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庆功宴

三月，毛延寿和魏志继一起都通过了当年岁科的第一重，孝廉。
若雅居内，王嫱正准备着送给毛正宏和魏志继的祝贺之礼。外边小丫头来报：“禀小姐，兰陵县主来了。”
王嫱说着快请，长孙秀儿已经掀了帘子进来。
长孙秀儿穿了深紫色缠枝花的襦裙，上身是同色系的短袄，头上扎了灵蛇髻儿，髻儿上插一只碧玉木兰花的发簪。身材已经恢复成了一般人的样子，很是明艳。
人未进来，嘴中已经说道：“你在做什么？”
王嫱放下手中拿着的一盏玉如意，问道：“今日怎么有时间来了？”
“我听说二少爷和魏少爷都通过了孝廉这关，可是真的？”长孙秀儿拉了王嫱的手问道。
王嫱一听她是为了这件事，忙指了桌上放着的两个玉如意，说道：“二哥哥和志继表哥才学、人品皆是上等之选，能够通过是情理之中的事儿，你来的正好，帮我看看这两柄玉如意如何？这是我准备送给二哥哥和志继表哥送的贺礼。”
长孙秀儿听是真的，忙拿了那两玉如意在手里把玩，说道：“这两柄玉如意果然不错，南郡城还有这样的工艺吗？你是在哪家买的？”
王嫱笑道：“亏得你还是县主，竟没看出来吗？这是安平郡主送我的那块玉石料刻的。”
自从王嫱帮着长孙秀儿减肥成功，王嫱更是成了安平郡主心里第一可心的人物，什么首饰意料，一律送到了若雅居。这两柄玉如意，就是安平郡主所送的一块玉石原料雕刻的，本着不浪费的精神，那些边边角角的东西王嫱就让人刻成了大小不一的玉蝴蝶。
长孙秀儿听王嫱这样说，也不生气，呵呵一笑，说道：“这样的手艺也是难的。”
“这是韩公子的凤祥银楼里大师傅的手艺，如何？”王嫱说着一笑道：“这玉如意是准备送给二哥哥和志继表哥的，你是没有的了，但是我让刻了些碧玉蝴蝶，栩栩如生，你挑些喜欢的，当成玉佩戴也好，镶在簪子上也好，都合适的。”
王嫱说完，就让身边饿芙蓉去取那玉蝴蝶来。
芙蓉自去取那玉蝴蝶，长孙秀儿和王嫱两人在堂里说话。
“毛公子和魏公子都过了孝廉，我也当送些礼物祝贺一下，嫱儿，你说我送些什么好？”
王嫱听长孙秀儿如此问，故意打趣长孙秀儿道：“你是县主大人，送的东西自然都是好的，不如就把那手帕子、香囊之类的送我的两位哥哥，他们定然感恩戴德，肯定要把我的玉如意比了下去。”
长孙秀儿听王嫱打趣她，笑着追了王嫱就打：“让你这小蹄子乱说话。”
三月二十六日，城主府为毛延寿摆庆功宴。
因毛延寿是庶子，除了毛家人之外，只请了魏家和长孙秀儿。
宴席就设在小花厅，因天气和好，也只是请了魏家和长孙秀儿做客，作为毛延寿的生母，赵姨娘也被请了参加庆功宴。
因为天气和暖，连已经有八个月的生孕的周姨娘也由贴身的丫头山茶陪着，参加了庆功宴。
宴席一共设了三桌，毛夫人和魏易氏由赵姨娘和周姨娘陪着坐了一席，毛正宏和魏廷玉由毛延福、毛延寿陪着坐了一席，长孙秀儿由王嫱、毛清洛、王飒陪着坐了一席。
“多亏了夫人的教导，寿儿才能有这样的出息。”赵姨娘穿了一件簇新的秋香色裙子，头上插着纯银的簪子，配套同样花纹的镯子。
自从毛延寿过了孝廉，赵姨娘连走路都比平日更多了些底气，整日里倒像是这后院的当家人，昨日竟也让身边的丫头去给大厨房传话，要吃香酥鸡，惹的厨房的管事报到了毛夫人这里。
毛延寿过了孝廉，毛夫人自然也高兴，左右毛延福现在这个样子，是没有可能通过科举光耀门楣的，这样的身子，想要娶了有势力的妻族也不容易，若是毛延寿能够通过自己的努力拿了功名，有自己的一份收入和前程，也不用一直赖在这府里和她的福儿抢这份家产。
但是现在看赵姨娘的样子，就算是毛延寿没有抢家产的意思，恐怕赵姨娘也会拿毛延寿学业用工，比毛延福更适合继承毛家为理由而让毛延寿留在府里和毛延福抢，若是另外还有一个庶子，和毛延寿一个能够取得功名，到时候毛正宏觉得给哪个庶子都不合适，还是觉得毛延福最合适，不就更好了。
想及此，毛夫人看了看挺着肚子的周姨娘。
