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道:“这事好办,请殿下和大人放心。”
俩人看伊士礼精神不济,谈完事便告了辞。
伊士礼却还想和我说话,我只得劝他,“殿下能睡就多睡会儿,那样有利于身体恢复。”
伊士礼摇摇头,说胸中憋闷的难受,继而又痛恨道,“父王好狠的心,竟连二弟都不肯放过。”
我叹口气,心说天家无情,你早应该明白这个理儿,可是看他痛恨伤心、苍白无助的样子,终觉不忍,便劝他,“殿下也不必太往心里去,古人说的天家无情,便是这个理儿。”
他痛苦的说:“话是那么说,可如今,让我这个做儿子的怎么办?面对父王的杀妻弑子,我反抗不是,不反抗也不是,上天为何要陷我于这两难境地?”
我沉吟一下,想到自己目前和古丽雅的处境,断然道:“殿下若想活命救母,就下决心诈死、夺宫吧。”
他听了,无神的眼睛里放出一抹异彩,又瞬间暗淡了下去,自语说:“我实不愿跟父王起冲突,才隐忍了这十多年。谁知,终是躲不过父子反目的结局。”
“殿下也不用难受,当对方要剥夺你的生命时,意味着他已不再把你当亲人,你如果还一味的顾及亲情、委曲求全、引颈待戮,那就不再是仁孝,而是愚蠢。记得有个故事叫玄武门之变,说的就是父子反目、兄弟相残的事,可后人并没指责那个杀兄诛弟的皇帝,而是对他治下的盛世大为赞扬推崇,并尊称他为千古一帝。”
“是吗?世界上真有这样的事发生?”
“嗯——”
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你不是不问是非只救性命吗?怎么今天又肯来帮我?”
我苦笑,“如今这形势,我还能保持中立吗?咱们在别人眼里,早已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若是倒了,我们又焉有命在?何况,你那个父王背信弃义、残忍无情,根本就不配做王者,有点正义感的人都不会支持他。”
他欣慰的瞅着我,“你这么一个睿智的人,做医者,实在是可惜了。”
我笑,“殿下怎能小看医者?医者救死扶伤、解除苦痛,是世间最伟大的职业。”
他有些痴的看着我,由衷的赞美,“你笑起来真美!”
“哦?”我的笑被卡在了喉咙里,咳了两声才道,“殿下怎能用美来形容一个男子?咱这是斯文俊朗好不好?用我们那里的话讲,叫酷中的极品,帅里的至尊。”说完给他摆了一个很阳刚的造型,以掩饰自己女子的柔美。
他被逗得笑了笑,诚恳的说:“谢谢你。”
我坐到床边,将一粒药丸塞到他的嘴里,“殿下想怎么谢我?”
他慢慢的嚼着那枚丸药,“你想要什么?”
我想了想,有些愁的说:“严某什么都不缺,就想把家中的弟弟救活。”
他立刻道:“等我做了国王,派人去世界各地帮你找解药。”
我叹口气,满脸愁云的摇头,“太难了,殿下还是先养好身体吧。”
他听话的慢慢合上眼睛,又轻声道:“等我好了,你把你那用钱砸倒人的功夫教给我。”
我听的愣了愣,再一想,才明白他指的是我用铜钱打人穴位的事,不由笑道:“挥钱打穴不容易学,用钱砸人却容易得很,只要钱多就成。”
他似没听到我的话,渐渐的睡沉了。
我看看外面,将热木黑叫到床前,拿出几包药粉交给他,告诉他哪些是吃了让人看起来跟死人无异的,哪些又是让人还魂的,让他随身收着以备不时之需用。
他惊奇又小心翼翼的收起药包,探头瞅着我的药箱问:“先生还有什么奇药?能不能都让奴才瞧瞧,开开眼也好。”
我迅速合上药箱塞到背后,“没了。”
他冲我竖竖大拇指,“先生可真神!热木黑特佩服您!”
“不用你拍马屁,早就有人赞过了。你还是趁现在无事,赶紧的去休息会儿才是。”
“奴才得空儿睡了会儿。倒是先生,从昨晚到现在,一直守在这里没休息过,可别累坏了。您还是回去休息吧,若有什么事,奴才再去唤你。”
我伸个懒腰,疲惫的说:“是有些累,那就辛苦你,一会儿我让王朝过来帮你。”
他点点头,唤来赵虎,将我送出了书房。
次日上午,高昌国王派人来探视伊士礼。
我将伊士礼弄成昏迷未醒,了无生机的样子混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