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饮血玫瑰（2）

怎么会……
不是巧合吧……
“辉夜光去哪里了？”
“光大人说，如果明天早晨他还没回来，就让我送您回家。”阿诚答非所问，机械的说着这句话。
“我问你辉夜光去了哪里？”九盈几乎是用吼的。
“不知道。”阿诚沮丧的垂下了头，拿出一个蓝色的吊坠，“这是可以感应到光大人的吊坠，但是他却把它丢下了。”
“什么？”九盈愤怒的吼着，“难道他是傻瓜吗？”
“他不是傻瓜，只有切断了我们之间的联系，我才会留下来保护你。”
九盈心痛的不得了，辉夜光到底去干什么了，不会有事吧。他虽然很强大，但是如果遇到了吸血鬼猎人的话，……
难道是白忧与江飘月？九盈的脸色变了，白忧一直都想致辉夜光于死地，而江飘月一直都想得到辉夜光的灵魂，那两个卑鄙小人为了毁掉辉夜光不知道会用什么手段。
“阿诚，你告诉我，要怎样才能够找到辉夜光？”
“也许有一个办法，但是得有一个必不可少的条件。”阿诚没什么把握的说。
“是什么？”
阿诚指着九盈手中各的玫瑰说：“这不是一般的玫瑰，是精灵国玫瑰谷中的一朵感应玫瑰，能够感应到对方的存在。除非这朵玫瑰是光大人送给你的，否则是无法感应到的。”
阿诚越说神色越黯淡，那种事情怎么可能呢。
“也许，就是辉夜光送给我的。”九盈内心有所触动，幽幽的说，“你快告诉我应该怎么使用吧。”
阿诚眼睛闪烁着光芒，不过很快就消失了。
“那就试一试吧。咬破食指将血液滴到玫瑰上就可以了。”
咬破手指？九盈迟疑了一下，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办到。
“怎么了？”
“你帮我吧。”九盈伸出了食指。
阿诚摇了摇头，似乎在说，真是虚弱的人类呀。
一丝疼痛从食指传来，九盈咬着牙把血挤到玫瑰上。血液滴落的地方，瞬间变得鲜活，嫣红逐渐蔓延，凝聚成红色的光点慢悠悠的浮到空气中。
阿诚惊喜的叫道：“是真的，这朵玫瑰真的是光大人送给你的。真是不可思议呀。”
原来是真的，可是为什么九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他是什么时候把这玫瑰送给自己的呢？但是现在还不是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最重要的是要找到辉夜光。
“九盈小姐，您能感应到光大人吗？”
“很模糊，好像是在海边。”九盈爬上海边的巨石，看着下方的一片黑漆漆的沙滩。这真是一个极其隐蔽的地方，如果不是爬的这么高根本就不会发现。那是一块在山背后的小小的沙滩，照不到月光的地方。阴森恐怖，高大怪异嶙峋参差的岩石遮蔽了月亮的光辉，把这里变成一片深幽幽的暗地。
“就是在这里。”九盈停下脚步，看着那一片沙滩。可是，除了几块小石头，根本就看不见人的踪迹，这是一块没有人迹的地方。
“您确定是在这里吗？”阿诚郁闷的问。
“你难道不相信我吗？”
“不是，我只是在想，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麻烦了。”
九盈忽然想到了慕容家的结界。江飘月与白忧很有肯能在这片没有人迹的地方布下结界，然后引辉夜光进入。
慕容家结界的威力，她略微知道一些，强大不可破。去年江飘月将辉夜光困在结界中，还是借助了海魂刀的威力才打开。那个时候，辉夜光就无法突破结界，现在的江飘月肯定不同与当时了，这个结界更难破坏吧。
九盈与阿诚走下岩石，向着沙滩走去。
“在这里。”九盈摸到了一个如同墙壁般阻挡她前进的东西，但是看在眼睛里却又什么都没有。
阿诚也摸到了，可是他们全都无能为力，无法进入。
就在两个人一筹莫展的时候，忽然在他们站立的前方出现了一个金光闪闪的如网般密织的结界壁。就在同时，结界消失，露出了在黑暗中对峙的三个人。
