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救我出去啊!我就是若汵啊!”凌若汵被困石阵中,带着哭腔,焦急地喊。
“哼!我妹妹精通阵法,如何会像你这般狼狈。往日,有她在,我都跟着她走,你再看看你,再绕个三五天,恐怕也出不来!”凌羽煊听见若汵的哭声,丝毫不动容。
“你相信我啊,哥哥,半路上,我被人下了毒了!丧失了很多记忆,不然,我怎会不记得赵爹爹呢?!”
“你就别费心掩饰了,哪有那么巧,丧失的记忆都是这么重要的?而且,你被人下了毒,内力竟然突飞猛进啊,我妹妹可是一点功夫不懂的。”
凌若汵试图找寻一个像样的理由说服凌羽煊,无奈,绞尽脑汁也无计可施,只是胡乱避开冲撞过来的乱石,嘴里喃喃说着:“你怎会知道,我,内力。”
“记得我在我娘亲坟前,内力迸射,震落一地梅花,梅树尚且摇晃,而你却纹丝未动,换作我真正的妹妹,她早应该被撞飞了,现在看来,好在不是她!说!我妹妹呢?你到底是何人?!”
“哈哈哈哈!”那凌若汵在乱石阵中狂笑,“姐啊,我就说这招不灵吧,你偏要我这么做,现在好了,被识破了!”
“谁是你姐?”
凌羽煊话音刚落,只见若汵转过身去,等她再转过脸来,凌羽煊惊呆了,记忆中的那个让他十分厌恶的人出现在眼前。
“是你?!你姐……”
“哈哈哈,当然是幽渌山庄大小姐,陆雪楹啦!羽煊哥是吧?”
“呸!你不配这么叫我!我不相信雪楹会这么做,”凌羽煊觉得胸口十分纠疼,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是,我不配,她最配了。我一直不服她,不过,这次,我真算服了。居然能让一个男子被她害成这样还能痴心到这种地步!”
“少废话,你休跟我提雪楹,我只问你,我妹妹呢?我若汵妹妹到底在哪里?!”
“简单啊,被人带走了呗!”
“谁?快说!”
“哈哈哈……”陆凝霜又发出一阵讥笑,“当然是我们的人啊!”
“那么短的时间,怎么会?”
“你傻呗!一看见我姐姐,你就魂不守舍了,就在你追出去的空档,我姐姐避开你遣了人来送了一小包药,其他手下都准备好了,就等她的药。你妹妹也实在好骗,还以为那是上上好的雨前龙井呢!喝了之后,她不见了,我就在那里等着你回来叫醒我。”
“为什么!?目的是什么?!告诉我!”凌羽煊再也忍耐不住,咆哮着。
“很简单啊,双重保险。要是我姐姐没有找到飞雪心经,起码还有我。不过,你娘的墓碑都裂了,心经怕是已经被我姐姐拿走了。大功告成,我也该功成身退,回去交差了。”
凌羽煊紧闭双目,脑中一片混乱,不断重复地问,“为什么?”要是雪楹在他旁边,要是她在,一定要问个清楚!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了得到飞雪心经,竟然百般加害,连若汵也不放过!难道,那日灵泉寺,她的“反常”就是她的本性吗?
心脉紊乱,凌羽煊吐出一口血,血滴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滴落在他的衣襟上,开出几朵灿烂的红梅,那耀目的色彩似乎是在嘲笑他,万千信任,错得荒唐。他扯出一抹冷笑,说:“在你说出我妹妹的具体所在之前,别想离开这里!”
凌羽煊说完,屋也不回,直奔画屏轩而去,要找雪楹问个清楚。
陆凝霜这下急了,她对这破阵之法一向不通,凭她的功力,奈何也对不不了这乱石阵,凌羽煊一走,她心里瞬间没了谱,只能干耗着,等着那边发现她许久未归,遣人过来救她。
天渐渐黑了,归鸟投林,发出几声凄响,是谁家儿未归?翅膀与树叶的合奏,让寂静的凝翠岭更显阴森。一点星光也没有,暗夜的黑布似从天际垂落,覆盖在周遭大地上。
陆凝霜已经看不见移动的乱石了,心里慨叹,这些大石运转起来竟不会发出声音,担心自己终究是要被撞死了么?
这时,她感到一阵疾风朝自己而来,避闪不及,好在,不是冰凉的巨石,而是一个人温暖的怀抱,接着,她就被带离那块令人窒息的地方了,站到溪边,那人放下她。
“你是?”陆凝霜紧紧抓着他的衣裳,瞪大了眼睛,问;无奈什么也看不见,只能等着那人回答。
一个十分粗糙的中年男人的嗓音响起:“你是,幽渌山庄二小姐?”
“是。那你?”
“现在,你已经安全了,回去吧!”
