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起来,发生了什么,总得让我知道吧!”我看她那样凄凄的哭,有些无奈,要说彼红解决不了的事情,常有,但猜她,显然求过了彼岸花族长。
彼岸花是个团结的族群,不是帮不了,一定不会不帮。要说彼岸花全族解决不了的事情,绝对不是什么小事。
彼岸花一族,因着寿命的缺陷,天地规则给了它们比一般种族强大的修为,从小的修行速度就比一般的神族快。
所以,论起法力来,这忘川是住了好些上神的。也是因为这个,这么美的忘川河畔,万万年也就只有几栋小木屋,因着大家都怕了。
我是个不喜欢麻烦的人,想不接,又觉得过不去,便先听她说说。
“女尊娘娘,我知道我不该不辞而别,我不该带走水琉璃,我知道错了,求娘娘救救我女儿吧。她真的快不行了,求你救救她。”
她回的倒是流利,应该心里说了不止十遍。她走,我是不介意的,她拿走水琉璃,我也是不会责怪她的,因那本就是我送她的护身之物。
她这样哭,让我有种负罪感,总觉得我不帮她,就是我的罪过,好生反感。
“快些讲正事吧,不要误了时间。”她这样只会误了时间,耽误正事,我不得不提醒。
“冥王,冥王要用我孩子的血祭祀,我劝不过来,我真的是没办法,求娘娘救救我孩子。”
要说这幽冥鬼域,冥王绝对算得上是个权威的存在,难怪其他彼岸花族人不帮她,是帮不了。
“你起来带路吧,我随你去看看。”我望了望那条小鱼游走的方向,很无奈,看来今天是不能去听那神人的故事了。
“谢谢女尊娘娘,彼红今生今世为女尊娘娘听命,谢娘娘,写……”我把她提了起来,她若再这般拜下去,救下的人也是死人了。
冥王的宫殿在鬼域的中央,四周幽冥火,极烈极强,若是法力弱些的神仙妖魔,过着冥火,是过不了的,弄不好还灰飞烟灭,再不存在于这天地间。
我开始害怕着冥火会把她灼伤,便想着施法护她一护,不想她倒是先进了这冥火,什么事也没有,我便收了那份心,悠悠的跟着。
冥火中夹着恶灵的岩浆,这种被冥火炼化的恶灵岩浆是万万沾不得的,我倒是让得小心。还有那种恶灵的气息,让我很反感,与生俱来的反感,我开始皱了眉头,有些怏怏的。
倒是彼红,走的悠然冲忙,好像熟悉了百遍,铭记于心,我想是她救女心切,便还是打起精神,小心翼翼的跟着。
我其实恨不能理解,冥王,这样一个强悍的存在,还是在自己的地盘。宫殿之外为什么还有布置得这般危机重重,这样让我觉着他做的坏事太多,心虚!虽然我还没有见过这个冥王。
其实我来,也是不指望用法力压了冥王的。只是想着冥王当年,向我父神要了苍梧之野的神木,做奈何桥。总归是欠着我们苍梧之野一个人情,我去讨了,他也该不会不给的。
向这种事,我以前是没做过的。
进了冥火,便没了光亮,我开了神识。只是想来,彼红叶开了神识,让我有些惊讶,他再怎么也只是一朵三百年的彼岸花。若说是三百年的神女,开神识,没什么。
但这幽冥的仙,却是万万不能的,还这般容易。
彼红有仙身,修行不够,还在冥火中,我看着她。
“我是冥王府里的姬妾。”也许是我的眼光太亮,把她给吓得回了头,有了解释的冲动。
她这话说出来,倒是解了我心中的疑惑。她是冥王的人,冥火自然伤不了她,岩浆也是不敢进了她。只是能开神识,那必定和冥王阴阳交融过,那孩子……
“孩子可是冥王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问这么一句话,但也是必须知道的,不然自己成了罪人,找谁评理,说不定还会招来冥王的报复,委实难办了些。
“女尊娘娘,孩子孩子……孩子是……”她这样反复,这样断续,又是为何。
“好了,走吧。”我总是不能再逼她的。
“女尊娘娘,你一定要相信我,一定要去救我孩子。”她眼睛里的闪烁,她自己估计还不知道呢。
一个女子,这样楚楚可怜的求你,你是怎么都不会深究那些闪烁的。
何况是一个为了自己孩子的母亲,每个母亲为了自己的孩子,都是可以发疯的,当然除了我那不靠谱的母神。
即使我没了情魄,也不妨碍我知道这些,只是少了写感受罢了,现在倒是希望赤炎早些找到情魄。
