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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夜少番外(二)

豪门公主:爱在不远处 年糕不慌 2024-12-13 20:39
其实取了痕儿,的确是一桩很划算的事情,没有一个男人不希望自己的女人是可以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人前她娇艳美丽撑足场面,人后她温婉贤淑甘当解语花,痕儿就很能把握好这种人前人后的关系转变,她自己本身就足够耀眼了,但是只要是和他在一起,却都是收敛锋芒,一派温婉贤淑的模样,带着她去酒桌饭局,她永远能把握进程,一言一语,都是得体合适。
第一次见痕儿下厨房,便是他们结婚后的某一天,说真的,当时夜有点惊讶,看着她在厨房里相当熟练的忙忙碌碌,洗菜切菜炒菜,一个各个步骤都是有条不紊,没多久就准备出来一桌餐饭了,他半信半疑的尝了一点,却的确是色香味俱佳,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做到这一步,可见以前是经常做的,只是婚前有一次跟痕儿的妈妈闲聊,明明当时妈妈还特别提到说痕儿甚少下厨房,是不会做饭的,其实会不会做饭夜倒也不介意,这种家庭出来的千金小姐,十个里面最少有九个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痕儿看起来,的确不像是会下厨房的人,只是那天看着她松松散散扎一个马尾,穿一件飘逸的蓝色长裙在厨房里忙碌,忽然脑中就蹦出那句诗来-----自此长裙当垆笑,为君洗手作羹汤。
这句诗说的是卓文君家境富足却爱上了穷秀才司马相如,为了他抛下安逸的生活,为爱随司马远走他乡。从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千金小姐,却高高兴兴地下厨为自己爱的男人做饭做菜。漂亮的裙子美丽的高跟鞋都仿佛淡去了颜色,只有眼前吃的餍足的男人夺走了这个世界一切的光芒。
夜就忽然想问一问,他是否是那个男人?不过自然,这句话是不会问出口的。只是从此,便又对痕儿多了一分不一样的心思在。
其实卓文君后来是这么写给司马相如的——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婚后的生活似乎都还挺好,两个人的配合还是一贯的默契,各自忙碌于各自新的事业,也都各享其乐,如果不是那一场意外,或许两个人反而会相处得很好。
跟着艾爸爸一起下去考察,夜跟着自己妈妈,痕儿妈妈,婉茹姑妈一起带着潇潇先下山等着,痕儿跟着他们继续爬山,结果半路上就是大雨倾盆,未完全开发的山体里面更是信号中断,在山下等着的夜忽然就觉得无比担心,带着人就是急急忙忙再往山上赶,那一次,夜由衷的从心底里感受到一种恐惧,一路上“痕儿”“痕儿”的大声呼喊,却始终没人回应,他不敢想象她一个女孩子该怎么办,更何况山上除了他哥外其余真的没人能帮得上什么忙了,而艾晚恐怕更是要忙着照顾小诗了,这一刻,他忽然就是无比懊恼自己当时没有坚持跟着他们上山,如果发生什么意外的话,他简直不敢再往下想起。
一路混着泥沙雨水前行,快走到上山时他们戏水的那条小溪时总算听到了他们的声音,艾晚在那边扬声呼喊着他们,大声告诉他痕儿手上了。
