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我是傻子（一）

关于这三个混混的证据收集，是已经完成了，但是一想到接下来，李子乌马上就要见到乔谖和辛焕，李子乌马上就会知道他们两个现在的关系，高明心里开始很不安起来了，谁知道这个李子乌会闹出什么事情来呢？
高明一直觉得他这次重新帮乔谖的目的绝对不单纯，可是现在万一要是受了乔谖的刺激，那岂不是往火药堆里扔了一只火柴，这可是会要炸起来的啊！
还来不及想得那么多，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高明一看，是何律师，应该是有急事吧，不然他也不会这么急着找他们，他忙接了电话：
“喂？何律师……”
“高明，刚才刀疤都和我说了，你们那边的证据拿到手了，你和李子乌现在赶紧过来我这里一趟吧，我们的证据都已经差不多齐全了，我们今天把它们整理一下，马上就把我们手上的材料让警方看看，再商量下一步怎么做。”
“齐全了？可是那木滢不是还没有找到吗？她不是还是挺要紧的一个人吗？没有她行吗？”
“这个人已经解决了，她现在已经不是问题了。”电话那边是何律师轻松的语气。
“解决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咳，也就是昨天晚上才办好的事情，我自己也没有料到可以这么快就解决了，都跟你们的速度差不多了。具体的事情等你们过来了我再说。”
“好，我知道了，我会和李子乌尽快赶过去的。对了，何律师，你通知了乔谖没有啊？”
“还没，我正准备挂了电话之后再和她说呢。”
想到乔谖现在和辛焕的关系，再看看身旁的李子乌，高明实在是有点放心不下，便对何律师说道：“我来和她说吧，你就不用再找她了，刚好我还有点事情要和她说呢！”
“这样……那好吧，反正你们尽快赶过来吧，从你们那边过来我这里差不多要两个小时，这样的话，时间上……你们干脆就直接来我的事务所吧，刚好我们就可以直接把所有的事情，包括起诉之类，全都给办好了。”
“好，我知道了，我们都会准时到的。”
挂断电话之后，高明便对李子乌说道：“我们先找个地方歇会儿吧，累了这么一晚上了，我整个人感觉都要虚脱了！”
李子乌笑笑：“哪有那么夸张啊，不过想歇我们就歇一会儿吧。这大清早的，连地铁都还没开，估计就找家肯德基进去吧。”
“也就只能是这样了。”
“对了，方才是何律师？你们说了什么啊？”
“哦，没什么，就是他说了下让我们待会儿过去找他，说是有事情要和我们商量，好像是找到了木滢了。”
“哦？这么快？那我们……”
高明心里有事，只想着先把李子乌拖延一下，好有点时间去找乔谖商量一下事情，便道：“我真是累极了，我们找个地方歇歇吧。”
两人又走了不多远，便看到了一家肯德基，两人进去点了些吃的，便安静地开始休息了。李子乌“咕咚咕咚”地就喝完了一碗粥，高明原本还想要试探李子乌几句，但是他喝完粥之后就趴着打起了盹，而高明也假装睡着，但是他哪里又真的是睡得着呢？
高明只等着看着李子乌睡着了之后，便悄悄地去了卫生间，打电话给乔谖。其实他也大可不必这样大费周章地在这两个人之间周转，来瞒着李子乌，完全可以直截了当地告诉李子乌。毕竟现在，李子乌和乔谖的关系，除了合作关系之外，已经没有任何其他的别的关系了，让他知道也没有什么，但是高明总觉得，不让他知道会好一些。
不知道是为什么，高明总是有种不安的感觉，总觉得李子乌这次来帮乔谖并非是出于真心，他那种个性的人，高明是无论如何都想不通的，他是绝对不可能会因为旧情什么的，就又会这么凭空冒出来帮她的。可是，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总是让人猜不透。
他也不想这么多了，只先给乔谖打了个电话，电话响了半天才接通：
那边传来乔谖懒洋洋的声音：“喂，高明，这么早，你们那边的事情都怎样了？你们都安全了吗？”
