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三十九章：小树

“嘎？”
烨霖看着阎末瑶一脸茫然，委屈地朝她被裙子遮住的脚踝努了努嘴。
“末瑶姐姐……你不会不知道……只要圣青哥在你旁边，你的灵法里就能含有他的蛇毒吧……”
阎末瑶眨了眨眼，一脸纯真。
“我知道啊，刚刚梓轩跟我说了。”
烨霖嘴一撇，似乎要哭出来了，他指了指刚刚阎末瑶不小心丢出去的水球落下的草地。
“那你又知不知道，含了蛇毒的灵法攻击是带有腐蚀的……”
阎末瑶回过头，见刚刚还只是两片水渍的草地上现在微微泛黑，一脸惊讶：“啊？！这么厉害？！”
看着阎末瑶一脸“原来我能这么厉害”的脑残表情，他瞬间觉得什么叫欲哭无泪了。
吸了吸鼻子，怯怯地看了眼站在旁边的梓轩，烨霖唯唯诺诺道：“那我……能不能……不……”
“你不陪练小末瑶练可以，你可以选择陪我练。”梓轩抱着臂，半眯着眼懒散地靠在树上悠悠地打断了烨霖的话。
刷的一下站起来，烨霖一脸严肃地看着阎末瑶：“末瑶姐姐我们开始吧。”
阎末瑶举着两个水球傻愣愣地蹲在那眨了眨眼，接着似乎想到了什么，噗嗤一笑。她起身将手上的水球往身后随意一丢，上前拍了拍烨霖的肩膀，学着他一脸严肃地说道：“放心吧烨霖小可爱！就我现在连球都抓不稳的状态是绝对打不到你的！我用我的人格担保！”
烨霖撇了撇嘴，泛着水光的浅绿双眸似乎闪过一道锐光。在阎末瑶还没来得及思考这眼神时候，他双手叉腰小脑袋一昂，一副壮士一去兮不复返那就豁出去的姿态，大吼一声：“那来吧！”
风灵站在一边抿着樱唇淡淡地看了眼烨霖，然后将目光移向阎末瑶，看她憋笑憋得脸蛋通红。
“咳咳……我也想来啊！但是……你得让我准备一下啊……刚刚好不容易憋出来四个水球……现在身体里一点灵气的感觉都没有。”
梓轩轻轻笑了起来，他弯着嘴角温柔地牵起阎末瑶的手，带着她在湖边盘膝坐下。
“嗯？”
“闭上眼。这一次，能感觉多少灵气就吸收多少，直到感觉身体里装不下了，再试试。”
“好。”
缓缓地闭上眼……
一刻钟……两刻钟……半个时辰……一个时辰……
这一次，阎末瑶似乎卯足了劲要往体内吸更多的灵气。
风灵安静地坐在一边，烨霖托着下巴也出奇安静地坐在湖边看偶尔游来的小鱼，隐约间，他好像浅浅地叹了声气。
一滴汗珠从额角滚落，像是眼里流出的泪。一直用温柔的眼神注视着阎末瑶侧脸的梓轩，解下手腕上白色的丝带，凑了过来，轻轻擦拭着那滴滚落到唇边的汗珠。
熟悉的冷香带着鼻尖温暖的气息喷在脸上，阎末瑶的睫毛抖动了两下，突然刷地睁开双眼。眼里精光大盛，如九天之上割裂了滚滚乌云的闪电。
轻轻呼出一口浊气，她缓缓勾起嘴角看向一边的梓轩，突然调皮地眨了下右眼。
梓轩看她这幅样子，笑得更加温柔。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也冲她调皮地眨了眨眼，意思很明显：既然感觉不错了，那赶紧去试试吧。
嘴角笑意更浓了，阎末瑶抬起右手将食指竖在唇上，轻轻“嘘”了一声，声音小得似乎还没发出来，就散在了风中。
放在腿上的左手手心里瞬间冒出了一个水球，她突然转头将水球丢向不远处的烨霖，调皮地喊了声：“看招！”
烨霖浑身一怔，急忙扭过头，便看见水球迎面而来。这一怔似乎只停留了半秒都不到，眼看水球就要砸到他可爱的娃娃脸上时，他惊愕的眼中似乎冷光一闪，脑袋往旁边偏了一偏，水球擦过耳畔服帖的灰发，奔向他身边不远处的风灵。
他这一偏头，身体也斜斜地倒了下去，“啊”的一声还没来得及叫出口，便“咕咚”一下掉进了湖泊里，水波浮动，惊得鱼儿四处逃窜。
风灵依旧闭着眼安静地坐在那晒太阳，阎末瑶一惊，急急喊道：“风灵小心！”
随着她的惊叫，风灵的身侧突然窜出一面一米高的火墙，红色的火炎灼灼燃烧，在阳光下亮得人觉得眼睛里似乎都要烧起来。小水球本来就是阎末瑶为了逗烨霖玩才丢的，根本没什么威力，所以当水球与火墙碰撞上时，发“哧”的一声，瞬间便不见了踪影。
一切发生的太快，也太刺激，阎末瑶张了张嘴，似乎对这突然出现的火墙还没反应过来。
“额……”
风灵眯起眼看向阎末瑶，抬起手捋了捋耳边的金发，浑身撒发着夏末阳光般的慵懒。嘴角一勾道：“嗯？”
“呵呵……呵……”阎末瑶尴尬地摆了摆手笑道：“没……没事……你继续……继续晒太阳……”
挑了挑眉，风灵漫不经心地朝湖里努了努嘴。
只见湖面“咕噜咕噜”直冒泡，阎末瑶一惊，赶紧跳了过来趴在湖边，朝湖里叫唤：“烨霖！烨霖小可爱！”
水花“哗啦”溅起，一个小小的脑袋探出了水面。浅灰色短发被湖水浸湿，贴在脸颊上，他垂着眼，波光粼粼的湖面照得他亮亮的看不清表情。
