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阵法能锁住杨宁?
即便已经深陷近二十万大军围住的布袋阵中,杨宁却丝毫不畏惧,随着布袋缩拢,梵军渐要形成合围的阵势,五千玄甲能放纵疾驰的范围越来越小,杨宁大戟一挥,画了个大圆弧,朝后方喝道:“月璇!”
随着杨宁一声令下,玄甲军瞬间变换队形,由锥形冲锋的阵型变成并行长蛇,然后魏顶一声大喝,当先冲出,其后跟着所有玄甲铁骑,外侧骑兵右手横跨大刀,左臂倒提一柄,里侧则将鞍上的两节长矛组好。
阿勒三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不解,杨宁不选择趁合困之势未起突围而出,反而在布袋中间转起了圈儿,难道他认为仅凭一骑双刀,他的玄甲铁骑就能将布袋扎破?
印西里斯缓缓登上高台,似乎有些气虚,才上高台便躺到了舒适的长椅上面,胸口急促的起伏着,眯眼望着阵中的杨宁,轻声问道:“困得住他吗?”
阿勒三恭敬答道:“回禀陛下,暂时困住了他,不过以杨宁的武功,若要脱身而去应当不难,但他的玄甲铁骑肯定是要付出不菲的代价了。”
“哦?”阿勒三饶有兴致的问道:“你有这个自信?”
阿勒三迟疑了一会儿,然后肯定说道:“老臣虽然不擅战阵,可这布袋阵是当年先皇陛下为我梵军特地设计出来的,配以重甲步兵,一旦合围上去,就算他杨宁的玄甲军再骁勇,那马儿失了速度,可就完全没有了用武之地,虽然不知杨宁此举是何心态,但如今我们合围之势渐成气候,就算杨宁如今选择突围,肯定也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
印西里斯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意味,阿勒三分析得很有道理,可他却偏偏不太相信,名震天下的杨宁会是这么简单的人物?而且,他可不希望杨宁现在就折损实力,他要在杨宁最巅峰的时候将他拉下神坛才行,要让天武的神话就此破碎。
战无不胜?
印西里斯嘴角浮上一抹冷笑,我要让你一败涂地!
阿勒三没看懂杨宁的想法,因为他相信先皇的布袋阵,他相信杨宁依旧只能凭借个人之勇,当年的杨宁单骑破阵,威势滔天,那是借助了天时地利,还有战马冲击之人和。
如今战马将困,杨宁拿什么来破?
可接下来的一幕让阿勒三的眼睛瞪得极大,睿智的目光中再也没了神采,他颓然支到拐杖上,呢喃说道:“无阵可锁?”
几十万大军涌来,五千人如何突围?
包围圈越锁越紧,就在所有梵军以为敌方主帅烧坏脑袋的时候,杨宁随意的将大戟拖在地上,策马狂奔了起来。
魏顶见到自家大人开始了动作,高举大刀,喝道:“月璇,起!”
随着魏顶一声令下,长蛇乱舞般的玄甲骑兵迅速的移动起来。
沿着梵军的包围圈!
杨宁居月牙之巅,但凡有靠近过来的梵军都被他一戟扫开,就像是在简单的拍苍蝇一样。
后面的玄甲军则紧跟在他的后面,魏顶喝道:“斩!”
外侧骑兵将手中大刀横立,手臂上紧缠着绶带,刀和臂就像是个整体一样,沿着包围圈跑动,就像是一轮弦月升起,月光闪过,靠近的梵军被切割得血肉横飞。
气急败坏的梵军将领大声喊道:“立盾!”
轰隆中梵军堆起了两层高的盾车,继续朝里压进。
这时魏顶再度喝道:“刺!”
内侧骑兵便将比寻常长矛更长七分的利矛刺了出去,他们的矛均搭在外侧骑兵的马背上,马背之上早就有精心设计好的托起,用以支撑矛杆,训练有素的玄甲军一刺击出,如猛龙出海,势大力沉,包围过来的重甲步兵和盾车瞬间就被推翻。
一刺一收间,五千玄甲骑兵就这么在梵军的眼皮子底下越跑越疾,几近圆月,就像在自家的练马场上训练,梵军却像是傻了眼的观众,眼见敌方骑兵在圈中,但无法再紧锁半分。
魏顶哈哈大笑:“这么多人就只能在外面看戏?”
不只是看戏,梵军眼见合围不成,随即一道道弩箭激射而出,无差别的落进了战阵中,可怜里面的梵人不仅要抵抗玄甲军突袭,还要防备后方泽袍的冷箭。
似乎早就料到梵军会有这一招,不待魏顶命令,外侧的玄甲骑兵便将双刀舞起,组成了一列密不透风的刀光防御,而内侧骑兵则借此机会再度狠狠的朝外刺出,就像是温润的水幕忽然绽放出森冷的冰刺,瞬间便将包围圈扩大开来。
杨宁见时机一到,忽然暴起跃向空中,方天画戟燃烧着炙热的光芒,剑眉凝重,杨宁轻轻吐出一字:“破!”
