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便豁出去了,和你一起战天斗地。”
“真的?”
“真的,我发誓。”
他伸手捂住我的嘴,“不用发誓。”
我轻吻一下他温热的掌心,然后拉下他的手反扣住那修长的手指,好奇的问:“你啥时候和安子无话不谈了?”
“哼,他之所以肯告诉我,也是为了让我看住你。若是让他知道你要去求那个老神仙,他肯定也会阻止。”
“那咱不告诉他。”
杰儿不满的看看我,将脸扭到一旁,“听你这语气,我就来气。”
“你气什么?”
“那次在小酒馆儿里,你便嘱咐安子,不让他把你的事告诉我,现在又用这种貌似和我很贴心的口气说不许告诉安子,我怎么感觉你就像娶了两个老婆的男人一样,和大老婆在一起时,说有些事没让二老婆知道,转头又哄着二老婆说咱不告诉大房。”
我被他的比喻逗得直笑,“那你是大房还是二房?”
他没有回答我,而是用实际行动阐释了他的抗议和心中的极度不爽。
我被紧紧地压在床上,承受着挑逗他的后果。
直到我彻底的舒展开身体,满怀柔情的来回抚摸着他劲瘦的背脊和鬓发,他才把野蛮的亲吻转为春风化雨般的温柔。
两人甜蜜的腻了好一会儿,我在他耳边轻语,“尤嘉,我爱你,因为不想让你受到丝毫的伤害,才想着去求老神仙。”
他翻身将我搂进怀里,声音有些沙有些沉的说:“嗯,回京后,我和你一起去求他。”
瑞嘉五年四月二十八日夜,杰儿带着我秘密的回了京。
我不想因自己的容颜惹得爹娘忧心,便和杰儿商量着暂不回郡主府。
杰儿抱起我翻过宫墙,“正好,咱回合瑞宫。”
合瑞宫依然是老样子。
我摸着那些熟悉的桌椅床榻,心里五味杂陈,回头瞅瞅正专注的看着我的杰儿,俏皮道:“这榻得留着。以后,你若是惹了我生气,就罚你来这榻上睡。”
他将我拉到怀里拥紧,故作郁闷的说:“你以后得对我好点。看到这张榻,就会想起,我以前有多不容易。先是硬地板,后来是冷榻,熬了十几年,好不容易熬到了床上,你又跑了。你怎么那样能折磨人?”
“谁知道你会那样的早熟?小小年纪就情呀爱的,让人判断不出真假。”
他拉起我的手放在胸前,“现在判断出来了吗?”
“娘娘,是你回来了吗?你可回来了。”
杰儿回头,打断欣喜的跑进来的小顺子的激动,斥道:“你小点声,朕和娘娘是秘密回的京。让你这样一吵吵,回头人们都该知道了。”
“哦,奴才该死,是奴才太过惊喜了,便忘了规矩,请万岁爷恕罪。”
我挣出杰儿的怀抱,笑道:“小顺子,你还好吧?上次被迷晕,都有什么感觉?等闲的时候,你给本宫详细的说说那药的效果。那个王朝太要面子,死活不肯告诉我,愣是闷了本宫五年。”
小顺子呆呆地瞅着我,等我说完,突然哭道:“娘娘,您这是怎么了?是哪个天杀的把您变成了这个样子?您告诉奴才,奴才去剐了他。”
我摸摸自己的脸,笑问:“吓到你了吧?没事,是曹邦下的毒,皇上已经杀了他。这回,那个曹邦是真的死了,我们再不用担心他会为害人间。”
小顺子抹抹眼泪舒口气,又关心的问:“您这毒能解吗?”
