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第二章：犯太岁

“师弟，此事干系重大，我们需要速速回去禀告掌门。”，两道身影在夜里疾掠。说话的是一个青衣男子，年纪大约二十五六许，在他身侧的是一个年纪较轻的少年。两人的衣背上都有一个金线绣成的八卦图案，即使是在这么一个夜里，都相当的惹眼。
他们的身形远远飞走，没有注意到旁边草垛的叶天两人。司马云探出头来，见他们都跑远了，转身对叶天说道：“兄弟，八卦门有大事了。”
有大事？叶天想你这不是废话吗，人家那么焦急的赶路，肯定是有麻烦来了。不过这与他们有什么关系，八卦门号称两湖第一大门派，执两湖盟之牛耳三十余载。除了镜湖秦家，南庆蔡家等少有的几个大家族还能略微发出些声音，可以说整个两湖武林已然成为了八卦门的一言堂。
且八卦门与朝廷关系向来不错，又把守着截江河运，加之前些年和东边的天一会闹掰，如今是越来越没有顾忌了，近年来在两湖的势力更加膨胀。要不是有皇甫宇轩这座大山镇守着，怕是八卦门要把两湖都翻了天。
所以说晚上遇到的这件事情，说是看热闹，实则叶天也没怎么放在心上。方才他们聊天的时候感应到有人靠近，所以一起跑了出来。毕竟这种荒郊野岭的，又是大晚上，很少会有人经过。
发现是八卦门的人，叶天两个就偷偷的跟了一段距离，偷听到那么一句话后，两人觉得没意思也就不想追下去了。回到屋内，叶天跟司马云打了声招呼，就要睡了。
司马云却是躺在床上没合眼，他比叶天要清楚情况一些，叶天虽然不在乎，但他还是起了些心思。八卦门的人等级严明，寻常弟子虽着青衣，但图案均是普通丝线。金线绣印，代表着在门内拥有着不凡的身份。
还有让司马云比较感兴趣的就是，他们说话言及的不是自己师尊而是掌门，说明他们能直接接触八卦门的最高层次，再者就是此事干系必然不小，不然不会需要惊动掌门人。
想到这里，司马云的嘴角浮上笑意，有些帐，迟早要算的。
第二日一大早，四人就起了床。不得不说司马云是个很会享受的人，这房子里面的物什应有尽有，所以大家一晚上睡得都还很香。
不过今日他们早起是有原因的，司马云跟叶天几人讲再有小半日的光景就到了芜湖边上的一个大城，豫城。豫城是两湖第一的烟花爆竹生意聚集地，那里好玩的不少，且可以好好探听些江湖消息。
叶天反正现在是有些无所谓了，带着小渔在身边，哪里玩都成。只是最近几天小渔都被皇甫芷馨“霸占”去了，让叶天都没有机会和小渔腻腻。看着前面嬉笑的两女，叶天撇了撇嘴，将心里的不忿发泄到了座驾之上。
“驾！”，要想马儿跑，可以不吃草。叶天用他的鞭子证明了这个道理。
司马云抖了抖眉毛，嘀咕了一句“怪我咯？”，也追了上去。
豫城水路畅通，一条邵水自芜湖引下，可通截江，入江南。两湖东部的大部分商家都要从这里将货物运出。在天武，哪里有河流哪里就能发展起来。毕竟上了船比在陆地上要省心很多，速度也不慢。远运贸易的话，水路比起陆路还是要快些。
叶天等人中午进的城，这两天正好是豫城一年一度的烟花节，据说晚上非常热闹，就连临近几个城府都会有很多人赶来。皇甫芷馨也听说过豫城的烟花节，但是以前都未曾来欣赏过。这次有机会，她心想终于可以好好玩一次了。
四人在司马云的介绍下，住进了豫城最适宜观赏烟花的临江苑。本来老板还说没有地方了，但看到一叠厚厚的银票在眼前晃了两晃之后，嘴脸瞬间变样。
这个中年发福的肥胖男人一张油腻的大嘴咧出了大半个圆弧，“嘿嘿嘿，容我想想。客官真是厉害，您这么一提醒，我突然想起天字号还有两间房。您呀真是凑巧，这才空出来的房间就被您遇上了，保证是最适宜的位置。在我临江苑观赏烟花，不上天字楼，那是体会不到其中韵味的。”
司马云得意的甩了甩手，扔给了他两张票子，“去，吩咐人给我们收拾好，今晚就住你这里了。”
肥脸老板喜滋滋的接过银票，看清楚面额之后，他的笑容更加真诚了，“是是是，我们保证做到最好，客官若是满意，今后常来，我给您折扣。”
司马云哈哈大笑，不理会他，让他前面领路上楼去。
他们上去的时候正好有一行人走下来，胖老板看清楚来人之后急忙闪到了一边，颇有些紧张的低头呼了声：“小太岁安好，小人见礼了。”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华服少年，模样挺俊，两条眉毛窄而急的斜指上天，一对嘴唇浅而又薄，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紧紧贴在嘴角。听到胖老板的问安，他随意的“嗯”了一声，目光依旧是发散的。突然间，他好像注意到了什么，眼中渐渐有了焦距，高昂的脑袋微微低了下来，嘴角拉开。
“两位姑娘赏烟花来的？”
