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月会的这一夜,氿月想,一定会很热闹,就算不热闹,有些人也会让它热闹热闹,那日,白起也在其中,只是太过奢靡的场面,早就让人忘了,曾经有过一个异国人来过这里,想要杀了赵王,那个震动赵国国都的人此刻就在这些人中间,也许他又会有着另一番作为。
在这个淫乱的盛会,最能惹人兴趣的便是琉璃月会中,邬莞的那支舞,名动天下,舞动倾城。
水晶石打的光亮,十九个青铜器围着玉台注着圣水,涓涓而流。
玉台上的人儿,她的每一个舞步,每一个神情,他都看的入神,氿月想,如果她不是邬莞而是奁七七,兴许,他们真的会是金童玉女,又或者在白起眼里,邬莞不仅仅是个利用的对象,只不过………………可惜了这样一层关系,因为她的容貌,邬莞注定了只能是高级妓女,一个被人玩弄的棋子。
事情果然不是那么顺利,氿月猜的没错,当真是有人要来捣乱,当今的情况来看,他们要刺杀的人只能是马服君赵奢,氿月想不出除了赵奢,还有谁可以更好的利用这之间的关系,这种祸水东引,将危险拉近,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法子,这世上,怕是只有白起才干的出,她的主子永远都是这样,总会让自己置于危险之地,他宁可制造危机,也不愿东躲西藏的来保命,而她的任务就是跟踪邬莞。
一切的事态都按照白起的计划在发展,赵奢果然找了邬莞。
赵奢与邬莞见面的第一件事,便是给了她一巴掌,清脆的响声伴着她嘴角的血,倔强的声音响在黑夜:“我没有,也不知道他在哪儿?”
“你很倔强?”赵奢的手滑过她完美无瑕的脸,抬起她精巧的下颚,阴冷的声音带着些许的森寒之意:“整个赵国,除了琉璃馆的主人,没人能够藏的了他,或者说,我给你的不够多,让你有了别的欲望,这些年,你是不是太寂寞了?”
邬莞毫不避讳的望尽他的眼眸:“邬莞从来不会寂寞,邬莞只知道,主公交代的事,邬莞一个也没落下,至于白起,邬莞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他究竟在哪儿?如果主公没什么事了,还有琉璃月会的终场需要准备,邬莞告辞”
说罢,她甩开他的手,径自离开,还未走两步,一柄明晃晃的长剑抵着她的脖颈,身后传来赵奢怒气的嗓音:“你当着以为我不敢杀你,你似乎忘了今天的荣誉,是我给你的,怎的翅膀硬了,就想着飞?”
邬莞冷笑着,氿月隐约可以看见她眼中的嘲笑,那是一种自嘲,她淡漠的说着:“荣誉?高级妓女吗?一个可以花五万金来买下的陪人做乐的,妓女吗?仅仅只是因为这倾国倾城的容貌,若是这样,主公,你不如毁了我,岂不更好,这样就不用担心,她会背叛你了”
“邬莞…………”赵奢怒斥着。
邬莞并没有理会他,自顾自的走出树林。
在氿月的记忆里,白起曾经说过,一个拥有姿色的姑娘,在重要的时候,往往会比一个杀手更有用,这就是为什么白起会豢养一个女杀手,而不是男杀手的原因,只是这些氿月不曾拥有,即便她有着同邬莞一样的容颜,白起可能也会逢场作戏的对她,氿月宁可作为他的杀手,满身的血腥之气,也不愿别人花五万金买她的初夜,陪人寻欢作乐,氿月觉着也许邬莞并非她想的那样,或者,邬莞是个聪明的女人,不论哪样,于白起而言,大抵都是有用的,更何况这样的惊艳的女人,就算不能杀人,留下来偶尔拿来调戏调戏,也是赏心悦目的。
一路随着邬莞,进了她的别院。
氿月隐在一边的墙头,白起曾经吩咐过,只需要得到有用的即可,可氿月偏要看看白起有什么样的法子来讨得美人心。
邬莞在庭院里练着舞步,好似她不开心的时候总会这样来寻求开心,好比一个杀手,不开心的时候就会杀杀人,这样也许就会开心点,不然堕落的情绪就会影响下一次的任务,一个不小心,说不定就会死在谁的剑下,刀口舔血的生活不是那样好过的,届时算是悲剧一场。这是氿月用十年的经历总结出来的经验,不晓得,邬莞也会这样。
这样的舞姿配上完美的脸,确实让人难以忘怀,琉璃月会的那支已是一舞动天下,而这支舞反而更能撩人心。
蓦然,停止步伐,硕大的蓝楹树旁传来寥寥琴音,邬莞看着这位“不速之客”,一本正经道:“放着正门不走,偏要从侧门进来,你也不怕那些机关伤到你?”
白起停下抚着琴弦的手,挑起他好看的眉,笑道:“姑娘何曾听说过与人幽会时,是要光明正大的?”
邬莞的脸颊微微有些红润,衬得雪白的肌肤,美的惊人,她抿起好看的红唇:“你这样做,是为了逗我开心?”
白起并没有看她,望了望飘落的蓝楹花,在水晶石的光亮下发出幽蓝的光,刹是好看,微微拨动一根琴弦,发出单调的余音,末了,缓缓道:“对,今夜,我只是为了让你开心”
邬莞随着白起的琴音缓缓而动,簌簌而落的蓝楹花给夜添上了一层梦幻,这样的一对,配合的天衣无缝,这支舞,邬莞只为了他一人而舞,氿月觉着,今夜,算来应该是邬莞最开心的一夜,在这夜里,没有白起的算计,没有政治的交锋,只是为了让她开心,这一点,对邬莞而言,已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