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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八章:天理难容(四)

共春风,别离愁 一个胖子 2024-12-11 00:00
杜金灿的家最近几年还算得上光鲜体面,也许是他得了外财,原先的土坯房拆掉了,盖上了四间平顶房,东面西面都加盖了两间配房,围上了一周的围墙。
农村里在大院内,人们都喜欢栽大白杨树,杜金灿家也不例外,五六棵大白杨树,拔地而起,枝叶葳蕤,绿意盎然。
此时大门紧闭,院内鸦雀无声。
紫电追到了他家门口,前腿趴在门上,不住地怕打着,仰天长啸:“嗷——呜嗷——呜——”
警察早就把整座大院紧紧包围了,袁丽带着大家直接站在门前,白羽当仁不让,进身超前,双拳不住地敲打大门,咚咚的声音响彻村落。
村民们早就发现了异样,但没人敢上前,站在远处观望,可见杜金灿平时的为人了。
“咚咚——”剧烈的敲门声,震得脚下的土地乱震,就像发生四至五级的地震相似。
“谁啊?大白天想睡一会都不让!”一个低哑而愤愤不平的声音问道。
“警察,开门!”白羽怒道。
大门开了,一个十分苍老的贼眉鼠眼地男人站在门内,一见到这么多人,还有穿着警服的人,有点慌张,但继而忙陪着难看的笑脸问道:“你们有啥事?我们可是好人家啊!”
紫电一见大门打开了,猛地窜进了大院,在大院内来回地跑来跑去,这里嗅嗅,那边闻闻,呜呜不止。
白羽一把把猥琐的老人扒拉到了一边,紧追着紫电也到了院内,随着紫电在原来走来走去。
袁丽和众人边向里走,便问道:“你是什么人?”
“我叫杜王西,还有一个老伴,一个儿子,我儿子叫杜金灿,是咱们村里的委员,替大家办事儿的,你们该知道吧!”杜王西知道来的这些人都是警察,他心内惊诧,但还是很镇定地介绍着自家情况。
“你儿子呢?”袁丽毫无感情地问道。
“道村委会去了,听说开会,研究行政村治安的问题!”杜王西热情地介绍着,“你们来我家,也是治安的事儿吧?”
“嗯!”袁丽以鼻音回答了他。袁丽站住了,杜王西也站住了,看着袁丽阴沉的脸色,不安地说道:“不知道警察找到我家是啥事儿啊?难道我儿子金灿做了啥坏事儿?”
“你们家最近来人了吗?”袁丽盯着杜王西的面孔严肃地问道。
杜王西忙答道:“昨天上午来了,村委会的,不过立即就走了!”
袁丽似笑非笑地望着他:“别的没有人来吗?比如你儿子的朋友!”
“没有,绝对没有!”杜王西双手摆得和狂风中的荷叶,连连否定。
“有两个杀人犯跑了,我们随着警犬过来的!——你要说实话,不然窝藏罪犯,可是不轻的罪名啊!”袁丽目不转睛地盯着杜王西,他的老脸竟然像干瘪的柿子皮,说不上什么颜色了。
“他们叫啥名儿?”杜王西恭恭敬敬地问道。
“钱来和文森,应该是你儿子杜金灿的朋友吧?”袁丽好似话中有话。
杜王西忙说道:“警官,我儿子可是村干部,咋能和杀人犯来往呢?我们家这几天真没有来外人,你们是不是找错地方啦?”
“找错没找错,搜过了才知道!”袁丽袁丽早就知道杜王西是只老狐狸,多少年来强梁惯了,不是易与之辈。如果被他的假象所蒙蔽,注定是要吃大亏的。她不再理他,随着紫电一同来到白羽一声不吭地随着紫电来到西厢房的门口,门被锁着,白羽回头,满脸怒容地向着杜王西:“开门!”
杜王西急忙屁颠屁颠地跑过来,从口袋里掏出钥匙,一边开锁,一边笑问道:“你们这是干啥呢?”
“怎么这么多的废话?”白羽怒气冲冲地望着他,杜王西吓得一挤眼,忙着拿掉锁,推开了门。
紫电跑进去,把屋内闻了个遍,然后十分颓丧地向门外走去。在径直跑到正屋里去了。正屋四间,东面第二间是客厅,紧靠客厅的两边是卧室,杜王西老两口住在东间卧室,杜金灿住在最西间,紧靠着杜金灿卧室西面是储存粮食的仓库。
紫电直接冲进了储藏室。
储藏室里紧靠西山墙摆放着三个大囤,两个盛满粮食,一个里面塞满了破衣服棉被子。还有三个破旧的大柜子,紧靠中间的夹山一字摆开,里面塞满了一些破旧的东西。像其他人家一样,中间的山墙上贴满了各种各样的纸张。
储藏室的正中间有一张农村常见的木质平板床,上面没有任何东西。
大家来到屋内,也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但是紫电就像个十分老道的侦探高手,把每个粮囤和大柜都嗅了个遍。然后呜呜地叫着,在平板床的周围绕来绕去。
白羽眼中骤然一亮,像点燃了一盏白炽灯。他和袁丽同时把手指在床上摸了摸,手指上没有沾上灰尘。他们对望了一眼,袁丽把杜王西叫道跟前:“平时谁睡在这床上?”