阎末瑶以为他生气了，赶紧伸出手。“来，把手给我。”
他依旧垂着眼，安静地伸出手，一把被阎末瑶拉上了岸，却依旧低着头站在那不说话。
阎末瑶有些自责，抬起袖子擦了擦他脸上的水，柔声道：“烨霖？烨霖小可爱？烨霖小可爱我错了……不该这样吓你的……你抬头我看看好不好？”
烨霖吸了吸鼻子，嫣红的小嘴一撇，抬起头看向阎末瑶，红红的大眼睛似乎要滚落出晶莹的泪珠。他吸了口气，有些哽咽地说道：“末瑶姐姐……坏……”
阎末瑶突然有些不知所措，看着烨霖这幅可怜兮兮的样子，好像自己真的做了什么大坏事一样。
“乖……是我坏是我坏……烨霖不哭哈……不哭不哭……”
梓轩勾着嘴角走过来，眼里却没有笑意。他抬起手在阎末瑶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往烨霖额头一弹，淡淡道：“我说过，你不想陪练小末瑶练可以，你可以选择陪我练。”
烨霖似乎一怔，也不吸鼻子了眼睛也不红了，就是小嘴撅得都能挂个瓶子上去了。他瞥了眼梓轩，扭过头轻轻“哼”了一声。
阎末瑶脑袋一歪，一脸茫然。
“额？”
烨霖见她这幅呆头呆脑的样子，轻轻咳了咳，假装正经地说道：“末瑶姐姐……我想……我们还是开始吧！”话还没说完立马掉头撒腿就跑。
阎末瑶张了张嘴眨了眨眼，见他已经窜到了十米开外。想起刚刚他水晶似的绿眸里闪过的那一道狡黠的光芒，似乎在告诉自己……自己被耍了？
一跺脚，一个水球对着那背影丢去。
烨霖似乎没想到阎末瑶反应这么快，背着她跑得正欢的时候，突然觉得有个东西砸在了屁股上。凉凉的触感令他一怔，有些僵硬地扭过头看见自己臀部上出现了一块球状的水渍。
嘴一撇，他捂着屁股气得跳脚，像只炸毛的猫。
“末瑶姐姐讨厌！讨厌讨厌！欺负人家！人际不要理你了！”
阎末瑶朝他吐了吐舌头，龇牙咧嘴：“让你耍我！”
烨霖一愣，哭丧着脸：“那你也不能对着这里砸啊……怎么回家啊……”
阎末瑶摊手无奈道：“我是对着你脑袋的……它成抛物线状掉下去了我也没办法啊……”说晚了又一个水球冷不丁砸了过来。
烨霖动作也不慢，他微微一侧身便躲过了巴掌大的水球。
阎末瑶不甘心，似乎还想再对着他屁股来一球。微微抬了抬下巴，她左右手齐齐发动攻击，连着一下砸出七八个球。
一边梓轩眨了眨眼，似乎对阎末瑶这么快的进步感到很开心。
烨霖捂着屁股撇了撇嘴，一副不屑的样子。眼看水球就要撞上他的时候，他面前的地下突然窜出一排粗壮的藤蔓，藤蔓紧密地挨在一起，宽十米高五米的样子，它们扭动着硕大的叶子，形成了一面巨大的藤蔓墙挡住了水球的攻击。本以为这七八个至少能中一个，不中至少也能擦边一个的阎末瑶，瞪大了双眼。
“这也行？！那这个呢？”
掌心托起一个篮球大小的水球，水球里似乎泛着青色的光。阎末瑶鼓着脸，一手便将水球砸了出去。
由于动作太快，本来“咕噜咕噜”让人觉得很笨重的水球，搅动起周围的空气发出“刺啦”的刺耳声音，急速撞向了藤蔓墙。
藤蔓墙上抖动着的叶子似乎顿了顿，只见墙上那片有水渍的地方开始一点一点变成了黑色。阎末瑶眉毛一挑，出一个球就往那黑色印子上丢一个。还没丢上一会，那黑色的一块随着“啵”的一声通了个脸盆大小的洞。
本以为洞后应该就能看见烨霖傲娇地朝自己眨眼，结果……藤蔓墙后露出的深绿色告诉她……那还是一面藤蔓墙！
阎末瑶跺脚，朝着墙快步走来，还不忘指着那墙大吼：“丫的！烨霖你要是不出来我就不教你怎么对付尔南！”
藤蔓上的叶子似乎抖了两下，阎末瑶走上将脑袋朝墙后探去。藤蔓墙后贴着另一个藤蔓墙，然后……然后墙后一个人影也没有。
“咦？……烨……”刚想转回身的阎末瑶浑身一怔，只见她面前的地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扭动着的影子。这让她想到与萧圣青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用他的尾巴遮挡了她身后的阳光。
但是现在并不是回想往事的时候，阎末瑶一个转身，便躲在了那藤蔓墙的后面。而她刚刚站的地方，落下了一大块黑色的墨汁。烨霖的声音软软地传来：“末瑶姐姐！我告诉你哦！被这树喷出来的液体碰到，身上会痒三天哟！而且洗不掉颜色的哦！只有三天之后等它自己消失哟！”
阎末瑶只觉得后背渗出了冷汗，她看了眼地上那一大块墨汁，总觉得身上有些痒痒的。翻了个白眼，撇嘴道：“你妹……不就是浇了你的屁股一下嘛！要不要这样啊！哟哟哟！哟你个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