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院里的其他下人,看了都停下手头的动作。这是怎么回事,小姐从来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又看向扑倒在地上的那几个下人,全是年纪小的丫环。几人于心不忍,想过去扶她们一把。
“桂嬷嬷。”祁墨突然喊道。
一个打扮得体的嬷嬷从偏方立刻赶过来,她是安君业拨给花祁墨的嬷嬷,对祁墨衷心,自身也是有手段的人,在院里很有威望,平日一直帮祁墨管理着内院和打理迎来送往的礼品。
“小姐,您找老奴。”
祁墨指了指地上哭泣的几个丫环:“把她们给我赶到别的院去,我不想再看到她们。”
桂嬷嬷听后面色不变,应了下来。抬手就唤了几个小厮,把人嘴捂住都带出去。院子里其他下人这才知道那几人是得罪花祁墨,为了不被牵连都赶紧低头做自己的事。祁墨领着桂嬷嬷走了一路,看四下无人后才说:“嬷嬷,你这几日留心着点,把一些不好的奴才都打发出去。”
“小姐,老奴很早就想和您说这件事了,只是碍于一些人是老爷和大夫人送来的,这才有些不好办。”
“你尽管去做,就说是我厌烦了她们才把她们赶走。在挑几个稳重的,给我拨过来当二等丫环,我身边只有景儿几个,有时候反倒束手束脚。”
“是,老奴这就去办。”
祁墨转角出了墨阁就看到景儿几人从外头回来,几人看到祁墨都是微讶。
“小姐,你怎么出来了?”
“你们去哪了。”
“早上有下人把大小姐和您的首饰弄混了,那套面首是小姐及笄的时候用的,马虎不得,奴婢就带弥生去换回来。哪里知道大小姐说不是自己的又送到四小姐那去了,奴婢去拿的时候四小姐不肯给。没有办法就让弥生回去取凭据来,但是凭据在鞠琴身上,弥生去找了鞠琴,然后再去四小姐那,这才把首饰拿回来。路上碰到了鞠环,她刚去管家那对了账本,我们四个就一起回来了。”
祁墨点了点头,打开弥生手里的盒子看了一眼。一整套黄金面首,打的很精致,做工也考究,尤其是那枝金簪花,花瓣薄如蝉翼,晶莹剔透,的确是上上品。她合了盖子让弥生回去把东西放了,领着景儿三人往正厅去。
“小姐我们去正厅做什么?”
“薛懿在那。”祁墨淡淡的应道,景儿听了不解,小姐什么时候对薛少爷这么上心了。
过了石桥就到正厅,祁墨突然在桥上停下来。远远的看到安君业坐在主位,神情严峻,薛老爷坐在下座,一脸笑着赔不是。薛懿跪在地上,背着身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是他脊背挺直,态度恭敬,一动不动。和他平时懒散的样子天壤之别。
过去又能怎么样。
看着薛懿的背影,祁墨无声的叹了口气。他心里的花花肠子哪里比得过慕容琳琅,而且自己也从未对他上过心,如果平时提点他让他离慕容琳琅远点,事情未必会到这个地步。薛家一直觉得她名声差,找不到婆家,薛夫人请人到相府提亲,没准还觉得委屈了自己的儿子。
“算了,走吧。”说跟不说又有什么差别。
正厅那头的安君业无意间看到祁墨站在桥上,惊讶的站起来。薛老爷看到他的动作,也朝她这边看来。看到桥上站了一白衣女子,身后跟了几个丫环。隔得远只能看个大概,感受到那清冷的气质,薛老爷反应过来,问一旁的安君业:“那是墨儿吧……我也有好几年没见她,这都有些认不出来。”
跪在地上的薛懿听到自己父亲的话,顺着视线也扭过头。看到真的是花祁墨站在桥上,心里就咚咚直跳,他本来就红着眼睛,现在看都花祁墨竟然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胸口堵着一口气怎么也下不去。他想要跑过去跪下求她原谅,他想要哭着求她不要断了亲事……他真的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
但是他什么也做不了,他只能在这头红着眼睛远远地看着她。他刚才一直跪在这求安君业消气,但是安君业铁青着脸把话全说明白了。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他看着桌上安君业拿出来的信物,心里一阵冰冷。
祁墨没想到安君业看到她了,又看到薛懿红肿的眼睛。不想在待下去,对着正厅盈盈一拜后,就带着景儿几人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