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往事如风风不止（第十九节‘爷’当如此豪气冲天）

第十九节‘爷’当如此豪气冲天
如果说那场不期待的晨练是个意外，那更意外的却是梦梦根本想不到的，自那天起，每天的早间晨跑都仿佛是约好了的，不管是她和小天早也罢、晚也罢；也不管是阴天还是下雨，只要他们出现，注定有美女相伴。
吴思琪的时间总是掌握得恰到好处。
有的时候都会让梦梦错误地认为吴思琪是不用睡觉的机器；或者是有什么人将她和小天的身边偷装了跟踪器之类的东西。
不过梦梦也知道这些都是个毫无价值的荒谬理论，但是她的确是无论如何也搞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样的状况了，这高中生活都过了大半，怎么会就平白无故地在身边冒出来个娇滴滴地艺优生、怎么就会每每晨练的时候都场场不落？
但梦梦就是梦梦，个性不改，最不喜欢在这些无聊的事情上多动一点儿的脑筋，什么无思琪、有思琪，和她梦梦有什么关系，她喜欢怎样是她的事，和自己连边都扯不上。
不过，还是有让梦梦头疼的事情，这不，说到哪就到了哪。
晚课的下课铃千年不变地响起那首“归家”的音乐，听得人耳朵都磨起了茧子。
教室里的同学已走了大半，余下的几个磨叽些的也都是做好了整装待发的架势。
“孟小樊，醒醒，放学了。”好心的徐子彬拖着有些笨重的身体，在小樊身边擦过，好心地推了推还在云游仙境的她。
“哦。”小樊猛然一惊，半睁了惺忪的睡眼“妹的，谁啊~”国标语出口，方才发现教室里已空了大半。
“哦，放学了。”恍然大悟的她咧了一张樱桃口，扯了一张大嗓门冲了门口嚷着“嘿，肥佬彬，谢了！”
给人免费起外号，小樊的拿手功夫。
说时迟那时快，不等梦梦将书桌上的课本装好，伶俐非凡的小樊已经像倒垃圾一样地将本呀、笔呀、什么的东西一股脑地塞进背包，回头招呼着梦梦“老姐，还没磨蹭完呢，回家了！”
“哦、就来！”梦梦头也不抬地快速整理着。
梦梦此刻的磨磨蹭蹭功夫可谓一流，实际上这非是梦梦的本性，要论得上速度那才是梦梦的强项，可现在的梦梦是因为心下不愿才刻意放满了手里的动作——她是不愿意伪善地和新邻吴思琪一道回府，更不愿劳烦自己的耳朵听吴思琪嗲得发腻的声音。
不过、好像，这些，对了，说白了，最让梦梦不愿看到的是每次乔骜天被强拉扯着却一脸无辜、一副求救的眼神期盼地看着自己的可怜相。
“天！”梦梦简直都无语了，这样的状况让自己抓狂，并非是因为自己小气，谁和谁一道她管不了，也不想管，可分明是块头大过女生好多，就算是论分量也不能轻易被扯动，小天这时候却把这么难堪的状况塞给自己，也许根本就是他自己愿意，不是说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吗。
“呼呼”梦梦直摇了脑袋“我才不要管！”
“喂，老姐，又在痴人做梦了！”小樊看着梦梦自己一个人表情纠结、摇头晃脑的劲头，就知道这姐妹又在思想漫游、天马行空了。
“神经~”小樊自语。
终于等得小樊“这朵花”都谢了。
小樊和梦梦终于踏出了学校的大门，不过好像效果极好，门口的学生只剩得这磨蹭的姐妹俩，门卫的大叔诧异地看着这不慌不忙的姐妹俩，语气有些不快，也许是等着关大门了“在学校呆了一天还没呆够是吧，这么磨蹭。”
梦梦没言语，懒得和他唠叨，上了岁数了吧，脾气时时都那么臭。
小樊可是没有那种可以由着人数落的好性，她像模像样地摇头晃脑在空气中嗅着“嗯，哪来的一股臭屁味，是吃了什么烂东西，才能放出这么臭的屁呢！哈哈”
小樊大笑着拉着梦梦向前跑，身后只留着反应半天才发觉被人糗大了的、臭脾气的看门大叔瞪掉了眼球。
这姐妹俩跑是小意思，秒十分钟的冲刺就足够常人走上些时间了，这不，没多远就见了前面的拉拉扯扯的人影，不要想都知道是那种让人讨厌的状况。
