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小村小事

竹林雪和竹凌风两人只好告辞，竹林雪掩饰针内心的谜团，出门时恰巧看见陆柔在后院蹲在花圃旁摆弄花花草草，看见陆大夫，“爹！今日这么早就关了门了？”
“恩，有两位贵客，我同他们闲聊些事情。”
陆柔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看着竹凌风和竹林雪笑笑，“陆柔见过二位，”
竹林雪也回之一笑，“你好。”
随后陆柔站在了几人面前，“我爹啊，好多年了都没出过这个村子呢，”想起什么似得有些沮丧，“都是为了养大我才安心在这里养家。我爹的医术我想也是绝顶高的呢，你们是远方来的，必定见过很多大世面，你们说我说的对吗？”
竹凌风道，“你爹的医术确实罕有，留在这里很是屈才。”
陆柔垂着头，“都是因为我，爹也没成过亲，全都专心围着我转了。”
陆大夫看着陆柔的很是温馨的感觉，满眼之中饱含深情，竹林雪看到了心中迟疑却也没有开口，“小柔你这时候怎么说这些，别让客人笑话了。”随后看向竹林雪竹凌风二人，“今日谈论的事就到这里吧，天色还不晚，我再看看还有什么病人需要救治。”
二人心底知道这是下了逐客令了，也就告辞，转身往甘连家里去了。
回到甘家的时候，看样子灵儿和陌儿又吵过嘴了，灵儿怒气冲冲的不说话，陌儿在一旁又是娇滴滴额模样。甘家三口都看着不知所措，而莫寻，明显是护着陌儿的。
看见竹林雪二人回来了，灵儿这才垮下来了气势，迎上去，“公子，姑娘！”说着欲言又止。
竹林雪很是纳闷，吧灵儿气得哑口无言，那是什么事情呢，“这是怎么了？”
竹凌风看着大家，“这毕竟是在别人家里，说破天我们也只不过是做客的，客随主便，你们怎么搅得甘家这么不安宁。”
陌儿听着哭的更甚了，莫寻这才拉了陌儿一只手臂，“你们看过便知。”
陌儿的手臂上被什么东西划开一道口子，不像是寻常物件，倒像是法力所致，剩下的这几人之中也只有灵儿有这样的能力了，。竹林雪看着灵儿，“这是怎么回事？”
灵儿气急了，跺了跺脚，“姑娘么，连你也怀疑我！”说着转身跑了，人生地不熟的，竹林雪不放心，转身去追，走之前说，“我相信不是灵儿做的，”说着对甘家几人说，“打扰了呢，大家都去休息吧。”甘家人一看没什么事也就应着走了。
竹林雪走到陌儿面前，看了陌儿一眼，右手拂过陌儿的伤口，却见那伤口立马变得完好如初，“今日话已经说白了，我也就不必藏着掖着了，你这伤口我已经认定不是陌儿做的。”
莫寻道，“你这般维护，这已经证据确凿了。”
竹林雪笑着，“证据确凿？陌儿姑娘，你手臂上的伤怎么来的想必比任何人都清楚，你大可以不说实话，不过伤口就算是法力所致，却是妖力。只有妖力所划破的皮肤泛黑像烧伤一般。而灵儿，”
竹凌风接着说道，“灵儿是灵狐，也没有什么要瞒着你们的了。灵狐的法力伤人必定伤口明显，你刚才那伤口上有污秽，是不纯洁的妖力打伤。”
陌儿却哭哭啼啼，“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说什么也多说无益。反正总归都是不信我的，索性没有伤了我性命，我全当没有发生过。”
