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略贵

瑞宝斋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大金楼，卖的首饰也都是款式新潮，常常会让人眼前一亮。端庄俏皮，款式应有尽有。屋内装潢推崇金碧辉煌的色彩，红木做梁，白墙为底，用百叶窗作隔间，大理石铺成地面。柱子上刷了红漆，在上面在贴了一层金锡箔纸。柜台上摆着许多金灿灿的首饰，还有银饰、玉器、宝石等。琳琅满目，富贵逼人。
大厅里本来站着不少的人，全是女眷。她们站在柜台前挑选，边上都有小二陪同着。施掌柜把大夫人领进去后，都纷纷注意过来。看到是掌柜的亲自把人请进来后，更加留心注意着她们的动静。
大夫人很享受这种被人瞩目的感觉，不动声色地和施掌柜说话，面上带着娇矜的淡笑。走到柜台前，施掌柜领着她们在大厅里转了一圈，把样式都粗略扫了一遍。看到哪些喜欢的，就让后面跟着的下人记下。等下都拿到楼上包间，请她们仔细挑选。
一般的客人是没有这种待遇，不能上楼进包间里的。但是像大夫人这种，时常和几位世家夫人出来逛逛，每次一出手就是几千两。对瑞宝斋来说，已经是老熟客了。
“把这几支也记上。”安颖跟在大夫人身后，把刚回到一旁的下人又叫了回来，指了指柜台上的一支凤凰蝉翼簪。
安铃也指着说：“还有这个。”
她说完，看到安颖刚才指的那几只珠钗样子，眼里都是佩服，笑着说：“大姐选的那几支真是好看。”
“你要是喜欢，也买一支，正好我们可以戴一样的。”
全程里，大夫人和安颖点的最多，兴致很高。特别是安颖，很合胃口的样子，逛的时候一直嘴角带笑。祁墨跟在后面，懒懒的扫了几眼。这些样子她都不大喜欢，太过高调张扬了。
“好了，就先把那几样端上来吧。”大夫人止了脚步，对着施掌柜说。
“那我这就让下人去准备。”施掌柜点头，赶紧挥手让那个记着本子的下人下去，把东西备好，然后回头对着大夫人说：“另外，我们这次上的新货没有摆在这，因为是稀罕的样式，所以没有摆出来。等下我会让人一并送上去的。”
大夫人点了点头，带着她们上了楼。这包间是大夫人的，上来后轻车熟路，一下就进去坐着。进了屋，几人不约而同的立刻摘了毡帽，给了自己的丫环。
瑞宝斋的小丫环端着茶水进来，为她们倒好茶就下去，之后又拿了点心和白霜糖过来。白霜糖那时候还是很昂贵的一种零食，因为从北面传过来，本土上做不出来。瑞宝斋拿出这东西来招待，也变相的显示出了他们实力雄厚。
安木槿看着桌上的白霜糖，而且分量不小。心下乍然，她在相府也没有吃过几次。有些还是祁墨经常派人送过来的，要不然像她这样一个庶出的女儿很少能吃上这东西。看一旁的安铃就知道了，那丫环刚端了白霜糖过来，她就两只眼睛死死盯着。等丫环关门出去了，她立马迫不及待的拿了一块吃。
反观安颖和花祁墨，她们都坐在那，看也没有看白霜糖一眼。想必她们是都已经吃厌了……两相对比，安木槿心里竟然有些难堪。她和安铃是一样的心态，都很想吃。只是她做不到像安铃那样的肆意，她觉得这样太掉价了。尤其是现在在安颖和花祁墨面前。
旁边的安铃看安木槿没有拿白霜糖吃，用手肘撞了她一下。等安木槿抬头，朝她看过来时，小声的问：“你怎么不吃呀？”
为什么问她！安颖她们也没有吃啊。
安铃是看她，见到平时不常吃的好东西，所以要她趁机多吃点吗！不知道心里哪来的一股怒气，安木槿别过头，冷着声音说：“我糕点吃多了，现在腻的慌。”
安铃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不再说话。随手又拿了一颗白霜糖吃起来，安木槿余光看到了，心里闷闷的难受，干脆别过头看另一边。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大夫人说了请进后，施掌柜打开门领着下人进来了。
