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找到有关学生和家长调查清楚了光荣四虎危害学校的情况,他把这些情况写成了近两万多字的调查材料,到派出所报了案。并且和张所长就光荣四虎欺负女学生的事情进行了长谈,还就吴兰华及其最近失踪的女人案件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白羽不知道他这样做到底对不对,但是有一点他很清楚,这样做一定会给他带来严重的后果,至于什么后果,他也做了预料。但是他经历了太多太多的不平和丑恶,他已经把自己全豁出去了。就算一时不能让四虎得到惩罚,但至少也能够让他们有所收敛,这样对于弱者来说就是天大的好事儿。
周五的下午,潘梅给白羽打来了电话,潘梅没有强迫他接受她,但是潘梅温柔的话语,让白羽更加痛苦。潘梅在手机里说:“志洁啊,我听瑞亚说你为了光荣四虎费了不少心血,我虽然不能完全理解你的做法,但是我是支持你的!不过,你在光源中学要照顾好自己,特别是自己的安全!不然我会和痛心的!”白羽拿着手机就像木雕似的,呆呆无语,直到潘梅关掉了手机,他都没有醒过来。他就那样拿着手机,长时间地没有了思想,他完全被潘梅石破天惊温柔细腻的心里话震悚了。
白羽不受控制地热泪长流,喃喃而语:“潘梅啊,你何苦这样死心和执着,你这是让我白羽陷入绝境啊!让我白羽背负着道德的十字架生不如死啊!”
周六的下午,学校还没有到放学的时间,白羽在办公室里准备好了下周上课的内容。正要前往怀丽家里,高校长出乎意料的来到了屋内。高校长十分地客气,见到白羽就像妓女见到上钩的嫖客一般,笑得脸上的肥肉乱颤。
白羽郁闷地说道:“高校长,是什么香风把你吹到了我这地方啦!我这蜗居可是太简陋了,也不怕降低了你老的身份吗?”
“白老师,你在县里和镇里可成为名人啦!”
白羽听出高校长的话里有话,他意识到了什么,瞟了他一眼,说道:“像我这背着严重违纪和处分罪名的穷书生,还会成名吗?高校长难道真的没事做,专找我穷开心吗?”
高校长哈哈哈哈地大笑起来,竖起大拇指:“真的,你到派出所公开举报的材料因为派出所的展开调查,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尽人皆知了;也已经引起了县里的高度重视了;时值省人代会即将召开之际,当前的主要工作就是维稳,好像县委也给镇党委和派出所下了死命令,要求一定要做好安抚工作,把矛盾消化在基层,要尽量消除影响!镇里让我通知你,不要给上级领导找麻烦,估计书记会找你谈话的!白老师,你可有充分的思想准备啊!”
“我身正不怕影子歪,我白羽行得正站得直,我就不相信这个世界没有了正义和公理!”白羽十分激动,他没想到自己熬尽心血准备的材料他们会这样对待,他把拳头子捶打着桌子,砰砰的声音震得高校长耳朵生疼。
“白老师,白老弟,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呢?你想想,你一个教师反映这些的情况,人家可不见得会买你的帐!至于为什么,明白人不用明说吧!”高校长看着白羽有恃无恐桀骜不驯的模样,气得真想骂他一顿。他不明白一向老实巴交只知道做学问工作的白羽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高校长,你是学校的校长,学校出了四虎这样的学生,难道你能冷眼旁观不闻不问吗?你应该帮助支持我让四虎得到应该得到的报应,你却这样做,真的太让人寒心啦!”白羽气愤填膺,眼睛直勾勾地望着高校长。
高校长阴阴地笑道:“高老师,我可不想把自己绑在你这辆战车上,自寻死路!再者说光荣四虎也没有你说得那样恶那样坏吧!你是不是有点一叶障目不见森林啊!”
白羽皱眉,气鼓鼓地说道:“受害的的孩子难道是我杜撰的吗?”
“尽管那是真的,我们用得着大惊小怪地上告吗?小孩子心性还不成熟,是非观念不明,年少轻狂,弄性尚气,干出些出格的事儿,也是可以理解的嘛!难道我们非要给他们贴上违法犯罪的标签,再把他们一棍子打死吗?这也违背了我们学校教书育人的宗旨吧!……”高校长像是德高望重的学者,娓娓而谈,恬不知耻。
白羽怒火中烧,怒视着高校长,一伸手向他说道:“请吧,道不同不相为谋!没想到高校长面对受侵害的孩子,面对孩子和家长的痛苦和眼泪,还能如此泰然处之,试问要是你的孩子被四虎侵害了,你是不是还能这样淡然而镇静呢?”
