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8章：紧追不舍

何德昀给父亲打了个电话。为了做这个行业，何德昀几乎忘记了亲人和朋友，很少给他们打电话，既怕他们问得太多，自己一下子说漏了嘴，又不想自己的窘迫让他们知道。父亲在电话里很担心他！
父亲从新闻里看到这边因“传销”抓了很多人起来，特别是广西南宁市江南区法院25日对一起特大组织、领导传销案进行公开宣判，42名被告人分别被判处有期徒刑十年至十个月不等的刑罚，并处罚金总额达1700余万元人民币。
“放心吧！你儿子不是那种干违法乱纪事情的人，银行的运钞车翻了，钱就是撒了一地，你儿子也不敢去捡一张纸片儿。”何德昀轻松地安慰着父亲，眼泪却是在眼眶里打着转转。
“儿子，骗人的事情咱千万别去干！咱要是被人骗了，去了点钱也就算了，只要人好好的，就千好万好！可千万别舍不得那点钱咱再去骗别人了！咱们家害不起人，就只能做好人！”
“不会的，你就一百个放心吧！你在家自己把身体照顾好，有时间去看一下我老妈！我生意好点，一切正常了，就回去看你们！”说完，何德昀匆匆挂了电话，他怕再聊下去会让父亲听出些猫腻，那样就会让父亲更加担心。不能在身边照顾他们已是不孝，再让他们担心就更不应该。
广西南宁一号传销大案的曝光，在全国引起很大反响。人们一听说在这边做生意，立马就想到是传销，所以这段时间很难把人邀约过来，前些日子答应何德昀就要过来的“美丽的云”，这几天又没有了音讯。
为了稳定在兴义正从事着行业的从业人员，大经理们反复开会，最后经理会上反复强调：“自律！自律！必须按行业的步骤去走，如果不按行业的步骤走，南宁就是最好的例子。国家不会因为某一个人或是某一群人而取消行业，却会严判重判那些没按行业步骤去走的人。
“南宁案搞得这么大张旗鼓，国家就是在警告我们，必须按国家的要求去做。所以我们的经营管理二十一条，必须拿来晨读。也要求我们低调做人。千万千万不要和当地百姓发生冲突。”
被新闻媒体炒得沸沸扬扬的传销大案，意在警示那些还没有踏入行业或正在从事行业的人，却被他们合理地解释为国家是在内部整顿，目的就是要求大家一定要按照行业的步骤去走——听推荐人的话，跟推荐人走。从而吓唬住那些行业里正在抱怨的叛逆分子。
约不到网友过来，何德昀着急、情绪也有点低落。行业让他十分地疲惫，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无聊中打开QQ，那跳跃闪动的图像不用看就知道是往事随风了。他不知道对方是不是真的爱上了自己。
“你好！好久不见（拥抱的表情）。你还好吗？几天不见怪想你的。”往事随风热情地打着招呼。
“是的，我还好！”何德昀机械般地敲打着键盘。
“那个新人怎么样了？”何德昀和她聊过喜悦，说过清水涟漪，也讲了些他想她们来，她们却迟迟没有过来的人。只是把结果都改成他希望的那样，从而好哄骗她。对这样一个痴情于自己的女人，何德昀根本不当回事情。为达目的，他变得不择手段，成王败寇的道理他比谁都懂。
“申购了，昨天回去了。说是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好就回来。”何德昀信口开河，谎话连篇。
“哦！那很好，又是个女的吧？长得是不是很漂亮？”往事随风开着玩笑。她知道越是优秀的男人越是有女人来和你争抢，越是抢不到的东西越显得珍贵。俗话说买的不如偷的，偷的不如抢的。
“怎么问这话？男女都一样呀！”何德昀故作不解风情，心里却涌起一股略带苦涩的甜。
