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二十二.过往

第二日。
因为昨日寿宴喝了许多，早晨虽然太阳已经升得很高，我却还没有起床，并没有去陪着塔娜姑姑用早膳，头实在是昏昏沉沉的，没有个清醒的感觉。
其实已经醒了，只是觉得醒来之后似乎就要面对很多事情，想来就觉得累，还是躺着的好。
季日娜来了几趟，见我没醒，就出去了。
“格格，您可醒了？”这次她进来了，我也没有睁眼，奇怪的是，她并没有离开。
我只好睁眼看着她问：“季日娜，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情？”
她点点头，脸色并不是很好，很犹豫。
我道：“有什么话直说就好，不必这样支支吾吾的。”
她说：“格格，刚刚，听见外面的人说，说，大汗将乌其格格格赐给济尔哈朗贝勒做福晋了。”
唉，其实昨日，我已猜到是这样的结局了。
季日娜这个丫头，在我面前这样犹豫，大概是觉得济尔哈朗是我的意中人了吧。
想来也真是好笑，只是我却笑不出来，两个并不相爱的人就这样被绑在了一起，能幸福吗？
当然，也许是我想多了，在这个时代，有太多盲婚哑嫁的人，不是也有琴瑟和谐的人吗？
大概是因为那个人是济尔哈朗，是我在这个时代很好的朋友，我并不愿意他受到任何的委屈。
可是我又能做些什么呢？
再也没有躺下去的兴致了，我起了床，梳洗完毕，用完膳，便叫季日娜拿出了一些我珍藏的好茶。
茶正泡着，济尔哈朗走了进来。
“早就猜到你会来了，茶都给你准备好了。”我将茶放在济尔哈朗面前，坐在了他的对面。
他笑：“这个时候，也只能到你这里来躲个清静了。”
我戏谑地问：“怎么样，可是上门道喜的人络绎不绝？”
他苦笑：“你呀，这张嘴倒是不饶人。”
“我只是觉得，很多事情即已是定局，那么说什么都是多余，还不如饮饮茶，好过总想那些烦心的事情，若真想出三千烦恼丝可是恼人的很。”
他并未回答。
我接着问：“你，真的一点都不喜欢乌其格吗？“他叹了口气，道：“当日，我陪着四贝勒去叶赫部，期间经历了十分凶险之事，若不是乌其格出手相救，我大概此时并不能这样完好地出现在你的面前，那时，对她十分感激，只是，感激之情，并不能与男女之情混为一谈，如今，她执意嫁我，我自会好好待她，只是，深怕自己因为对她没有感情，伤了她。“我看向窗外，树枝已慢慢抽出新芽，其实，济尔哈朗既然会这样担心伤了乌其格，那么又怎么会对她一点感情都没有？只是他自己还未发现罢了。
这样的事情，还要他自己去明白，我说什么都是徒劳。
很多事情，只有另个人一起经历过大概才知道珍贵。
婚期定在半月之后。
他告诉我，大概许久不能来看我了，我笑，我又怎么会介意，我在这里最好的朋友，若能幸福，该是多美好的事情。
他起身要离开，我站起来送他，他转身道：“他对你是不同的，若是真的喜欢，便不要轻易放弃。“一句话，好似洞悉了我所有的秘密，我却装作不知：“他是谁？“他并不惊讶，只答：“你知道的。“迎着阳光，走出了我小小的院子。
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的诸多顾虑。
只是，有你这样懂我，已是极好。
姑姑亲手做了极好的糕点，宫里并不常见，让我为大妃送去一些。
我也正想一个人走走，并没有让季日娜陪着。
没想到富察侧妃也在，她看见我，就上下打量我，那眼神着实让我浑身不舒服，她却并不停止。
我只能行了礼，道：“给大妃请安，给侧妃请安。大妃，这是姑姑让小玉儿给您送来的糕点。“她示意旁边的丫头端过去，道：“塔娜有心了。还要劳烦小玉儿格格跑这一趟。““大妃不必如此客气，这是小玉儿应该做的。“这时候富察氏道：“小玉儿格格这话说的不对，小玉儿格格如此有才华，深得大汗赏识，若是做送东西这些事情，真是大材小用。“我一听，这话里真是带刺啊，这帮女人，一定是以为我在寿宴上的表现是为了博取大汗的喜欢，能不能有点追求啊，我对她们真是无语了。
我只能礼貌地说：“多谢侧妃夸奖，小玉儿也是无意间得到了大汗的赏识。“她被我气得干瞪眼，我想，这回，你没辙了吧。
没想到这边阿巴亥也不依不饶的一直刁难我，我真是气得牙根痒痒，本来你长得这么漂亮，我是很喜欢你的，可是你这犀利的眼神，也太吓人了吧！
再说了，富察氏已经是个老女人了，你还这么年轻漂亮，还为努尔哈赤生了三个儿子，我就算是真的和你争，也争不过你吧！
当然，这些话我是不能说出口，只是总要有应对之法才好。
我正着急，一个人影冲了进来，也没请安就扑到阿巴亥边上道：“额娘，儿子求您一件事儿可好？“原来是多铎。
阿巴亥的样子和对待我的样子简直就是天壤之别，笑得十分高兴，看来真是宠爱多铎这个小鬼。
她道：“你求额娘何事啊？”
“寿宴上见小玉儿格格剑舞十分潇洒帅气，不知可否教教儿子。”
她望向我：“不知小玉儿格格可愿意？”
“雕虫小技，能得十五爷赏识，是小玉儿的福气。”
她点点头，可算是对我笑了笑，旁边的富察氏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我真想对她喊：不服气，你来咬我啊！咬我啊！
可惜没有这个机会。
我和多铎一起离开阿巴亥的寝宫，刚刚出大门就看见多尔衮站在那里，我走了过去，道：“多谢十四爷替我解围。”
“额娘并没有恶意的，小玉儿，你可会因为额娘而生我的气？”
“怎么会，谢你还来不及呢！”
旁边的多铎不开心了：“喂，明明是我救了你，你怎么谢十四哥呢！”
我弯弯腰：“十五爷相救，小玉儿感激不尽，改日以礼相谢可好？”
他不屑：“嘁，没有诚意，算了。”
其实，我只是知道，救我的那个人，是多尔衮。
没有理由的，一定是他。
一直以来，他总是在我需要的时候出现。
这样，我该如何报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