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寻嘴角抽了抽,这女人什么时候才会有点大家闺秀的样子,淡淡一笑,不过怎么觉得她现在这副模样反而更加的赏心悦目,动人心弦,也许那些做作的大家闺秀模样终究不适合她,假如有一天她真的变成了那样,便不再是她了。
“你怎么不好奇我怎么会有女子衣服?还是你喜欢的颜色。”他看着他吃,却没有动筷,只是眸色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吃,眉眼都是暖色,轻轻问道。
她夹起了一块鱼肉,放入口中,又喝了一碗蛇汤,抚了抚肚皮,很是圆满,似乎觉得没那么饿了,回道:“不知道!”
也许是他有异装癖,或者是为心仪的女子准备的,现在见她衣服打湿了,可怜,就勉强拿给她穿了,她才懒得问。不然以后又得欠他一个人情,她又不傻!
“这是之前叶儿要的奖励,由于时间赶得紧,还没来得及给她,就来救你了,所以之后的一切你都知道了。”
“你对婢女倒是好!”拿这么贵重的东西,作为奖励,而且还是他,她是打死也不相信!
“你难道不知道,嗯?”最后一个尾音拉的老长,言下之意,他这个雇主对她这个保姆还是极好的,只是她没良心,感受不到,怪不得他。
她睨了他一眼,又吃了一口鱼肉,“没感觉到!”
他眸子微眯,她明显感觉到那炽热的视线,就像是红外探测仪一样,她不自觉的低下头,喝了一口蛇汤,他忽然笑了笑“如果那样,你还不早就罗列出一大批我的罪责,趁机索要大笔赔偿金了。”
她翻了个白眼,她有那么小人吗?她有那么爱钱吗?好吧她承认了,她就是小人,她就是爱钱,怎么的吧!但是面前的这位,有给她占便宜的机会吗?不要说这些,光是她之前索要的赔偿金,他还一分都没兑现呢?
“你不饿吗?”她抬眼看了一眼他,好气没气得说道。不知道以往话少的他,今天怎么话这么多,就像是一个啰嗦的老太婆,还有他解释这么多,什么意思?还是想告诉她,这是给他丫鬟准备的奖励,这会被她得了,想要她给点钱,赔偿损失,而且还要要天价,这个黑心。
“饿了”他像是吃瘪了一样,回道,随后不再作声,看着她,嘴角动了动,想说些什么,但是终究没有说出口,眸色闪了闪,脸上还算平静,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她看着他优雅的额拿起筷子吃着,扁扁嘴,这人是在干什么?这里有没观众,至于吃个饭还要这么斯文吗?果然是斯文败类!
饭后,楚寻收拾碗筷,她则一个人躺在草地上,这时漆黑的天暮上,闪耀着即可星辰,一闪一闪,很是夺目,她一时兴起,举起手,一颗一颗的数着,嘴里还还数出了声“一颗,两颗,三颗,四颗……。”
楚寻收拾好一切走过来,看见她还在聚精会神的数着,居高临下的看了她一会,见她不为所扰,抬起头看向天,邪肆一笑,“幼稚!”
她瞥了一眼,继续数着,只是眸光转而看向他。牙齿早就恨得痒痒的,这男人到底是闲的?还是闲的?她可是有着一颗童心的不老青年,他竟然这么打击她弱小的心灵。真是毒舌!
摆了摆手,好气没气得说道:“让开点!”他回头看向她,她指了指他,语句一字一句顿道:“你挡着我的视线了!”
“这样呢?”他微微移动了脚步,问道。
她摇摇头,“再移动一点”
“这样呢?”他又移动了一点。
她摇摇头笑道:“再过去一点,乖啊!”
如此动作,维持了许久,一个躺在地下的她不停地喊移动,一个不停的移动他,真是够配合的。
良久,等着她再一声令下时,她看了看不远处,她嘴角憋着笑意,如果他再移动一点,他都快移到湖边了,她明明就是在恶整他嘛!不过,他怎么今天这么乖,还这么配合。好难以琢磨啊!再说他也不想想,那星星挂在天上,又不是在他身上,他怎么会挡着她呢?
“这样可以吗?”她想着想着突然心底一股恶寒,这男人不是在委曲求全,再来个出其不意,正怔楞间,一阵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吓得脸色发白,身子打了个寒颤,偏头一看,哎呀!妈呀!他什么时候躺在了她的身边,她还未发觉,真是个鬼影忍者!
“你走路怎么没声音?”她脸上恢复正常色,但是嘴里还是得理不饶人。
楚寻偏头看向她,目光落在她憋屈的小脸上,继而离开,看着天空,眸色闪了闪,“还不是怕你说,我挡着你了,最后我一寻思,索性现在和你同一地平线。”
“你说这话,怎么好像你是一个受气小媳妇,我倒是成了那恶婆婆了。”她看着他完美的侧脸,狠狠的剜了一眼,这男人要不要这么好看,要不要这么恶毒的贴心!他本来就是一直披着狼皮的羊,还伪装成一只可怜的小白羊,好像她才是那只待宰的羔羊吧!这个黑心的男人!遇上他,她的人生就没顺过。
他低低笑出了声,她嘴角抽了抽,这人好像见不得她开心,起身就要离开,他一把拽住她的手,眸光对上她的眸,一脸温情“看星星!”
“看个屁星星!本姑娘突然觉得没兴致了!”她无视他的温攻势,强烈挣脱他的手,脸色垮了下来,气愤的说道。
“那你现在想干什么?”他眸光重新看向天空,语气淡淡道。
“睡觉!现在本姑娘要去睡美人觉了”她站起身来指着他道:“你可别想打扰我!”
