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光希累得倒在病床上,足足失去了行动的意识,一个月。
一个月里,他发了好多奇怪的梦,竟然在梦里碰见一身古代装扮的艳儿,艳儿坐在他的脚上喂他醉人的酒,小嘴里张扬的时候一直冲他‘司马司马’地叫。
梦里,好几次他都醉倒在她迷人的酒液里之际,艳儿会流着泪怀抱住他的身体,细细碎碎地边替自己系上裙带边跟他告别:“司马,艳儿要走了……”
听见她冲自己叫艳儿,那么就应该不是他搞错对象了…..她真的是他的艳儿。
听见她要走,心里不由得一痛,边伸出手臂拦着她边松口不断叫唤她,“艳儿别走,艳儿别走,艳儿……”
梦里,他终究连扬被都无能为力,心痛地看着那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卷帘而去……
是艳儿要离开了,艳而离他而去了……艳儿走了!
“艳儿!”
足足一个月,他要醒不醒间,都吓出了一心的寒冷。而每当他寒冷的时候,身边总有一只温暖的手抚向奇冷无比的他……
“艳儿!艳儿呢?告诉我艳儿在哪?”
醒来的第一件事,楚光希抓痛了足足一个月都在病床旁照料他的叶灵。
叶灵白了一张脸,莫名的那张小脸在恍惚之间竟然给他一种很艳儿的感觉。
当他差点因为昏迷多时而搞错对象了对象,他动手抓得她更紧更痛了。
“艳儿到底在哪?”
这不是冷静的质问,这是一种非要得到答案不可的严肃问题。哪怕叶灵再不想说,还是紧紧地咬着唇瓣,回答了他严肃的问题。
“楚大哥哥的公寓。”
苍白的小脸稚气未褪,可终究那张小脸不是时时刻刻都梦见的那张脸,他就算想多盲目都绝不会错认的脸。
“为什么她会在那里?一定是楚光毅拐走了她!”
自问自答间,他完全对她视若无睹,翻身下床还是痛意连连。不过城中那群精英医生并不是盖的,经过一个月的高规格调养之后,楚家二少爷还是有能力下了床就直往自己百里冲的保时捷里钻。
或许这一个月以来他真的被照料调养得太好了,他超速驾驶的时候除了闪现飘渺的昏眩感之外,他这一次倒没有再像上一次那样搞错路的方向。
而且天还是蓝的,没有再像那夜一样下着豪雨……
‘叮咚’,要知道AB座318号并不难,尤其是当那两栋旧公寓几年前还被自家城中集团收购之后。
“您,您难道就是咱们大老板的二少爷?”
大老板指的是城中集团,而二少爷指的就是他。
艳儿的绑架事件后他额上的伤好得最快,据说是楚老夫人,城中医院的楚董事长不想她亲爱的儿子在脸上留疤。
每一次都是这样,注定拥有这种母亲,那么这辈子他也注定毁不成容。
楚光希摸摸自己那一张永远都这么显眼的脸,听完老警卫的话也就愤然地噔到了AB座3楼第18号的公寓门口。
老实说,在第一眼看见AB座3楼18号的时候,他还差点以为自己被楼下那个老警卫唬了一顿。因为那个警卫告诉他,堂堂一个城中集团的大少爷就住在楼上3楼18号的公寓……
“就这样说定了,今晚我下厨……”
另外一个电梯门口‘叮’的声音,让伫立在318号公寓的楚光希情不自禁地转过了眼。
怎知一个情不自禁的转眼之间,就让他丧失了下楼去揪老警卫兴师问罪的冲动。
老警卫告诉他的消息没错,楚家大少爷果然住在这一楼的第18号公寓。
老警卫并没有骗他,因为警卫无意中还在最后加了一句:“大少爷就快跟叶小姐拉埋天窗啦,这是这年头咱们AB座的大喜事啊,毕竟都从小在一起那么多年来,老早就该结了这婚啊。”
患有严重老花又严重抗拒老化眼镜的警卫老人笑呵呵地远远指着布告栏上的红色请柬,那红色很艳,是艳儿最爱的艳红。
他在布告栏看见的时候自/慰过,那一定是搞错了名字而已,不断地说服自己在这世上,在香港,在这里,姓叶名艳的人怎么可能只有他的艳儿呢。
他可以霸道,对他的艳儿无比霸道,可他的艳儿从来都没这么霸道过,更何况会这么破格地张扬呢?
艳儿喜欢艳红色,是的,没错……可这世上,在香港,在这里,喜欢这种颜色的人怎么可能只有她一人呢,对不对……
他总是会体贴地为她找尽脱罪的借口,总是令自己一厢情愿认定她是世界上最美最好的女人,她是他专属的最艳的女人啊……
“艳儿……”
他难以置信的轻叫,薄弱得就像即将随着眼前出现的事实而被瓦解了……那瓦解,来得突然,正在渐渐侵蚀他的心,让总是被她牵引而上前去的脚步轻轻地后退了一步…..
气氛突然变得凝滞。
昏迷了一个月,讽刺的是,他第一次也第一个最想见到的女人,竟然跟他的哥哥出双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