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拐进一个看起来颇为陈旧的小区,在一幢同样陈旧的大楼前停下。
“就这里?”莫小七偏头靠近窗边,隔着一扇车窗斜眼打量外面的大楼,最靠近外面的住户家的窗户玻璃,都已经有些年代,有的连窗框都坏了,也没有修理,就那样散乱在那里。还有的估计是楼道里的玻璃,不知怎么碎了大半的,也是照旧只有一小半还在上面,可能因为是公共区域的原因,谁也懒得修理,不愿意花费这个钱去管去修。
“嗯,李乐家的经济情况看起来不是很好,他的妻子衣着也很朴实普通,上次我来过之后,就更加强烈地感觉到我之前因为职业原因所察觉到的猜疑,极有可能是成立的。”
“那你到底察觉到什么了?能具体和我说说吗?这样的话,我也好提前有一些思想准备,以便临场的时候,知道该怎么发挥?不然的话,我一无所知,到时候怎么配合你?”莫小七头大,自己虽然是很想帮忙的,但是,这忙到底要怎么帮,她心里实在是个没有个底。
毕竟,这是第一次轻装上阵,前面既没有过这方面的经验可以参考,更加没有实践的机会。现在可谓是,两眼一摸黑,只能摸着石头过河,走一步看一步。
冷君濯停下来,然后稍稍停顿,再接着就突然向莫小七靠过来。
“你……你要干什么?”看着他越来越靠近,且越来越放大在眼前的俊脸,莫小七的心,再一次不受控制地吓砰砰跳起来,仿佛急于要跳出胸口之外似的。
他鼻间呼吸时不自觉喷出来的气息,如数喷洒在她的脸边,颈边,像半空中飘浮的羽毛,轻轻挠着她脆弱且敏感的神经。
他身上的味道,还有当年差不多,哦,不,明显比当年年少的时候,更多了成熟男子的稳重,还有那种强大的气场,他喷了很好闻的男式古龙香,她喜欢这种味道,配在他身上,再合适不过。
她因为他的突然靠近,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你退什么退?”他明显发现了她的后退,很不满,脸一皱。
“我……你干什么突然靠过来”虽然她不排斥这样靠近的感觉,很喜欢他身上的气息和味道,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她贪恋,她想冲动地投进他宽广的怀抱里,紧紧地抱住他。
就像年少的时候,有一次放学的路上,她无意中发现一条爬行的虫子,毛葺葺的,差一点就要爬上她的脚尖,她当时就吓得一下子扑进他的怀里,那怀抱,温暖而踏实。
事隔多年,她仍然记得那种踏实和满足感。
“我不靠过来,我怎么告诉你我想到的疑点?你这人,真是脑子又笨,然后动作又慢,无可救药!”他白了她一眼,很是不满,“对了,你刚才退什么退?为什么要退后?还很害怕很羞怯的样子?你该不会是……”他突然认真地盯过来,仔细地盯着莫小七的眼,就那么定定地盯着不放。
莫小七那个窘呀,那个迫呀,低头真恨不得就在地上找出一个地缝好让自己马上钻进来躲起来。
她没事那么敏感,反应过度干什么?
她干嘛刚才要条件反射般地退开呢?
她刚才居然想到了什么?想到了他也许会对她做些什么?做些亲昵的动作?
丢脸,真是丢到姥姥家了!
这么想着的时候,她并不知道自己的脸,已经窘迫到通红。
“你刚才该不会是以为我突然靠过来是想对你做些什么吧?”冷君濯瞧着这丫头通红的小脸,顿然兴趣大增,更加有意调侃。
“哪里有?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这么想的。”莫小七想也不想,立马反驳。
哪知,有时候,反应过度,或是反应过快,也是一种心虚的表现。
尤其是当着冷君濯这么聪明的男人面前,莫小七明显还是太嫩了点,太单纯了些。
“看看,还说不是。”冷君濯好笑地眯起眼睛,满足地享受着这样的调侃。
“哼,不和你说了!”莫小七承认自己嘴笨,自己脑子也笨,他就是有心调侃自己的时候,自己根本就不是对方的对手。再继续这样被调侃下去,吃亏的一定是她。
“看看,心虚了是不是?刚说你两句,你说不过我,就只好自己躲开了。怕什么,我能对你怎么样?”冷君濯刚才还真的就只是想靠近一点,想小声告诉这个笨女人自己心里最初的猜测。
谁料到,是这女人反应过度了。
“你要想告诉我一些事情,你可以提前和我知会一声吗?有必要这么突然就凑过来吗?那么意外,我当然是被你吓一跳。”她大声反驳他。
“你没有做什么亏心事,你怕什么怕?好歹你也是有过男朋友的女人,怎么,面对男人这么不经意地靠近你一下,你就这么敏感了?”冷君濯更加好心情了,简直就是有些得意。
“什么叫亏心事?我才没有做什么亏心事,我是有男朋友,怎么样?好歹我也是传统的女人,好不好?传统的女人,你懂不?我想像你这种留过学,在国外接受各种开化思想的人,是不会懂的。”
“留过学怎么了?留过学,就一定思想开化,行为开放吗?未必吧,你这什么脑子什么乱七八糟的思想,我告诉你,恰恰刚好,我也是那种传统型的男人,骨子里是典型的传统思想,怎么样?没话说了吧?”冷君濯笑道。
“对了,你刚才到底在想什么呢?该不会是真以为我突然凑过来,要亲你吧?”冷君濯灵光一闪,大胆的话脱口而出,随后想到什么,又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你……”被无意中戳中了心事,莫小七脸红躁得真想钻地洞,只可惜这里是水泥土浇灌起来的高楼,根本就没有让她可以有任何遁身隐藏之地。
“好了,好了,不和你闹了,我说着逗你玩儿呢,我怎么可能会对我的女下属做出那般轻浮的动作呢?我说过了,我骨子里是很传统的典型传统男人,我在感情方面有洁癖的,我不会胡乱和别人玩什么感情的游戏,我没时间,我也没精力玩。刚才这些,不过就是瞧你有趣,逗你的呢,别介意,别放在心上就行。好了,咱们的打趣就到此为止,现在要开始干正事了,OK?”
他是个说是风就是雨,雷厉风行的性子。
一下子,之前的散漫全都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警慎和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