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既然你们应下来了,你们就和奶奶呢边等人边聊天,反正等吃饭的时间还早,就像小樊说的吗,奶奶我啊也享受享受这人多热闹的聚餐!”。
“奶奶,那我们现在做什么呢?”小樊不甘寂寞。
“那你有什么好提议吗?”奶奶这次倒是有意看看这小丫头能翻起多大的浪来,本来嘛,看着她们俩就让人开心到痛快。
“既来之则安之,不如奶奶您就带着我们在家里到处逛逛,对了,奶奶,您就带我去小老公的房间瞧瞧!”小樊大声的提议,并装出一副随处可行的感觉来,其实是她早就按耐不住玩心,就是想见识见识小孩子的小屋哦到底有多么的神奇。
奶奶会心地和梦梦笑着,应着小樊“依你,就让你玩个够!”
家里没有其他人,梦梦也自在的多,小樊却是不管不顾、就在三人还没走到地方,小樊就先行在奶奶的指引下冲了进去,紧接着就是小樊超高音的惊呼声。
“哇塞,帅了、帅了!明明就是精品一族,快来老姐,你来看啊!”
难怪小樊惊呼,紧跟着进到房间的梦梦见到眼前所有都是微缩版的儿童房也是觉得异常的可爱,那么一点点的小被子、小枕头、小家具、小梯子、椅子,就仿佛是小时候想象的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中矮人房。
“偶,怎么会有这么一点点的小东西,老姐,我们小时候不会也用这么帅的东东吧!”小樊自顾自地掀开小被子,将头贴在小枕头上,做出一副极其陶醉的样子“嗯,还有我小老公的香气呢!”小樊看着奶奶和梦梦的反应,知道自己又让她们发笑了,便瞬间自己解围道“不对,我怎么还闻到一股不一样的尿骚味!”接着又做状的将鼻子凑到被子下面的位子吸着气。
“小樊,别闹了,你看你快要把房间掀了!”梦梦走过去将小樊拦下。
小樊有些悻悻然,冲着梦梦做着怪态,转而看向奶奶挤着眼睛“奶奶,看见了吧,老姐是看不下去我在老公这,急着要去她老公房间参观了,对吧?老姐!”。
“臭丫头,掌嘴!”梦梦懒得和她理论,作势向小樊伸出手。
明知梦梦作势,小樊倒也配合得灵巧,就势跑到奶奶身边,将奶奶揽过“奶奶,看吧、看吧、急了,快去姐夫房间,前头带路吧!
将小房间的门关好,奶奶就依了小樊的主意带着姐妹俩参观另一个孙子的房间。
两个房间相隔的不算远,中间夹了两间紧闭着的房门,该是有别的用途吧。
奶奶倒也无意一间一间介绍,只是带着她们俩去了该去的房间。
同为兄弟的房间,差异居然令人瞠目,推开那扇犹如精装样本的房间门的刹那,尤让人觉得惊讶,刚刚精品小房间里整齐的摆设在这里毫无踪迹可寻,不仅与整齐无缘,根本就是凌乱得一塌糊涂——从门口到房间里侧,无一处不堆满了散乱的东东,让人觉得想要落下脚来似乎都很不易;所有房间内家具的大、小门、抽屉,都在张牙舞爪地大张敞开,做着骇人的咆哮状;家具内的物品被拉扯得里一半外一半、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偶,mygod!”小樊更是比先前更大声的惊呼“奶奶,这儿不是遭人打劫了吧!”。
“是偶,奶奶,怎么会这样呢?要报警吗?”梦梦也是大惑不解,这绝非是有人住着的房间,就算是自己和小樊何等不会料理房间的假小子,恐怕对眼前这种状况也是望尘莫及。莫非真的像小樊讲得那样,在奶奶不知道的情况下进来贼了。
“别慌,进来吧,这就是我大孙子的房间!”奶奶却意外地冷静,边俯下身子收拾着脚下拦路的物件,并不忘适时地对姐妹俩做着提醒“小心点脚下,别拌摔了!”。
“这!”
“这!”