“没人!”杜王西神情极为不自然,忙改口道,“有时候我睡这里?”
“你睡这里?”袁丽神情不善。
“你经常在这里睡吗?”袁丽冷冷地盯着他。
“不经常,有时候睡在这里!”杜王西面孔涨得通红,说话有些结巴。
“你为什么要自己睡在这里?你和爱人不是睡在那边的卧室吗?”袁丽继续问道。
“我老婆脾气不好,有时对我发脾气,我就……”
没等他说完,袁丽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亲自动手,把大囤中的东西掏出来,没发现什么异样。
杜王西神情紧张,脸上见汗了,紧张兮兮地跟在袁丽的身边,佝偻着身体:“警官,你们这是要干啥啊?俺是本本分分的老实人家啊!咋能藏杀人犯呢?”
“你的废话怎么这样多?”白羽心里就像一座火山,烧得他难受,听到杜王西喋喋不休,恶狠狠地瞪着他,声音极为恐惧,“要是在你家找到了那两个畜生,我非把你大卸八块不可!”
杜王西吓得一激灵,头直往后缩,怯生生地望着白羽,好像怕了他似的。
紫电这时候竟然从储藏室里出去了,站在堂屋里,东张西望。
杜王西的卧室里,有一道阴鸷的目光,透过狭窄的门缝,窥视着外边。
袁丽和白羽紧随其后,也在搜查着屋内的一切,其他人也跟着,站在那里,谁也不敢说话,连大气也不敢出,就像夜间坟场般的死寂。
紫电又向着储藏室走去,鼻子不住地嗅着,大家都屏气敛声,全神贯注地盯着紫电,暗暗祷告他能够带来惊喜。
白羽眼中冒火,失望和痛苦咬噬着他的心,要是在这里找不到丧心病狂的钱来和文森,不知道他能不能承受得了这沉重的打击。
但是紫电跑到储藏室的门口,竟然又跑了进去,这次它直奔紧靠墙壁的大柜子,光电似的眼睛在上面扫视了良久,用力地嗅着,突然双腿高高地趴着中间的大柜,愤怒的吼声让大家从绝望的困境中看到了希望:“嗷——呜嗷——呜——”
紫电的亢奋的叫声,给大家注入了希望,每个人的脸上洋溢着绝处逢生的惊喜。谁都想到了,柜子没问题,问题肯定出在墙上,难道这里的山墙也建有夹层吗?
白羽和袁丽首先想到了这一层,搜查孟刚娱乐城的情景再次浮现在脑海中,他们暗暗惊呼,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
白羽一下子扑到大柜前,正要让人把大柜搬过去。
“我的娘啊,你们这是干啥啊?俺家咋得罪你们啦?非要把俺家翻个底朝天啊,这还有没有王法啊……”从外边冲进来一个老态龙钟的女人,一屁股跌坐在大衣柜前面,呜里哇啦地大哭着。
这个女人正是杜王西的老伴儿,一脸横肉,长着一双凶狠的眼睛,虽是年逾六十,但两道粗黑的扫帚眉威风不减,十分骇人。她为人脾气暴躁,尖酸刻薄,吝啬小气,爱占便宜,看谁不顺眼,就会胡噘乱骂,要是人家敢接话茬,就会撵到人家家中,骂人家祖宗十八代,非把人家祖坟骂冒烟了,才肯善罢甘休。每每那时,杜王西就会站出来,手拿铁锨,或者钉耙,或者大刀,虎视眈眈地镇守在老婆的身边,如果人家对骂,杜王西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会大打出手,不问男女。杜王西夫妻俩,几十年来,打遍全村无敌手,因此大家背地里叫杜王西个“鬼王”,叫他老婆“鬼婆”。后来他儿子杜金灿,完全继承了他们的衣钵,成为村里人见人愁的小混混,被人们叫做“泼皮鬼仔”。
自从警察进院鬼婆就隔着窗户往外看,一见到威风凛凛杀气腾腾的紫电,她吓得差点没尿裤子。警察冲进了储藏室,吓得她魂不附体了,暗想恐怕大事不妙啊。可是她却没有胆子冲出去,就像被老鼠夹子夹住的老鼠,想跑可又无法跑掉,直到警察和紫电再次跑进了储藏室,她啥都顾不上了,惶急地哭哭啼啼地跑了进来。她一屁股坐在大柜前边,撒野耍刁,哭天抹泪,以图自救。但是她忽略了文森和钱来身上的两条人命,更何况他们做出了让人发指,人神共愤的恶行,而白羽欲啖其肉喝其血,不足以解恨。
白羽见鬼婆坐在大柜前,进身上前,抖手抓住鬼婆的衣服,一使劲就把她拉起来,来到两位警察面前,低声吼道:“把这个老太婆给控制起来!”
两位警察一起上前,一左一右把鬼婆按在地上,任凭她撒泼,恶骂,也不撒手。虽说年轻时鬼婆打遍天下无敌手,而今已入老境,就算雌威犹存,但要和两位年轻力壮的警察较劲,那可是天壤之别了。
没有了人鬼婆阻拦,上来几位警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紧靠山墙的三个大柜子搬到了一边。
紫电就像发现了猎物似的直扑山墙刚才放置中间大柜的地方,把鼻子抵在墙壁上,回首望着白羽,眼中亢奋暴涨,仰头而嚎:“嗷——呜嗷——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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