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如果，这就是爱（一）

来乌镇的第二天下午。林良原本想在房间向外延伸的阳台上读本经济杂志喝喝咖啡好好享受享受乌镇慵懒的生活，只是坐在藤椅上的林良在俯看乌镇遍布大街小巷的青石板路时突然产生一个想去走走的念头：在干净的街道上行走才是真正感受乌镇民风淳朴生活安逸的好办法。
这样的想法所产生的结果就是十分钟后林良已经气定神闲地走在乌镇充满浓厚生活气息的大街小巷。随处可见的拱形桥，安静流淌的河流，不知名却开得格外艳丽的花儿，青色的外围墙，临摹的不计其数的名人字画，朴实热情的人们，热闹的集市以及每一个和林良有一样的想法告别繁华都市的喧嚣放慢脚步体会精彩生活的游客。
每一个和林良有一样的想法告别繁华都市的喧嚣放慢脚步体会精彩生活的游客。
当然，这众多游客里也包括如风。此刻，她正在路旁的小摊上打量着饰品。商贩挂起来的饰品种类很多，像很常见的银镯子、银耳环，玉质的佛像，用蛇骨做的生肖还有比较少见的在鱼鳞上雕刻任意词语的挂件。
尽管商贩一直在向如风推荐一条玉质的项链，可是如风对这种可以在鱼鳞上刻字的挂件更感兴趣。她轻轻拿起还未雕琢的鱼鳞，放一片在自己的手心里，心里想着这样小的都不及师傅大拇指甲盖的东西居然能由师傅任意摆弄，自己是该称赞师傅的手艺好还是改变一下“脆弱的鱼鳞”这种看法呢？可能越是我们觉得脆弱的东西越有足够坚强的一面，待我们发现时才真的感觉到自己原来从未真正了解过它。
“想让他刻什么？”接近一米八的林良两手背在身后，上身有意识地往前探，眼睛盯着如风掌纹清晰的右手。现在的他啊脸上居然流露出一种孩子般的淘气神情。
不知道你们小时候玩没玩过一种游戏，游戏规则是男孩子要先邀请一位心仪的女生，在得到女生的同意后会有伙伴指定一个地方让这位女生藏好，然后男孩子要在规定时间内找到女生。
林良打招呼的淘气表情像极了游戏中的男孩子在规定的时间内找到女生时的样子。
轻松、高兴、意外还有一些小小的骄傲。
如风因为刚才看握在手里的鱼鳞太认真了，被身旁突然多出的人以及那句“想让他刻什么”惊吓了一次，她握着鱼鳞的右手轻微抖动了一下。尽管动作幅度很小，林良还是看见了，而且看的清清楚楚。这时的林良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打招呼的方式是不是有些唐突啊，毕竟自己也是昨天才和眼前这位叫如风的女子认识的，而且关键是昨天两个人说的话加在一起也是可以用两位数来统计的。
刚才这样...真的好吗？
其实，这并不是关键。真正的关键是虽然林良和如风认识的时间有限，讲话的字数有限可是林良总是觉得如风带给自己的感觉像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熟知自己一切的...朋友。
朋友。对于从未谈过恋爱的林良来说似乎只能用朋友一词来形容了。
感性让林良觉得自己是可以和如风这样打招呼的，理性又明确告诉自己刚才的做法有些欠妥当。
如风转过头看见了站在自己身边的林良。今天的他上身穿着白色格纹衬衫，下身是一条黑色休闲七分裤配一双帆布鞋。算是很常见的搭配。只是这个叫林良的男子俊朗干净的面孔偏瘦的体型还有他身体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清新古龙水味在这样的衣着下竟被装扮出一种绅士气质。