“嗯，都没事，你放心吧。事情已经完成了，证据也到手了，崔蓉蓉之前布的那个局，现在总算是被我们给攻破了，你再也不用担心崔蓉蓉那个疯女人的鬼话连篇了，骗局啊，终究只是骗局，总是会被戳穿的。”
“这样就好了，我们都能够送一口气了，不用再担心着警察会随时来找我了。”
“是啊，我们都可以放心了。对了，何律师说他已经找到木滢了，而且证据什么的也已经拿到了，所以，我们这一次，已经有完全的把握把崔蓉蓉给击败了！”
“真的吗？那可真是太好了啊！那么我们现在……”这消息来得太突然了，让乔谖一时都有些无法相信，这一次，或许真的是可以成功了吧？
高明听出了她的犹豫，便说道：“你放心吧！一切都有我们。何律师让我们等下赶去他的办公室，他要和我们商量下一些事情。”
“好，我知道了，我这边和辛焕说一声，马上就赶过去。”
“对了，乔谖，李子乌也会和我一起过去的，你等下就会见到他。”
“这我知道，怎么了吗？他是有什么事吗？”
“不是，不是！”高明连连答道，“是……是你，你有事情？”
“我？我什么事啊？”
“你忘了吗？你现在和辛焕，你们不是已经……”
“哦？你说的是这个啊，怎么了嘛，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我们难道哪里有什么问题吗？”
“不是你们有什么问题，我又不是专门来找茬的！我是想说，你和他……就是你和辛焕的事情，这事情要是让李子乌知道了，你觉得他会是什么反应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难不成觉得他还会有什么反应吗？他……他能有什么反应呢？再说了，我跟他……早就是什么关系都没有了的，他没有任何立场来有反应。再说了，就算是李子乌他真的有了什么反应的话，也应该是作为一个老朋友的恭喜，但是我却不觉得他的恭喜会是真实、真心的。”
“所以啊，我也是觉得他这人性情阴晴不定，有点儿让人赶不上他的变化，在我们没有能够弄清楚他的目的之前，处于混沌不清的状态之中。所以，我想的是，要不要我们暂时先把这件事情瞒着他，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一切的变数都没有了不再会成为威胁，一切事情都圆满完成之后，我们再把……不！是你们，你和辛焕，你们两个再亲自把这件事情告诉他。虽然你们已经是分手了这么久的人了，但是，你们毕竟曾经一起经历过那么多，有一天，你们会很怀念彼此的。”
乔谖听了这话，沉默了好一会儿，看着眼前还在睡着的辛焕，停了好一会儿，然后说道：“好，我知道了，我会暂时先瞒着他一下，不会让他知道我和辛焕现在的关系，至于辛焕这边，我也会和他商量好的额，他应该是不会反对的。”
“这样就最好了！那我啊，也就能放心不少了，你是不知道，我从昨天到今天，我有多么的纠结啊！好在现在你同意了，比我想象中容易多了啊！你是不知道，我最开始还以为你一定是不会同意就这么瞒着他的，不过现在你同意了，我也就不用那么煎熬了！不过你，还有辛焕一定要说好，不能露出马脚！”
“好了，我都知道了！你们应该是熬了一个通宵吧？快去休息一会儿把，等会儿，我们就直接在何律师的办公室见面。”
“好，我知道了，那我这就去睡会儿，昨晚赌了整整一晚，还真的是要累瘫了！我这辈子都不要再进赌场了，太累太破费了！你是不知道啊，就这些人都是些一心想着要发财的生意人，说话虽然是轻声细语，和和缓缓地，但是那话里透着的冷酷与严峻，却是怎样都不用质疑的。”
“哎哟，你不过就是熬了这么一晚上，还总结出了心得了吗？不过啊，你反正也是不再进赌场的，那你也就不用再记挂着这个了！记不记得也都无所谓，放宽心就好了！好了，你就快点去睡吧，不然等下见了何律师，我怕你连说话的时候都睁不开眼了！”
“连说话都已经睁不开眼”是大学时期他们几个常常爱开的一个玩笑，源头还是高明又一次上全校公选课的时候，刚刚好是和乔谖、之湄一个课堂，有一次课上高明睡着了，而那位教授很讨厌学生在自己的课堂上睡觉，可想而知，那高明自然就倒霉了。立马就被叫了起来回答问题。可是这个高明虽然是站了起来，但是一问三不知，本来就是一问三不知的，现在有这倦意袭上心头，不但是来老师的话都没有听清，而且还摇摇晃晃的，似乎是哟啊倒下的样子。
