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美酒当歌歌尽欢（第十八节：近水楼台欲得月）

第十八节近水楼台欲得月
一顿准备丰盛的晚宴、忙前忙后的主妇、谈笑风生的主夫……
杯清酒亮、觥筹交错，推杯换盏间皆是喜上眉梢的兴奋。
“来，为了我们亲家这一次大获成功干上这一杯。”小天妈神采奕奕地端起酒杯，招呼着餐桌前的大家。
“好啊，好啊，梦梦还不快给你婆婆说上两句好听的哦，这笔生意下来，你婆婆可是没少费心。”小樊妈绝对称得上是奉承的高手，就知道在小天妈眼里，梦梦的地位可是高高在上，远比自己的几句好话来的有力度。
又是如此，梦梦特讨厌老妈的这手，从来这种时候，都是毫不吝啬地将自己往前线上推，生意归生意，梦梦尽管不问，倒也略知道一二。
要不是双方都出钱入股，怕是也接不下这笔大单，再说，不还有自己的亲叔叔、小樊的老爸也拿了一部分进去吗。
梦梦虽是心里犯着嘀咕，倒也给足老妈的面子，她端起自己跟前的酒杯，对着小天的妈妈浮起一靓丽的笑容“梁阿姨，那我就代表我们全家敬您一杯，谢谢您和乔叔叔这么多年对我们家的关照。”
“哦，使不得、使不得。”被梦梦一顿恭维，小天的老妈倒有些坐不住了“我们一直都是当一家人相处的吗，这孩子怎么还跟我客气起来了。”
这话倒是小天妈的真心话，她从梦梦的话里已经感觉出了那一份淡淡的疏离，这正是她最为担心的问题。
“就会推来推去地做戏，真没意思，不如喝酒。”小樊自己找了梦梦身边的位置，一脸不敢苟同地轻轻摇头，自斟自饮地抬手，一杯酒便仰头咽了进去。
没人理会小樊的揶揄，因为今天的这场局原本她就不是主角。
接下来，便是一片客套的寒暄、一片和气的谦让……
梦梦的眼底渐渐裹上了一层黯然，她实在搞不懂：原本关系不分彼此的两家，何时变得如此世故的俗气，令自己像是没了曾经的自然感，代替而至的是一种窒息的陌生。
忍不住，梦梦如小樊般抑郁地端起身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俗话说得好，三个女人一台戏，不假。
一场拥有梦梦妈、小樊妈、小天娘亲、三位顶呱呱的“铁齿钢牙”的女权代表的聚会，想不热闹怕是都难。
仿佛还有人形容：一个女人=一千只鸭子，那么就不难算出现在这一屋子的鸭子有几只了。
叽叽喳喳不停断的鸡争鸭吵，瞬间令室内的温度上升。
简直就快要变成桑拿房了。
梦梦似被蒸得口渴不已，顾不得自己前面的杯里盛满的是水是酒，抬手端起，又是一杯酒溢着香纯暂时化开了喉间的不适。
从来，梦梦的酒量就不及人，更是由于不适应现在的这场局面，也没事先添些食物入腹，这会儿又是一杯又一杯的酒连着喝下，眼神又开始不受控地有些发飘。
这一飘不要紧，竟是无意之间飘到了对面和自己老爸坐在一处的小天那里。看着两人谈笑风生、彼此仰慕的神态，梦梦心里堵得很，就觉着自己好像一定要呕出些什么才肯舒服的感觉。
“咯”她不由得一个酒嗝自胃间顶了出来。
“怎么了，梦梦？”小天嘴上似和梦梦爸聊着闲嗑，眼神却不时地瞟着梦梦，就见她也不吃菜，连着几杯酒下肚，禁不住担忧着蹙眉，但又碍于一屋子的长辈在此，实在是拉不下面子过去心疼她。
这一声酒嗝倒是给了他机会，忙着伸出长臂夹着平时梦梦爱吃的菜递了过去“多吃些菜，这是你爱吃的。”
些许的关心也是小天鼓足了底气才壮了胆才行动的，因他清楚他们的年龄已不似儿时，是那种可以随意让家长们拿来开玩笑、用以调侃的底料。
不出所料，定是早有打算的小天亲娘可是抓住了良好的机会“梦梦妈，看看我们小天多疼媳妇，这还没怎么着呢，就心疼地问长问短地了。”