但说，梦梦不是那么轻易就讨厌什么人的性格，不过，当下却是不同，——赵小南，那一次的高价兜售梦梦并不放在心上，可想来眼下这一串的事情，梦梦就由不得心生厌恶。
一直都是楼上楼下的邻居，但并无太多交集。尽管梦梦不乏经济头脑，可是她依旧不太认可赵小南的唯利是图、小家子气。
看着现在她对着吴思琪鞍前马后的效力，无非是能从条件好得一塌糊涂的她那里讨些好处，就为了那些微不足道的小利，缺失了尊严，这是梦梦最不能认可的观点。
前方——赵小南像是时刻提防着小天落跑的状态，和吴思琪左右分开在小天两侧，还不时地向前扯着小天的衣袖。
混沌的路灯下，小天的表情有着些许的轻蹙，可是却依然在后面跟着。
“小天，干嘛这么别扭，琪琪就是想让你帮她补习补习文化课，再说，也不会让你白帮忙的，是吧，琪琪？”赵小南一脸的讨好。
“喔，让你为难了吗？”吴思琪紧盯住小天的脸，表情中露着歉意。
有几分恍惚，小天的脸在灯光下看不清楚，不过他却可以感到自己脸上多了一丝灼热，毕竟现在的他们是有着喷薄欲出的年龄。
“我，我”小天有些不知措词。
“呦，妹妹，有什么为难事哥帮你解决，何苦为难人一小爷们呢，来，和哥说。”浪声浪语中，几个黑影已近到了小天三人的跟前，伴着话音，一张粗大的黑手向着小天身边的吴思琪伸了过去。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三人呆住了片刻，原就说小天块头大，胆子小，遇到这种事情还真的有些手足无措。那赵小南更是有了可图才靠前，好事又胆小的性子，看着眼前高大威猛过自己的好些人，早已低眉顺眼地向后躲了。
毫无防备的吴思琪被对面的人猛拉了过去，不过还算是她醒悟的迅速，眼见着自己就要被无赖强拉入怀，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啪”一声巴掌响，在已经略显静谧的街道上分外透彻。
被白白赏了一掌巴掌的地痞脸上的笑容明显地收敛、面部的肌肉微微发颤，不过只是瞬间，就被他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所取代，只见他收回一只手先是制止了身边人的愤怒，又在自己的脸上轻揉着“妞，打得好，哥还就喜欢你这样有味道的。”说话间又猛加大了手臂的力度，将吴思琪狠狠揽在了怀里，接下来不由分说地低头欲要强吻。
此刻路上的行人已然稀少，况且现如今又是怀揣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的人更是多数，碰到这样的事，多选择了避而远之。
面对着空荡荡的街道，阴郁而无神的夜光，吴思琪俊美的小脸上再无了往日的光辉灿烂笑容，一对绝望的眼里生生被逼出了泪水。
刚刚被另外一些坏蛋推搡着到一旁的小天这时候像猛然醒了过来，眼见着同班同学在自己面前落了泪，一米八几的块头居然气恼地发颤，但他明白现在人单力孤，即使拼了性命也无济于事，不如——小天决然地从衣兜里掏出了手机，报警，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办法。
“想报警，小崽子，想找死是吧。”
小天的举动分明惹恼了对方，率先发现有人偷拿出手机，无赖扬手将小天的手机一把抢了过去，恨恨地摔在地上，又外带着一顿踩踏。
已经快要赶上来站在不远处的梦梦看得清楚，先时梦梦还有些不以为然，她想着吴思琪是自作自受，谁让她每天都把自己打扮的像个花蝴蝶似的，自然少不了一些狂蜂烂蝇的纠缠。
“自讨苦吃！”梦梦显出些不屑，竟是可以放慢了脚步，将目光看向别处，她不愿多管闲事。
不多时。
“老姐，来买卖了！”小樊在梦梦的身边大叫，显出一脸的兴奋。
“嗯？”梦梦转头看向小樊，有些不知其所云。
“不是我，是那！”小樊双手将梦梦的眼光调整到小天站的位置。