那教授看着便有些窝火，毕竟是教了几十年书的老教授，这对于课堂睡觉还是不能容忍，他便开玩笑嘲笑说道：“呀，这位同学，你到是把眼睛睁开啊！你不知道在和别人说话的时候，得看着别人才算是礼貌吗？你现在就先把你的那眼睛给睁开吧！我看着都有些费力。”
“老师，我也想，可是我连眼睛都已经睁不开了。”高明当时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竟然是当着所有学生说出了这种话，老师倒也没有生气，只是笑说：“原来你眼睛已经睁不开了啊！那我们就等你睁开眼睛再说吧。”本来只是顺嘴说了这样一句，也不知道是哪里戳中了学生的笑点，所有人都开始大笑起来。乔谖和之湄尤其笑得开心。回忆起往事，重又记起那些点滴，高明有些恍惚起来，她若还在，等到这些烦心的事情都解决了，那他们三个就又可以一起玩闹了。可是现在，唉……
高明停了许久，乔谖在那边说了半天的话他都是没有反应过来，等到乔谖没了耐心，在电话里大声地叫了他一声，他才一下子回过神来。“嗯？你小声点，我在呢，我又没聋，你叫那么大声做什么啊？”
“我还以为你拿着睡着了呢，这半天也都不理我。好了，你刚才说的事情我都记住了，你快去休息会儿吧！过会儿我们在何律师那里见。”
“嗯，好。”高明答应了便挂断了电话。还没从卫生间里出来，只听得厕所有人进去关门的声音，他也没放在心上，只匆匆就出来了。高明这一出来才发现李子乌已经不在自己的位子上了，东西都还在，可是他人去哪儿了呢？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
正在他迷惑的时候，李子乌从后面拍了他一下，：“怎么了你？呆站着做什么啊？怎么不睡？”
高明立马转身，脱口就问道：“你怎么是从我背后过来的啊？你不是应该，是……”
“是什么啊？”李子乌在凳子上坐了下来，然后抬起头看着他又问道：“我不就是去了趟厕所吗？怎么值得你这么大惊小怪的？”
“什么？厕所？你，你去了厕所！？”一想到方才自己和乔谖就是在厕所里通的电话，高明很担心方才的话都被李子乌给听去了，控制不住自己的心里的紧张，一下没有忍住，就冲口而出了。
李子乌倒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现的样子，被高明这夸张的情绪弄得有些不明就里，“怎么？我不能去厕所吗？怎么看着你那个样子，好像那厕所是你专用的，我要是去了就不行啊！”
“没有，没有，哪有这回事！我刚才只不过走的时候见你睡在这里，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就去了厕所，觉得你动作好快，所以才有点惊讶，没什么事情，你不要把这种小事都一一放在心上！”高明慌忙想了这样一篇话来搪塞，也不管李子乌是否会觉得怪异。
而实际上，李子乌早就发觉了他的闪避，只不过没有说出来而已，方才他见高明有些心不在焉似地去了洗手间，便也就跟着高明去了洗手间，就是觉得高明似乎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他，可是方才并没有听得很真切，他还正想着要再仔细听一听，那高明已经打完了电话，要准备出来了的样子为了不被高明疑心自己，无奈之下，李子乌只好做了一个很勉强的决定，他装作刚刚进去的样子，把声音闹得大一些，好让高明以为自己是才进去的，并没有听到他方才的通话。