小樊和梦梦相视而看,不知如何应对,这时候的小樊倒显得安静了许多,不再言语,这样的状况实在是她所不能掌控的局面,该选择怎样的表情和语言?一向机灵的她方才懂得了自己似得了选择困难症:无从下手了。
却是梦梦懂事多过小樊,安静地跟在奶奶身后,俯身捡拾着地上的大大小小的物件。
有了样本,小樊便也效仿着做做好事,胡乱地捡起脚下磕绊之物。
“喔,这人真的~这东东也可以到处乱扔~”正跟着梦梦的样子在凌乱的地上收罗着的小樊,不待梦梦有所赞叹,便又是一声尖叫横空,这时就见小樊的手里像是飘扬着国旗的样子,用手指高高地挑起一件男士的内裤展示着。
“小樊,你在干吗?还不放下!”尽管平日里自视男孩气多过女孩,可是真真的见到这样的场面,倒也让梦梦由不得脸红。于是赶紧给小樊提醒。
“哦!”小樊做了个怪态,随手将内裤丢进一旁的柜子里,可是就在她两手拍拍,散尽一脸的不屑之时,回头的一霎那,就听又是一声不同寻常的惊呼“这个人,这个人怎么在这里?”。
我的天,这小丫头今儿这是怎么了?一个劲的出状况、看她一次一次大惊小怪的样子,如不是早就习惯了她的秉性,还不以为她是踩了地雷才怪。
梦梦不知道小樊看到了什么让她又是如此大惊小怪,就随着她的眼光看过去,地上乱七八糟的杂物里微露出一张精致的相框,或是这东西让她有了如此震惊的反应吧?
梦梦走过去,拨开杂物将相框取出来,相框内镶嵌着一张极尽好看的脸,这张脸上有着精致的五官——端正、冷峻。对,是冷峻,在梦梦将照片端在手里的的那一刻,就让她隔着清冷的水晶版都似感觉到了一股沁人寒气——那副冷冷的表情分明竟透着一股让人跌入谷底的绝望,漆黑如墨般的深潭泛着肃杀的阴冷,直入骨髓。
牵动相框的手似被凝结成霜,引得整个身体不由间微颤:那会是这家里怎样的一个成员?又该会是怎样一种心情才会照出如此效果的图形来?为何小樊见了此人竟有如此大的反应?他和她会有自己不曾了解的纠结吗?
梦梦困惑着,疑问着“这人是谁?小樊是你认识的人吗?”。
“认识,”“不,也不认识。”小樊有些莫名其妙地回答道。
“到底是认识还是不认识?怎么说话吞吞吐吐的,到底是怎么回事?”梦梦有些着急,从没见小樊讲话这么犹犹豫豫过,更是加重了心里的困惑,便不由的追问着,不肯停下。
“梦梦,你仔细看看,你不认得了嘛?”小樊将照片里的人更贴近给梦梦看。
“小樊,你到底要说什么?我为什么要认得这里面的人?他到底是谁?”梦梦几乎让小樊搞得更困惑、错乱不堪了。
看着梦梦好像真的没了丝毫的印象,小樊好像有些如梦初醒“难怪、难怪,那天你是喝的多点,不记得也属正常!”小樊理解地点着头,这时又突然想起来“奶奶,这个人不会是你的大孙子吧?”。
就在姐妹两你一句我一句的像在猜谜一样的捧着相框时,坐在床上的奶奶一直在看着姐妹两的反应,有了小樊的提问,这时她才似被重新想起的存在,接下小樊的问题“要是奶奶告诉你,那里面的人就是我大孙子呢!”。
“啊!”
“啊!”
