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沙场

竹凌风心底知道莫寻的隐忍，若是别的什么，自己也会拱手相送，只是竹林雪，是唯一不可能的，自己从喜欢到爱上，到接纳，用了太大的力气和时间，已经不能再放手了，就算是自己欠了莫寻的吧。几人在坐在一起，已经是感慨万千，得知竹林雪已经有四把钥匙，也就觉得好像灵州没有那般遥远了，只是无雪，金之所存和人之善，根本不知道在何处。暂且不提金之所存和人之善，无雪按照之前的推测应当就是在雪山，既然落山已经没了什么去的必要，那么这个雪山会是在哪里呢？
冷烟下来看见众人的时候他们就是一番苦恼的样子，“你们在烦些什么呢？”竹凌风眼前一亮，“冷烟，你常年征战去过不少地方吧、可曾听过哪里常年下雪的？”“下雪？常年下雪？”冷烟细细的回想着，“按照常理来说，常年积雪的地方必定是在山上，可是有一处地方很是诡异。”“你说的是哪里？”竹凌风问道，难道是自己想错了方向？
“那并不是一座山，至今我都很是奇怪为何那样的地方会常年飘雪。多年前我去塞外边境，曾见过一个乡村，一步踏进去寒风刺骨，鹅毛大雪，一步退出来鸟语花香，清新怡人。当时觉得奇怪，却因为战事等不得也就无暇顾及，后来静下心来想想，我国国土辽阔，奇人异士不少，有些幻境也是很正常的，我们也曾被困住过，不足为奇。只是总觉得那些雪像是有生命一般，有的雪花迎面飞来能划破肌肤，有的却轻轻柔柔的像软布一样给人舒适。”
几人听着更觉奇怪，面面相觑，“有这样奇怪的地方？是因为气候的原因吗？”冷烟摇头，“想来不是。那只是在普通不过的一个村庄，村外是鸟语花香气候适宜，并没有什么违背常理的地方。”竹凌风想了想，“大家可还记得紫炎村？”莫寻是不知道的，竹林雪和玲珑灵儿确实知道，灵儿开口，“公子的意思是，和紫炎村一样的情况？”“里边不知道，只是紫炎村当时也是一步进去炙热，一步出来怡人，想来真的是息息相关。那里若不是幻境，必然和无雪这把钥匙有关。冷烟，你可还记得它的具体方位。”
“多年行兵打仗去的地方不少，那里确实让人侧目，我也就下了，本还想着闲暇的时候去看看，那之后没了机会。就在镇子出去一路往南，过了永眠城便是。”“永眠城？这城的名字当真奇怪。”“是啊，永眠城易守难攻，多年前曾被蛮族人占领，是我打下夺了回来，说来那里的城主是个女子，我与他还算相识，有几分交情。永眠城之所以是这个名字，不过是祈求所有的人睡得安稳，在他们看来，睡觉休息是比任何事情都重要的。那个城主叫未眠，说来奇怪，城中人个个都有好梦，睡得安稳，却只有她，睡觉很浅。她常常难以入睡，可是只要有点动静就立刻醒来，城中人受他庇护，她懂些法术。据说她活了千万年，却不知道是真是假，我见她的时候也不过是一个面目清秀的妙龄女子，从未听过有什么恋人，什么父母兄弟，甚至朋友。就连我与她相识也只不过是因为我打下了城，护住了城中平民而已。”
“布置着永眠城和无雪又有什么关系。。。”“这个我不清楚，在那里驻军数月，也未曾听说过无雪这个东西。只是，只是当初是在去永眠城的路上绕道经过的那个奇异的村子，按理来说，那根子应该是纳入永眠城地界的，却不知为何孤立在荒野。我曾无意间提过，未眠眼神恍惚，只说是我看错了，可是那些刺骨寒冷太真切了，我真不敢相信自己是看错了。说来你们也想不到，永眠城好久没有被打下，不知为何，有一日却突发暴风雪，敌军被姥姥困住，粮草断了，我们里应外合才多下来了，直呼是上天庇佑，我却总觉得奇怪蹊跷。”看着大家没有说话的意思，冷烟莫名笑了，“向来再相见的缘分，也不过这两日了，我知道你们有事情要去办，我不好强留你们，今晚吃了这餐饭，喝下这顿酒，算我为你们践行。其实说实话，我从未想过晋升还能有缘再见，”冷烟生生的吞下了滑落到唇边的名字，“你们都是邻国都城来的，繁华之地，我只是不愿意再踏入朝廷之地半步，况且我到时还只是算一个外族人。这天下纷乱，各国时有征战，还望你们保重。安城，怕我今生都不会再踏足了，今日就算是最后一面吧。”