“走吧,去了那再说。”黑水沟都过了,再过了这断链渊。就是冥王宫了,走都走到这了,去瞧上一瞧还是可以的。
之于这断链渊,有些名头。两边都是断崖,高万丈,长千尺,中间有一条细小的银链连着。
只是这银链是断的,之所以还能成链,是有下方万丈的血渊养着,血渊是没有底的,无限空间。
从这断链上走过的人,不知有多少是去喂了这血渊,里面不知藏了多少白骨。落叶飘去,也是一瞬沉没,泯灭。
这听着就让我感觉头痛,这样不好的地方,有人还说,这是通往另一个神仙丗的路口,真实不能理解。
“女尊娘娘,你一定要相信我,一定要去救我孩子。”我看了看自己,难道自己,表现的很不相信她,以至于她三番五次的重复这句话。
我无奈的点了点头,施了法,悠悠然向前走着。心里奇怪,自己没了情魄,怎么还更爱管闲事,更心软了,还是拿回情魄的好。
走了一段,感觉后面没了声音,我回头瞧去,真相扔了她自己走。彼红还在那里跪着,头低低的,没有哭泣的声音,有哭泣的感觉。
“你快些跟上吧,不然晚了,久了也等于白救了。”我想,在跪下去,那孩子的血该被放干了,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女尊娘娘,我过不了这桥。”她这句话让我恍然,开始看着她一路畅通,倒是忘了,她再怎样,只是一朵三百年的彼岸花,怎么过的了这断链渊。
只是,她有时怎样出来的的呢,好生奇怪了一些!
看着她越发低垂的头,仔细打量了一番,出了凄惨还是凄惨,感觉更无奈。提了神力,施了法,带着她上了断链渊。
很费神力,但我还是不能让她落了这断链,化了白骨,葬在这血渊中。不然那可怜的孩子,就更可怜了。
一路上护着彼红,让我的神力有些虚。现在看着这冥王宫,都有些恍惚。只是奇怪了,这偌大的冥宫,怎么没一个人,静得不正常,也许是去祭祀了。
只是他们会在哪祭祀呢,“彼红,你可知道祭坛在哪。”我的问题没有人回答,我回头,发现这偌大的殿堂只剩了自己,彼红早没了踪影。
这样让我有些好笑,不是害怕,是好笑。
我在这宫殿中寻了寻,人没找到一个,倒是发现,这宫殿,和土丘宫太过的相似,甚至更让我喜欢。
大红大红的的血鸽纱帐,惊艳绝伦的双生彼岸花。双生彼岸,万万年也是难得一遇的,何况是是这满满的一宫殿,简直是不可能。
这让我更加相信,我是进了幻境,这一切都是幻境中的存在,不是现实。
“你说过,若为彼岸,必要双生。”这个声音出现得太过突然,我闻不出味,也读不出心。
感觉太过熟悉,像是刻在了骨子里,融在了血肉中。但是,叫不出来,又是那般的陌生。
他停顿了一会,又继续说,“只是,我寻了这四合六界,天外天,界外界,寻得了双生彼岸,却丢了你。”
他又停了一会,“在幽冥界外无渊域,我终得了这一殿双生花,也只剩了这一殿彼岸花。”他好像说完了,没了声。
我总感觉,自己的心有些不稳。我能辨识,这样的声音,一定有着岁月积淀的沧桑,有无尽流失的伤痛。
让我这个没了情魄的人,也起了情愫,这种事情很少见,也很奇妙!
我转着圈寻找发声的人,没有,天上,地下,空气中,灯光里,都没有。
彼红也不见了,偌大的殿堂,只剩了我,孤寂,苍凉,诡异,有风,很小,吹着我的发丝,我能听见,此起彼落。
我想,冥王的宫殿,果然不是可以乱闯的,这幻阵委实厉害了些,太过真实,我的神智和心绪都有些招架不住了。
有亮光从头顶倾泻而下,身体暖暖的,光中有一丝幽蓝,还包裹着一丝火红,是情魄特有的色彩。
强大的牵引让我知道,这是自己遗失的那一方情魄,经过这百年,神光都有些闪烁,再不回体,就真的该烟消云散了。
不管是现实,还是幻境,我都不能再容了它,随意飘荡。我用神念,唤醒了自己体内的三魂五魄,用他们特有的牵引,慢慢的把情魄,唤了过来。
法力,念力,都能随心所欲,这代表着,不是幻境。我仔细观察,这近在眼前的情魄,没有太大的损伤。
情魄归了位,心里有些东西好似在发生变化,具体什么自己还是不知道。
我看着这座宫殿,想着自己应该前进,去找找彼红,去看看她的孩子,一对可怜的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