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久久说不出话。
她久久看着他,久久在他的面前颤抖着。
他颤抖的时候,赤/裸的她在颤抖。
他停止颤抖的时候,赤/裸的她,却颤得更加厉害。
叶艳颤得脸色苍白,眼泪直落。
她的浑身在颤抖,她的胸口在起伏,她高耸的双峰在荡漾,粉色的柔软引/诱着刚/硬的他......
楚光希别开视线,不愿忆起一夜的满足里,所有的她的美好。
她很早就想离开了。
他早该尊重她的意愿,而不是霸道又自私地留下她,霸占她伤害她.......
“你不要走了吗?”他痴心妄想地看着遥远的阳光。
他在催促她,因为他会怕自己反悔。
“.......要走的话,快一点。”他强硬地就着她的目光,就着洒入的阳光,捡拾地上散落的衣物。
他为自己穿上黑色的底/裤,在她的目光里,在洒入的阳光里。
一双修长的腿,一条性/感又隐蔽的黑色三角裤。
他穿裤的慢动作,他转身的慢动作,他为她捡起地上的内衣内裤到雪纺裙子的慢动作......
“我今天没有办法送你一程......但是放心,我会帮你安排司机.......”他蹲下来把衣物交到她的手上的时候,这么对她说。
深邃的目光,很平淡。
变得太平淡了。
“去吧......”平淡里,是冷淡。
“艳儿......”平淡里,他凑前,接触她的唇。
薄与厚的结合,热与冷的平和,蜻蜓点水,一吻即罢。
“对不起,我又吻了你。”他抱着罪恶不赦的口气,仿佛是罪孽深重却又心甘情愿的罪犯。
“记得......”他握住了她的手,很深很深的触碰。
“你要去找那个男人.......”溶化在掌心里的血,沾染了她。
血水冷却了,有她的泪水在里面。
“如果找不到他,你就回来找我。”他对她笑。
“如果他不要你了,你就回来找我。”他的笑容,在她迷朦的视线里,比他的触碰深。
楚光希把最后的凝视停在她的脸上,道出了所有的不舍与期待。
“我不会不要你的,我也不会让你找不到我......我,楚光希,永远都会在这里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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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
她穿好了衣服,一件她很喜欢的,深红色的窄袖连身裙。
她化好了妆,衬得她,也是她觉得自己最好看的妆容。
舒适宽敞的宾士,以最平稳的速度前驶。
映在后座镜里的,是一个她会觉得很好看的自己。
倒退的区域,倒退的街道,倒退的人影......她眼里欣赏的,只有她会觉得很好看的自己。
她打算了,她早就做好了用最好看的自己,去见朗......
“叶小姐,您真的打算要走了吗?”
“叶小姐,其实行李里的东西都是二少爷为您准备的......”
“......那晚,雨下得好大,二少爷发了好大的脾气......他很生气地问我,为什么明知您要走,却不帮您准备雨衣雨伞什么的.......”
平稳里,有小小的颠簸。
“......我根本就不知道叶小姐,您要离开啊......”
何妈的无辜,响在她仍裹着纱布的额头上。
车里很静,在颠簸里,何妈在她临走前的话,却响了起来。
响得她耳朵嗡嗡。
“我过后真的学聪明了......叶小姐,您都不知道,您昏迷在床上的那几天,二少爷都不吃不睡地守住您......他说要全天候留在家里照顾您,结果到最后连粥都要我教他煮......”
何妈亲口告诉她,帮她还原很多,她完全没有意识的事情。
“二少爷吩咐我,一定要看紧您......每次您出门都要快快告诉他......所以昨天,你又叫我回家的时候......我才打了电话告诉二少爷......”
“叶小姐,您到底为什么要走呢?”
何妈,在她化妆的时候,喋喋不休。
她的手停了,在化妆台的镜面里,被何妈的问题打住。
“我照顾二少爷都有五年了.......我从来没有看过,二少爷这么在乎一个人的。”慈祥的老妇人,不知道为什么认真起来的样子,很难让人否定。
也许,何妈会是一个嘴里说得动听的说客。
也许,楚光希为了要留住她,派何妈来说服她也说不定......
“二少爷带过好多个女人回家过夜......但是从来没有一个女人,二少爷这么紧张又舍不得的......”何妈的话,无疑很有说服的能力。
她真的不应该听的,她应该捂住耳朵。
那些关于他的赞美,已经与她无关。
他肯放她走了,反正她就快重新跟朗见面......
“叶小姐,不要走好吗?”
“.......如果您走的话,二少爷一定会很难过的。”
何妈的话,透过耳膜敲进了她的心。
他会难过的。
因为知道自己会难过,所以他才不肯放她离开自己。
他喜欢她,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了,因为他表现得这么明显。
明显的他,还很高调地对楚老夫人坦诚,他喜欢已为人妇的她......
他不介意她的过去,他不追究她的目的,他在意的是,她的去留。
“艳儿.......”他抽手。
“......你要走的话......”他放手。
“我想过了,你如果要走的话.......”他站起来。
“......我给你走。”他背对她。
他给她走了,何其有幸,谢天谢地。
他不再强迫她还债,而她几乎只用了一夜的时间还清,所有她欠他的。
“......对不起.......”
“艳儿......别哭......都是我太冲动了.......”
“我侵犯了你.......是我侵犯了你......艳儿.......对不起......”
他以为自己侵犯了她,他以为,到现在都留在身上的瘀痕,都是他冲动的所为。
他对不起她,所以才让她走。
他以为自己对不起她,可是他不知道的是,他从来没有对不起她。
该说对不起的人,一直都只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