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意如马

月影感觉唇被堵住。心猿意马。她没有挣扎，手抵在风玄胸前那冰冷的铠甲上，只觉得浑身软绵绵的。
风玄紧贴着她的唇，觉得很冷，没有一丝温度的冰冷。她的衣服也都湿透了，被贴合在身上。
夜色下，雨雾中，耳鬓厮磨。
倦意袭来，月影靠在风玄肩上，觉得很温暖，再也没有了刚才刺骨的那种冷。
“怎么回事？”风玄环着她的腰，让她把全身重量靠在自己身上，低声道。
“不知道……”
“吃错东西了？”
“……没有。”
风玄微微蹙眉：“那怎么回事？”
“大概是……”月影含糊道，“大概是中毒吧……”
“中什么毒？”风玄继续追问。
“这个……”月影越发觉得困倦，“是……是曼陀铃……”
风玄见她这样，也没再问什么，将她打横了抱起，往松香轩走去。
月影勾着他的脖子，眼皮沉重，雨势渐小，落在脸上凉凉的，倒还挺舒服。
回到松香轩，月影换了套干净衣服，昏昏沉沉往床上爬。
“阿影。”风玄忽然叫她。
月影回过头，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一只温暖的大手按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还好，”风玄道，“没发烧。”顿了顿，又道：“怎么那么不小心？曼陀铃不是可以随便吃的东西。”
月影撇了撇嘴，“没想那么多。”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说是珠帘给她的茶，或许怕风玄说她矫情吧。
“你这样，让我怎么放心。”
月影抬起头，看到风玄正凝视着自己，黑眸里有淡淡的责备。
“没有啦，”她努力辩解道：“我现在不也挺好的吗！那，那曼陀铃……我下次不吃就是了吗，你没必要这样的……你，你放心吧……而且我还是药师呢！这点毒算什么……”
风玄站在床边，居高临下望着她，心里那种奇怪的感觉愈发的浓。他一低头，触上她凉凉的唇。
他感觉月影想躲。他扣住她后腰，让她没地方躲。
月影半跪在床上，仰着头，这姿势很不舒服。她只感觉风玄吻得更深，温柔而强势地轻轻咬着她的唇，让她觉得有些呼吸困难。
她无意识地抬手圈住风玄的脖子，只觉得迷迷糊糊的。
风玄加大力道，迫开了她的唇，温柔吮吸着。月影的睫毛微微颤动。她感觉风玄的手搭在她后背，灼热的温度透过自己的月白色睡裙，散发到背上，竟令她觉得难以忍受。
月影感觉他温热的唇慢慢离开，扫过她唇边，落在耳畔。像是安抚一般。他的鼻息拂在她的侧脸颊，月影只觉得全身如文火炙烤般慢慢的燃烧起来。
“砰！”
忽然，门被推开，桴子喘着气出现在门口。从头发到脚，浑身上下都在滴水，如同半夜冒出个水人一般。
他看到风玄，再看到月影，蓦地瞪大了眼睛。他慌乱地用手捂嘴巴，捂鼻子，却却始终没捂上眼睛，还在直勾勾地望着风玄搭在月影腰间的手。
风玄面不改色：“大夫找来了吗？”见桴子还在发呆，挑了挑眉道：“看够没？”
桴子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心有余悸般望着风玄，结结巴巴道：“找，找来了……就，就在门，门外……”
月影看桴子这个样子，忍住笑问风玄道：“喂，你把他怎么了？怎么怕你怕得这样？”
“没什么，”风玄淡淡道，“只是说话声音大了点。”
月影倒是好奇了：“你好像还从来没有说话大声过呢……至少我没听过，”顿了顿，又笑着撒娇道：“你说一个给我听？”
风玄笑了，低下头低声道：“你这辈子怕是没机会听到了。”
月影不明所以，刚想说话，忽然听到风玄身后一声咳嗽，这才意识到风玄刚跟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不由得脸有些红。
老大夫慢慢走过来，把了把月影的脉。月影忽然觉得有些奇怪，自己明明就是个药师，还是医圣的徒弟，竟然还要别人来看病了……
“嗯……”老大夫沉吟一阵，“是曼陀铃的毒，不过好像已经被压下去不少了……”顿了顿，又望向风玄，“这样吧，我开一副方子，先让白姑娘睡下，再给她去毒。”
风玄微微颔首，看向月影，似乎在征询她的意见。
月影点了点头。
老大夫将药方给了桴子，风玄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向桴子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
桴子拿着药方，摇摇晃晃地走过去，还不住地瞥向月影。
风玄低下头，在桴子耳边低声道：“药材由你亲自保管，任何人不得靠近，熬药全程你亲自监视，不得让任何人靠近。”
桴子明白了什么，“是……”
老大夫和桴子都出去了。
“睡吧。”风玄望着呆跪在床上的月影，伸手抚上她的脸颊。
“嗯。”月影应了一声，听话地躺下来。“不用回军营吗？”她眨着眼道。
“没事，”风玄在床沿坐下，“军营里没什么大事。”
“是桴子去找你的吗？”她问道。
“嗯。”
“如果我……死了，那你会怎样？”她好奇道。
“别说傻话了，”风玄抚着她脸的手顿了顿，“跟着我，你不会死的。我也不会让你死的。”
月影“嗯”了一声，闭上眼，感觉风玄微有些粗糙的指腹滑过自己脸庞，落到唇边。她紧张地抿了抿唇，还好，风玄没有下一步动作。
许是先前挣扎用尽了力气，月影很快睡着了。
风玄走出松香轩，刚关上身后的门，就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随后，一名将士急匆匆地翻身下马，向他跑来。
“殿下！”
风玄回头看了屋内一眼，又看了看他，那将士立刻压低声音：“不好了！兰溪国军夜袭我们军营了！殿下您快回去吧！”
风玄眉峰一敛，二话不说大踏步走到黑马旁，跨上马，用力一夹马肚，黑马嘶鸣一声，飞奔进夜色中。
这一处朦胧月光，另一处却在呐喊作战。清脆的马蹄声在如霜的月色下显得格外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