九盈僵住了，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血的味道，有人受伤了，伤势还不轻。是辉夜光，江飘月，还是白忧？
“真是了不起，竟然能冲破结界。”白忧的声音。
“即使冲破了也消耗了很多血液，你是逃不掉的。”江飘月的声音。
“怎么那么确定是我要逃呢？”辉夜光冷冰冰的声音。
听到那个声音，九盈心中一阵高兴，他还在，好好的活着。
但是，站在九盈身边的阿诚脸色却变得惨白，他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眨眼的功夫就窜到了辉夜光身边，挡在了他身前。九盈也才注意到那些血腥的味道都是源于辉夜光的前胸，虽然他还是硬挺着站在那儿，但是立在风中的身体摇摇欲坠。
“阿月呀，早就说过不要太仁慈了。人家的救兵都已经来了。”白忧不冷不热的声音。
“那又怎样，就算是现在，我们要杀掉他也很容易。”江飘月的声音寒凉如千年冰川，这一次他是势在必得。
九盈的心像被绵密的针刺痛一般，丝丝缕缕的疼痛。她想起那一次在禁忌之地，辉夜光要杀掉江飘月，但是因为她的出现，最终还是没能下得了杀手。可是，这一次，类似的场面，用相同的办法，她一点儿也没有可以扭转局面的信心。
谁说吸血鬼都是冷酷无情的，谁说吸血鬼都是残忍冷血的？在这一点上，江飘月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吧。辉夜光，一直都是他的猎物，这一点从来都没有变过，只是由于力量的悬殊才会出现与事实相反的场面。辉夜光早就知道这一点了，而她却一直在自作聪明的装作好人。
江飘月与白忧逼近辉夜光。
“等一下！”九盈冲了过去。
“九盈？”江飘月吃了一惊，刚才由于太专注，没有看到忽然出现的九盈，他的眸子里有一闪而过的血红色光芒。
他的眼睛？九盈有一瞬间的恍惚，那个有着一双红的妖艳的眸子的人，是江飘月吗？也许，是她看错了吧。她又看向了江飘月，对面仍旧是淡定、温文的他，虽然浑身透着难言的诡异，但那仍旧是他。那么，肯定是她看错了。是因为见到辉夜光流了那么多的血液而心慌了。
“对不起。”九盈忽然神色黯淡的看着江飘月，她想到了一个可能救出辉夜光的办法，但是那样做就会伤害到江飘月，也许再次把他推向痛苦的深渊。但是，为了救下辉夜光，她只能那样做了。
江飘月愣了一下，不明白为什么九盈会满含歉意的说对不起。
“江飘月，我有话对你说。”九盈甜甜的嗓音轻柔的说着这句话。
白忧脸色阴郁了，拉住江飘月说：“不要跟她废话了，快点杀掉辉夜光！”
江飘月轻轻叹了口气，说：“九盈，如果你是要我放过辉夜光的话就不要说了。”
“不是，我是要说另外一件事。你知道你曾经有一个姐姐吗？”
白忧的脸色变白了，他狂怒着向九盈冲过来，阿诚挡住了他。
“什么姐姐？我从来都不知道。”江飘月一头雾水，九盈不会瞎编吧。
“那你不会不知道有关你们慕容家的一个诅咒吧？”
“什么诅咒？”
“阿月，不要听那个丫头的废话，她是在骗你。”白忧几乎失去理智一般的大喊，“就算有什么，杀掉辉夜光以后再听她说也不迟！”
江飘月冷笑了一下，推开九盈转身向辉夜光走去。
“江飘月，你这个混蛋，白忧才是大骗子，你竟然与杀掉自己姐姐的坏蛋同流合污！”九盈着急了，乱喊一通。
这句话果真有效果，江飘月的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九盈，诡计关头，她顾不上什么了，跑到江飘月身边搂住他的腰，把脸紧紧的贴在他的胸前。江飘月愣了一下，这是九盈第一次主动对他表示亲密，虽然知道这不同寻常，但是他无法拒绝这一刻的温柔，就算是假相他也不在乎。
辉夜光的手在颤抖。
“你一定要听我说，不然你会后悔的。”九盈的心脏跳得厉害。