“是你啊。怎么，你知道它是可以用来刻字的吗？”如风举起自己手里的鱼鳞略显惊讶地问。听到如风的疑惑林良从之前的不安和矛盾中回过神来，发觉如风并没有因为自己刚才有些唐突的举动而生气，整个人也就放松下来：“嗯。这种挂件我在同事的手机上看见过，当时我也觉得很不可思议。”“是嘛，那看来我要让师傅给刻一个了。”如风说着准备把手中的这片鱼鳞给师傅，林良见状急忙说道：“等会儿，我们先挑一挑。上次我的那个同事告诉我要想使挂件保存的时间久一些就要选一个质地好一些的鱼鳞来刻。”如风听了林良的话，眼神仔细打量着手中的鱼鳞，满是疑惑地问：“这要怎样挑选呢？它们的大小、颜色啊都差不多，而且”如风顺手从玻璃器皿中拿起另一片鱼鳞放在鼻前闻了闻：“连气味都是相同的类似洗衣粉的味道。你有什么好办法呢？”林良这时满是骄傲的神情：“哈哈，不懂了吧。看着啊。”说着从玻璃器皿中随便掏出一片，用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夹着举起对着阳光：“喏，你看，看没看见很细小的裂纹？”如风随着林良的声音向上望去，只是眼前的这位男子身体过于修长自己再怎样往上使劲还是没有看见。正打算放弃之时眼睛却看到了鱼鳞上很细小很细小的裂纹。原来林良觉察到自己的身高给如风带来了不便，所以有意识地把弯曲了右手臂。
想不到他还蛮心细的。如风心里嘀咕。
“怎么样？这片是不是有很浅的裂纹？如果不这样看，我们真的很难发现啊。”“嗯。现在的太阳不是很刺眼了，这样小的鱼鳞在阳光下透明的像是一块白玉。这样看真的很漂亮啊。”如风高兴地说。林良表示赞同的点点头，随后又说道：“你有没有觉得它除了像一块白玉还很像别的东西？”说完林良看向如风，眼神里满是自信，好像如风肯定能猜中似的。如风仔细看着阳光下透明的鱼鳞以及上面些许浅浅的长短不一杂乱无序的裂纹，“蝴蝶”一词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
“你说它还像是蝴蝶的翅膀？透明的也有着纹络的翅膀？”如风惊讶地问。要知道，自己最喜欢的东西有两样，其中之一就是蝴蝶。可是这个爱好只有自己知道，难道是这个叫林良的男子同样喜欢蝴蝶也觉得这东西像蝴蝶的翅膀所以才会这样问的还是说...他知道自己的喜好？后者的可能性不大吧。
林良看着如风吃惊地神情猜到了如风的疑惑，只是他也没有办法解释的清楚自己怎么就会在看着阳光下的闪着白光的鱼鳞时想起蝴蝶，想起蝴蝶透明的翅膀，他也没有办法解释的清楚自己怎么就会在如风之前全神贯注的表情里想起来乌镇时做的那个梦，想起那个小女孩，想起小女孩和自己讲满是蝴蝶图案的手套真的很漂亮时认真的表情。
此刻，林良有种“也许如风就是梦中的那个小女孩”的错觉。
可能这是一种错觉，也有可能梦境是真实的反应，谁知道呢。
“我...你...”林良不知道该怎样向如风解释这件本就解释不清的好似虚假的事情。林良干脆不想说了，心想随它去吧。
“你想说什么？”热风这边还是满是不解。
“哈哈，没事。我是想说我真的有想到它很像蝴蝶的翅膀。没想到我们俩想到一起去了，呵呵。”林良面露轻松之色，眼波在单纯的笑意烘焙下像是黄昏时暖暖的阳光。
如风看到这样温暖的似乎世界一切全部都是美好的笑容也就没再多考虑什么。
“你要不要也选一片质地好一些的鱼鳞来让师傅刻字啊？”如风问道。“好啊。”
三分钟过后，师傅从林良和如风的手中接过选好的鱼鳞：“你们想刻什么字？”
“蝴蝶。”
千万不要以为这是林良或是如风的回答。这是林良和如风两个人共同的回答。
“蝴蝶。”林良和如风一同说了出来。他们两个人也在听到对方的答案时都惊讶地望向对方。
都是满脸惊喜的表情。
有时想想真的是觉得蛮奇妙的东西。来自不同性别不同地方不同生活环境的男女，在认识仅有两天的时间里能够在同一事物上有着相同的认识，能够在同一问题上有着相同的答案，这算不算那些蹩脚作家笔下的缘分？这算不算那些更加蹩脚的爱情小说中常见的男女主人公之间的默契？
林良和如风，彼此看着彼此的眼神中不在流露惊喜。
此刻，他们更多感觉到的是惬意。
处于热恋中的男女之间的感情我们都习惯用幸福二字来形容，可是在爱情专家看来“幸福”一词在最初男女双方相见相识时做了伪装。它的替身是“惬意”。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惬意是幸福的潜台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