手中大戟猛然挥下,巨大的青色光柱从天而降,梵军的包围圈被瞬间清理出一道豁口。
杨宁手持大戟重新落回马背上面,带着五千玄甲如奔雷一般冲了出去,一路血光滔天,人头似绣球一般扬起又落下。
杨宁策马狂奔,待脱离了梵军包围之后回头远远望了一眼,意味深切。
被困住的马儿确实没有用武之地,但杨宁的战马没人能束缚!
五千玄甲就这么在梵军里面溜了一圈,以无比昂扬的姿态重新归去,留下颓废不已的梵国将士。
阿勒三只看着一条黑龙脱困而出,龙困浅潭,这黑龙却可腾天!
印西里斯看到的却更多一些,那道青色光柱深深吸引住了他,印西里斯眼中闪过一道贪婪的目光,伸出了猩红的舌头舔了舔,低声说道:“肯定相当美味!”
杨宁回到城内,重新登上城楼眺望远方,刚刚出去冲杀了一圈,终于将胸中长气好生疏透,燕浩四人和陈自同一齐陪同在侧。
魏顶激动不已的说道:“大人,我可真是憋坏了,幸好你拉来五千玄甲军,老魏我也算是出风头了!”
燕浩取笑道:“大人用你一次月璇就得意了?还不是大人教你设计的!”
玄甲军是杨宁手中一大王牌,均配备了最佳的武器装备,不仅个个精悍勇猛,汇在一起更是像一不可分割的整体,默契之高罕所未闻,所以杨宁给他们设计了许多威力巨大的组合阵法,临阵杀敌,无往不利,即便是面对骁勇善战的北漠铁骑,都尚能力压三分,而这月璇阵,正是专门交由魏顶训练的。
杨宁轻声笑道:“也不要太得意,梵国毕竟几十万大军,方才虽然挫了他们的士气,但也不能轻敌。”
魏顶满不在乎的说道:“梵军也就那两下子,放些虫子施点毒,真打起来,不顶事,当年能杀得他们抱头鼠窜,如今依然可以。”
杨宁无奈摇头,转而朝陈自同问道:“自同,香囊和油汤准备好了没有。”
“回禀大人,早已准备妥当!”
杨宁轻轻颔首,说来奇怪,梵军最擅长的就是使用毒烟毒虫,如今却是半点影子都没见着,只知一昧蛮干,难道真打算将六十万大军尽数交代在这里?
没有让杨宁失望,下午时分梵军再度集结而来,却不是全军压上,而是大约不到万人的步兵在前,后面跟着两万骑兵,而后面的几十万人虽然集结,但似乎没有要动作的样子,只是在后方掠阵?
陈自同疑惑问道:“梵人又在玩什么把戏?”
魏顶大大咧咧的说道:“这还不简单,他们怕死了呗,想试试看一万个人能不能剩一半冲到门下,再付出一半的代价,最后靠着两千人来把大门推开,然后两万骑兵潇洒入城。”
话才落音,魏顶自己就抑制不住的笑了,显然认为梵人的脑袋烧坏了,那个新皇帝,本来在他的心中就是个傻子白痴一样的人,现如今看来,分明还是高看了他一筹,简直就是傻子都不如。
杨宁默不作声的望着远方,燕浩则甚是无语的瞪了魏顶一眼。
魏顶又是一声惊呼,喊道:“啊!我知道了!他们这一万人肯定身上都爬满了虫子,然后到城下的时候放出来,想把我们的人都毒死!”
陈自同被他的一惊一乍给吓了大跳,郁闷说道:“魏兄弟,我们早就准备好了滚烫的油锅,他们的毒虫起不到任何作用的。”
不过魏顶猜测的也许还真是不错,上前的万人阵中有千人是笼罩在黑袍之内,随着号角声起,一万梵军步兵迅速朝祁城靠拢,骑兵则依旧按兵不动。
阿勒三不解问道:“陛下此举何意?天武人肯定对我们的毒烟有所防备,如若不能起到出其不意的作用,肯定不能有所作为,反而会极大损失我梵国的大好虫侍。”
印西里斯高深莫测的笑道:“阿勒三,你老啦,本皇哪里还能用那么俗套的法子,虫侍?若是此战得胜,一千虫侍算的了什么,再多上几倍我都愿意!”
见到阿勒三还欲询问,印西里斯不耐挥手道:“你就安心等着看好戏吧,你呀,如今也就适合观战而已。”
一万梵军很快就冲到百丈之内,上午的情景重现,无情的箭雨从天而降,像从前一般,所有的梵军都在竭尽全力的保护着黑袍人,哪怕付出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魏顶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啧啧叹道:“还是老法子,等他们靠到城下时恐怕都没几个能站着的了。”
梵军再怎么竭尽全力肯定也无法照顾到所有的黑袍人
所以中间也有些黑袍倒下,并且尸体内爬出许多恶心的毒虫,所以城楼上众人更加确定了心中的猜测,梵军果然用的还是老法子。
可是在梵军冲到五十丈范围的时候,杨宁眼中忽然闪过凝重,他发现了一丝不对劲的地方,待他认真搜索了之后终于转而强烈的危机感,杨宁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在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