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第二十五章：拖她下去

“爹，这是苏晴岚的阴……”苏曦岚话还没说完，苏阳明已经打了她一个耳光，倒是帮苏晴岚报仇了。
“你知不知道你暗算的不只是你的妹妹！”苏阳明愤怒至极，就算苏晴岚是句句不实专门和苏曦岚作对，瀚海第一凶兽用得着算计她苏曦岚吗？可苏曦岚还敢狡辩，叫他如何不怒极？
“我……”苏曦岚被苏晴岚打了尚且能打回去，被爹打了能怎么办？她眼泪汪汪的看着自己父亲，完全不能相信自己被打的事实。
“你什么你？算计你的姐妹是件很好玩的事情吗？”苏阳明这个人平时很冷静低调，但他发起脾气来十分可怕。他能够因为对苏晴岚忍无可忍而要把她赶出家门，自然也能把苏曦岚赶出家门。“是，你恨你妹妹，她都已经死了复活了，若不是你妹妹去救你，你还能活着回来，站在这里？”
“爹，我救姐姐并不是为了什么，我知道我欠她的。”苏晴岚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宁静，她并不打算痛打落水狗，但是她还是会撇清自己的立场、标明自己的高洁和脱胎换骨。“我也没图姐姐怎么样，反正我还她一条命就是——仅此而已。”
“苏晴岚，你退下吧。”苏阳明看了苏晴岚一眼，反正今天是推选不出苏家继承者了，苏晴岚继续站在这里也没好处。他还要收拾苏曦岚，不希望苏晴岚在旁边干扰他的判断。
“是。”
“慢着。”苏晴岚都已经乖乖巧巧的要告退了，凛渊忽然叫住了她。凛渊邪气的笑着，眼神里明亮得诡异。“一个人也别走，我这儿有大惊喜送给你们呢。”
凛渊说话的时候刻意加重了“大”字的音，说完他还有意无意的瞥了苏曦岚一眼。随后，他像变戏法似的广袖一挥，身边多出了个脸色阴沉神情淡漠的少年来。
值得注意的是，这少年没有左臂，脸颊上也有一道极深的伤口。
“你……明儿？”苏澄明双手颤抖着，好不容易才抓住了少年的肩膀。随后他惊喜的将少年的脸摸了又摸，身为苏家最有威严的男人，他竟然也流下了泪来。“好……好……好……明儿，果然是你吗？你为什么不说话呢……”
“他早就被割了声带了，要怎么说话。”凛渊冷笑了一声，轻薄的捏了捏少年的下巴。“就从嘴里伸进去，把他喉咙里的声带勾掉，他这辈子就再也不能发出任何声音了。他已经不能说话了，家主你可得更仔细小心的认清楚——这确实是你的儿子吗？”
“不可能有错。”苏澄明早就把少年翻来覆去的看了好久了，他完全能用人头担保这是自己的孩子。
“苏晴岚呢？”凛渊又看了一眼苏晴岚。“这是不是你在珑玥王脚下发现的那位。”
“是。”苏晴岚看了少年几秒，斩钉截铁的答道。“一定是，当时我为了唤醒他，只能给他下了一丁点的毒。如果各位猜忌，给他喝一点点酥乳，他会马上吐出一块黑色的污物。”
其实苏晴岚肯定，这个少年绝不是她看见的“苏明岚”——虽然他们受着一样的伤、断了同一条手臂，但苏晴岚看见的那个会说话，这个不能。按照苏澄明的态度来看，真正的苏明岚应该是凛渊身边的这个，那么苏晴岚碰到的是谁？
苏明岚可没有其他兄弟。
但是即使苏晴岚知道有疑点，这是凛渊设计的事，她能拆他的台吗？
“不必实验了，这就是苏明岚。”苏澄明连忙将儿子护在了身边，他满怀感激的看了凛渊一眼，随后眼神不善的看向了苏曦岚。“苏曦岚，明儿和你一块行动，为什么他变成这样，而你毫发无伤。”
“哈哈哈，家主就不问问，为什么我能把苏明岚弄出来？”凛渊张狂的大笑了三声，从苏明岚的衣服里掏出了三片发光的叶子。“苏曦岚，你千算万算，就是算不到今天的事吧？苏明岚恰好被神树封华救下了，恰好能指证你都做了什么。”
“我做了什么……什么我做了什么……”在看见苏明岚的一刻，苏曦岚彻底慌了。她慌乱的有些太过，苏晴岚还以为她能控制得住这个场面，但她的慌乱程度超乎了苏晴岚的想象。
莫非苏曦岚虽然不无辜，但也有被冤枉了？苏晴岚仔细的观察起了苏曦岚的表情，任何一点细节变化都没有放过。
“什么你做了什么？”凛渊冷笑了起来。“勾了他的声带斩了他惯用的左手，他不就既不会说也不会写了不是吗？”
“我到有个办法。”苏晴岚沉思片刻，站了出来。“如果我问的问题是对的，明岚哥哥你就点头；如果是错的，你就摇头；如果都不是，你就摇手。现在同意的话，请你点头。”