痕儿受伤了?那一瞬间只觉得心跳都停了一下,便是什么安危都顾不得,几步就跑了过去,冰凉刺骨的溪水里,她的痕儿面色苍白的跌坐在那里,痛的眉头都是紧皱着却还故作没事的安慰他,打横将她抱起,她的心里无限怜惜,一路上他都紧皱着眉头,为了她的疼,为了自己的不称职而无比懊恼,可是即使是这样,痕儿竟然还不忘招呼着人将伞往他那边移一点,看着她都伤成那个样子,还是面色苍白的说“我没事的”的时候,他真的有了一种心如刀绞的感觉,为什么同样是安家的女儿,小诗一路上都是哭哭啼啼被人呵护着,她却要如此故作坚强的照顾起大家,她明明是幺女,却是承担起了长女的责任来,这个时候,夜的心里多少有一些在埋怨痕儿的父母,埋怨他们为什么不懂得珍惜这么珍贵的小女儿。
夜一直以为自己是珍惜痕儿的,认为自己和别人不同,他能看到痕儿冷漠坚强的面具下那一颗柔软容易受到伤害的心,可是后来,他还是不能控制的伤害了她。
邓亦南与她的关系,始终让他如鲠在喉,是心里一个打不开的结,她不是冷漠的冰山美人吗?为什么在面对他的时候每次都会不自觉的流露那种温柔明媚的笑容,那种足以让人融化内心所有冰冷的笑容。她不是讨厌任何肢体接触吗?为什么愿意那么自然的跟他拥抱,甚至被他亲吻。
“痕儿,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多少次,夜都在心里这样问自己,可是多少次,他又生生将怒火压下。
“我该信任她的,她只是太喜欢那段英国的回忆了。”多少次,夜都是如此在心里安慰自己。他深知在英国的那段时光是痕儿一生中最美好的日子,他知道那段时光对于痕儿有多么重要,因为每每提起,她都笑的那么开心,可是,他不希望她永远沉浸在那段时光里出不来,他害怕,她最终会被那段美好的记忆带走。
大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能割舍吧,艾夜所介意的就恰恰是痕儿的不能割舍,那段英伦留学的岁月,是痕儿所认为的生命里最富彩的篇章,是她最放不下的东西,那么,当两个人的婚姻与不能割舍相撞,该选哪一个,对于痕儿,的确是一件很残酷的事情。
那个夜晚,在从楼上的窗户里看到痕儿和邓亦南的依依惜别时,即使理智告诉艾夜这真的没什么,他们只是关系很好的朋友,但是冲动依然让他疯狂,嫉妒,原来那么恐怖。于是,纵然后来痕儿百般解释,眼睛里面的眼泪提醒着艾夜她有多脆弱,艾夜依然没敌得过自己心中的jealous之魔,如果以前,他以为他对于邓亦南只是有一些envy,但是现在,他明白,envy再深一层便是jealous了,他已经开始嫉妒,开始戒备,开始懊恼为什么会有那个人的出现,而那个人的身份还让他不能随意揍他一顿了事,虽然,他并不是主张用武力解决问题的人。
夫妻间,最担不得一个怀疑,一个不信任,但是艾夜,却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将自己对于痕儿的不信任表露无遗。
但是对于艾夜而言,他虽不像这样,却也当真是无可奈何,忍无可忍。你愿意看着自己的妻子永远对另外一个男人报以最美的微笑吗?你愿意看着自己的妻子毫无保留的对另外一个男人敞开心扉吗?你愿意看着自己的妻子永远和那个男人有更多的话题吗?
艾夜自然不愿意。从邓亦南第一次回来,和痕儿在楼上闲聊许久开始,夜的心里就有了一根刺,这根刺在看到他和她在楼下的车里闲聊许久,然后又依依惜别后就曾爆发,然后痕儿气愤地跑了出去,他第二天就收拾东西去了澳门出差,分开几天,他终于勉强又冷静了自己的理智,然后意识到自己应该回去向痕儿道歉。
下了飞机,他急着想往家赶,却被一叠照片再次激怒,照片上的她笑的那么美,却是对着另外一个男人,相当清晰的一组照片,如果忽略了男女主人公的身份实在很唯美,邓亦南,痕儿,还有潇潇,他们两个带着潇潇去逛街去吃饭,看起来真像是感情甚好的一家三口。
“说吧,你要什么?”紧握着电话,他声音阴寒着问。
“一百万,底片给你。”对方显然知道他势必要拦下这组照片,得意洋洋道“夜少,这笔钱对您不算什么,但是你知道,这组照片一旦流出去,可就不好收拾了,咱们这也算熟人了,您看?”