这下梦梦和小樊都大张了嘴,这一天里的这一时半会儿带给姐妹两太多的冲击,让两人有些应接不暇了。
“不要奇怪,你们两现在心里是不是也在想奶奶请你们来的目的呢?不错,奶奶请你们来虽说是一直以来都有的想法,但这次也是有这个目的,我的确是想确认一下,你们看到的人是不是我的孙子。”奶奶实话实说,毫不隐瞒。
“这么说,我们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奶奶,你不会怪我们打了你孙子吧?”小樊有些泄气,真是不知道这是怎样的缘分,明明和奶奶相处的像一家人了,怎么就偏偏出了这么离谱的一档子事来。
“奶奶,我们不是有意的,真的!”梦梦听着小樊与奶奶的对话,也是理清了初时纷乱不清的头绪,那个似梦非梦的影像原就是事实,那个模糊不清的人影就是当下照片里真实的、如假包换的现成之人。
原来—清醒时看他,竟是如此冷若冰霜的寒气逼人之人。这时候,她更是百口莫辩。她知道现在说什么道歉的话也都是马后炮,于事无补,只是但求奶奶不生气才好。
“你们是怕奶奶怪你们吗?要是那样,奶奶就不会请你们姐妹两来我家了。”奶奶停顿了些时间,有意克制着自己的难过“奶奶不但不会怪你们,还要感谢你们带给我他的消息,这么长时间了,他都不肯回家来一趟,只是偶尔给我这老太太通个信,告诉我他挺好,不让我担心,你们知道我这老胳膊、老腿也不能满世界地找他,只能信他的话。”
奶奶说到此,禁不住落下泪来“这就是他说的好吗?有家不回,睡在大马路上,这算是怎么一回事啊!”
百转千回的老人这么多年不在一起的生活,这么着也分析不出现在的局面到底该怎样理解?
看着奶奶落泪,一向伶牙俐齿的小樊却不知该怎样安慰老人了。只是鼓了腮,瞪圆了眼睛看着梦梦,用手在下面直推搡梦梦,并不停地使着眼色,分明就是让梦梦赶紧想办法、以示自己搞不定了。
见奶奶这样,梦梦也有些慌了手脚,不知怎样劝慰,但又不能坐视不管“奶奶,您别哭,您想我和小樊怎样做?要不,再碰到他,我们就给你强拉回来。”
劝人开心一直都不是梦梦的强项,小樊这时又没了主意,只得硬了头皮,老实地说道。
这丫头,倒是实在,也不会拐弯抹角地劝人,见梦梦如此为难,奶奶总算是收起了眼泪“傻丫头,还强拉回来,这回恐怕你们就是打死他,他都不会在瞧你们一眼了!”
“这又是为什么?”梦梦和小樊都满脸疑惑地望向奶奶。
“你们知道他捧着像宝贝的东西是什么吗?那可是他妈妈生前留给他的唯一的遗物,平时他什么都不在意,只是这一件,从小到大他比爱他自己都甚之。”
“那是什么东西啊?那天我也不是有意的,以为是他要拿什么凶器,才不小心~”小樊小心翼翼地问着,面露了尴尬的神情。
梦梦这才回想起那天的一些片段,的确是,若不是听奶奶说,她还真不知道那是一件如此珍贵的遗物,难怪那个人会如此神伤地捧走那些被她们姐妹无意间肢解得一如飞花落雪的碎片,留下让梦梦神伤到做梦都有愧疚的背影。
“是一把吉它,他妈妈以前弹吉它弹得极好,性子也执拗的极端,在怀着他的时候就一心认定了自己腹中定是个男孩,便预先取好了名字刻在那把找人精心定制的吉它上,他现在的名字就是把妈妈生他前给取好的!”奶奶的脸上满是回忆的味道。
“好了,不说了,奶奶带你们去看看我的花房吧!”奶奶也许无力回忆心伤的过往,刻意转换了话题、不再接着讲下去了。
“那这里?”梦梦见奶奶起身,理解着不在纠缠,只是询问地看着当下整个房间里一地的杂物。
“算了,不要管,他应该是乐于这个样子,就还是老样子好了,别又惹他不高兴!”奶奶随手将身边一些碍眼的东西向一旁推了推。
一路跟着奶奶走出房间,小樊由不得在梦梦耳边小声念叨着“老姐,你是不是也觉得这人很怪呢?”。
“嗯?哦!”显然梦梦对小樊的话没听进去多少,只是含糊地应着,这时的她早已心思跑了不知多远:一连串的问号在脑海中鱼贯而出……她不断地在揣摩着是怎样的一种心境会让人如此糟蹋自己的生活,一室的凌乱沉起、一脸的冷漠决然,会是与生俱来的吗?也许?应该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