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功勋显赫,圣恩隆重的老臣,说灭就灭了,毫无商量的余地。
所以说,天家的恩宠,想给就给,想拿走就拿走了,做臣子的还是要老实本分些才好。
短短四个月时间,宣太子就收服了大宣众臣的心,牢牢在他们心里刻上了心狠手辣四个字,没有人再敢对他有一丝丝轻视之心。
大臣们终于知道,不是宣武帝脑抽筋了,而是他们自己脑抽筋了。
臣子们战兢了,宣太子“人好”的美名却越发响了。邓源之一案后,宣太子在民间的人气指数一飙千尺。特别是深受邓拓鱼肉之苦的苍州百姓,在邓氏一族倒台后,放炮庆祝——庆祝他们拥有一名如此果敢决断、明察秋毫的未来储君。
~~~~~~~~~~~~~~~~~听着远远营帐中传来的笑声,大宣众臣心里越发羡慕宣武帝了——看人家宣武帝多会生儿子!虽然数量上比大多数臣子家的少,但架不住天家的儿子质量好啊。人不仅长得英姿非凡,而且能文能武,聪明绝顶。更难得的是,人家的儿子真是兄友弟恭,手足情深啊!两人一文一武,齐心协力,不仅牢牢把住了大宣江山,还能开疆拓土,越做越大。哪像自己家,为了些少利益,几个小子就能争个鸡飞狗跳了。
所以还是那句老话——人比人,气死人。别人生子,自己也生子,怎的人家的儿子就是样样好呢?
百官又足足喝了半个时辰的冷风,宣容真才携着宣容智入城。两人一人一骑,并排走在队伍最前列。两人皆是一身英挺,更显俊朗。
他们甫一入城,道上守候多时的人群立时沸腾了,齐齐欢呼“太子千岁”“靖亲王千岁”。
面对众人的热情,宣容智依然一副面无表情样,宣容真就笑得和蔼可亲多了。只见他满面春风,一边按辔缓行,一边不时向人群挥手致意。
见他挥手,两边人群更加兴奋。一些大胆的大家千金甚至尖叫起来,把随身带着的手绢、香包向两人抛去。有人带头,众小姐也有样学样起来,纷纷拿出自己的手帕、香包抛向两人。一时之间,两人眼前落英缤纷,粉香飘飞。
面对这突而其来的“袭击”,宣容智显得十分不耐,他微微皱起眉头,狠狠瞪了兄长一个白眼:那么风骚干嘛呢?
觉察到弟弟不满的眼神,宣容真没有丝毫愧疚,反而笑得更开心了。他挑挑眉向弟弟眨了眨眼睛:“笑,要笑。”
看着兄长这自认风情万种的小样,宣容智觉得有点头痛。他再懒得理他,继续目不斜视地策马缓行。
杜凝脂当然也在欢迎的人群当中。站在她身边的正是那位被她揍得鼻青脸肿的俊雅书生——虽然他现在看起来毫无美感可言——头发蓬乱,脸青一块黑一块,甚至丝质的白衣上还留着几个脚印。
两人因为靖亲王而打起来,又因为可兰卿的加入而同仇敌忾,最后两人竟然奇迹般地握手言和了。这不,现在两人有说有笑,万般兴奋地等着靖亲王他们的到来。
“来了,来了。”男人天生身高占优,所以书生眼尖先看到。他推了推身边的杜凝脂以示提醒,便激动地挥起手来:“神武将军!上策将军!”
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宣容真、宣容智刚好缓缓行到。仿佛回应他的呼唤,宣容真笑着,也向他这边挥了挥手,惹来更多的欢呼声。
直到马行好远,两人仍在兴奋中未能回过神来。
书生:“好个英俊神武、器宇轩辕的上策将军啊!”
杜凝脂则两眼放光,痴痴地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口中喃喃低语:“他对我笑了,他对我笑了,笑得真好看……”
人人都处于兴奋当中,没人注意到她,也没人听到她说什么。
大宣皇宫内,宣武帝也率着另一班臣子,在等着儿子归来。他端坐在大殿上,时不时地用手指敲敲龙椅扶手。
“臭小子,敢让父皇等这么久,回来要好好教训一顿才是……。”宣武帝一边敲着龙椅,一边发狠地想着。
“太子进殿!”
“靖亲王进殿!”
正想着,就被一把尖细高亢的叫声打断了。这一声有如梵音,立时将宣武帝之前等待的不耐驱得烟消云散。宣武帝大喜,从龙椅上站起来,站起一半,又马上坐回去,挺直腰身,忙不迭地连声说:“快传!快传!”
不一会儿,宣容真、宣容智进入殿内。两人齐齐下跪:“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宣武帝眉开眼笑:“平身。”
“谢皇上。”
归列后,宣容智再出列:“启禀我皇。臣这两年率三军开赴大宣南面、西面七国,幸不辱命,今日全胜回归。七国皆与我大宣签署了友好往来协议,言此后二十年内互不战争。此乃天佑我大宣洪福。”
虽说情况此前早就已快报呈给朝庭,但如此难得的盛大好事,大家并不介意再听多一回。
果然,宣武帝哈哈大笑起来,连声说:“好!好!好个天佑大宣!”
此刻,大殿上的众臣也兴高彩烈起来。毕竟,国家安稳,国泰民安,不管是于为士者还是于为民者,都是最美好的祈盼。现在这份祈盼终于得到了实现,又岂能不令人份外喜悦?
众臣纷纷出列言说,言语无非都是向宣武帝表达胜利的祝贺以及祝愿大宣今后繁荣昌盛。
见完太子、靖亲王,宣武帝又宣了出征的一众主要得力将士进殿觐见。考虑到众将士远途征战归来最渴望的是归家见亲人和休息,宣武帝便将庆功宴设在晚上。
因此盛事,宣武帝还下旨翌日起休沐三天,全境普天同庆三天。
下得朝来,宣容智到皇后宫殿清和殿参见母后。见阔别了近两年的儿子安然齐整地回来了,敬贤皇后免不了又是一番泪眼朦胧,梨花带雨,好不容易才被宣容智一句忍住了哭。
宣容智说:“母后再要留泪,那孩儿只能先打道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