苏明岚看了苏晴岚一眼，点了点头。
“凛渊有没有暗算你。”苏晴岚第一个问题不问苏曦岚也不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是一针见血的询问起了苏明岚对凛渊的态度。
苏明岚摇了摇头。
“神树封华有没有暗算你。”
苏明岚一愣，摇了摇手。
“他不知道神树封华，直到我把他从树叶里掏出来的时候他还是昏迷的。”凛渊笑了笑，代替苏明岚做了回答。
“你保护了曦岚姐姐吗？”苏晴岚的眼皮稍微垂了垂，待她再睁大眼睛时，她终于问到最犀利的问题上去了。
苏明岚摇了摇头，否认了他保护苏曦岚的说法，也否认了苏曦岚为自己准备好的未受伤的理由。
“你的手臂是姐姐干的吗？”苏晴岚有些得意了，那个答案正中她下怀。这次只要苏明岚不是摇头，不管他承认还是无法表态，苏曦岚都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不负苏晴岚希望的，苏明岚点了点头，无声的指控了苏曦岚的罪过。他流下了两行清泪，但却不能发出任何声音。此时无声胜有声，苏家人对他的同情达到了最高点，对苏曦岚的愤怒也炸了锅。
“苏曦岚！你好不要脸！”某个脾气火爆的小辈一马当先的向苏曦岚吐了口口水，事态便一发不可收拾的变成了苏家小辈对苏曦岚的讨伐战。不管他们是和苏明岚关系如何，但凡是姓苏的，全对苏曦岚怒目而视。
脾气好的或者和苏明岚关系不好的，他们抱着胳膊冷冷的看着苏曦岚被围攻；但若是脾气火爆或者和苏明岚亲近的，他们可就像疯了一样的群殴起了苏曦岚——男孩子客气点的扔她杯子吐她口水，女孩子不客气的可就扇耳光揪头发了。
用不着苏晴岚出手，苏家人已经先后为她报了一耳光之仇。
“都够了！”苏晴岚一边忍着冷笑，一边大义凛然的喊停了逐渐失控的事态。再这么打下去苏曦岚可就要死了，她找谁欺负去？苏曦岚还只是在苏家身败名裂，苏晴岚还没赏她遗臭万年呢。“大家给我一个面子，都等一下再说！”
“苏晴岚，你还护着苏曦岚干嘛啊！”苏明岚的好兄弟们生气的瞪着苏晴岚，等着她喊停大家的理由。
“大家都是姓苏的，还没有问明一切呢，你们先打死了苏曦岚？”苏晴岚扫视了大家一眼，名正言顺的请出了自己父亲。“这事，应该有长辈们决断。苏曦岚还是苏家人，我们就不能闹内杠到这种地步，否则……苏家的凝聚力何在？别的名门大户又要如何看我们？”
“明儿，爹也问你一个问题。”苏澄明赞许的点了点头，就算苏晴岚不出声，他也不会让苏家小辈这样无休止的打下去。“你出事前，和曦儿闹过矛盾吗？”
苏明岚没有作答，而是伸出右手蘸了些茶水，艰难的在桌上写下了一句话。“她将我推给了怪物。”
“我想我猜到过程了。”苏晴岚看了眼桌子上的字，前思后想摸清楚了整件事情的大概。“明岚哥和苏曦岚追杀雪猿进入封雪谷，然而封雪谷的雪地里有珑玥王。在雪地吸收了一定血液后，珑玥王或者封华的根系一定伸出来卷人了。为了避免被珑玥王抓走，苏曦岚情急之下拿明岚哥做了挡箭牌。在这个过程中，明岚哥的手臂被她斩断了。”
苏明岚看了苏晴岚一眼，流着眼泪点了头。
“既然事情说清楚了，苏曦岚……你很好，非常好。”苏阳明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苏曦岚，最后缓慢的掏出了苏晴岚还到他手上的玉佩。“想不到四天之内，我居然要两度给出断缘佩。我必然是天下最失败的父亲，因为一个女儿跋扈的性情而颠倒黑白，未能发现另一个女儿才是品行非人。”
“爹，不是那样的！”苏曦岚着急的大喊了一声，但是苏阳明已经态度强硬的把断缘佩塞进了她手中。当初她看着父亲下决定要把断缘佩给苏晴岚，她还暗地里幸灾乐祸；结果断缘佩给到苏晴岚手上又还回去了，最后反而要落到她手中去。
苏曦岚泪流满面，她怨毒的盯了苏晴岚一眼，但苏晴岚仍然是宁静似水的表情。看得出来苏晴岚的眼神里有几分得意的意味，但这件事和苏晴岚一点关系也没有——只是她自作孽不可活，苏晴岚什么也没有做。
“不是那样，是什么样？苏明岚为什么要冤枉你。”苏阳明伸出了手等苏曦岚取走断缘佩，如果可以，他这辈子都不想看见这个女儿了。“拖她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