“哈哈！那不一样！想着你和别的美女在一起。我就不舒服。我嫉妒呀！我吃醋！”
“是吗？那么远，你怎么吃醋？我想你过来陪我，可惜又想不到。真个是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我也想过去陪你的。都怪你啦！第一天就带我去KTV唱什么歌，三魂被你吓得掉了两魂半。”
“别说啦！真后悔没好好把握那几天。放你走，让我忧，忧快乐忧温柔太过蹉跎。我到现在还后悔呢！”
“呵呵！你怎么把握？还说呢，车站要不是我，只怕你抱抱的勇气也没有，还是根本就没有抱的心事？现在嘴巴倒是蛮甜的，虽然不当真，听听还是蛮舒服的。”
“是吗？”
“就是啊！心被你弄得很乱，都分不清是失落还是收获？”
“家里装修得怎么样了？”何德昀转移话题，他不想情感聊得太深，他是做行业，不想去网恋。
“快好了，就剩下卫生间和灯了，打算着下个礼拜就叫人过来装。”
“噢，别累着了。当初我要是知道上人还算快的，就答应帮你架空了。”为了让她申购，何德昀继续编造着谎言。
“那样的话，你会很累，我不忍心你为我而累，更不想你因为我增添压力和烦恼。”
“我现在约不约人都没关系了，带好自己的队伍就可以了。”何德昀口气悠闲自得，心里的那份苦，他自己清楚，行业里的人才能理解。
“是的，下面的人就让她们自己去约。我现在在车上，刚从桐乡的厂里回来，很想你的，几天没聊也很担心你的，以为你心情不好。”
“主要是太忙了，除了要出去讲工作，还有团队里自身的事情需要处理。”何德昀搪塞着，同时暗想这女人真的有第六感官吗？她怎么会感觉到自己最近的心情不好？
“噢，别太累着！其实我也很忙，上礼拜天都没有休息。饭烧好了吗？”
“嗯！她们正在那里烧着。我总不能讲工作回来还去烧饭给他们吃吧？”
“幸福。回家有人做饭，出门美人相伴。你做这个行业倒是挺舒服的。”往事随风开着玩笑。何德昀苦笑一下，也许别人眼里的幸福都是他们自己用谎言粉饰的城堡，里面却装满了黄连熬的苦水。
“我是真心换真心。”何德昀说。
“是的，知道你人好。不然我怎么会喜欢上你呢？没认识你之前，我就觉得老公挺不错的，自打从你那里回来，休老公的心都有了。呵呵！”
何德昀嘻嘻一笑，没有去接她的话，而是接着自己刚才的话说：“我用父母对孩子的心态对他们。这个行业就是这样！我明年下半年可能就要出局回家了。出局后再不用为生活奔波了。”
“照这样看是可以的，你老婆现在多少份了？”往事随风信以为真。
“噢！她快两百份了，她比我快，现在是三条线都在动。”
“她在你上面，当然比你快。你现在也布好三条线了吧？”
“还没有，接下去要帮我舅哥布第二条线了，然后是我妹妹的第二条线，把他们的第二条线都布好，我再布第三条线。感觉你今年是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机会不是时时都有的。”
“可能吧！”往事随风随口说道，人生的事情太玄妙，永远是个未知数。
“人生改变命运的机会就那么几次。”何德昀装着一个饱经风霜的智者，喃喃说道。
“是的。”她喜欢他这样的语气，好像在听哲学家在讲课。如果说自己对行业感兴趣，不如说自己对这个人充满了好感和兴趣。人生难得碰到这么让自己一见倾心又愿意和自己交心的人。
“我今天又两版工作。”
“累的话要记得休息，不用那么拼命，千万要照顾好自己。”
“谢谢你的关心！”
“我也只是嘴上关心关心。很想陪在你身边，聆听你的声音！”
“有心就够了。我不期望你给我太多，因为我不曾为你做过什么，我有的只是牵挂和感谢！相思树底说相思，思郎恨郎郎不知！”
“你不用为我做什么。我也一样的，天天在牵挂着你，希望你一切安好。”
