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计划（二）

“‘分头行动，各个击破’？你已经有计划了吗？”于毅听了何律师的话，问道。
“恩，我根据早上辛焕说的那几个人名字，又找了警局的朋友核对了一遍，找到了崔蓉蓉所谓的人证，这是我列出来的他们的一些背景资料，你们大家看看。”何律师将一叠资料分发给众人。
乔谖看着名单上的名字眉头一皱，“这上面的人除了木滢是我的同学之外，这两个人，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她们是低我两届的学妹，现在应该还在H大念大四啊。”
“是的，你记得没错。也正是因为有了她们，才让崔蓉蓉的不在场证据变得可信，她们作为在校学生，并没有什么不良记录。你们看最后那几个人，这几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人，或多或少都是有案底在身上的人，所以他们的证词并没有什么可信度。”
乔谖有些疑惑，便问道：“既然这样的话，崔蓉蓉所制造的人证没有很大的说服力，为什么警察竟然会放了她，还怀疑到我头上了？”
“虽然这帮人是乌合之众，不值得取信，但他们众口一词，而且口供也找不出什么漏洞来，警察也不能忽略掉这样的一个证据。不过对警察的判断影响最大的是那几个学生的证词，正是因为她们本身就没有污点，也没有陷害乔谖的必要，所以警察才对她们的话深信不疑。”
听了何律师说完，于毅翻了翻手里的资料，想了想道：“那也就是说，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崔蓉蓉伪造证据的破绽，然后推翻它，是这个意思吗？”说完他看着何律师，等着他的答复。
“不只是如此，”何律师喝了口水，放下杯子继续说了下去：“如果我们只是找出这些破绽，最后也只是能够证明崔蓉蓉伪造了证据，也不能将她彻底打垮，让她得到应有的惩罚。要让她彻底翻不了身，耍不了诈，还需要你来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何律师说完便看着于毅。于毅忙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卖什么关子，大学时候的这个臭毛病还没改过来，你就别吊我们的胃口了，快点说吧！”
他听了似乎是想起了往事，微微一笑：“老于，你什么时候这么心急了，不像你的风格。”
“不和你抬杠，你倒是快点说吧，你看看我们大家可都在等着你呢。”
“好了好了，我不吊你胃口了，要你去办的事情就是证明乔谖已经恢复了，她的记忆已经完全回来了，这是整个过程中最关键的一点，只有让警察相信了这一点，乔谖所有对崔蓉蓉的指证就都可以成立，那么这个女人也就耍不了什么花招了。”
“这件事……”于毅听他说完，似乎有些为难的样子：“说好办也好办，说难办也难办。”
“怎么这点小小困难就把你给挡住了？你可是这方面的专家，你要是站出来替她作出郑重声明，难道还有谁会不相信你吗？”何律师揶揄道。
于毅没有在意他的话，看了看乔谖，欲言又止。
乔谖觉察出有些不对劲，便问道：“怎么了，于医生，有什么话不好直接说吗？”
吴双也有些奇怪：“是啊，于老师，我们大家都是一起经历过这些事情的，有什么不好说的？”
“我……其实，那次给乔谖做了催眠之后，表面上看，她的确是很快想起了所有的事情，但是，我觉得她想起的事情不够完整，她应该是缺失了某个部分，所以我……我不能做出这样的声明，因为她并没有完全恢复。”
所有人听了都是一惊，乔谖更是觉得不可思议：“怎么会！可是我明明觉得自己已经完全记起了一切啊，所有的记忆错误已经都被纠正了啊！怎么会还有缺失的部分呢？”
“老于，我不是怀疑你的专业，但是这次，你会不会真的判断失误了啊？乔谖她现在看起来，明明已经好了啊！”何律师疑惑地看着他。
“不会，我不会失误，因为我在给她催眠的时候，在有一个地方，她十分抵触我，根本不愿让我接近，可是没多久她又缓和了过来，才又重新开始慢慢跟着我的引导，最后才醒了过来。那段抵触虽然很短，但是我能感觉她的情绪很强烈。”
“于老师，”吴双问道：“虽然我还不够资格来质疑你，但是我觉得，这会不会只是一个一般的停顿，你或许当时太过担心乔谖了，所以太敏感了一些。”
于毅摇头：“那点小紧张还不会严重到会影响我的判断。这些年来的经验告诉我，我的直觉没有错，乔谖她还有事情没有想起来。或许这最后的一部分是她最不愿想起的，最不愿让人知道的，所以她的意识才会再一次欺骗了她自己。”
