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她就感觉到脖上一阵剧痛,被死死扼住。
想要挣扎开来,却被那人大力地往后推去,直到后背重重撞上墙壁。
可脖上的力道却只增不减,白汀拼命用手去掰自己脖子上的手,可却毫无用处。
就在她眼睛都已经往上翻,耳间都已是嗡嗡作响之时,那力道减了几分。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为什么知道这个名字?”阿令说得很慢,但言语中的咬牙切齿与狠毒却是一览无遗的。
“我…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你…你放过我……”这是最后的机会,白汀几乎是失声喊了出来。她不知道她会不会放过她,按照她掐她脖子的力道,怕是只需一个用力,她就得再死一次了。
可出乎意料的是,阿令放开了手,后退了一步,轻轻抚上白汀因缺氧而发紫的脸颊,声音轻柔如水:“是不是很难受呢?缓一缓吧,这茶,待会儿再差人送来。”
白汀喘着粗气,惊恐地看着她,手不自觉地摸上自己的脖子。
太、太可怕了……她差点就被她直接掐死!
看到她这么个样子,阿令只是笑:“吓到了吧,不好意思呢,没控制好情绪。”
她怎么能如此平淡地说话!
“你……”斥问的话刚到嘴边,却在看到阿令面上的笑容时烟消云散。阿令貌美,这她看得出来,可也不至于让她一见到她就连生气也忘了吧。
白汀咬牙,可就是没办法生气。
“林兴,跟你的关系很深吧!”她才想起来,自己刚才到底是说了什么。只不过是个名字,为什么会让她有这么大的反应?
原以为阿令再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会再次暴走,但与方才不同,她听到这个问题后情绪没有任何的波动,连笑容都没有变:“没什么关系,以前认识的一个小姑娘罢了,不怎么招人待见,没想到还有人知道名字呢。”
说罢,她走回了桌前。弯腰捡起一块碎瓷,仔细端详着,说:“重名也不一定。”
随手扔下了瓷片,握住白汀的手腕便推门出去。
白汀本想甩开她的手,却没办法使上劲儿,阿令握住她用的力道很大,手腕有些滚烫了。只能被牵着走。
走出了这个令人压抑又恐惧的屋子,楼道旁还站着之前那位将白汀带过来的女子。
“绿屏,屋子乱了,待会儿记得去收拾一下。”
那位被称作绿屏的女子乖顺地点了点头。
“另外,”阿令看了看白汀,笑了:“贵客受了惊吓,现在这时辰,怕是只有十六有空了,先带她过去吧。”她松开了白汀的手。
绿屏走到白汀的身侧,微低着头说:“请随我来。”
白汀瞥了一眼已逐渐离开的阿令,背影端庄而美丽。
跟着绿屏走下了这一层楼。
在楼梯处,白汀朝后望了一眼,只见一条长长的楼道,两旁没有丝毫的动静,只有最深处的房间还有微微的跳动的着灯光。不知为何,白汀觉得这里诡异极了,两旁的房门似乎随时就要打开,有什么要猛地冲出。咽了咽口水,白汀转过头,略微快速地走下了楼。
就在白汀转身的那一瞬间,一只苍白的手从屋顶掉落下来,却没有发出丝毫的声响。可尖锐的指甲却在地上胡乱地抓着,极想引人注意。
原本该离开的阿令却从左边的一个房间踱步而出,看着那只苍白的手,丝毫不害怕,反而弯下身将它拾了起来,放在手中仔细端详。
俏脸上的表情令人琢磨不透,眼睛却是异常的明亮,唇上缓缓绽开骇人的笑:“我原本让你乖,可你却不乖。如今这样,可怪不得我。”她抬头望了望上空,笑容不减。转身而去,裙角飘逸,上面的点点血迹清晰可见。
白汀猛地打了个哆嗦。
她看了看头顶,双手不由得交缠在了一起。
耳边充斥着女子的迷人嗓音,很轻很柔。
“姑娘,到了。”绿屏出声,白汀才松开了双手。
面前的屋子透着光,绿屏轻轻敲了一下:“十六姑娘,主子带了人来。”
里面没有人回答。
白汀正奇怪着,绿屏却推开了门,顺便也推了白汀。
进到屋内,白汀便是一阵尴尬。因为她看到一位妙龄女子正背对着她坐着,纤纤玉手拿着木梳,梳理着那一头柔美青丝。
良久,那女子一直都在重复着梳头的动作。
白汀忍不住,尴尬地笑:“那、那个,打扰了啊。”
她一出声,女子的动作便停了下来。她放下了手中的木梳,缓缓站了起来。身上穿得单薄,衬得身子骨更为单薄。
“阿令愈发空闲了。”女子自顾自说了一句话,走向了床榻。
白汀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到她的脸,一个人这么站着也很奇怪,便大着胆子想向前走几步。可还没走多少,女子便开口了:“你若是再往前,我可不管你是不是阿令的贵客。”
白汀脚下的步子一顿,身子也是一僵。
这简直是欺人太甚!
她这一辈子还没今天这么憋屈过!
说不让走就不让走吗?那她还偏就要走一走!
想到这里,白汀怒气便上来了,大步走上前去,然后一把扯开帷幔,却发现床里头根本就没有人,有的是——一具骷髅。
白汀呼吸一滞,却也没有太大的惊吓,这种东西,呵,她也算是见过不少了。
“你想耍什么花样?”白汀放大了声音。
“呵呵……”笑声从她的身后传来。
“有意思,我还是头一回见到类似是你这种阿令的客人还能保持神志清醒出来的。”白汀正视面前的女子,心中却万分奇怪。
“先前是我的错,十六做得不好,得罪了贵客,还请贵客恕罪。”女子艳丽的面上溢满了笑。
然而白汀却在此时问了一个破坏气氛的问题:“十六?”这名字好奇怪。
女子“嗯”了一声,说:“在我之前还有十五人,可不就是十六?”
……也就是说,前面的人都是一二三四五六七八这种名字?
“十六,你,你在这儿应该很久了吧。”白汀试探着问了问。
十六点点头。
“那你知不知道,林兴是谁?”她可不相信阿令那轻描淡写般的解释,若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姑娘,她怎么可能会会有那样的反应?
十六一怔:“林兴?”
“对,林兴。你认得吗?”白汀望着似乎正在思考的十六,可后者也只是摇了摇头。
气氛顿时安静了下来,十六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把抓住了白汀的手腕。白汀有些奇怪地看着她的举动。
“果然不出所料。”十六放开她的手,喃喃道。
“什么?”白汀没有听清楚。
十六轻轻一笑:“去睡吧,祝您有个好梦。”说罢便转身,走了出去。
睡……白汀嘴角抽了抽,那床上不是还有一具骷髅吗!她怎么睡!可不知为何,身体却似乎在一瞬间被抽干了力气,疲倦得不知怎样才好。
罢了罢了,到底也就是件死物,还怕什么呢?
可当她撩开床幔之时,却发现那原本置于床边的森白骷髅已是不知所踪。
去哪了?她一直就在和十六说话,十六根本就没有接近过。那这骷髅是怎么不见的?难不成是她今天受的惊吓太多,精神有点不正常,出现幻觉了?
还是……
白汀感觉到肩处被轻轻搭上,转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