“老公这段时间没再盘问你吧？对他好一点，不要因为我而疏远了他，那样对他不公平。我不想受到自己良心的谴责，那会让我很痛苦。思想犯罪也是醉，灵魂受罚也是罚。”
“没有，他不问的，他没那么小气，我会处理好的。你不用担心我，把你自己照顾好！不要对自己太吝啬。你今天的菜买好了吗？”
“他们几个下去买了。”
“噢！现在几个人住一起呀？”
“五个人。”
“哦，张总还和你们住在一起吗？”
“他早搬出去了，现在和他的姐夫住在一起。”何德昀猜想，这女人是想通过这些日常的聊天，来嗅出行业的点点滴滴，因而每一句谎言都必须编造得天意无缝。
“噢，那现在房间里都是你的人了？”
“是呀！再来人也要分房了。胡晓春已经另外租了一套房子。”何德昀觉得不能让她感觉到自己长期和胡晓春生活在一个体系房里。
“噢！她已经不和你住一起了啊！”
“是的，她下面有两个人在这里，再来一个人，她就要升经理了，她的口才也被我带的相当不错，看着他们的成长我很有成就感。真的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现在体会到什么叫爱民如子了。”
“就我没用，”往事随风突然觉得真有那么一点失落，倒有点羡慕起何德昀身边的那些女人，“你应该说女弟子才对，呵呵！”
“是的。”何德昀觉得她纠正的倒也在理，，就随口答道。
过了几分钟，她没再回话。何德昀忍不住问：“在忙什么呢？”
“刚才在看你！你在我手机里。”
“看到了吗？这么难看的一个小老头，真是人见人不爱，花见花不开，汽车见了就爆胎。早点删掉吧！不要影响到你的手机视频。”
“好看，帅哥一个。比潘安差一点，比宋玉差一丝。”
“还是放在心里好，你就躲在我的心里了。比西施俏一点，比貂蝉俊一点。”
“我心里当然也有呀！只是不要说出来呀！有时候无声胜有声，只要意会，不要言传。”
……
“你好！忙吗？”一大早，何德昀就网上和往事随风打着招呼，不管怎么样，他必须把她聊到兴义。
“不忙，我今天休息，还在睡觉，刚醒来，你就在叫了。”
“怎么说话呢？我倒成了大公鸡了，你老公呢？不会还抱着你这只小母鸡吧？”
“呵呵！他去上班了，就我一个人在家。这几天晚上绣花绣得太晚，有点累就多睡了一会。怎么你今天没出去讲工作？”
“嗯！上来看看你这只母鸡，怕你太懒，不记得吃早餐！”
“我今天还真的不想吃！”
“怎么了？”
“昨天中午吃得太多。单位里几个同事相约去吃自助火锅，我嘴巴贪吃了一点。到现在还觉得肚子饱饱的，一点也不想吃东西。”
“今天我做饭，请下面的人吃饭，打算好好地热闹一下。庆祝一下最近的发展。”何德昀编着谎话。
“我也要吃！我饿了！”往事随风很快打字过来。何德昀感觉到她孩子般的样子，又调皮又可爱。男人在伤心的时候像个孩子，女人在快乐的时候像个娃娃。
“下午带大家去刘氏庄园好好地玩玩。那里有古井、古桥、古城堡。赤土流星剑，鸟号明月弓。”
“就不带我去玩（敲头表情）！气死我了！”
“我倒是想天天做饭给你吃，天天带你出去玩，天天让你陪着我，可是你却不给我这个机会呀。”
“多拍点照片发过来，我想看！”往事随风心里想，从照片她可以看出何德昀到底有没有说谎。
“我不喜欢在空间里晒它！”何德昀觉察到往事随风的心事。
“为啥？我要看，我要看帅哥！”
“我发给你，不过我是丑小鸭。你工作累吗？别把自己搞得太累哟！”
“在我眼里你就是帅哥。累还好，就是有点心烦。”
“怎么啦？你可不是动不动就烦的人。要是不想工作就来这里吧！两三年就赚五百万，呵呵！”
“我挣不了的，你又不帮我投资？要不你帮我挣！”
“我只要你投资三万，这对你来说不多。”