江飘月搂住她的身子，轻柔的说：“你说吧，我在听。”
“其实，烟画是你的姐姐。”九盈的声音不高，但是说出的话却犹如千斤的巨石落入宁静的春水中一般，激起了千万道浪纹。
江飘月推开九盈，问：“你说什么？”
“烟画是你的姐姐，白忧恐怕早就知道这一点了。”
“阿月，事情根本不是那样的。”与阿诚对峙而无法过来的白忧既着急又绝望。
“九盈，这是真的吗？千万不要在这种事情上欺骗我，否则……”江飘月一脸温柔倏忽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寒凉阴鸷。
九盈心头微微一震，这才是他的真面目吧。那些阳光，那些温柔，都是装出来的。但是，为了辉夜光她不能后退。
“我没有骗你，你可以问白忧，也可以问江伯母。你想想，为什么白忧会找到烟画呢？那是因为那个诅咒，慕容家的女儿都活不过十八岁。超过十八岁的女子，灵魂是极易飘散的。慕容家那些高深的驭魂术你可能仅仅懂得一点吧，为什么能够轻易的驾驭呢，恐怕是慕容家的血脉在无形之中帮助你完成的吧？”
江飘月眼中的戾气渐渐消散，一下子变得虚弱，眼眸中是绝望与伤痛，九盈的话字字都刺中了的痛处。他向着白忧走过去。
“白忧，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江飘月的声音里满是痛苦的祈求。
“如果我说是真的呢？”白忧冷静的说，没有了刚才那样的狂躁不安。
“可是为什么？”江飘月眼神空洞，不可置信的看着白忧，那个从小到大的好朋友，直到今天才认识了他。
“你知道她是我姐姐，你竟然让她……”江飘月浑身哆嗦，想起了海边宾馆里的事情，那一次他差点犯下不可饶恕的罪孽。
“我那么做是为你好，因为我很好奇为什么慕容家不选择你作为继承者，而要选那个天资比你要差很多的慕容飘逸。你与烟画本是龙凤双胎，也许，从一定程度上来说，你是不完整的吧，如果用了我的办法说不定就会补足你缺失的部分。没想到，你却拒绝了我的好意，真是可惜呀。”
江飘月脸色铁青就要疯了，真的没想到白忧竟然会说出这种不知羞耻的话来。
“不要这么看着我，你们慕容家的女子根本就已经被完全排除在外了，在你们家族中，她们根本就算不上人。”
“姓白的，你不是人！”
“不要这样说我，我们至今还是合作伙伴。如果我不是人，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为了你自己的利益，你不也是想尽方法的算计辉夜光吗？以为拿走了流着丁香家族高贵血统的吸血鬼的灵魂你就能够恢复慕容的姓氏了吗？那只不过是你遥不可及的梦想罢了。”
“看来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江飘月失神的重复着这句话。
“江飘月，你怎么了？”九盈非常不安，她眼前总是出现他刚才那张伤痛绝望的脸。
“这下，你满意了。”江飘月看也不看她，“为什么你要告诉我这些？”
“对不起。”除了这句话，九盈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她不知道拿什么拯救他已经迷失的灵魂，如果要让她以身相许才能够实现的话，她是办不到的。
“不过，我也要谢谢你。”说着这样的话，但是他的语气却是满含着怨恨，“今天，我终于明白了。”
明白了什么？九盈期待着江飘月的下文，但是他的身影却渐渐消失在了苍茫的夜色中。
“哈哈哈！”白忧紧跟在他的身后，“江飘月，你如果没有我，永远只能够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那两个人一前一后，步调一致，就好像是天生的伙伴一样，共同走在那一条黑暗的道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