叶天心里颇不平衡，这什么人啊，一点眼光都没有。长得嘛，勉勉强强，还算过的去。只是眼力劲就是差了点，四个人站在这里，这小子竟然只瞄到了美女，却忽视了自己这么一枚大帅哥，真真是可忍叔叔奶奶皆不能忍。
华服“小太岁”本是一对笑意充斥的眸子盯着两位美女。突然人影一闪，面前全被一个男子挡了去。微眯着眼睛，“小太岁”缓缓将视线上移，一个在他眼里长相平平的家伙正对他堆起笑脸。
叶天满目和煦，自觉给出了一个让人如沐春风的笑脸，“这位漂亮到不行的公子，你挡住我们的路了。”
胖老板听到叶天的话心里狠狠扎了一下，额上渐渐冒出了淅沥汗珠。偷偷抬头看了一眼“小太岁”的表情，他颤得更厉害了，“哪里来的毛头小子，竟然敢惹这位小煞星，真真是活得厌了。”
有些无力的抹了下脸颊，胖老板牙齿打着响，“太岁爷，这家伙我不认识，我不认识。”
“小太岁”显然没把胖老板放在眼里，理都没理他，只是一对丹凤眼依旧盯着叶天，嘴角笑意不减，“这位丑到不行的乞丐，你挡住我的视线了。”
乞丐？！
听到华服少年竟然唤叶天为乞丐，且还是丑到不行的乞丐，小渔和皇甫芷馨都在后面憋着笑，只是两对眸子里的意味却还是飘了出来。飘出来，自然是有人接收了。
“小太岁”注意到佳人美态，心内一阵荡漾。直接越过叶天，又轻轻说了一遍：“两位姑娘可是来赏烟花的？想必你们是外地来的吧，在下柳昊，对豫城很是熟悉，可以为两位打点一二，略表心意。”
皇甫芷馨唯恐天下不乱，最会来事，很配合的将酒窝献上，一笑媚然，两只秀目之中似要滴出水来。“公子有心了，我姐妹二人正好要求个向导之人呢。”，语毕还嫌不满意的添上一缕秋波，直直撞进了柳昊的胸腔之内。
叶天没有看到皇甫芷馨的模样，但是不用回头也知道这丫头要搞事。你要搞归你搞，咱家小渔可不能被你拐了。再者，皇甫芷馨要是被拉走了，嗯~，貌似叶天也会不爽。
叶天踏上一阶，凑近了柳昊一点，一对清目迎上直射而来的凌厉眼神。他表情严肃，很生气的说道：“乞丐就不是人了？这么不给存在感？！”
柳昊终于收敛了笑容，面色阴沉下来，“你算个什么东西？在我眼里，乞丐都没你烦！”
“哦，那你走开就行啦，毕竟，你开心就好。”
柳昊觉得这只苍蝇实在惹人，哼了一声。他身后一个莽脸大汉走出来，捏了下拳头，瓮声说道：“臭小子，你错了。”
没等叶天开口，大汉一拳朝他脸上砸过去。叶天嘟着嘴唇摇了摇头，“你错了。”，只见他轻轻伸手就握住了大汉的拳头，然后缓缓的捏紧，一阵咔嚓声从掌心传出。
大汉面泛苦色，似乎是在承受着极大的痛楚，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冒出，一颗两颗三四颗、、、、
叶天轻笑：“说你错了你还来。”，然后他提起一口气，微微运劲将那大汉单臂往后扔了下去，砸坏了一地的桌椅。听到大汉在楼下痛苦的呻吟，叶天头都不回，继续朝柳昊笑道：“小太岁，现在可不可以给我点存在感？”
柳昊眼睛眯了一下，又缓缓睁开，薄薄的嘴唇拉成一条长线，轻轻笑了出来，“小子不要太张扬。”
“我哪敢在太岁面前张扬，只是有时候吧，觉得自己长得还不错，不喜欢被看不见，最最享受被注视的感觉了。而你，不看我，这样不好，不好。”
叶天缓缓摇头，说完之后一脸平静的看着柳昊。这位“小太岁”知道遇见个不怕事的人了，但他嚣张跋扈了这么多年，经验自然是有的。
柳昊两腮紧了紧，抿出一丝笑来，深深的看了眼叶天，“我们走。”，然后就带着手下扬长而去。
胖老板看着柳昊吃瘪离去，浑身脱力，一屁股坐到了楼梯上。两只眼睛空洞的望着门口，嘴里碎碎念叨：“完了，完了，犯太岁了、、、”
叶天有些好气的在他眼前晃了晃手臂，“你完什么完啊，是我又不是你犯太岁。”
胖老板面色苍白的看着叶天，眼睛里泛上恨色。很快，又无奈的垂下头来，“有什么区别呢。”
叶天还想开解他一下，司马云上前拦住，“诶诶诶，你这胖子，胆小如鼠，不就是个花花公子吗，他那点背景我们看不上。”
胖老板猛的抬头，仔细看了一下四人，眼中神采一闪即逝，“你们怕是不知道，这小太岁柳昊、、、”
“这小太岁柳昊的父亲是八卦门的一个执事，在八卦门内很有地位，整个豫城几乎就是他的天下了，你是不是想这么说啊。”
司马云满是不屑的表情，看见胖老板抬起头，他挑了挑眉，“死胖子，别在这瞎嚷嚷了，小爷跟你讲没事就没事，你就赶紧给我们安排好房间。只要把小爷几个伺候舒服了，包你身家平安。”
胖老板听到这么一句话，终于收拾起了心情，带叶天四人上了楼。反正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他也只能自求多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