两个互相疑心，又互相隐瞒的人，到了现在，又互相不信任着，在各自的言语中互相寻找着对方的错漏之处，谁又能知道到最后这两人之间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先不管以后，只是这李子乌现在心里想着自己的事，又听了高明方才的话，他知道高明被他蒙混过去了，这傻小子心里估计还是很怕自己被发觉了，担心太过，反而没有察觉出李子乌言语本身的漏洞。这样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李子乌心想道。
看着高明有些着急的神情，李子乌便道：“你倒也不用太过紧张了，我也不过就是随口一问，我们两个明明是说着闲话，怎么倒弄得像是警察在盘问犯人一样啊？”
高明也回答道：“咳，这也没什么，估计是我们的神经绷了整整一晚上，到了现在，它还没有恢复过来呢，还在紧张的状态，所以我们才这么疑神疑鬼的！都是自己人，都已经没事了，我们就别再这么一惊一乍的了，再这样下去，会神经衰弱的！”
“好！说的对！来，我们来喝完粥吧！”
“你刚才不是才喝过的吗？怎么又要喝？”
“刚才是喝了一碗，可是这样一小碗哪里够啊！而且这粥味道不错，我就想着再来一碗。”
“你这大胃口还是没改啊！”
“彼此彼此，你这慢半拍的性子不也是没改吗？”
“唉，你又瞎说了！我哪里又慢半拍了啊！？”高明不服气地大声说道。
“我瞎说吗？你要真这么以为，就随你了。我们吃完就直接过去找何律师吧。”
听到这儿，高明忽然想到，他得要为乔谖拖一点时间，好让她有足够的时间去和辛焕好好商量，于是他便对李子乌说道：“没有关系，不急不急，我好累啊，我想着要不我们就在这里歇一歇吧，你不也是很困吗？”
“也行，那就歇一会儿吧。”说着李子乌喝了一大口皮蛋瘦弱粥，对味道很满意的样子。
暂时放下嫌隙的两人都轻松了很多，如果没有那么多需要互相隐瞒的事情，他们或许真的可以回到大学时光，然而，生活没有如果，正因为没有如果，所以过去了的，永远无法重来。
两人又说闹了大半天，吃完了东西，觉得有些乏了，才稍稍安静地睡了会儿，这一觉睡得也不知过了有多久，李子乌和高明才醒了过来，这时肯德基里面已经很多人在吃早餐了，来去迅捷的人们，大多提着大包小包，是去赶着上班的人，每个人脸上都是匆忙。然而真正停下来去享受一顿的早餐的人少之又少，的确，工作辛苦，生计艰辛，又会有谁还有这样一份心情来感受生活呢？与其坐在玻璃窗前吃着面包，不如快走疾奔，为着面包去打拼，有一天我们都会变成这样的人吗？只有生活，没有快乐？
李子乌和高明醒了之后，都是呆呆地看着彼此，看了好一会儿，李子乌才哑着嗓子说道：“睡够了吗？”
“没有……”
“那我们要不……”
“反正也是睡不着了，我们干脆走吧，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去找何律师吧。”高明说道，他想着有了这么久的时间，乔谖有再多的话也应该已经和辛焕说完了吧。现在再拖下去，就已经不是拖延李子乌的问题了，而是会让整个事情的节奏都被拖慢下来，所以啊，他们现在必须是要出发了。
李子乌听了高明的话，也没有什么不同意的，只问他道：“你和乔谖说过了吗？她知道了吗？”
“额……有，我给她……我告诉过她了，她已经知道了，会自己赶过去的也许再带上辛焕吧。”
“哦？带着辛焕？他不是刚刚才醒过来嘛，这种时候不好好养着，这样到处跑做什么呢？”说着李子乌看了高明一眼，“你这是怎么了啊？发烧了吗？怎么好端端地，你的脸忽然就变得那么红了，跟个姑娘害羞了一样？”
“哪有！你又瞎说了！我不过是……不过是刚才趴着睡了太久，脸部缺氧了！”
“脸部还缺氧啊？！”
“当然啊！”
“这我是头一次知道啊！你可是又给我上了一课了。”
“你不知道的事情肯定是还多着呢！我就当作是你的老师，无偿教教你好了，我一个工科出身的人，自然是要比你一个文科出身的人知道得多了啊！”
“哟哟！这么快就又显摆上了啊！工科怎么了，文科又怎么了啊，还不是一样毕业，一样工作，一样烦心吗！？你要是真那么厉害，不如你干脆一点，就用个酒精灯把我们所有的烦恼都给烧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