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第四十一章：幽烟弥漫

老左也是个怪人，你说他不爱刀吧，成天疼惜得像自家宝贝似的，一天不擦拭就不得劲，但若说他爱刀…….
“咔嚓！”
老左使劲劈开一块木头，青色的面上淌着几粒汗珠，昏沉的暮色将这个中年人身上笼罩上了一层淡淡的流晕。
叶天走到老左身边坐下说道：“老左休息下吧，差不多行了，这些柴火足够晚上用的了。”
“好叻。”
老左拭了下脸颊，将虎刀竖插在地上，打开酒囊仰头喝了一口，递给叶天示意他也来一口。
叶天摆手说道：“不喝了，我找你来有事。”
老左疑惑的看着叶天，自家主子的师父，老左心底对于这位年轻的男子相当佩服，不仅功力高强，学识还很渊博，说话总有些道理在里面，咀嚼两遍嘴有余香，加之调子也不高，好亲近得很。
只是这几日下来两人虽然待在一起，但是交流得并不多，这下听到叶天说找自己有事，老左却是琢磨不出来意味，问道：“公子有何事？”
微微笑了下，叶天伸手从怀里拿出一本册子，泛黄起皱，封面上一个字也没有，只画了一柄刀。
大刀
一笔画成，狂潦狂草，气呵汹涌似要穿透纸面呼啸而来。
轻轻翻开，扉页上有豪气冲天的五个大字《空山习刀录》
叶天给老左介绍道：“这是我下山前从藏经阁带出来的，这本《空山习刀录》是一百年前的刀圣聂远凡所著，上面记载了他在空山练刀的感悟经历。我找遍藏经阁的刀法密录，觉得只有他的法子比较对胃口，想必你也会喜欢的。”
老左小心翼翼地接过秘籍，才稍稍翻了几页便爱不释手，抬起头望向叶天的眼神里闪烁着亮光，简直不能再喜欢了。
聂远凡的刀犹如他的名字，超凡入圣，他的刀法不拘泥于各种花架套路，只有简单的劈、扫、撩、削几式，力求以最简单最直接的刀去达到最困难最复杂的目的，以刀证道返璞归真。
书录中的记载全部都是他本人手稿，详细讲解了每一个动作的精巧之处，据说当年少林也是花了好一番心思才让聂远凡答应给他们亲手制作了这么本册子，弥足珍贵，随手取来。
老左笑眯眯的说道：“这个，这个，谢过公子了。”抓耳挠腮，不知说什么才好，一张青色的脸庞笑得幽亮泛光。
叶天满不在乎的说道：“没事，权当我毁你爱刀的赔罪了，说实话，你很对我胃口啊，刀法精湛隐隐有大家之风，只是像你这种铁血汉子，应当在那边疆立下赫赫战功才是，为何……”
老左谨慎兮兮的将册子收进怀里，使劲拍了两下才放下心来，迎着叶天的目光笑道：“我啥也不会，只会举着把刀乱砍，大帅看得顺眼便让我随身跟着，这些年来仗也打了不少，功也立了，大帅给了我一个队首当，我很满足啦。”
视线移到不远处的司徒小宝那里，老左接着说道：“现在不比以前了，天下安稳了许多，北边的蛮子也不像以前那么跳搔，大帅都不让我们喊大帅了，叫我们叫他郡守或者都督。我呀，现在就想好好跟在小公爷身边，自打小公爷出生起，我就看着他长大的，是个好苗子，将来接了大帅的手，保管不会差，到时候我若是还拿得动刀，那就去北边再耍两下，让我伙计再收点货息，那这辈子就够本喽。”
叶天安静的看着老左，这个朴实的汉子外表憨厚，内心却相当细腻，胸怀甚广，此刻将心思的想法道完后，一双明亮的眼睛平和看着身边竖立的伙计，淡淡的月光下，虎刀流动着温润的光华。
正当两人享受在这份静谧中时，叶天忽然心生感应，偏头往右边看去，丛林间一股幽烟黑雾飘来，泛冷泛凉，透散着浓烈的邪意。
坐在火堆旁边的了空大师猛地睁眼，看向黑雾涌动的那边，手中紫檀香木的念珠突然一紧，呼道：“各位小心！靠到老衲身边来！”
一经提醒，围坐在火堆旁的众人均发现了丛林间的阴冷黑雾，小渔对此最有经验，让大家聚到一起，千万不能吸入雾气，不然容易被它影响神智。
司徒小宝哇哇大叫一声，首先喊了一句：“我滴个娘咧！”看到不远处的叶天，高声呼道：“师父活佛快变身！将这鬼雾驱开！”
衣兰惊呼一声，死死拉住了司徒小宝的衣摆，司徒小宝将她拥入怀中，然后，紧紧靠到了了空大师的身上，恨不得整个身子融进了大师身体里才好。
了空大师宝相庄严，嘴里念念有词，手中檀珠转动，圆心沙弥握着金色大禅杖端坐在了空身后，有佛光在众人之间流转，稳住了几人的心思，司徒小宝也被安抚下来，老老实实的坐在旁边不敢打搅了空大师行功。
