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苏醒

“裳儿，你这一身伤是如何弄的？”莫雅在竹屋外焦急等候着璃裳便瞧见郑少卿扶着腿脚发软的璃裳慢慢走来，莫雅上前急询问道。
“姐姐，我....我不小心摔的。”璃裳的声音细弱，一听便知在撒谎。
“还不与我讲实话？”莫雅有些气愤，看着她手臂流着血，衣袖残破不堪，摔倒也不会摔成这副模样。
“她在断崖处摘那天南星，险些掉下了山谷，幸亏我及时赶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郑少卿终究没能对莫雅将此事隐瞒下来，一五一十的便告诉了莫雅的经过。
“什么？裳儿，你为了救他难道连命都不要了吗？他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药？”莫雅已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失声质问道。
“姐姐，对不起，是我错了，你别生气。”璃裳小心的赔礼道歉，双手拉着莫雅的衣袖左右摇晃。
莫雅挥开她拉衣袖的手转过身，眼角有一滴泪滑下。
“好了，阿雅，师妹她都认错了，你就原谅她吧，我看她的伤也是耽搁不得，快带她回去包扎一下吧。这天南星我先带回去给夫子为沈翌枫熬药，今日的事就我们三人知道，不可多说凭惹闲言碎语。”郑少卿这话说的倒是在理，如果璃裳为了救沈翌枫差点摔落悬崖这事被别的师兄弟知道，只怕不知会传成什么样。再者如果让夫子与天香夫人得知更会平添烦恼让他们二位老人家担心。
璃裳将天南星交到郑少卿的手中，莫雅狠狠的瞪了一眼璃裳恨铁不成钢似的拉着她的手将她带回了凝香院包扎伤口。
璃裳与莫雅走后，高玉茗从竹屋外的竹林中走出，脸上有些失色。“师兄，你方才所说是真的吗？师妹他果真为了沈翌枫差点摔下山崖？”高玉茗眼中有些血丝，这让他实在不敢相信。
“师弟，你怎么在这？方才的话你也听到了？”郑少卿有些疑惑的问道。
“你放心师兄，这件事我不会乱说的。只是师妹她，可值得她为沈翌枫如此付出？”高玉茗心有不甘，又为璃裳感到不值。
郑少卿拍了拍高玉茗的肩，叹了声气：“唉，自古只有这情字没有对与错，你知道吗，她攀着石壁时想的却是不让这天南星与她一同掉下山谷，在那么紧要的时刻她竟然将天南星抛了出去，希望给沈翌枫留下活路。师妹她，实在是为了沈翌枫付出太多了。这事师妹让瞒着沈翌枫与夫子他们，我们就按师妹的意思办吧。我看你也别想太多了，我们还是去看看沈翌枫吧。”
郑少卿拉一脸失落与心疼的着高玉茗举步去了竹屋探望昏睡的沈翌枫。
凝香院内。
莫雅不语一言的为璃裳清理着手臂的擦痕，长长的伤口血肉模糊，让莫雅很是心疼。璃裳咬着牙不敢吭声，怕正在气头上的师姐会更加难过，连空气都有些僵滞的感觉。
“裳儿，以后别再做傻事了。”莫雅漫语细声的说着，却让璃裳感到一阵暖流流过。
“放心吧师姐，我自知分寸，你别伤心我一点都不疼。啊..”莫雅刚在受伤的手臂上抹上药草璃裳便疼的失声叫了一声。
“还嘴硬，我看你是伤的轻了。”莫雅眼风凛然一句话压得璃裳不敢在开口只悄悄吐了吐舌头。
沈翌枫在服下天南星与外敷了半枝莲后，于第二日幽幽转醒。瞧见竹子的房间里摆设优雅别致，熏笼中燃着安神香，沈翌枫知道自己终还是未下的山去，朦朦间只记得自己在山中遇见许多碎石，走近去便如进了迷雾当中被困在了里面，眼见天色都黑了更寻不到出去的路，于是便靠着一尊大石歇息想等天亮在寻找出去的路，哪知道就偏偏碰到了毒蛇无端的被咬了一口随后便失去了直觉。
“你醒了，将这药喝了吧？”夫子见躺在床上的沈翌枫醒来将手中端着的汤药递在他眼前，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夫子，我。”沈翌枫接过汤碗想向夫子道歉，只是话还未说出便被夫子打断。
“等你伤好在说，先把药喝了，这可是你师兄弟们辛苦采摘回来的，你可不要辜负他们的一片心意。”夫子站起身威严的说道。
“是。”沈翌枫低着头端起汤药一气喝下，果然极苦。
“我看你余毒清的也差不多了，再喝上几副汤药就可大好了。届时先向谷中的师兄弟们认了错我在处罚你。你可知你离谷时有多少师兄弟为你担心吗？”夫子大声质问起，气自是极气的，他钟南子一生收了多少弟子虽不至每个弟子都仕途宽广但每个弟子都俱礼仪深明道理，唯有沈翌枫是最让他头疼的。
“对不起夫子，我会向他们道歉的。”沈翌枫自知此事是自己有错在先，所以也不反驳全然一副悔改的模样。
夫子瞧着他，叹了一声气。沈翌枫的品性其实极其温和的，只是有些叛逆与较真，太顾一个情字，只怕他的一生会毁在这个情字之上。
三日后，夫子召集了谷中众弟子，让沈翌枫当众为他的鲁莽道歉。
璃裳站在众人身后，看着沈翌枫的脸色已慢慢转好，心中才算安了心，只是不知道夫子会如何惩罚与他？赶出谷？那可真是遂了沈翌枫的心愿。只怕夫子想却不能这么做，既是念着夫子与沈翌枫父亲的交情也是全然不能这么办的。
夫子果然没有将沈翌枫逐出谷去，只是罚他抄写十遍《谷规清律》并打扫一个月的博艺堂，这可乐坏了博艺堂的的众师兄弟，因为博艺堂打扫起来相当费劲，除了厅堂内院还有夫子的书房以及藏书室，一番下来不腰酸背疼才怪呢。
沈翌枫自是对这惩罚无话可说，毕竟是这幽谷中的各位救了自己一命。如此惩罚与性命想比自然算不上什么。
只有璃裳在心中庆幸沈翌枫还活着还在这幽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