这一看不要紧，梦梦就觉着身体中的热血一下子都涌到了头顶，眼里分明喷出火来，从小到大，小天都是乖得要命的好学生，总有一种让梦梦说不出的要保护的责任感“敢动我的人。”
眼看着老姐来了脾气，小樊脑门子都乐开了花，目的达到，心想着让老姐发怒的情形还真是不那么好遇到呢。一定要趁热打铁，小樊一把拉了梦梦向着小天站着的方向飞奔。
“不修理你不舒服是吧。”极其厌恶的声音对着小天嚷道，随即就是高高举起的拳头向着小天砸下来。
“仗着人多是吧？”有人笑容可爱地及时拦下了高高悬在半空的拳头——孟小樊大英雄华丽登场。
一阵沉默这样的情形有些意料不及。
当无赖们看清多事者只是两个依然校服裹身的小女生时，笑声放浪地加大了数倍“呦，正想着什么人这么仗义呢，原来又多了两个漂亮的MM，好啊，今儿晚上，咱哥们可是要开了荤了。”
“还是雏呢！”
一阵接一阵的污言秽语，听得梦梦脑子都要炸开了“王八蛋，叫你笑个够！”
最懒得和人闲着磨牙、瘸子打雷坐着喊，梦梦猛然间飞起的一脚正中小天身边人的下巴，那人一个呲牙，双手捂住嘴巴，不多时，就有粘稠的鲜血从他嘴角流了下来。
被打了的人疼得乱叫，周围的人见同伴吃了亏，纷纷想要出手，却见搂了吴思琪的人非但不慌，反而嘴角抽动着讪笑“呵，妈的，今儿是走了他娘的狗屎运了，来了这么多辣味十足的妞儿。”
就见他放了怀里的吴思琪，直奔着梦梦走过去“怎么着，你也想和哥玩玩。”
“玩你妈的。”小樊一直强压了兴奋，见那人冲着老姐奔过去，一个闪身拦在了前面“别以为就你会嘴里不干不净，给我退后。”
“呦，这就不对了，这么漂亮的小美人怎么也讲粗话？不过哥还就喜欢你这样的。”无赖仍是一副开水煮不熟的讨厌相，小樊简直就要呕出胃酸来。
“喵了个咪地，逼着大爷我讲粗口，不管了，算你倒霉！”小樊侧过脸恨恨地吐了一口嘴里的厌恶，回身拦下了对方伸过来脏手，一个用力将对方狠狠扯了过来，对手完全没有料到眼前一副孩子气十足的小女孩有着这么深厚的内力，整个身体被毫无悬念地扯到前倾60度，脚下已完全没了扎实的感觉。
小樊淡笑，跟着不待他反应过来，紧跟着急速放开了牵扯着对方的手，就见对方脸朝着地面直直地亲了上去。
但见大哥被人摔了个狗啃屎，这一伙六七个大男人怎肯罢休，更何况是对手竟是区区两个着校服的小屁孩，怎会把她们放在眼里，这时候是一拥而上，有蹲下身去扶趴在地上的倒霉蛋，剩下的人纷纷将梦梦和小樊几个人围了个紧凑，看来势要分出个你弱我强来。
“梦梦。”小天赶忙向梦梦靠过来“你没事吗？”
“有事又能怎样，以后少惹麻烦就好。”梦梦抢白了小天一句，若不是怕小天有事，她也懒得在这多管闲事。
“我、”小天又是一副被冤枉的可怜相。
“我什么我，赶紧找个地方靠边呆着，别一会儿误伤了你，老姐上火。”小樊更是气大，这乔骜天就是让人看着有气。
这时，趴在地上的人被几个人来拉带拽地站了起来，没错，摔得不轻，昏暗的路灯下已看不清那人的面目，是血还是土的在脸上已分不清楚。
“奶奶的，都给我好好修理了，一个也不要放过！”
“大哥，请好儿吧您，看哥几个的。”
“小东西，今儿谁也别想跑。”
看着对手一个个张牙舞爪、胸有成竹的德行，小樊又是忍不住浅笑“老姐，能忍则忍、忍不住——”
“无需再忍！”梦梦还给小樊会意的嫣然一笑。
果然好久没有机会练手了，这一仗让梦梦和小樊打得个淋漓痛快，不管你是地痞、无赖，还是人多势众，别小瞧了这小姐妹——左右开弓、拳脚并用、闪躲、快速搏击，每一个动作都漂亮、利落。
这边是梦梦姐妹两齐头并进；另一边也热闹非凡——看上去平日里娇滴滴、柔情似水的吴思琪此刻全然不见了往日的模样，抡起手里的背包四下一顿乱摇、居然也是命中率不低；再看小天——尽管是以往凡事以和为贵，看眼下梦梦和小樊打的云烟雾起，想到自己唯一之男子汉决不能袖手旁观，就算是生生用这一副身板压扁几个，也不能落后于阵势，免得又落下话柄。
