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会以为,生活中,多了一个人,或者少了一个人,自己需要多么久的时间去适应。或多或少,改变下自己所维系的生活节奏。才发现,课业的繁重,我根本来不及思考所有走过路过的人来人往。就像,后排少了二哥的痕迹,就像周日总会看见二哥背着行囊回来。我还是要,继续自己的节奏。偶尔徒有得羡慕之情。
齿齿啮合的作息,在寒假回来后的第一次月考中,得以片刻间隙。按照一模的成绩,安排着考场,考号。而我,135号,第五考场,十五号。考试楼三楼仅有两个考场,意味二本以上。而我在二楼,擦着三本的边儿。
月考按着正规高考的样子,语数外理综加基础。我们那个年代,所开始执行的3+X+1。踩着最后一年五+四的尾巴,应付着和学长不同的课本,面对着和学弟相异的教案。我们真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就像改革的小白鼠,任由教育在我们身上,刻下一道道叫做观察的表征。在学习中,适应,在生活中,调节。
看了考场,第一排,第二个。肩当纷发试卷的职责。最靠近老师的位置之一。另一个是我左手边,16号,恰巧是熟人,隔壁班,张超。
“超哥,你不是上三层的么?怎么跑着跟小弟混了?”打笑着问道。
“发挥失常,发挥失常。自古马有失蹄,人有失足么。”张超尴尬的笑了两声。“你成绩进步挺快啊,都杀到二楼来了?要进军第三层么?”
“都是老师关照的。第三层?!”轻轻叹了口气,“在你们这群学霸面前,我怎么敢说进军第三层的事?那是万万不敢想的啊。”好似第三层,真是一个魔咒,非学霸不能进。像我这种学渣,望洋兴叹。
“无外乎学霸不学霸的。以前你连考试楼都进不来,现在已经杀到第二层,说明你还是很有潜力啊。你要相信你自己。”张超给着我自信的眼光。
“我自卑的不像样子。你就别这么抬举我,省的我都不知道东南西北。”我挠了挠后脑勺,如是诚恳。
'叮铃铃~~'考试前十分钟的声音,准点响起。“各回各位,把自己带的试卷,教案,书包什么的,统统放到讲台上来,不用我多说了吧?”监考老师的大嗓门,囊括三十人所有苍蝇般微弱的喃喃声。
“开始考试了,加油,好好考。”“加油。”
我喜欢的,不是考试后,你我聊天的内容是这道题选什么,我不确定,那道题选什么,我敢肯定。我讨厌听那些过去的事。哪怕我们只是安静坐在座位上,呆呆的不说话,或者小眯一会,都是极好的。我害怕那些自以为是的聪明人,执着的指着试卷对我说,你这题肯定错了,老师讲过很多遍。我不担心会影响以后的考试,这会破坏我的心情,或者说,我思考的思路。我怕,听了太多,我真的找不到自己了。
五门,如此紧凑。衔接的密不透风。至少晚上有时间,不再面临老师不休止的唠叨,可以看一些明天考试的内容。可好日子总是很快会到头,幸福背后永远会潜藏着痛苦。只是痛苦时大时小,有时感觉不到,有时彻骨铭心,有时无关痛痒。
考试之后最怕心平气和的班头拿着成绩单唉声叹气的出现在过分安静的教室的那一刻。感觉是在午时时刻,监考官在遮荫下,不停抬头注视着渐渐运行的太阳。而我们,被五花大绑的捆在刑台之上。身边站着体胖膘圆的胖子,胳膊上的肌肉,赤裸可见超过我跪着的大腿。抱着砍刀,锋利的刃,折射的光,直逼睁开的双眼,随即闭上。看不到时间,只能猜测,每一秒,好像过了一年,我竟然可以回忆我生平所有的事情。下一秒,看到了孟婆在向我招手,奈何桥下,手持味道看似鲜美的浓汤。
“这次月考成绩,较一模成绩,有进步,但部分人,脱了后腿。”班头低沉的话语给压抑画上句号。“韩溪,你先来一下。”
先扬后抑的话语,让舒缓的神经,瞬间紧绷。惴惴不安,烦躁附骨之蛆般蹬鼻子上脸。死亡不可怕,可怕是等死的时间,每一秒,都像过了一年,茫然发呆,不知所措。
其实我们也害怕,其实我们也自卑。有人学会了很好的隐藏,有人学会很好的克制。而我,站在克制与隐藏之间,举足不前。
我讨厌老拿过往说事,虽然聊天说的仅仅只能是过往。我如是讨厌我自己,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开始讨厌,一直陪伴着我,不知道何时终止,也许是我,魂归的那一刻。好吧,让这讨厌持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