毕竟不同于一般的长辈，小天妈倒是明白人，她也清楚两个孩子已在不觉中长大，在调侃也是不敢轻易针对梦梦，只拿了自己儿子说事。
“恶心。”梦梦的一声回话恰到好处地接下了小天妈的自作多情。
梦梦妈就坐在女儿身边的位置，最先将那两个字入得耳中“这孩子，胡说什么呢？”她确信梦梦的话已被小天妈听了去，不禁脸色变得青白不定，硬挤了脸上的笑容，不过这时候看上去倒像是——笑比哭还要难看。
“干吗？”梦梦被老妈猛然一巴掌拍的莫名其妙“老妈，平白无故地你又干嘛打我？”
“哦，你还委屈呀，人家小天好心给你夹菜，你不感谢倒也罢了，怎么还讲什么恶心呀？”梦梦妈忙着解决女儿带来的难堪。
紧接着，她又绝对有智慧地递给女儿一处台阶“你倒是说说看，什么恶心，是你老妈做的菜恶心还是什么啊？”
“呃”梦梦再是一个酒嗝打得出来，方才明白了老妈不自在的表情原来如此“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老妈，我是说我胃里酒喝多了恶心。”
“噢噢，是这样的啊。”这次梦梦妈可是换上了笑得自然、到位“亲家，你听到了啊，我女儿可不是那个意思。”
倒是小天老娘极有深沉“本来吗，我们梦梦怎么会说那么没素质的话来，就是你这个老妈冤枉了我们孩子。”
于是，小天娘更是极尽关怀地走过来，拍着梦梦的背，在亲力亲为地递过一杯饮料“来，宝贝，别老是惦记着酒，喝些饮料就好。”
“嗯嗯，谢谢梁阿姨。”梦梦也是做足礼貌地一叠声诚恳的谢意。
这下，小天娘倒是满意地眼里盈满了喜悦，她坐回到自己的位置“对了，梦梦妈，实际上呢，我今天和老乔来不只是单为了庆祝这笔生意，”说到这，她又将目光环视了想要关注的目标，而后对上梦梦妈寻求的目光“我看是不是选个日子，给这两个孩子把亲事定了，她们俩个也不小了，是吧？”
小天妈想来那是绝对认定了梦梦家长的软肋，这个节骨眼上提出这种建议，怕是他们想不应成下来都不成。
呵，这下子可是让梦梦吓到酒醒，那个半打不打、顿在喉间的酒嗝险些将自己憋死。
她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了，那种恶心的托词看来这会儿倒是变成真的了，这些话早不说、晚不说、偏偏等着自己想要喷酒的时候说。
“呃”终是打出了噎人的酒嗝来，连带着胃里翻江倒海的食物，梦梦忙不及用手掩住自己的嘴，向着洗手间的方向急奔。
“我去看看。”小樊反应够快，赶忙撂了举在半口中的酒杯，一个箭步跟着梦梦跑了过去。
……
听不清酒桌上的嘈杂谈笑。
只恍惚间有一句、半句入耳，无非是当她羞涩的借故躲开。
忐忑的也许只有小天一人，他倒是希望此刻长辈们的调笑实为如此。
小樊跟着梦梦进得洗手间，随后关门、上锁。
“老姐，真的、假的？”
“哗啦。”梦梦先是抬手按下了出水按钮，接着便是“哼儿哈儿”一顿呕声不断。
再是，梦梦递给小樊一恶狠狠的眼神“就不能省省你的大嗓门，怕是那边听不到吧？”
梦梦做足呕吐之声不断，却是呕而不吐地立在那里对着小樊大小眼。
小樊心领神会，就知道老姐又玩了老把戏，接着，自我惩治地再次提高嗓门“老姐，就知道你酒量不行，干嘛喝那么多？”
“别使那么大力的呕，慢着点！”小樊边笑便嚷，不忘忙着手下的动作：卫生间的透气窗已经被她小心翼翼地推开，没有一点声响。
接着，梦梦又是一顿“猛力的咳嗽。”
最后，伴着哗啦、哗啦的不停水声，两个诡异的身影以快如闪电的速度离开了孟府。
餐厅内，围绕着小天和梦梦的定亲细节，讨论的异常热烈、积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