“我没钱，我只有三千。”
“我是可以帮你，但你必须留在我的身边，不然你十万打过来我也不要。”这样的话，是行业里从业人员常说的一句话，听去个个像是大款，视钱财如粪土。实际上每个人被行业折磨得视财如命，别说十万，就是一千也让他们如获至宝。
“你先帮我挣着，我明年再过去，怎么样？”往事随风显然已开始心动。
“呵呵！”何德昀轻轻一笑，嘴巴里一丝苦苦的味道，说不出是喜是忧。
“笑什么啊？”往事随风不解地问。
“你想得真美！”何德昀故作生气，“我想要的是你的人，不是你的钱。我需要你在我身边好好地陪着我，知道吗？再说行业是人在赚钱，而不是钱赚钱。”
“我人不好，没要头的。”
“我觉得好。”
“你上次说的先申购一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往事随风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你早怎么不说？”何德昀心里暗暗高兴，却故作惋惜地叹道。
“怎么现在不行了？”
“你要是早些时候申购，说不定现在下面的人我都帮你布置好了。你回去后来了好几个人，这你也都知道。你了解的时候如果就申购了一份的话，占了个位置，我是不是必须要在你下面放人？所以说这个行业占位置最重要，它就像银行里的排队小票，虽没什么用处，但你没那张小票就取不了钱。”
“我只是随便问问，你的第三条线不是还没有吗？”
“我是在为你可惜呀！现在放至少要迟三个月才能出局了。”
“你大舅子不是还没有申购吗？”
“他早就申购了。你真打算明年过来吗？要是不打算过来你就不要申购。”何德昀欲擒故纵，听去像是为对方着想，实际上是想让对方早点钻进自己设置的陷阱里。
“我想先申购一份，明年去的时候再补上行吗？”
“那样很麻烦的。”何德昀想让她一下子申购11份，这样自己的手头就会宽松一点。也会将她套进来，投资的资金越多就越会把她牢牢地掌控在自己的手里。
“明年不上班，我就可以把住房公积金拿出来的，我不要家里的钱，家里也没钱。怎么麻烦？”
“时间拉得太长，你会漏钱的。”何德昀一下子找不到更充分的理由，只好这样说。
“不懂，有空你帮我打电话问问清楚。看看到底行不行？”
“那好吧！我先帮你问问大经理吧！”其实他根本不用去问什么经理。这种说话的技巧何德昀是从他当局长的同学那里学来的，再简单的事情也不能说好办，得表现出不好办的样子，甚至让老百姓多跑几趟，最后老百姓不但说你本领大，还会对你感恩戴德。这就是官道，商道和它一样。
“我申购一份不想挣钱，只要份数，再说不是有你吗？你替我约人管着就行，我想的美吧！呵呵。”
“他们做一份的，一两个月就给补上了。”
“那我不行，一定要人去了才补。我只有等不上班了，等住房公积金拿出来才有钱补。”
“我帮你先问问吧！”何德昀估计她说的都是实情，心里想别逼得她太紧，不然的话会把她逼走了。
“哦！我想跟着你干，你自己也要思量一下，要量力而行，我不能拖累你。要是你觉得吃力或是为难的话就算了。”
“好的，谢谢你这么善解人意。你真是个好女人。你这么说我要是不带你就太可惜了。”
“那你就带着我啊！我要是一份，那我下面如果来了一个人，是否我就十二份？是否是这样算的？”
“是的，明年至少可以带你大半年啊！”
“那先跟你说好，你可要把我的当成你自己的哦！有人过来就放在我的下面。”
“当然！可以的话，你就把身份证复印件和一寸红底照片抓紧时间寄过来。”
“知道！问好了就给我打点话！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