离别的伤感来得如此的快，众人无话，心绪低落，冷烟不得不说是个好姑娘，只是上天待他不公。以一己之力，安抚郭嘉边疆，为国家稳定奉献自己的青春年华，可是他不适合在朝廷，朝廷里的看不到的刀光剑影，阴谋算计，不是他这种简单的性子应付得来的。如今尘埃落定，乡野或许真的是他的归处。众人举起酒杯，满满的情意咽下肚里，记在心中，资源这个本该有幸福生活的女子，自此之后真的无虞。他们不知道的事，冷烟心里记得的永远是那个青衫长发，策马而来，雷厉风行从火架之上救下她的竹凌风，想忘却忘不掉。
三日之后，有人敲响了冷烟酒楼的门，那时候不过是天微微亮了，一切如常，只不过小二开门的时候，见到来人面色大惊，睡意全无，对着那人就跪下，迎进了屋子。冷烟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常年军营生活赶紧起床，到了楼下见到来人，也是俯身跪下。原来面前的人正是当今圣上。到底是义父义女，小二也是自己从前手中户口里救下来的兵，跟着自己当然是认得来人的。
许久不见，眼前威严的一国之主也开始双鬓染上白发，原来是大皇子领军杀敌，战死沙场，二皇子为了救大哥，也帅下马摔断了腿，如今朝廷之中再无可用将帅之才。话说到此冷烟已经隐约懂了，罢了么大将军教授他排兵布阵，一身武艺，也不是来再次安度一生的，大将军一生戎马，自己要这样求的安静吗？冷烟缓缓跪下领命，自己，是属于疆场的吧，面前的这个人是世界上最自己唯一好的亲人了，再不能让他煎熬之中。
自己也不想当一个无用之人吧，自己如今能用的上的，也不过这条性命，他不知道的事，再见之时，竟然会是和竹凌风的永别。
这边竹凌风几人一路快马加鞭来到了永眠城。城墙与一般的城墙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差异，只是城门紧闭，大白日的城门紧闭却不知为何。突然城墙上冒出来无数弓箭手，直指地面上毫无防备的几人，“呵呵，让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和女人来夺城，想必是朝中无人了吧！”几人诧异，莫寻悄声说，“永眠城算是个关口，看来已经是被攻占了，我们如今轻易恐怕是进不去。一身修为就算是进去了，我们毕竟不是这个国家的人，也会引起不必要的纷争。别说话，就当是走错路了，往回走。”
几人看上去镇定自若如普通平民一般一路后退，原来攻打城池的驻扎军隐藏在树林之中，怪不得一路上毫无动静。只当他们是路过的平民，嘱咐他们好生照顾自己，晚间的时候，据说是朝中大皇子和二皇子秦政，军中谷物万分。竹林雪瞧着这架势，“看着这些，我都能想到冷烟姑娘当年是如何的乞丐，如何的让人振臂欢呼。”只是时不知道是时运不济，还是实在是实力差距，第二日万分凶险，几人找了个隐秘的地方观战，大皇子面对来的数百发箭躲闪不及，二皇子为了救大哥坠下吗，被抬出来的时候已经痛苦万分。
一时间军中大乱，赶紧上报了朝廷，整整一日的寂静。没想到第三日下午见到来人确实冷烟。冷烟白马红装，似乎与这战场格格不入，可是所有将士见到她的时候都缓缓跪下，只有垂头静默的声音，冷烟缓缓启唇，“当年，我只图自己自由，放弃了这一身铠甲，丢下了与我日夜并肩作战的你们，如今国家厄运遭难，大皇子领兵却以身殉国，冷烟如何还能坐以待毙！”
“冷烟！冷烟！冷烟！”众人忽然起了冲天的气概，山呼冷烟的名字，也许在他们心里，冷烟就是战场上的王者，战无不胜的将军，带领他们走向光明保卫疆土的将军！冷烟命人休息一晚，找来了军中参将，正是当年的副将，算是主仆吧，主仆相见却是在战场之上，容不得叙旧。参将详细的说明来军的部署站立，和损失的病例，粮草还能支撑的时日。竹林雪几人打开营帐的链子，见到的就是意气风发的冷烟，身着铠甲，好像就是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