“能解,放心吧。”
杰儿吩咐他,“你去把紫云宫打扫出来,朕要和皇后在那儿住几天。同时告诉相关人等,不许外传朕和娘娘回京的消息。”
“是,奴才这就去安排。”小顺子轻快地答应着,走到了门口又扒着门边回头叮嘱我,“娘娘以后再不要离开皇上了,否则,这日子可就没法过了。等闲的时候,奴才还是先给您讲讲,皇上这几年是怎么过的为好。就您临走时留下的那封信,也不知里面写了什么?皇上每天都拿出来看,看完便揉成一团,然后.第二天再展开看,看完再揉。奴才就在一旁纳闷,娘娘写得会是什么呢?能令皇上又爱又气又恋恋不舍的天天看,还有那信纸,到底是什么材质做的?让皇上揉了五年都没有揉烂。”
我笑着看看杰儿,杰儿则斥他,“还不出去做事,若再这么的唠叨,就送你去陪着太上皇念经。”
小顺子急忙刹住话头儿,转身一溜烟儿的跑走了。
我看着杰儿,郑重的向他解释,“我写那个,只是想告诉你,我没有舍弃你。”
他拉过我去,爱怜的说:“知道,难为你了。当时为什么不把你的想法告诉我?我兴许能理解,并给予配合。”
我叹口气,“有些事,在心中考量可以,却不能说出来,只能让对方凭心意去做,否则,会显得自己很下作。”
他似是明白了我的意思,有些庆幸的说:“是啊,那时,幸好你离开了,否则,会真的令你很难做,事情也不会进展的那么顺利。”
“只是苦了你。”
“要说苦,你才是真的吃了很多苦,不只是生活中的,还有精神上的。”
他的愧悔和心疼让我的心里一酸,随安慰他,“事情已经过去了,咱们就不要再提了。”
他却固执道:“你让我说完,否则,那事会在我的心里堵一辈子。”
“好,你说。”
“我那时给你喝软玉散,定是令你既伤心又失望,才使你无声的囚禁了自己的心,不想再理我。其实,当时我已经意识到自己错了,可就是拧不过那股劲儿来,就那么倔着,坚持着自己的错误,总希望能很快的闯过那道难关去,再求你原谅。”
我闻言笑说:“你可到现在都还没求我。”
他使劲儿搂了我一下,似在抗议我的不认真,又道:“知不知道?我特怕你将我隔阂在心外,那样,会令我像个陷入迷途中的孩子,手足无措、慌乱无助。”
我抬头看看他,慢慢的收敛起戏谑的表情。
他又闷闷的说:“知不知道?那件事,会成为我心中,永远都抹不去的愧疚和心痛,尤其是现在,你变成这个样子,都是因了我当初的逼迫。”
我瞅着他脸上浮起的痛悔,试图缓解他的自责,便调皮的问:“真的很愧疚?”
“嗯——”
“那可怎么办?要不,用你的一辈子来还?”
“一辈子怎么够?我把生生世世都给你,你也把生生世世许给我,让我生生世世用疼爱来赎自己的过错。”
“切!你倒不吃亏。”
他瞅着我脸上的笑容,认真的追问:“你真的没有怪责我?”
“傻瓜,你那时还是一个孩子,孩子犯错很正常,何况,你又是我一手带大的,你见哪个家长记恨过自己的孩子?”
他轻咬一下我的唇,倾心的承诺,“以后,我会学着做你的家长,宠你护你包容你,让你快乐无忧的生活。”
我点点头,幸福的将脸埋到他宽厚的怀里,闻着那熟悉的令人迷恋的味道,“杰儿,知道我以前为什么总是否定你的爱吗?”
“知道,你并不是不爱我,而是因为我霸道不成熟。”
“嗯,我总觉得,未成年人的性格尚不稳定,心智尚未发育成熟,脑子容易发热,极容易受外界环境的影响和诱惑,表现出来的普遍特点是无知无惧,做事缺乏理智,盲从不考虑后果,且没有承担责任的能力。试想,和这样的人谈恋爱,能谈得出什么好结果?还不如只做你的家长好呢?”
他抬起我的脸,轻咬着我的唇瓣问:“咱俩的结果不好吗?”
我躲闪着他的亲吻,有些迷乱的说:“咱俩是个例外。”
他追随着我的躲闪,“管他例外不例外,结果好就成。你累不累?要不,咱们去看看父皇?”
我抽出双手捧住他乱动的头,“现在吗?会不会有些晚?”
“不晚,这才二更天。父皇见到你,定会很高兴。”
“他有没有怪我?让他的宝贝儿子苦了五年。”
杰儿摸摸我的脸,“这两年,父皇经常的自责,希望你不要怪他。”
我拉下他的手,握紧了,“有什么可怪的?做父母的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子女好,咱们去吧。”
玄真死后,连着发生了朝臣逼宫,赵国舅追杀我的事情,太上皇很是苦恼了一段时间,好在有无极道长的陪伴劝说,才渐渐地想开了,便离开紫云宫,搬去了张太妃宫住。
无极道长也去了无极山的无极观,偶尔会来宫里给太上皇演说几段道法。太上皇的日子过得倒也清闲自在。
杰儿拉着我走进太妃宫。
张太妃瞅见我,又是心疼又是惊的问:“皇后这是怎么了?出去了不过五年,再是风吹日晒,也不至于变化如此的大吧?”
我微笑道:“娘娘不要惊慌,臣妾这是中了曹邦的毒,不妨事。”
太上皇痛悔,“都是孤当年糊涂,先是引狼入室的结识曹氏,后又听信谗言逼走妍儿,才让你们承受这一波一波的痛和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