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我,笑笑说:“知道,十年来,师傅经常跟我回忆他们过去的点滴生活。”
我热切的催他,“那快给我讲讲。”
他又抿嘴一笑问:“有什么好处?”
我怒道:“臭小子,竟敢向我要好处,我给你讲的这两天一夜,和你要好处了吗?快点讲。”
他拿乔的说:“不讲。”
想不到这小子也有耍赖的时候,我只好无奈道:“好吧,有好处,好处就是让有情人终成眷属,我会想办法让龙师傅如愿以偿,总行了吧?”
他惊喜的问:“真的?”
我颇为邬定的“嗯”了一声。
安子立马放缓车速,目视着远方,边思索边讲了起来。
郑学士听了,在车里一个劲儿的咳嗽,提醒我不可诋毁皇上。
我不理他,继续问安子,“龙师傅跟你提没提过曹满是什么样子?武艺如何?”
“提过,他比师傅大十来岁,功夫已臻化境,身边的四大护卫均属一流高手,护卫甲善使暗器,连环夺命镖能同时分打人的上中下左右五路,江湖上至今无人能安全躲过,人送绰号镖王。护卫乙轻功了得,算得上来无影去无踪,江湖人称草上飞。护卫丙力大无穷,一双肉掌能开巨石,号称大力士。护卫丁擅长机关消息术,把曹满的居处布满了机关,外人很难进入。他的妹妹曹贵妃精于使毒,功夫一般。现在,随着曹氏的权倾朝野,一些趋炎附势的江湖人物也已陆续的投靠了影楼,其中不乏好手儿。”
郑学士捋着狗油胡补充道,“曹满其人,颇通阴谋,擅长诡道,生性多疑狡诈,残忍嗜血。朝中一些重要部门正被陆续的换成他自己的人,京城指挥使便是出自影楼,地方官吏不是曹党,就是被当地的影楼监视控制着,要想扳倒曹氏,难啊!”
“那咱就采用擒贼先擒王的策略,找机会先除掉曹满,再收拾他的那些虾兵蟹将小喽啰。”
郑学士深思的看着远方,道:“妍儿的计策不错,树倒猢狲散,就是这个理,可真要收拾他,尚需仔细斟酌,万不可打草惊了蛇,要知道,那可是一条极毒的蛇,会要人命的,但愿安子的师父还没去找他。”
三人忧心忡忡的沉默了一会儿,郑学士问:“快到京城了吧?也不知你舅舅给我找好了落脚之地没有?”
“住我舅舅家不好吗?”
郑学士摇头说:“最好能找个僻静的地方,否则,瑞王总那么来来去去的出入尚书府跟我上学,时间长了会招人耳目,给你舅舅家带去祸患。”
我听了,心说那小子早就来来去去的不知多少趟了,以后得想法子阻止他。
郑学士叹口气又说:“也不知皇上怎么样了,但愿破庙里的杀手不是冲咱俩去的。”
我想了想道,“应该不是冲咱们去的,那天在客栈看刘七的反应,杀手极有可能是去杀他。不知他是何出身来历?竟惹到了那么厉害的仇家,可惜咱们肩负重任,不方便带着他,唉!只希望他能躲过劫数,一路平安才好。”
郑学士满面忧色的说:“国祚不稳,百姓难安,天下多的是可怜人啊。”
没等郑学士感叹完,身后忽传来杂沓的马蹄声,我们忙回头,只见几个精壮的汉子拍马赶上我们,圈马围着我们的马车转了几圈,安子忙勒住马车,故作害怕的说:“几位壮士为何要拦住小老儿的去路?我们都是庄户人,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还请几位爷高抬贵手,放我们仨老汉过去。”
马上一人抬手照安子的后背抽了两鞭子说:“少他妈给老子啰嗦。”
我和郑学士见状,忙哆嗦着往一起挤了挤。
为首之人上下打量着我们问:“你们可见过后面拴着一匹大黑马的带篷马车经过?上面坐着两个黑脸小子和一个老头。”
郑学士故作害怕的回答,“没见过。”
马上的几人又打量我们几眼,嘴里嘀咕着,“妈的,难道人间蒸发了?”勒马向前面跑去。
我们三人互相看看,心说幸好提前做了准备化了妆,只不知留在客栈的刘七怎样了?
不提我们的一路猜测感叹,单说又晓行夜宿的走了三日,渐渐地靠近了京城。
路上的行人多了起来,年味儿也渐渐的浓了起来。沿途的村镇里,有打扫庭院粉刷房屋的,有走亲访友赶制年货的,到处都透着与平日不一样的气氛。
我们也紧赶慢赶,于当天下午赶到了京城二十里外的松树林。
我拍拍旁边赶车的安子,说:“趁着前后无人,快把车拐进林子里去。”
安子抖动马缰,熟练的将车赶进了林子深处。
我跳下马车,四下看了看,没发现可疑人迹,才对郑学士道,“伯父,咱得在这里呆到晚上,等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再和安子驼你入城去尚书府。”
郑学士点点头说:“就依妍儿的,安全最要紧,万不能让曹瞒知道我来了京城。”
等到半夜子时,天阴沉沉的,无一丝光亮。
我背着包裹,安子背着郑学士,直奔城墙的隐蔽处而去。
三人顺利的跃过城墙,沿着寂静漆黑的大街跑到尚书府。
安子在墙根下歇息片刻,才又背起郑学士,跟着我翻进了舅舅家,一路畅通无阻的走进了无人的书房。
我摸着黑儿请他们坐了,方去内宅把舅舅请来。
舅舅听到我的声音,倒披着衣服便开了门出来问:“路上顺利吗?”
我悄声回答了句,“还算顺利,他们在书房。”
舅舅跟着我来到书房,在黑暗中拉着老朋友的手说:“好你个郑清高,可把你盼了来,见到你,我这心里才踏实了许多。”
郑学士轻声道:“废话少说,快给我讲讲朝中目前的动向。”
舅舅叹口气说:“没多大变化,皇上还是老样子,只是瑞王最近结交了一帮纨绔子弟,常常呼朋唤友、勾肩搭背的出入茶楼酒肆勾栏,很惹了番市井争议。曹氏一党见此大为高兴,趁机煽风点火,鼓吹宁王的仁孝好学,指责瑞王的不堪,又兴起了一股立宁王为太子的势头。六王爷为此大为恼火,听说狠揍了他家大小子一顿,勒令其在家反省,不得再出去同着瑞王花天酒地。还有,就是圣州知府一家被灭了门,据说是因贪墨救灾银两,惹怒了灾民,灾民聚众闹事,在一天夜里,趁着天干风高,火烧了知府后衙,刘知府一家三十二口全部葬身在了火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