“你是谁?是谁派你来救我的?”陆凝霜刚问完,感觉手被一股力拖了一下,耳畔又是一阵疾风,她稳住了,没有摔倒地上,再探时,那人已经不见了,她手中只留下一块从他衣料上扯下来的碎布。陆凝霜把它收好,独自离开。
“娘。”一扇石门打开,陆凝霜人未到声先闻。
“霜儿,你没事吧?”兰藻急急忙忙过来,将她女儿的手掌合于掌内,关切地问。
“娘,事情办妥了否?”
“嗯?我刚要问你,你那边情况怎么样?他们俩去了孤山,但是没有找到。”
“什么?!我明明看见渌引的碑里空空如也,还以为……”
“你当真看仔细了?里面什么也没有?”兰藻急了,眉头紧锁,“糟了,这下该怎么办?!”
“哼!大不了跟他们闹翻呗!”陆凝霜撅着嘴,似乎完全不担心的样子。
“霜儿,要能翻脸,我早跟那老狐狸翻脸了。问题是,你的命还在氿溟谷手里,我们必须让他们满意了,才能拿到解药来救你啊!哎!当初,程北渊给了我三天时间让我带回他那一对儿女,本来大功告成,没想到,半路被那个楚薇给截下来了。”
“她怎么那么巧从那处经过?”
“这就要问她们阁主叶逸尘了。”
“嗯?怎么那个阁主还有姓,往常都称他逸尘啊。”
“呵呵,这里面的缘故说起来就长了。不过,你知道就可以,切莫出去说,要被他的人听了去,神仙也救不了你!”
“有这么严重吗?娘,你跟我稍微透露一点呗。”
“不行,这事以后再慢慢跟你说,你还小,有时候容易管不住自己的嘴。”
“哼!娘你总说我小,可别老小看了我!”
兰藻宠溺地点了点陆凝霜的额,说:“霜儿啊,在娘眼里,你永远是小孩子,不过,娘亲怎会看轻你,你一定要比陆雪楹那臭丫头强上一百倍!”
“那是绝对的!娘,我不会让你失望的!”陆凝霜说着,扑到兰藻怀里。
“哎!”
“娘啊,你好好的,叹什么气?”
“霜儿啊,娘是担心你,现在这事情没办好,他们又拿你的性命相要挟,我……哎!”兰藻说完,起身踱起步来。
过了良久,陆凝霜倚在案上,一手托着腮,一手摆弄着自己的头发,呆呆地看着她娘,终于,忍不住,说:“娘啊!你别来回走了行吗?”
兰藻未有理会。
“娘,坐下来喝点水吧!歇会儿再想,怎么也不急于这一时,我又不是立刻马上就会死。”
兰藻一听,欣喜非常,瞪大了双眼,一把抓住陆凝霜的双肩,说:“霜儿,你刚刚提到什么?再说一遍!”
陆凝霜愣住了,想了一会儿,缓缓道:“就说,我不会马上死啊。”
“不。再前面。”
“嗯?”陆凝霜拧起眉,目光停留在案上的茶盏上,“是……要您坐下来喝点水!”
“对!就是这句,水!我怎么没想到呢!”兰藻拽过陆凝霜的手,轻抚两下,说:“霜儿啊,你怕不怕水?”
“怕水干什么?天天喝不是。”
“我的意思是,你怕不怕游水?”
“这,霜儿还真不擅长。怎么了。”
兰藻面色凝重,不可能让凝霜一直躲在这暗室里,她盘算着对策,陆凝霜似乎想到一件要是,问道:“娘,刚想起来一件事,我被一个人从乱石阵里救出来,从他衣服上扯下了这个。你能派人查到他是谁么?为什么要帮我?”陆凝霜说完,从袖口里拿出一块布料。
兰藻接过,一看,没什么特别,黑布罢了;用手细细摩挲,感觉有些凹凸,十分粗糙。她正要将黑布收起,看见那布上隐隐绣有图案,拿到烛台边仔细端详,这纹路她并不熟悉,但还是留了个心眼,把黑布小心收好。
“霜儿,今日累了,快歇歇吧。我想程北渊的人一时还找不到你,你暂时是安全的。”
“是吗?!”一个男子中气十足的声音破门而入。兰藻转过头,大惊。
“怎么是你?!”
陆凝霜拿着烛台走近,看那男子身上穿的衣服,少了一块布料,她大呼不妙,自己被人利用了。
“程北渊!你不能带走我女儿!”兰藻喊着挡在陆凝霜面前。
“你老这么玩儿花样,我可等不起!这可由不得你了!”程北渊一掌推开兰藻,嗜血指按在陆凝霜脖子上,道,“要想你女儿在氿溟谷过得踏实,你就乖乖听话!”
从方才那一掌,兰藻心里暗恨,自己功力远不如程北渊,看着陆凝霜被他强行带走,她心如刀绞,但也只能软下来,跪在地上哀求道:“好!你说什么我做什么,求你对她好一点。”
“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兰藻在自己设下的一个又一个交易中,渐渐觉得力不从心,为了让凝霜活命,现下,她得马上帮程北渊找回红珂和碧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