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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九十八 观马场生机勃勃

月满蟾宫 陈妞妞 2024-08-16 16:15

98章 九十八 观马场生机勃勃

白家能凭靠白家马场成为一方霸主,其马场规模自是不可小觑。我们在马场最高的一处山坡之上下了马车,入眼帘的是两片一望无垠的色彩,头上顶着一片蓝蓝的天,正有一队人字形的大雁飞过,脚下蔓延出一片绿绿的草地,草地上零星散布着几点黑色,仔细看才看得出那是马,正在咀嚼着草根。放眼望去,蓝色和绿色逐渐延伸,直到融合在了一起。

这样广阔的景象,我只在小时候跟着爹爹在北漠的战场上见到过,但那到处都是飞扬的黄沙,泛着死亡的气息,打在脸上又干又疼。但在这里,处处都透着生机,置身其中,仿佛是枯败的铁树寻到了铁,能够重新生出翠绿的叶子。

恍惚间,一阵踏蹄声由远而近,马场绿色的尽头,逐渐出现了斑斑点点的黑色,伴着越来越清晰的马蹄声和嘶啸声,黑色越来越浓,成群结队的骏马呈现在众人面前,它们在马场上有规律地赛跑,朝着马场中央插着的黄色旗帜飞奔而去,每一匹都是马姿俊朗,步履矫健,散发出舍我其谁的必胜气势。这些马匹若是到了战场上,绝对是勇猛好胜的上乘战马,不仅能提振士气,更重要的是能大大提高军队的战斗力!这些马若是为紫南所用,对于如今被束手束脚的天辰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

李溯居高临下望着坡下奔跑的骏马,黑色的眼眸里看不出明灭。许久,他道:“白家马场果然名不虚传。本王自小在天辰军营历练,却也甚少得见这般骁勇好胜的战马群,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白老爷,你今日是叫本王开了眼了!”

本是简简单单夸赞的几句话,却叫白老爷额头沁出了几滴汗,只见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王爷恕罪,草民虽与紫南有马匹生意上的往来,可草民一家老小皆是天辰的子民,对天辰忠心耿耿,绝无二心。早先白家只是卖马给紫南,却不知其用途。后来知晓了,草民。。。。。。草民却是骑虎难下了。草民助纣为虐,罪该万死,草民即刻停止马场所有运营,所有马匹但凭王爷处置,只求王爷放过我白家上下。。。。。。”

白老爷跪在地上,合十的双手发着抖,说出的话却是字字有力,毫不含糊,言简意赅。商场如战场,稍有不慎,尸骨无存。白老爷白手起家,从割草喂马的白小娃摸爬滚打到闻名乡里的白家马场白正里白老爷,也是见过不少官场商场血雨腥风的。白家卖给紫南的是战马,是攻打天辰的战马!此次,李溯游览马场,或许是李溯到了白马镇起,他的心早已悬在半空。

李溯嘴角一勾,道:“白老爷何出此言?天辰主张贸易自由,从不闭关锁国,阻碍商家国内外的买卖。白家马场的所有交易皆有备案,都是符合天辰法度的,白老爷何罪之有?”

李溯说的很是真诚,嘴角的笑却是浅而又浅,让人不由得生出寒意。白老爷低头跪着,不敢有任何动作。

李溯继而道:“白老爷快快起来,本王此次来马场不过是想替人向白老爷讨个差事。”

白老爷这才起身,小心翼翼又不明所以地望着李溯。

“本王府里有个长者,名唤啊大。他对马儿甚是钟爱,听闻白家马场聚集了天下最俊的马儿,便央着本王能为他在这里置个差事,不知白老爷可否给本王这个面子?”

白老爷忙弯着腰恭敬道:“王爷举荐的必是人才。正好马场的大管家前些日子返乡探亲了,不若便由啊大接替了可好?”

大管家返乡探亲了?这么大的事我在白府从没听人说起过。我不得不佩服白老爷的应变能力,他把马场最高的位子给了出去,不仅给了李溯这个面子,也能够让李溯随时知道马场的大小动向,表了自己对天辰的衷心。

白老爷这般坦诚,想必李溯也该满意了。却不想,他不耐烦道:“啊大年纪大了,操不了太多的心,也干不了那么多琐碎的事。你就让他随意在马场喂喂草,遛遛马,由着他性子想干什么干什么,白老爷您说可好?”

白老爷顿了顿,忙道:“是是是,草民谨记王爷嘱咐,不论啊大在马场做任何事,马场任何人都不得干涉。”

我不由得好奇,李溯这打的究竟是什么算盘?想干什么干什么,这啊大什么来头?

寻思间,只听李溯喊了声:“啊大,来见过白老爷。”

转头望去,从一众家仆里走出一个人,一个怪人。他一头长发全白,零零散散披散在两肩,将脸遮去了大半,头低着,身子佝偻着,穿着深褐色的长布衫,布衫还算干净,只是上面打了几个颜色不一的补丁,若是在夜里见到这么个老者,保不定能将些胆小的吓尿。王府什么时候有这样。。。。。。额,这样不一般的家奴了?

我试探着去看李溯,他竟也正盯着我看,我指了指那个啊大,朝他抛出探究的眼光,却见他怔了怔,似乎终是悟了,却抛给我一个关你屁事的眼神!

啊大看起来是个跛脚的,走起路来一瘸一瘸的,待走得近了才发现,他脸上竟还戴了个银制的面具,面具做工还算精致,将他整张脸遮得个严严实实,只露了眼睛和嘴巴。他瘸着脚走到白老爷跟前,用手比划着什么,然后鞠了个躬,白老爷显然也有些发愣。

只听李溯道:“啊大年轻时风流,看上的姑娘被人抢了,便想去抢回来,怎奈对方人多势众,将他的腿打折了,还将他的脸也一并刮烂了,自此啊大便一直戴着这个面具,话也不愿说,成了个哑子。”

李溯这番话说得痛心疾首,声泪俱下,仿若被打折腿刮烂脸的是他自己一般,教在场的众人唏嘘不已。啊大似乎对这个往事有些抵触,仅露在外头的一双眼睛透着点愤恨,一副想要发作却又不得发作的样子直盯着李溯。这也难怪,虽说李溯是他主子,可这成年藏在皮下肉里的伤疤被人翻起来审查,难免让人又痛又恨。

李溯见到啊大悲怆的目光,这才清了清嗓子,道:“白老爷,啊大身心受过重创,性子有些古怪,若是有什么怪异的举动,您多担待些。”

白老爷忙作揖道:“不敢不敢。听闻性情古怪之人必有常人不能及之怪才,啊大老先生能得王爷如此相待,相必亦有超常之能。”

我不住赞叹,白老爷果真是养马养多了,连拍起马屁都是如此顺其自然。这啊大年近古稀,连走路都走不稳,能自理便是不错了,能有什么超常之能?却不想李溯竟点头道:“白老爷果然心思缜密,见多识广,旁的不敢说,啊大在音律上的造诣确实非同一般,啊大,还不赶紧给白老爷展示一番。”

闻言,只见啊大俯身点头,继而转身一跛一跛地走到山坡最高处,从怀里掏出一只翠绿色的笛子,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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