莫寻看着有几分同情，“陌儿。。”随后看竹林雪和竹凌风，不说什么，却也有积分生气。陌儿继续说，“灵狐还是妖怪，我都是闻所未闻的，我何苦编了假话来骗你们？不信我就算了，还请不要侮辱我！”
说着，也跑了出去，莫寻一看赶紧起身去追了。竹林雪无奈，“师兄，你在这里等他们回来，灵儿生气了，我怕她跑远，我去看看。”
竹林雪找了好久都快翻遍了村子也不见灵儿的身影，心中不免有些焦急，想到陌儿手臂上的伤口是妖精作祟，又怕对方盯上了灵儿，更是着急万分，“灵儿！灵儿！”看着竹林雪是真的着急的火烧眉毛了，灵儿才不情不愿的从一间屋后拐角走了出来，轻轻地，“哼”了一声。
竹林雪自然是听到了，面含微笑，心理放松了不少，转过头来，看着灵儿化成灵狐的模样就在自己身后。她走了过去，抱了起来，“你一直跟着我？”
灵儿并不说话，竹林雪叹了口气，“我知道那个陌儿的伤和你无关，刚才我还得罪了人，人，把她气跑了呢！”
灵儿这才仰着小脑袋，“真的？”
竹林雪弹了下灵儿的脑袋，“自然是真的！我刚才问你怎么回事是在让你说出事情原委，我好仔细想想，哪知道你倒是脾气大，咻的一下就跑了。”
“那我们回去？”许久见灵儿不说话，竹林雪才出声问道。
“好吧==”灵儿支吾着同意了。竹林雪抱着灵儿就往甘家去，走着走着，看着助理星虐像没事一般，踌躇许久，忍不住开口，“姑娘为什么说谎？”
竹林雪心中咯噔一下，脚步却未停。本以为灵儿不会这样慧眼，她掩饰着，“什么说谎？”
“姑娘若真的是脚受伤了，大可以自己治疗，不必忍着一路还来到这乡野之地，昨夜玲珑入了琴，你是为了她悲伤过度，才，是不是？”
竹林雪也便不再隐瞒。“灵儿，不是说谎，是不想让你担心。我现在还算是人，我怎么可能完全摒弃感情？我成灵妖是早晚的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若我没有这些变化，才对不起玲珑，她待我真诚竟然不值得我为她悲伤吗？”
灵儿在竹林雪怀里蹭了蹭，有些啜泣，“为什么要说出来？不管你变成什么，灵儿都要跟在你身边。”
“那时的我便不会是如今的我，届时我会请师兄帮我看好你，和玲珑，我不愿我关心着的你们任何一个人有意外。”
灵儿哭的满面泪痕，也就点点头应了，“姑娘，答应灵儿，一定要克制，克制啊。”
“恩，我答应你。”竹林雪看着哭泣的灵儿拥她入怀，也算是了了一个小小的心愿，那天总会来临，因为自己终归不是个冷血无情的人。
走到离甘家隔了一条街的巷尾，却听见了莫寻的声音。
“陌儿，你随我回去吧。”摸寻声音听上去分外焦急。
“寻哥哥，我没脸待在你们之中了，除了你，个个都怀疑我说谎，图谋不轨。莫名其妙我背了一身的自责和无端的怀疑。寻哥哥，就此别过，你走吧。”
“那你要去哪里。”
“去哪儿？去哪儿都无所谓了吧，我孤身一人，怎么都能行的吧，最坏也不过死，死了也好，反倒不孤单了，还是种解脱。”
“你跟我回去，我必然还你一个公道！”
“寻哥哥，那，那好吧，我相信你。”
竹林雪和灵儿听完也就转身走了，灵儿又傲娇起来，“公道？没见过这么让人无语的人。”
竹林雪不禁笑了，“你一共见过几个人？恩？爪子数的过来的？”
灵儿没说话，到了甘家门前自己蹦下来又成了小孩模样，才同竹林雪一起回去了。进房里不久，听见陌儿和莫寻也回来了，
“寻哥哥，我，我不敢和竹林雪小姐和那个灵儿一起住。”
莫寻无奈，“这里房间本来就少，我们已经很打扰了，将就一下吧？啊？”