“所以说，你是认为我还有东西没有记起来？可是……我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怎么会是这样呢？难不成我现在已经记起来的记忆也还是和以前一样，是被我自己的潜意识修改过后的记忆吗？”再次面对记忆问题，乔谖明显更加苦恼，辛焕在一旁看着，开口安慰不是，询问于毅又怕她再生气，只能坐在一边干着急，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这个倒是不会，你是经由我的催眠唤醒才把所有的记忆全部重新整合完整，所以你现在的记忆和真实事件相差不会太大，只是说，有一部分的记忆被你自己藏了起来。”
“藏了起来？我……”乔谖开始很努力地回想，可是不过是徒劳罢了，“我什么印象都没有，我什么都记不起来啊！”
“就是因为你不想被人发现它，所以，你的潜意识连你自己都瞒过了。”
何律师看着两个对这部分“被潜意识埋藏起来的记忆”纠缠不清，实在是不能再忍受：“可是不管被她藏起来的记忆是什么，和案子关系都不大，我们为什么不能直接跳过这部分呢？只要和案子相关的那部分记忆是完整的，只要这样就足够指证崔蓉蓉了啊！”
“不行！如果跳过这部分的话，我就不能替她作出完全恢复的评估，警察那边我什么都给不了他们，也就是你计划里最关键的一点根本不可能完成。”于毅冷静地说道。
“我们都知道无关，你为什么还要紧紧抓着这点不放呢，直接轻松地跳过就可以了呀！这样对谁都好，你为什么就还是那么固执，跟大学的时候没有两样！”何律师微微显出了一丝迫切。
“彼此彼此，你不也还是和以前一样，太讲究效率了一点。”
“所以你现在到底要怎么办？我们所有的计划全都搁置吗？由着凶手逍遥法外？这就是你的固执？这就是你的原则？”
“不！当然不！还是按你原定的计划进行，我们分头行动，一方面查出崔蓉蓉那些伪证的破绽，然后推翻它们，；另一方面，我带着乔谖，来证实她已经完全恢复了。”
“可是你刚才不是还说不能证明吗？”
“不是不能证实，是不能马上而已。我和她都需要点时间。”说着他看了看乔谖，又对何律师道：“在我帮她找回那部分记忆的时间里，老何你就负责带着其他人找出那些伪证里面的破绽，记住一定要快，即使我这边的进展不顺利，你也要保证尽快找到证据，至少给崔蓉蓉点威慑，否则，她要是得意忘形起来，下手可就会更加得肆无忌惮了。”
“好，我知道，你放心交给我来办吧。不过……”何律师略顿了顿，“老于，你真的决定要先找回那部分缺失的记忆再来作出声明吗？这样会不会太危险，崔蓉蓉那么危险的一个人，万一她不等我们查到证据，，就又对乔谖下手了怎么办？我们真的要舍近求远，而不是直接作出这个声明吗？”
“你刚才也说了我很固执，那么我已经说了的话就不会再改了。至于乔谖的安全，这倒的确是个问题。”说到这，于毅开始沉默不语，静静思考。
“其实，”沉默了许久的辛焕开口道：“我现在住在乔谖那里，我可以来保护她的安全，所以你们完全可以不必担心这个问题！不管她走到哪我都会跟着，不会让她有危险的！”
吴双一听便直摇头：“不好不好！崔蓉蓉不是什么好东西，也不会那么笨地来找她一对一，她肯定会找帮手的！那样情况就不好说了，上次她不也是和高明一块，结果还是被崔蓉蓉得手了，多亏了我打抱不平，否则他们两个只怕都要遭殃了！”
于毅听了两人的话，忙道：“吴双说的很对，你有心是好，但是你不一定能保护她的安全。”
“这样也不行！那你们倒是说说，到底应该怎么办！”
“也不必这么紧张，弄得她崔蓉蓉好像有天大的本事，随时随地都能置我于死地一样，我好歹也是个四肢健全的人，能说能跑，你们都别太担心了。”乔谖加重了“你们”，又看了看辛焕，接着道：“我会照顾好我自己，剩下的事情我们大家要一起去办好。”
“这样，你和辛焕去我家里住着，比起你的那个公寓，我家里更安全，全套的防盗系统，你们可以随时监测到整栋房子还有周围的情况，这样你们就都可以安心不少了。”
一听了于毅这话，吴双这个粉丝早就按耐不住了：“住你家！于老师，我可以跟着一起去吗？我也可以帮上不少忙的！”
“你愿意的话，也和他们一起去吧。”
吴双一高兴又变得语无伦次起来：“居然可以去你家里了！我会不会见到师母，会不会有小孩子！我居然可以见到小于毅了！”
何律师干咳了一声：“哪有什么小于毅，你们的于老师至今都还守身如玉，所以既没有师母，也没有小于毅。”
“怎么会？于老师……”吴双还想说。
何律师的表情忽然变得很严肃，生生把她的话头给压了下去。吴双觉察到了异样，知趣地没有再说什么。
于毅看了看众人，脸色如常，彷佛没有听到吴双方才的话一样：“大家都方才的安排没有异议的话，那么现在，我们就正式开始我们的反击吧！老何，这件事，你一定要帮我办好！”
“我会的，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