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二十七.醒来

回到宫里，辗转反侧地一直睡不着，不知道他现在该是在经受怎样的痛楚。
时间慢慢过去了三天，我的心，在等待之中慢慢变得煎熬、苦涩，其实我是一个知道未来的人，我应该是知道他不会出什么事情的，如果他真的死去了，那么后来的历史就必然会全部改写，可是，还是忍不住地去担心。
第三天，我正发呆，多尔衮走了进来。
我站起来行了礼，他苦涩的神情看着我，道：“就算你并不接受我的喜欢，也用不着这么生疏吧。”
我想了想，自己大概确实做得有些过分了，他还是我的朋友，我这样，只会时时刻刻揭起他的伤疤。
一时有些尴尬，我正不知道怎么回答时他说：“我来只是告知你一声，八哥醒了，你不必那样担心了。”
我激动地抓住他的衣服：“真的？他醒了。”
我激动地站在地上一直转圈，眼里的泪一直不断不断地流出来，甚至比那天看见皇太极受伤时流出的泪水还要多，喜欢、悲伤混合着一些不知所措，没想到，我也会有这样的情绪。
站定后，多尔衮忽然走到我的面前，我们之间的距离很近，我几乎可以看得见他到底有几根眼睫毛，他忽然伸出手，我下意识地躲开。
他还是轻轻用手指拂去了我脸上的泪水，叹气道：“你可知，若是你愿意为我流这样的泪水，便是死，我也愿意了。”
我抓住他的手臂：“别乱说，快呸呸呸。”
他的眼里出现了光彩：“你是在乎我的，是吗？”
我低头：“当然，我们是朋友。“他颓然地说：“是啊，我怎么忘了，你是不同的，你可以为了救一个孩子牺牲自己，我又怎么能因为这样小小的担心而觉得你是在乎我的。为什么，明明是我先遇见你的，为什么你的眼里却只容得下他？“我怎么知道这是为什么，我的心在我还没有察觉到的那一刻已然转向了他，若我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也许就会告诉你。
可你又为什么喜欢我呢？
你其实也说不清楚。
第二日。
我一直没有机会去看皇太极，只是知道他已经脱离了危险，担心确实少了一些，无奈想念却更加蓬勃地生长起来。
我看着季日娜也没什么事情，在那里发呆，对她说：“季日娜，你去打探一下，宫里可有什么关于四贝勒的消息。“不一会儿，她蹦蹦跳跳地回来了，笑着告诉我说：“格格，真是好消息啊，大汗赞赏四贝勒力抗明军、保护十五爷有功，赏赐了许多东西，还向大臣们夸奖四贝勒有自己年轻时候的风采。“我听了却没有多么高兴，努尔哈赤就是这么对待自己的儿子的吗？非要他用自己的健康才能换来他的赞赏和摒弃前嫌。
季日娜还支支吾吾地，我问：“怎么，还有什么别的消息吗？““格格，奴婢还听说，是，是十四爷首先向大汗提起四贝勒有多么大的功劳的。“我一惊，他这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讨努尔哈赤的欢心，还是，为了我？
我知道多尔衮很好，只是，他越好，我越是难以面对他。
我毕竟给不了他想要的东西。
丫头进来对我说：“格格，十五爷来了。”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多铎已然走了进来，他的脸色看起来十分不好，似乎是受了很大的刺激一般，也没等我说什么，就坐在椅子上恶狠狠地看着我，我心想这是怎么了，我也没有招惹这位大爷啊。
季日娜也看出他的眼神不善，在我的眼神示意下走了出去，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他喘着粗气，我却是大气不喘。
“十五爷，我要是哪儿惹您不高兴了，您大可以说出来，我改就是了，您这到底是怎么了？”
他忽地一下站起来，杯子里的茶全都泼到了地上，冲到我的面前：“小玉儿，你到底有没有心哪！你知不知道，昨日十四哥从你这里回去了以后，什么都不说，就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喝酒，任谁敲门他都不答应，我冲进去的时候，他的手臂上全是刀痕，我抢他的刀，他说，别管我，让我手臂疼也好过这里疼。”
他说着，敲打着自己的心房。
我的心，也好像在被针扎着一般，我想告诉多铎，我是有心的，只是，一个不小心，给了别人，又或许，那根本就是蓄谋已久。
多铎接着说：“可是，就算是你那么伤害他，他还是为了你，在父汗那里为八哥表功，小玉儿，你真的这么狠心？就这么看着十四哥折磨自己？”
我忽然有些生气，反驳道：“十五爷，不管你和四贝勒的关系是怎么样的，好歹这次他也是为了你才会这样的，你不仅不感激，还这样颇有微词，你就是这么感谢你的恩人的吗？”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我，站起身就走，末了还是加了一句：“你若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就未必会这么想。”
他的话让我觉得一头雾水。
他走后，我想了许久，总觉得多铎的话里有些事情是让我在意的，只是，那到底是什么呢？这件事情，好像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
我想起，我去探望皇太极的时候，大玉儿坐在他的床前照顾他，对他说：“对不起”。
前一日，听说大玉儿进宫直接面见了大汗，似乎是在这之后，大汗对皇太极的态度才有了彻底的变化。
我原来一直想不明白，那句话到底是为了什么而说，现在想来，莫非这一切，都与大玉儿有关。
他们之间，是否有那么许多的秘密，是我并不知晓的？
想到这，心里沉沉的，很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