“陌儿，陌儿不愿意让寻哥哥为难，陌儿不说话就是了。”
然后听见莫寻离开的声音，不过片刻，陌儿推开了门，看见了竹林雪和灵儿。奇怪的是，如今看见灵儿她却没有恐惧害怕的样子，面无表情的自己收拾了床铺，给地下铺好，自己躺下睡了。
灵儿和竹林雪心中疑惑，也没问什么，没说什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第二日起来的时候，吃过早饭，甘泰夫妇便开口，“我们早些去村外茶摊摆摆摊，中午才回来。连儿今天要去帮赵大伯做些农活，几位可以在家里休息，无聊了也可四处转转。”
竹林雪几人，点了点头，同意了这样的安排。陌儿却抽踌躇着，“甘大叔，甘大嫂，陌儿，想和你们一起去茶摊。”
两人也都同意了，“好呀。”
留下的竹林雪竹凌风灵儿几人坐在桌子前，莫寻站在一旁，“灵儿，昨天的事你不该道歉吗？”
“道歉？哦，我不接受你那个陌儿姑娘的道歉。”
莫寻，“。。。。。。我是说你对陌儿道歉。”
“呵，凭什么让灵儿道歉？”竹林雪反问，“昨天我还说得不够清楚吗？那种伤口只有妖力才弄得出来。”
“那哪里来的妖呢？”
“这话问得好，出现了这种事，大家更应该加强戒备，免得最后猝不及防。自己在这里相互质问，毫无益处。”竹凌风这才开口，一针见血。莫寻也便不再说什么，“我只是希望以后大家对陌儿多一些包容，她身世，”
“身世凄苦~孤身一人~很是可怜呢~”灵儿说，“莫少主，你这句话都说了一路了，她说完你说，你说完他说，我们都知道了，你不要在强调了，耳朵都听得累了。”
莫寻被灵儿顶撞，知道两人是越发的不对盘，看了几人没有在说话的意思，自己出门去转了，反正这里也不欢迎他。
莫寻走了，竹凌风才开口问道，“那个陆大夫，有问题？”
灵儿赶紧凑在一旁，听着他们说话，自己看上去乖乖的。竹林雪喝了一口茶，“他是妖，。我起初怀疑他有什么坏心思，可我探查了他的记忆，从他来到这个村子开始，除了治病救人，做的都是好事。最在乎的莫过于他的女儿陆柔。我纳闷的是，陆柔是怎么到他身边的，陆柔是人，必定不是他的女儿，可他的记忆都在来到这个村子之后。”
竹林雪顿了顿，“我想着冲破他的保护，去探查更早的记忆，却发现他把记忆都封存在了元丹之中，师兄，你也听到了他说自己和盘托出之时，就是他的死期。于是我就不再追究，收手了。”
“呀，当真有这么傻得妖嘛，记忆有什么值得封存的，还放在元丹里。”灵儿有些惊讶，“是有多珍贵的记忆啊，难道记忆中有好吃的好玩的甚至金山银山不想被人知道的0。0”
竹凌风无奈，“除了吃喝，你也就没什么爱好了。他若没有害人之心你也不必过于多虑，就算是有，都是命数，咱们也不好插手。”
竹林雪这才点头，“恩。”
“有人吗？”听见有人来，灵儿蹦蹦跳跳的去开了门，走进来一位姑娘。
竹林雪一看，这可不是陆柔嘛，（陆柔，卤肉233333）“陆柔？”
陆柔看见几人笑着走进来了，“你们住在连哥家里啊？我是来找连哥哒。”
“甘连他去帮赵大伯做农活了，可能等会儿才回来，你先来坐。”
陆柔也不拘谨，“这小孩子真是可爱呢，你叫什么呀。”
“我叫灵儿，陆柔姑娘也很漂亮呢。”听见灵儿如此说，陆柔也只是腼腆的笑笑。
“我叫竹林雪，这是我师兄竹凌风，昨天着急，没有自我介绍。”
“那我叫你竹姐姐可好？我看你很是亲切呢，”