李牟快步走到叶天身边，眉头紧皱，问道：“叶公子，这是什么东西？”
叶天回头笑道：“这就是你们所找的鬼王谷的人了。”
李牟讶然道：“他们一早就盯上公子了吗？”
叶天点头道：“已经交过手了，这群人奇异手段层出不穷，我们要当心才是。”
老左一把将虎刀抄起，表情变得僵硬，眼中神光湛然，轻声问道：“公子，这群人要怎么砍？”
叶天哈哈笑道：“这个简单，老左你只需将他们脑袋切下来，哪怕这群人手段再多想必也施不出了。”
老左腮帮紧了紧，反掌在刀面下拂过，盯着陪伴多年的老伙计笑道：“砍脑袋的事情我们最擅长了。”
很快，幽阴的黑雾就扩散开了，然后自四面八方而来涌向众人，遮掉那本就不太清晰的月亮星光，犹如乌云横空。
叶天三个退到火堆旁，护着中间的几人，了空大师依旧闭目，淡淡的佛光自他和圆心间流转，传递到其余几人身周，使得黑雾不能靠近。
司徒小宝总算定下心来，可是望着四周遮天蔽月的黑雾，眉头不免皱起，朝老左招呼道：“老左，你可得护着我安全啊。”
老左转头呵呵笑道：“小公爷尽管放心，除非老左躺下了，不然这群鬼崽子定然不能前进一步。”
司徒小宝满意的点头，又转向叶天道：“师父，你可是活佛呀，快快变身降服这些鬼东西吧。”
叶天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这还记着呢，骂道：“你嘲笑本师父还是？早就教育过你了，你师父我不是活佛，变身也不会，只骗骗某些上当的傻子。”
司徒小宝送给叶天一个白眼，搂着衣兰一言不发了。
叶天嘱咐小渔注意些安全，跟在了空身边就好，其余的交给他们几个。
转身望向黑雾深处，默运玄功心法，叶天顿时感到四周的事物变得清晰许多，黑雾中隐藏着的人影渐渐显露出来。
一只，两只，三四只……..
“东边有四个蹲着，南面有三个在树上，………..，总共二十二个人，不过…..”
叶天轻声给老左李牟两人讲道：“不过，这种黑雾不像是他们能够制造出来的，我之前和他们的头领交过手，貌似只有到那人水准才能弄出这么大动静，当初和我交手的那人功力不在我之下，我也是巧取一招才令他受伤，可最后还是让他活生生从唐青山唐大哥手下逃掉了。”
李牟惊呼道：“剑儒唐青山？！”
“正是。”
李牟摇头叹道：“没想到这群人这么厉害！竟然能从唐青山的手下逃掉，真是匪夷所思。”
望着李牟苦然无解的样子，叶天知道如今某些想法已经在李牟心里生根发芽，有时候听来的东西远没亲眼见到的可信，见识到这群黑衣人诡异的手段，又听说人家其中一个头领就能从唐青山手中逃生，李牟怎么能不动摇？不说十年后再度出山的唐青山有多厉害，只是十年前的剑狂，倒提一柄大剑就足以在无极山八卦门闯个来回了。
“鬼王…….”
李牟碎碎念叨了一句，却被突然袭来的破空声打断。
给两人分别度去一缕真气，叶天嘱咐道：“不可大意，黑雾有毒。”
“好叻！”
老左手臂一紧，虎刀跃起，一人一刀迎上了东面四人。
李牟却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个模样奇怪的软刺，上面还刻了些奇怪铭文，瞧见叶天疑惑的表情，他也没多做解释，微笑一下，朝后掠去。
叶天回头朝了空问道：“大师这边没问题吧？”
了空睁开眼睛，微笑道：“师叔放心，小僧暂且无恙，只是这黑雾需尽早祛除，不然恐怕会有后患。”
叶天点头，周围已经尽数被幽冷黑雾包裹，唯有当中这一圈佛光散发着淡淡流晕，老左李牟两人已经和黑衣人交上手了，叶天感应了会，两人均处于优势，不需太过担心，只是了空老光头也说得对，黑雾必须尽早驱散才行，不然恐怕等其他黑衣人围上去，老左两个怕是也撑不住。
递给小渔一个放心的眼神，叶天往黑雾深处走去，有了空在，这边问题应该不大。
“不知道是上次那个还是又来了一拨，这群鬼崽子真叫人烦，以为小爷好欺负了是吧，这次定然叫你们吃个大闷亏。”
有了近前的少林一行，虽然关于天鼎方面没查到什么，可也收获不浅，达摩偈下佛光洗礼，功力见长不说，古鼎真气又有精进，面对这些诡异的东西，叶天心底厚实不少，手段总还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