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死亡誓言（3）

“后来怎么样了？”光首先打破了沉默，他说过不会让她陷入尴尬的境地，现在这个时候也算吧。
“其实，我与他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奇怪的是，我没有记忆，一直都没有。”
光没有说什么，只是做了一个忠实的听众。
“后来，我遇见了你的父亲辉夜紫闲。”
“你，你，见到了他……”光的声音有点颤抖。在幽灵世界里曾听洛侠提过，但是现在听九盈亲口这样说，还是很不可思议。
身边这个小女孩，竟然是自己父亲一千年前的故人。
“是的，他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人了。紫色的长发如瀑布般几乎垂到地上，虽然有着一双妩媚的紫眸，但是在他那清冷的面容上却一点也不见妖孽。与你，是截然不同的。”
辉夜光轻轻笑了起来。
“我们长的很像吗？”
“面貌有七八分相似，但是神却差了很多。紫闲大人是仙，而你却十足一个妖孽。”
“呵呵……”
他无害的笑着，手上却加大了力道，狠狠的将九盈的身体揉进怀里，与自己的身体紧密相贴。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后，异样的温暖使得她身体紧缩了一下。
“你，你干什么？”
“不干什么，继续听故事。”
“那你不要靠的这样近。”
“妖孽都喜欢这样的。”
九盈无语，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无法弥补的错误。
“他与洛侠闯进了碧水寒城，陷入了血殇宴。他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吸血鬼，与碧水寒城所有吸血鬼都不一样。虽然陷进了血殇之中非常危险，但是如果没有我的帮助，他们也是能够逃脱的，只是时间长短而已。所以，我将他们拉入了我逃跑计划之中。”
“你还真是胆大呀，竟然连身份尊贵的紫闲大人都敢利用。”
“对不起，当时不知道他是你父亲。”
他轻笑一声，说：“你道歉的真是高深呀。”那个时候，他也只是一个几岁大的孩子，两个人即使见面也不认识。
“我是说真的。”她的语气真的很严肃，“不过即使知道了，我还是会那样做的。”
他哑然，她倒是坦率的很。
“我帮他们，他们帮我，我认为这个交易是公平的。”
“你为什么那么信任他们？怎么就知道他们一定会与你公平交易呢？”
“因为我没有其他办法，而我的要求又是在他们的能力范围之内。不管成与不成，我都只能这样。”
一丝酸涩流过光的心底，那个时候的凌雪无疑是很胆大的，不知道父亲大人是被她的勇气折服还是因为与母亲的恋爱改变了心情，高傲冷漠如他竟然会接受一个小丫头的交易。凌雪是幸运的，如果再早几年的话，父亲对她绝对会不屑一顾的。
她是王的宠妃又如何，即使是王本人，父亲都不一定理会。
“九盈，……”
“嗯……”她的声音迷离模糊，带着浓重的倦怠。
他笑了，这个丫头的戒心还真是没有，靠在他的怀中竟然就要睡去了。或许，两个人这样靠着会让她安心吧，又或许她对他本无戒心。
他很满意这个结论，不管以后如何，至少现在他是她愿意依靠的人。他换了个姿势让九盈头枕着他的胳膊，这样可以睡的更舒服一些。他轻轻拍着九盈的后背，就像在哄年幼的孩子入睡一般。九盈下意识的靠近了他，脸颊几乎贴上了他的，手也伸了出来将他抱住。
他苦笑，他一个堂堂的吸血鬼竟然也会被人当成了一个抱枕，人类的胆量还真是越发肥壮了。他轻轻的动了动，想要挣脱她的拥抱。
“不要走。”她轻轻呢喃一句，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
他的胸腔中莫名的一堵，随之而来的便是眼眶的酸涩。很多年以前，他也有过这样的经历，在睡梦中见到自己的母亲，拽住她的衣角求着她不要走开。但是不管怎样哀求都不管用，那个幻影一样的母亲还是像空气一般的消失了。九盈也与他一样吧，从小便骨肉分离，即使有着前世的记忆，但在现实中也只是一个未成年的女孩子罢了。
因为身份的尴尬，会让她有许多遗憾吧。
父母，妹妹，……
甚至，恋人……
许久之后，辉夜光放开九盈。看着睡的正香甜的她，长叹一声。手指轻点她的额头，一道紫光闪过，白皙的皮肤上立刻现出一条长长的蓝色线条，从眉心开始正在往下蔓延。他的心沉了一下，这毒已经这么明显了，如果不尽快的找出解毒方法，后果不堪设想。但是，这个是什么毒呢，又是谁在什么时候下的毒呢？
这是从来碧水寒城的路上就出现的，应该是有一段时间了。难道是自己假死离开的那几日吗？那几天九盈接触最多的人就是幽灵门的人与千玄风了。慕容飘月绝对不会下毒，就算他可以为了幽灵门无所不用其极，但是对于九盈，他还是有所保留的，不会绝情到这个地步。
千玄风就更不会了，他没有理由害九盈的。
那么剩下的就只有慕容萧染与白忧了，这两个人都是有可能的。
但是有一点很奇怪，这个毒，千玄风显然是知道的，既然已经叫他们过来了，为什么还要这样漠然，置之不理呢？难道要等到最后关头，……
最后关头！
他心中一惊，对于吸血鬼来说，是没有最后关头的，他们可以任意让一个生命延续。难道风真是这样打算的吗？不可能，也不可以这样。九盈最讨厌那样了，他不是爱着她嘛，怎么能做她憎恨的事情呢？
那个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呢？是什么原因能够让他这样心安理得，不慌不忙呢？他到底想把九盈怎么样呢？
他回头看了一眼九盈，眼神里满是怜惜与爱恋。
有我在，绝对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必定不会让你不幸。我从来都不愿意给人承诺，因为所有的语言里，誓言最是苍白。惊天动地的豪言壮语并不如默然牵手来的体贴。但是，这一次，我会破例。
但是，请原谅我，这誓言我只会对睡梦中的你说出。因为我不需要你的感动，也不需要你的回报，只想让你一世快乐安康。
那么，就让我来守护你吧，直到死亡！
这是我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