“账号给我,会有人划给你,这件事情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如果哪里再出现这组照片,我保证,你会死的很难看。”不必要去挂断电话,他直接将手机用力的砸向地板,立刻四分五裂,没了声响。
本来是准备道歉的一个夜晚,却在看到她身上带着淡淡酒气出现后瞬间变了性质。强压住怒火派人接走潇潇后,嫉妒使人变得疯狂,所以即使理智说No,他依然压抑不住的强要了痕儿,那个夜晚,他对她实在没有办法表现出来一丝怜惜,总是知道这样会毁了痕儿对于婚姻本就不多的信任,他还是遏制不住的这样做了,彷佛只有这样,才能稍稍减弱他心中的怒气。
然后,她消失了。他打遍了所有能打的电话,却都得不到她去了哪里。出入境那里,他问了很多次,却都得到一样的回复:“对不起夜少,我们也不能透露。”
看来,她是真的想要逃走了,所以走得这么匆忙,这么着急,以至于什么都没有交代,什么都没有带走。
面对自己父母,痕儿父母,各路好友的询问,他都只能沉默着一声不吭,说些什么呢?他根本也就什么都不知道。
开始的那几天,他疯了一样的找她,想对她说抱歉,想跟她解释,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该解释些什么,他可以确定,痕儿出国了,因为最后关于她的消息,便是有人不确定的说似乎有在机场看到过她,何况,照着痕儿的性子,她自然不会愿意再在这里呆下去。
夜非常详细的罗列了她可能会去哪里,她可能会去英国,因为那里有她美好的回忆,她也可能会去美国,因为那里是苏然的家,她甚至也许会跟着邓亦南去法国,世界之大,她哪里不能去呢?
“你有没有查过银行卡的刷卡记录?”看着他那么难受,程昊还是不忍的问道“痕儿不管去那,总是要消费的吧,有了记录就好找的多了。”
“没有任何记录,她可能压根就没有用自己的卡。”摇摇头,夜的眼睛里都是血丝“依她的个性,如果不想让你找到,势必会做的非常缜密。”
“那苏然呢?她和痕儿关系那么好,会不会知道?”
“你都说了她跟痕儿那么好,她怎么会告诉我痕儿在哪?”看着面前的好兄弟,夜此刻却是觉得无限悲哀“查她的记录了,去了韩国,打电话也接,不过就是不说去了哪,把我骂了一顿然后挂了。”
“诶,芷儿现在也是什么都不跟我讲,我问了她好几次,她也说不知道。”闷闷的抽了一口烟,程昊也是无法“现在看来,只能等了。”
等待,是一件最消磨人的事情,徒劳的等待,更会让人深切地体会到生命的残酷。
喝醉酒了的那个夜晚,不自觉的就让车速快了上去,飘飘然的感觉终于让压抑多天的内心得到一些释放,这几天艾夜就像自虐式的工作,竟做一些别人不敢做的事情,即使知道黑道势力已经盘横多年,艾夜还是毫不犹豫的请缨了打黑的工作,快,准,黑,没几天的工夫便是清扫了好几个场子,也只有这样又危险又高强度的工作才能冲淡一些他心里对痕儿的愧疚与不安,车子一路疾驰,看着窗外街灯飞逝就像天边滑落的星星一样,他忽然就想到很久以前跟痕儿的一次对话。
那一晚痕儿喝了些酒,在露台上面看星星。
“看得懂吗?”他问道。
“看不懂。”她摇摇头,毫不介意的说道“怎么不去星空的知识呢,你那么聪明,一定很快就懂。”他有些疑问。
“就是要看不懂才美,”得意洋洋的抬头看着她,痕儿笑道“看得懂了,星星就没了生命了。”
很奇怪的一个论调,他之前从未听过,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从痕儿的嘴里说出来就让人觉得似乎还挺正确。
思绪有一些飘飞,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指都不觉有一些凝滞,乍然出现的鸣笛声猛然将他从回忆中抽离,一抬眼便是明晃晃的红灯。
猛地一踩刹车,车子却是毫无预警的朝路边冲去,轰的一声响后,他便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次醒来,睁眼便是医院惨白的墙壁,过往的回忆一点点漫上脑海。
“你醒了,太好了?!”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程昊那双满是血丝的眼便是出现在脸前,兴奋地招呼着“芷儿,你快去叫痕儿进来!”
原来她,还是回来了。这是夜心里的第一个念头。
她急急忙忙跑了进来,长发有一些凌乱,人看起来也很疲惫憔悴,不过她,还是愿意留下来照顾他。住院的那几天,她几乎每一天都细心陪在身边,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小妻子一样耐心的照顾着他,过去的事情,大概,她是原谅他了,虽然他伤她那么深,她却还是愿意去包容。
还好,还有她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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