐狸精迷了心窍，老妈怎么能气到吐血，也就不会白白丢了性命。”
见女儿一味指责自己的不是，乐子谦也不再毫无抗力，终归要给女儿一个交待不是吗，他实在不愿将父女两人的结带到自己魂飞魄散的那一天“是，既然说到这个份上，好，那就让你认真辩个是非，不说从小到大，你妈大半的时间都是围着你转，单是那几年你妈全身心的顾了将要中考的你，连你老爸多和他说上一句完整的话都嫌我啰嗦，你老爸不是圣人，我也有正常人的需要。”
他咽了咽口中的晦涩，收敛了些不能自持的激动，说的异乎艰难“我承认我有错在先，可是当时我那种年纪，况且，当初爸爸我真的只是好心帮她，并无其他，谁料想她会用这种方式回报我，我~”
他实在是对曾经的过往难以启齿。
“好了。”一旁的人厉声止住了乐子谦的话“我不想听你恶心的过往，你究竟想怎样，直说好了。”
乐子谦终是深深地叹气，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他又怎么愿意自揭伤疤的提起，若不是被女儿逼到无路可走，怕是这辈子都不想回忆。
“你必须要出去躲一阵子，就算你让人毁了酒店当天的录影带，警方暂无证据可寻，可是终究纸包不火，你选个想去的国家，我马上派人给你准备。”乐子谦恢复了往日的冷静。
“哼，这时候倒是想起来，早干嘛去了。”乐旻旻也收拢了激动。
“这话该是我对你说，要不是你任性妄为，甩了平常跟你的人，又自作主张地关了电话，怎么会让我一时半刻找不到你。”乐子谦的语气里添了责备。
有片刻的沉默，乐旻旻似在考虑“好，随你送我去哪，无所谓，倒好，再也不用见我不想见到的人。”
不管双方的心里有多少不甘、多少埋怨，终是暂时停止了“战争”。
“小夫人”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家佣的轻呼。
乐子谦敏感地大步迈到门口，一把拉开了书房的门，一个来不及避开的人影跌跌撞撞地闪了进来。
偶尔误撞进来的人终于踉跄着站定，便对视上男人阴沉的脸，看得见的眼底透着阴冷，劈头盖脸地封了她想讨好或是想掩饰慌张的笑意“宥瑰，你在偷听我和旻旻的谈话。”
女人妖媚的脸色因对方深冷的语气凝固变形“没有，没有，大哥，我是过来请你去喝刚熬好的参茸鸽子汤，我炖了好半天了。”她现了一副无辜、可怜楚楚的神情。
旻旻狠瞥了她一眼，嘴角泛起一抹轻蔑。女人不由得身体些微的颤动，多少收了刻意的妖媚。
男人的眼色略微有了温和“我就相信你没有刻意在外面偷听，不过，我和旻旻今天的谈话，除却你，不知道听去了多少，再无一人可知，如果有任何差池，我绝不会随意地抬高了这双手。”
他刻意将自己的大手摆在眼前瞧着，一种强大的压迫感罩住了女人的头顶，她掩饰不住的颜面失色“大哥，干嘛这么冷着说话，怪吓人的，别说我平时就把旻旻当成是我自己的孩子看待，就算是站在同样身为一个母亲的立场，你还以为我会害她不成。”
本是讨好着有意想表现一下自己的母爱之切，却是被一声冷如刻刀的厉声叫骂吓得差点魂飞。
“还不给我闭上你的臭嘴。再若占我的便宜，小心我不客气。”旻旻因她一句，已是恨不得活剥了眼前的人，那样不要脸的话她也敢讲，若不是还顾念一点身边的人，怕是她早过去和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撕扯在一处，就像那一次——自己离家的导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