每个人手里都端着黑匣子，打开后里面摆满了首饰。
“夫人，这是我们店里这次新上的首饰，您和小姐们看看可喜欢？”施老板亲自捧了一长盒的锦盒过来，放在桌上。
盒子里摆了二十余件首饰，步摇、发簪、发衩、头箍、头花在内的五种样式。都以宝石镶嵌，或大或小，繁复雕刻精细。还有些点翠首饰和翡翠首饰掺杂其中，样子更是各有不同。
“这才是像样的。”
大夫人当即就表达了对这套新品的喜爱，从中拿起一支点翠首饰打量起来。大夫人今日输的是倭坠髻，她招呼嬷嬷端了镜子过来，然后对着镜子插到了发间。簪子是点翠的，碧绿的颜色很衬她的容貌，人也多了分气韵。左右看看都是满意的，就招呼掌柜的把这个记下来。
施掌柜高兴的直点头，按往常的样子，大夫人这苗头今日是要多买了。
“我觉得这支也好看，还有这支。”这当中，安颖已经拿了五支簪子。她比大夫人还要爽快，都没有往头上试，只要是样子合了心意就拿出来。安铃和安木槿坐在一旁，也只是在一开始看了几眼，那里头的肯定价值不菲。她们若是要了，大夫人少不得会心里膈应。思来想去，反正左右也买不了，就没有去多看。转而在她们刚才从楼下看中的那些首饰里面高兴的挑起来。
安蚰穗拉着祁墨的手也在那看，她们转了一圈，最后在锦盒边停下来。蚰穗从里头拿了头花出来，放在祁墨发间比划，然后甜甜的笑道：“好看，墨儿戴什么都好看。”
这丫头，祁墨笑着按下她的手，把头花放回里面。余光反倒注意到旁边，一支点着宝石的头箍。她拿起来凑近看了一下，这上面缀着珍珠和红宝石，花纹刻地很繁琐。蚰穗看她拿起东西，也凑过来看。
“这个也很好看，感觉是你会喜欢的。”安蚰穗说。
“你怎么知道我就喜欢这个，没准我只是随手拿起来看看的。”
“哼，那你不要给我。”安蚰穗狡黠一笑。
“不行，你看别的去。”
“哈哈哈……”
祁墨看着她，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干脆我们买一样的吧，平日里正好可以一起戴。”
“好呀！”安蚰穗一听，笑着点头。
祁墨把头箍给了施掌柜，让他记下两支，之后又挑了几样。当中有支罗簪倒是别致的很，她也让人记下。这时，大夫人走过来，拉了她和蚰穗的手。问她们两人有没有中意的，看她们要的实在不多，就说在选一些。安颖已经选了十几支，剩下的都瞧不上眼，早早的坐到一旁喝茶去了。
最后买好后，施掌柜把包装好的首饰送到相府的马车上。他拿了账单上楼给大夫人，足足一万三千两，创历史新高。大夫人今日带她们出门，是安君业嘱托的。银钱也一早就备下，但是没有那么多。
大夫人面色有些微妙，她自己也想不到今天会花那么多。放下手里的单子，轻声问道：“我们今日也没有买很多，怎么……”
“夫人，是这样的，其它倒还好，只是那支绺纷银罗簪，因为打磨的功夫要精细，还很考究，所以价钱是寻常簪子的六倍多，相对要贵些。”
绺纷银罗簪？大夫人想了一下，才记起来是祁墨选的。
祁墨倒是聪明，看她左顾右盼也没有选几支喜欢的。没想到她还挺会看，竟然随手就选了一支那么贵的。反正也不是花她的钱，倒是无所谓。大夫人让施掌柜把单子留下，说走的时候在付，然后偷偷派下人回相府去取钱。
安颖她们几人坐在一旁，也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还在那谈论着京中最新出的衣服样式和哪里的糕点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