“白羽,你不要胡言乱语,不要以为我怕你!我好心劝劝你,你却恶言恶语,你简直是疯子!”高校长再也压抑不住对白羽的愤怒,勃然变色,竖眉相向,“你自觉自受,怨不得别人!你白羽是英雄,我是狗熊,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但愿你永远不要来求我!|”
高校长怒气冲冲地走了,连头都没回。
白羽也气鼓鼓地坐在办公桌前,他再也没有了精神,把摊开的书本拎起来向着桌上狠狠地摔去,骂道:“什么东西!”
“白老师骂什么啊?”
白羽抬头正看到高校长皮笑肉不笑地站在面前,笑呵呵地望着他。他没好气地说道:“骂禽兽!”
“这可不像文化人的话啊!”高校长依然笑,却不恼。
刚才高校长被白羽气昏了头,转身就走,可是刚出门口他就后悔了。
一个小时之前,镇党委吴书记给他打电话的凛冽语气让他浑身发冷:“高校长啊,我跟你说实话吧,县委林书记对这件事儿很关心!要是闹大了对你我都不好啊!学生需要管教,老师也需要管教啊!如果高校长实在没有办法,我们也可以建议教办室和县教育局走马换将啊!”
高校长出门被热风一吹很快就清醒了,他毫不客气地在脸上不轻不重地甩了一巴掌,暗暗骂自己,就这点度量和忍耐,还能成什么大事儿。他又重整笑脸,走进了白羽的屋里。
高校长见白羽冷面相对,心中发狠,但声音却千倍地温和:“白老弟,刚才我态度不好,请你谅解!——你看我们是不是先找四虎谈谈,要是今后他们能改,愿意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我们能不能给他们一个机会呢?”
“高校长,我们还有商量这事儿的必要吗?我们两个永远也不会走到一块的!”白羽十分不给高校长脸。
“为什么?四虎十五六岁,毕竟还是孩子!孩子是需要管教的吧!本来是人民内部矛盾,非要弄成敌我矛盾吗?白老弟,为了镇和学校的声誉,我看你还是退一步吧!”高校长低眉折腰,不笑强笑。
“欺凌女孩子,抢劫勒索,还是人民内部矛盾吗?——有一种解决的办法,就是四虎和他们的家人,能够站出来向每一个被他们欺辱的学生和学生家长认罪!求得他们的谅解,我白羽可以不在过问,至于他们给我施加的伤害,我是不会计较的!不然我们没得谈!”白羽毫不退让,斩钉截铁。
高校长被白羽噎得直瞪眼,脸憋得通红,半天说道:“白老弟,你是解决问题的方法吗?”
“怎么不是?要是他们连敢承认认罪的勇气和胆量都没有,何谈改正?”
“这样要求他们,就是让他们承认所犯下的罪状,这不是与虎谋皮吗?”高校长直翻着白眼。
“不错,认罪,求得谅解饶恕,以安弱者之心!”白羽板上钉铁似的说道。
高校长气得直摇头,右手指着白羽:“白老师,你真是个死脑筋!犟驴!我官职低,面子薄,你可以不把我这个小校长放在眼里,还是等着吴书记找你吧!”
“原则问题,大是大非的问题,我绝不会低头放弃的!不管谁来找我!”白羽毫不妥协,义正词严。
高校长走后,白羽耳根子清净了。可是没有多久,高校长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
白羽见到高校长进屋,直言不讳地说道:“你要是四虎和他们家人的说客,就免开尊口!”
“嘿嘿——”高校长大笑起来。
白羽一愣,高校长笑道:“镇里吴书记让你到镇里去一趟!”
“我不去,我不认识他!”白羽坐在那里根本就没有动弹。
“白老师,镇党委书记叫你谈话,你都不去!在光源镇里也只有你自己啦!”
“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为什么要去?”
高校长真的是哭笑不得,劝道:“白老师,你还是去看看,说不定你们是志同道合呢!就算不是,听听他说什么也好啊!你一个劲地对抗也不是办法啊!再者说,在这块地盘上,哪个还能比镇党委书记官职大啊!”
“只要是真官清官好官,我就敬他,否则免谈!”白羽傲气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