楚寻淡淡一笑,点点头“知道了,你去吧!”
她走后,他也只觉无趣,站起身,理了理衣服上的皱褶,看着那边人儿,已经靠在一棵树上睡着了。
脸色变了变,走了过去,這女人从来不知道照顾好自己,就这么睡了,着凉了,可怎么办?
从储物袋里,变出了一个草屋,他抱起她向里面走去,草屋虽然简陋,但是好在物物俱全,香烟袅袅,一室熏香,慢慢环绕,他把她放在了床上,为她盖好锦被,他则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静静盯着她恬静的睡颜。
她突然一个翻身,还好只翻到了床沿,他眸色一怔,走过去,生怕她再动作大一点,翻下床。
她轻轻呢喃了什么,他倾下身,侧耳一听,只听道:“夏若风”正视她的脸上正绽放着甜甜的笑容,他眸色一暗,心里微酸,你还真是心心念念他,他当真是那么好吗?你睡梦中总是叫着他的名字!
“臭小子,黑心,小气鬼,守财奴……。”他正欲再次坐回椅子,这次她声音大了些,他再次看向她,只见她手一挥,面色微怒,显出一点粉红,似是在赶苍蝇般。
他的脸黑的如锅底,心底一沉,他就那么不受她待见吗?在她眼中,他就那么多缺点,没有一点优点吗?
颓废的坐在椅子上,只是在他精神恍惚间,他没感觉到她的语气略显娇嗔吗,那哪里是怒骂,明明是情人之间的撒娇吗?而脸上哪一点粉色为什么不是女子娇羞模样?而就在他闭着眼睛的暗淡神伤之时,她的嘴角明显比之前扯得更大,这又说明了什么?
不由得紧紧握紧了拳头,抬眼看去,她已然安分的不再说话,房间里只有她清浅的呼吸声,他眸色忽明忽暗,一再坚定他接下来要做的事。
再次看着她熟睡的容颜,脸上恢复了暖色,寻了件厚实的披风,盖在身上。
而此时的太子府,却不是这么平静。
当时,龙钰飞被昊允领着走进了品天阁,可是环顾一周,却发现房间里根本没人,他很是气愤,拂袖就要离开,昊允连忙阻拦。
“殿下请少主,稍等片刻,主子昨日饮了些千里醉,这会怕是睡的正香。”
龙钰飞一听,只好隐藏住心里的怒气,看了看他,一撩衣袍重新坐了下来。
透着珠玉帘幕,看向那床帐中,隐隐约约看到一个男子人影,背对着他,屋里呼吸声此起彼伏,果然是宿醉所致,刚才他也许是太过于烦躁,一时不察。
千里醉,他也是听闻了些,只知道那酒虽然是好酒,闻之极香,入口甘醇,且刚开始不觉知其醉,只觉美好,但是后劲极大,一旦入醉,怕是要昏睡数日。
但是他此次出水云族,来到司幽国,本来就是来寻和婧瑶,但是那女人却是入住在太子府。
在这里国与国之间来往,必须拜访,互通文书,乃是礼数,他们水云族也不例外,偏偏那老皇帝病重推脱,凡事都由他这个太子监国,他只好依约前来拜访。
好巧不巧,却不料途中遇见了那女人,本想这下好了,省了这繁文缛节,可是这楚寻好像是知道一样,竟然遣人执意要请他来做客,美其名曰不想被老皇帝责怪,现在这个国家的大权都是他在掌握,俨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谁敢治他得罪?这也只是说出来恐吓他的。
虽然这一切都威胁不到他,但是他怕的是楚寻一怒之下修书给水云族族长夫人,也就是他的娘,他这个人虽然放荡不禁,行事怪异,但是唯独怕他娘亲,更何况他的族长爹,明显是个妻管严,所以他只得委曲求全。
还好,昊允也算心细,安排了一些美姬,一时,屋内丝竹之声响起,伴随着曼妙的舞姿,他手里执着白玉酒杯,却是一寸寸捏紧,无在显示他的隐忍,“砰”的一声,杯子碎裂,化成了一抹粉末,被风吹散,消散于空中。
他脸色骤变,拍案而起,衣袖一挥,一道寒气迎面扫向众人,众人猝不及防,且都是没有修为的平常女子,皆被震飞数米,口吐鲜血,他大吼道:“滚!”
屋内的美姬皆吓得花容失色,连滚带爬的离开。
紧接着就听到屋内‘噼里啪啦’的清脆声响,怕是龙钰飞一怒之下把屋里的所有珍贵器物都砸了。
昊允在门外自然听到了屋内偌大的动静,也不敢进去,毕竟看着这天色已经是傍晚了,他如果在强留,也说不过去,只好任之为之。
更何况,他现在更担心的不是他,而是他家主子,不致因何原因,突然离去,刚才隐卫来报才得知,主子玉婧瑶公主双双坠落无锡山崖,现今下落不明。
但是,主子走时,一再交代过,不管发生什么事,一定要稳住,切忌心浮气燥,如果在此期间,他发生什么意外,也要强力封锁消息,严防小人趁机发难。
他只好对外宣布,太子殿下昨日醉了酒,一切事宜,只能等殿下醒来,才能定夺。
正在这时,一个人影飘身而落,正好落在门口,锦衣华服,轻摇羽扇,潇洒风流,此人正是北堂玄。
抬步刚要走进去,就被怒气冲出来的龙钰飞撞了满怀。
“我倒是谁?原来是龙少主啊!”他“啪”的一声打开折扇,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