周姨娘的身孕已经怀了八个多月，再有一个多月左右就是临产，自从下毒事件之后，毛正宏和毛夫人都抓严了周姨娘的饮食，所以周姨娘虽然身体浮肿，但是气色却是很好。
周姨娘感觉出毛夫人看她，嘴里微微一笑，说道：“赵姨娘这话妾身却是听不懂了，妾身只知道二少爷只有夫人一位母亲，夫人悉心教导，是夫人疼爱二少爷这个做儿子的，怎么赵姨娘在这谢什么呢？”
一席话说的毛夫人微微笑，赵姨娘却气愤的红了脸。
魏易氏看席上气愤不太一样，笑着问道：“周姨娘这是什么时候生？”
周姨娘忙回道：“多谢魏夫人多心，夫人给请的产婆说，日子大概在四月底五月初。”
魏易氏还没有说话，赵姨娘既阴阳怪气的说道：“生下来也照样的别人的儿子，有什么只得高兴的。”
自从下毒事件之后，周姨娘虽然还是那样清高的性子，但是遇见赵姨娘的时候，总是忍不住自己的脾气，想要跟她吵上几句嘴，听赵姨娘拿刚才自己讥笑她的话来说自己，周姨娘接口道：“这孩子能够借着我的肚皮生下来，就是我们俩的缘分，能够有夫人这样慈祥的主母，也是这孩子的福分，我自然不会学那起子没良心的，一边受着夫人的恩，一边还防着人。”
周姨娘的这些话说的有些漏骨，直接说赵姨娘窥伺毛府的主位，纵使在后宅惯了的魏易氏，也觉出几分不妥。抬眼看旁边的毛夫人，毛夫人却依然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赵姨娘听周姨娘说到自己的痛楚，说道：“你莫要嘴硬，你这肚子里是男是女还不一定。”
周姨娘却要笑道：“不管妾身这胎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都是夫人的子女，想必夫人一定会疼他们胜过妾身。”
虽然周姨娘说的话有很大的奉承的嫌疑，毛夫人听了心底里也是高兴，笑着说道：“这是自然。”
赵姨娘还待说什么，毛夫人却说道：“好了，今儿是寿儿的庆功宴，你们都是他的姨娘，才让你们来，不要扫了大家的兴。”说着眼神瞟了赵姨娘一眼，赵姨娘低着头撇了撇嘴，到底没有敢说什么。
魏易氏看着毛夫人，婆婆在长安每每担心这个小姑不能大理好城主府的内宅，现在看赵姨娘和周姨娘在毛夫人面前力度不敢说什么，放了一半的心。
毛夫人和魏易氏说着话，问了些魏志继过了孝廉的事，让芍药去取了一方上好的砚台来作为给魏志继的贺礼。
喝了几口梅子酒，看了一眼埋头吃饭的赵姨娘和正在向魏易氏道贺的周姨娘一眼。用几人都能听的见的声音对牡丹道：“替我去问问老爷，就说现如今二少爷也大了，孝廉也过了，住在内院的清风阁未免太挤了些，怕影响二少爷读书，就说是我的意见，让二少爷在外边随便择了一个院子住。”
牡丹答应着出去了。
赵姨娘却是心里一紧，她虽然在背地里狠辣，听毛夫人这样说，也不敢直接顶撞。只把筷子放下，抽泣的说道：“求夫人，寿儿还小，妾身担心寿儿到后院后无人照应。”
毛夫人却微笑着朝赵姨娘道：“寿儿现在通过了孝廉，又要一个人住一个院子，先不说那些贴身的嬷嬷和小厮，就是那粗使挑水的，打扫院子的也都会再加些，依我看，就给二少爷拨两个管事妈妈、两个大丫头、四个小丫头、两个随从、两个小厮、四个粗使嬷嬷、四个粗使丫头吧。”
赵姨娘还想再说什么，周姨娘已经笑着说道：“夫人亲自让人调教出的丫头，自然比我们这些笨手笨脚的要更会伺候人，更何况二少爷一个人竟有二十个人伺候着，赵姨娘应该放心才是。”
赵姨娘知道在毛夫人和周姨娘面前自己占不了便宜，只盼着牡丹去回话，毛正宏把毛夫人的建议拨回来。
牡丹到小花厅的另一边，见过毛正宏，将毛夫人话说了，又说道：“奴婢刚过来的时候，赵姨娘听见了夫人的建议，哭着求夫人呢。”又朝着毛延寿道：“二少爷的娘亲对二少爷可真好，为了二少爷连夫人都敢顶撞呢。”
说的毛延寿脸色红起来，毛正宏听了却皱眉道：“那赵氏算是哪门的母亲？二少爷的母亲是夫人，以后切不可乱说。”说着，一顿道：“去对夫人说，劳夫人放心，二少爷的事我也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