竹林雪点了点头，看似闲聊着问道，“你和甘家关系很好？”
灵儿给茶壶里续上了热茶，也坐在一边，陆柔说，“竹姐姐怎么知道？我们两家关系是很不错。”
竹凌风道，“你进门满目轻松，跟在自己家里一样随意。”竹林雪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陆柔却有些不好意思了，“我爹从小就惯着我，我性子也就大大咧咧的不受拘束，好在甘伯父伯母都不介意，反倒说我实在。”
“在医馆看我脚伤时，甘大哥说过你和甘连的事情呢，”竹林雪说。
“啊？真的嘛？我爹怎么说的。”陆柔一脸惊喜，赶紧追问。
“陆大夫说你没有向他提过，还是要先问过你。”
陆柔听闻苦着脸，“我就是不敢跟我爹说啊。”
竹凌风不解，“你们若真的是两情相悦，为何不敢说呢？陆大夫为人看上去很是随和啊。”
陆柔一时间没开口说什么，像是在想着措辞，“小柔姑娘芳龄？”竹林雪看似随意问道。
“过几日便是我的生辰，恰逢，桃李年华，”（桃李年华：女子二十岁。）竹林雪点点头，“这个年纪是比寻常女儿家成亲晚了不少了。”
竹林雪仔细地看着小柔的面目表情，她眼含秋波，似乎在想着心上人，“你们刚问我为何不敢跟爹爹说，爹爹不舍得我出嫁，也没有他看得上眼的，怕我嫁过去受了委屈，一来二去也就拖到了现在。”
“陆大夫，倒是对你万分在意。”
“竹姐姐，那我直说好了，他。。并不是小柔的亲爹。小时候的事记得不是很清楚了，也隐约能想起一些。我是被坏人抓住了，准备卖掉的，爹他半路上遇到了，救下了我，带我回家找过爹娘，后来听闻，爹娘却自我丢失以后寻了数日，没有音讯，奈何没法子，只有带了弟弟搬了家，怕在那里想起伤心事。我没有家了，爹就带上我，我在家里没有什么名字，都喊我丫头，爹给我取了名字，带我来到这里，安定了下来。他，十分辛苦，我毕竟是个孩子，还是个女孩子，又能帮得上什么忙？况且他不愿意让我受累的，有我今日，全是爹爹给我的。”
“也是，这么多年说起来非亲非故，对你确实用了十二分心。”
陆柔点点头，“所以，尽管我与连哥自小相识，一起这么多年知根知底，却也不敢贸然跟我爹说我想出嫁，想离开他。别说我是个女孩子，这样说有些妥当，就是让我离开爹，我也，丝毫的不愿意。他都是为了我，没有成家，怕是后母会亏待我，任劳任怨抚养我长大，自然也不会轻易相信别人，把我交给他。我同爹的情谊，没有人能切断丝毫。”
竹林雪看着她似乎不是假话，这陆柔对陆大夫感情也不是一朝一夕的情分，可陆大夫看着陆柔的目光，却有些男女之情的意味，有违常理不说，可能更会引起轩然大波。而陆大夫这么多年的相守，真的只是父女那样简单吗？
竹林雪言语间也有些试探，“若是，你别介意，我只是随口一问，若是你爹不同意你嫁给甘连，或者让你只能选择他，或者甘连其中一人，选择了就不能再见另一个，你会选谁？”
竹林雪此话一出，气氛一下凝固了一般，陆柔也是没想到竹林雪会这样问，“我从没想过爹回和我喜欢的人有这种冲突。。。”
“你，很喜欢甘连？”
陆柔使劲的点头，似乎这样就能表示自己是真的喜欢，“可是若真有那么一天，我会努力让我爹答应，我会保证过的好，我不想离开他们任何一个人。而且我成婚了，也能常常回家，我相信连哥她不会介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