不过小天就是小天，终是与众不同，绝对地了解自己的实力，正面冲突看来难以取胜“那就怪不得此刻小人所为了”小天给自己找到了完全可以接受的理由，不时地瞅准时机，在梦梦打斗对象的后面偷袭，不过多是已经被梦梦修理到残兵败将的时候才能得手，不过也算尽了力了。
不消片刻的功夫，对方七八个人都被打得哭爹喊娘，毫不知廉耻地大声求饶。
“小妹儿，别打了，饶了哥哥们。”
“小姑奶奶，手下留情，再打就废了。”
“下次不敢了，别打了。求你了！”
“谁是你姑奶奶，我是你大爷，再若惹到我头上，真就废了你。”小樊打的还没过瘾，边讲着，便伸出脚在对面的人屁股上踢了一下。
眼见着形式顷刻间来了个大逆转，赵小南真是个见缝插针的高手，这时候完全没了刚刚六神无主的可怜相，一副耀武扬威的得意相转而代之，更是伸出两条形状不够标准的、有失比例的小短腿在求饶者的身上踹来蹬去“知道了就好，记住了，这是你——”
赵小南刚刚将眼神看向梦梦，就见梦梦恨恨地瞪视着自己，便硬是将嘴里要说出的什么话生生地咽了回去。
“这是你二爷，我是你三爷，叫顺耳了就放了你们这帮王八蛋。怎么样，要不要叫叫看。”跳过梦梦，赵小南眼神递向打得浑然忘我的小樊身上，满是敬意。
“切，无聊，赵小南，你知道你最无聊了。”小樊也实在看不来赵小南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是是是，二爷教训的是，从此后您就是三爷我的天，全听您的。”赵小南真是算得上识时务者，只一会儿的功夫，就丢了原来的主人，跟上了小樊，而且又自命了个三爷，顺带脚将小樊定格成了二爷。
小樊也懒得和她计较“我说你烦不烦呢，你要是真的想好好表现~”小樊话说到这，不由得心生一念，招手让赵小南走到自己跟前。
赵小南此刻是欢天喜地凑过来，想着小樊不计前嫌地帮了自己，还如此客气地招呼，当然是喜不自禁“二爷，有事您说话。”
“还真真地拿了鸡毛当令箭使。”小樊心下好生发笑，这个赵小南还真的是没一点女孩子的娇态，难怪大家平日里开玩笑让她不如找个机会去做个变性手术，小樊强忍住笑，对忙不迭地凑过来的赵小南小声地耳语着什么，似不被她听见，只听得最后加重着语气嘱咐着“三儿，要守信啊！”
一段小小的插曲梦梦回身看着小樊“和赵小南这种人你也勾搭。”
“老姐，这你就不懂了，这叫知人善用，从今后，你妹我的零用钱再无后顾自忧了！”小樊笑的得意。
“什么？你不是借此敲诈赵小南了吧！”梦梦大惊。
“梦梦，”小樊大叫，她惊诧与梦梦不同凡响的想象力“看你想到哪去了，那种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铁公鸡，谁有能耐从她身上拔下毛来，你妹我可没那么大功力。”小樊一个劲的摇头否认。
“那你怎么能扯到零用钱上？”梦梦被小樊搞得理不清头绪。
“嗨，看来，你”小樊显出一副极为难过的同情：硬伤呀，绝对的硬伤“算了，不和你打哑谜了，就直说吧，赵小南答应包下了二爷我全部的作业，这样的话，老黄就再没借口告我的刁状，老妈也就再也不会克扣我的零用钱了。哦，光是想想都让人幸福！”
“什么？小樊，你明知道现在我们就算是忙活自己的作业就够呛了，你这是要逼死人的。”梦梦绝对就事论事的认真，就算自己平日里再不屑于赵小南的奸商样，可是她知道现在大家的日子都紧张的要命，常常睡眠不足，哪还来得及多顾上一个。
“看看，就知道你又想的不知道哪跟哪了，我付她报酬，又不是白用她。”小樊不经意地应着。
“那她不要睡觉了，每天就够着忙活你们两个人的作业吧。”梦梦真的有些动了气。
“好了、好了，都和你讲了，还真是够仁义的，你不是讨厌她嘛，借机会替你出出气，你倒好，胳膊肘往外拐，分不清好坏人了。”小樊无奈地大喘着气，她真是要被梦梦的认真劲气到晕了，看来对这种太过老帽的人还真是有的烦的“她有枪手，替人完成作业的枪手。什么都不懂！”
小樊斜眼挑衅地望着梦梦。梦梦白了她，自顾自地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