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开放式设计的客厅里,无论空间或家具,都给人一见难忘的惊艳之感。
午后炎炎,卷起的纱幔随风飘荡。
纯黑色的丝质布料,扬起又落下,落下又扬起,节奏规律得仿佛被固定控制过一样。
耸立山顶的高级别墅,炎热之中又别有一番山风拂面的凉爽。
“痛不痛?”驱车回来到现在,有一个女人,很专心致志地忙了大约一个钟头,垂脸动手帮一个男人包扎伤口。
迟到的处理,使得他的伤口发了少许的炎。
溢出的脓水,夹杂干掉的血液,粘粘腻腻的,是恐怖的状态。
可是他不要看医生......他说,他最怕看医生了......
“嗯......”他沉思,歪着俊脸冥想好一会儿。
叶艳压紧自己的心,强迫自己忽略掉他沉思冥想的意思。
她动手,继续很认真,咬紧牙关很努力,第一次这么近距离为一个人处理伤口。
她没有处理伤口的经验,她比任何女人都还要胆小,最怕血水破皮......
以前朗总是取笑她,将来要是遇到紧急的血腥状况怎么办?而幼稚的她曾经说,要是真的遇到了紧急的状况,她会哭......
她会哭的,不分事情大小,几乎哭就是唯一的出路。
“啊......”楚光希尖叫一声,像遭到了天大的伤痛。
他扭曲着浓眉,淡黄不太洁白的牙齿,在好看的薄唇瓣间咬出一条皱痕......
“对不起,是我弄痛你了吗?”她根本就没有包扎的经验呀。
“二少爷,我,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弄痛你的.......”她无助的眸,垂得很低。
低得,让他看见了某种光,在闪烁......
哎,这女人!
也许她真的禁不起开玩笑,这个小情趣。
“可是你已经弄痛我了,怎么办?”他却很可恶的,很忍不住的,用另外一只完好的手捧起她的脸。
泪颜。
一张美丽的妆容,早被她过于娇弱的泪水侵害,花得惨不忍睹。
这个女人,怎么老是这么爱哭啊?
他深深地与她平视,从她的泪光里回望自己的模样。他已经深陷了,他知道。他已经无可自拔了,在她的泪中,他看到了对她无可自拔的自己。
他喜欢她的泪,尤其这一刻的他终于知道了,她的泪是为谁而流的。
她为他,她原来会为他流泪的。
墓园里,他听得很清楚,再也不容自己抑或是她否认的清楚。
“你弄得我好痛,真的好痛,简直要夺走我的命了......”他夸大其词,他说得很认真,他说得不给她否决的余地。
然后,如他所愿的,他看见了,预想里的成串泪珠。
泪珠,比断线的珍珠,速度快上了几倍。
掉得很凶,不断地在无助的大眼里酝酿,涌出,滑落,歪歪斜斜地掉了他满手臂。
那是她的泪,她的水,他喜欢......
倾身,他啄吻她的泪,绵绵密密的,成滴成串的,她掉多少他就吻多少,尝多少。
她的泪,很甜,像最甘甜的琼露,溶化在他的嘴里,变成他的一部分......慢慢地,在她还哭得忘我的时候,他也忘我了。
他忘记了开口安慰她,他忘记了自己应该跟她坦白,他忘记了呼吁她停止为自己流泪......
他只记得环着她,把她压在真丝绒沙发里,喧宾夺主,强占她流泪的冠军速度.....
他只记得亲吻她,把身上碍事的衣物一件件剥掉,热烈又高昂地吻她,从脸颊的泪珠作为起点,开始越距往下......
火红与深黑,渐渐地在地板上形成赏心悦目的交叠。
炎炎的午后,午后微风吹拂着厚重的丝质纱幔。
纱幔撩上了他们.......别墅的客厅里,一对忘我的男女,一厅的迤逦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