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颜弈轩大婚的日子,天还未亮,整个丞相府就开始忙碌了。连颜子沨也被颜子澈从被窝里无情的捞了出来,颜子沨有些无奈,不就是成亲么,为什么要弄得这么麻烦,而且最重要的是自己为什么要起来这么早!
看着颜子沨哀怨的表情,颜子澈摇着头,笑笑,“不情愿是不是?”
“没有啊……”颜子沨干笑了两声,用无辜的眼神看着颜子澈。
“你呀,”颜子澈宠溺的摸了摸颜子沨的头,“水碧,今天一定把你们小姐打扮的漂亮一些,最重要的是喜庆一些!”
颜子沨无语,她承认自己平时的穿着似乎是有些素净了,但也不至于用‘喜庆’这个词吧,又不是灯笼。颜子沨想象着自己打扮成一个灯笼的模样,不觉笑出了声。
颜子澈看着自己亲爱的妹妹有些无奈,这丫头不知道又在想什么。“对了,今天有一份惊喜给你。”颜子澈笑得很是神秘。
颜子沨听到他的话,一下子来了精神,“惊喜!什么惊喜?快说快说!今天是大哥的好日子,为什么我会有惊喜?”
颜子澈对颜子沨产生的反应似乎很满意,笑得更神秘了几分。
怀着强烈的好奇,颜子沨来到正厅,时间还早,宾客却已经陆续来了,颜子沨站在那里想了半天,实在不知道对自己来说会有什么惊喜,不经意向宾客席间一瞥,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几分欣喜,几分怀疑,她有些激动地走上前去,说话的声音都有几分颤抖,“师兄……”
李霁晨看着她,温柔的笑着,“两月不见,有没有想我?”
“当然有。”
“我的沨儿,今天真是漂亮……”李霁晨摸摸她的头,突然莫名其妙的说出这句话。颜子沨觉得有些奇怪,却没有多想,“我一直很漂亮的好不好。”
李霁晨笑着摇摇头,顺手将他身旁的青衣男子拽了起来,“沨儿,这位是白氏山庄的少庄主,也是我的好朋友,白柳。”
白柳微微一笑,“你好,总是听霁晨提起你。”
颜子沨冲他点点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师兄,这次来,要在昭阳城留多久?”
听到颜子沨的话,李霁晨的眼神一黯,“我只是和白柳来送礼,然后一会儿要马上回去,父亲那里……沨儿,我……”
“没关系的,师兄,以后等你有时间了,再来看我。”
二人正聊着,看见颜以蝶望着这边出了神。李霁晨注意到她,皱了皱眉,而颜子沨却掩唇一笑,“我觉得,师兄又要背上一笔桃花债了。”
“我倒是觉得不是我,倒是我们的少庄主走桃花运了。”李霁晨打趣道,“那位姑娘是?”
“我的四姐,白公子,你若是成了我的姐夫,我一定没有意见。”颜子沨眨了眨眼睛,看着白柳,笑得很是天真可爱。
“算了吧,本公子对那样的花痴女,才不感兴趣。”白柳潇洒地甩了甩袖子,转过身去,“霁晨,时辰不早了,我在外面等你。”
李霁晨点点头,轻声叹了口气,“沨儿,时辰不早了,我要走了,照顾好自己。要记得,我对你说过的,无论发生了什么,我永远在你身边。”他像风一样飞快地离开,甚至没有给颜子沨一个说告别的机会,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觉得,今天的师兄有些奇怪。
丞相府外,白柳骑在马上看着李霁晨,表情有些惋惜,更有些无奈,“为了她,值得吗?”
“没有什么值不值得,”李霁晨跨上马,望着天边初升的太阳,轻轻一笑,“快走吧,父亲让你看着我,若是晚了,你可不好交差了。”
“你真的不打算告诉她?”
白柳没有听到回应,李霁晨早已扬起马鞭,飞快地离开,只留下一路的尘埃。
“刚才那位公子叫什么名字?”颜子沨刚坐下,颜以蝶就冲了过来。
“哪位?你说的是我的师兄?”
“是那位青衣公子!”颜以蝶急了,“快告诉我他是谁!”
颜子沨觉得有趣,一向高傲的颜以蝶也有这样的时候,“白氏山庄少庄主,白柳。”看到颜以蝶眼中的光芒,颜子沨已经确定,她对白柳是一见钟情了,“四姐……莫非是喜欢上那位公子了?”
“与你何干!”颜以蝶冷哼一声,转身离开,语气中尽是冰冷与厌恶。
颜子沨笑笑,她早已经习惯了颜以蝶对她的态度,她从生气,也觉得不值得生气,师父说,生气是用别人的错来惩罚自己,这句话很对。
毕竟是皇帝赐婚,是丞相大人的嫡长子成亲,这次婚礼很是隆重,来得客人也很多,庭院里挤满了人。令颜子沨有些意外的是,南宫逸苏果然没骗自己,皇帝果然来了。
颜弈轩与蓝雨刚拜完堂,行完礼,皇帝便来了,还是拖家带口的来了。
皇帝走在最前面,穿着金黄色的龙袍,显出慑人的威严与气魄,两鬓有些斑白,看起来却很是精神。皇后和几位皇子公主跟在皇帝身后,毫无意外的,颜子沨看到了南宫逸苏也在其中。皇后穿着金色的华服,脸上厚厚的妆容却掩盖不了岁月的痕迹,但身上的气质与威严却不容令人忽视。
众人看到皇帝驾临,急忙下跪行礼。
皇帝心情似乎不错,大笑着让大家免礼平身,“今日是丞相家大喜的日子,朕也来凑个热闹。丞相,不用理会朕,仪式照常进行。”
席间又热闹起来,南宫逸苏看到颜子沨,冲她眨眨眼,被颜子沨果断忽视。南宫洛冲颜子沨微微一笑,颜子沨却礼貌地回复了一个笑容,然后,颜子沨不出意外的看到了南宫逸苏充满怨念和委屈的眼神在自己和南宫洛之间不停地游移。颜子沨笑笑,不再理会二人,继续低头享受着颜子澈不断夹来的美味。
皇帝正与皇后说着话,突然注意到了颜子沨,鹅黄的衣裙,纯净的笑容,美得令人移不开视线,一举一动,不娇柔,没有官家小姐的扭捏,却带着自然与潇洒,让人看了很是舒服。“爱卿,那位姑娘是谁?怎么从未见过?安阳侯对她如此照顾,莫非是安阳侯未来的夫人?”
颜笃正要回答,却被南宫逸苏抢了先,“父皇,您弄错了,那位不是安阳侯未来的夫人,而是安阳侯的亲妹妹,颜子沨。”
“爱卿,你何时还有这个女儿?”皇帝有些奇怪。
“回皇上,这是微臣的六女儿,十年前前往流云谷治病,两月前刚刚回府。”颜笃恭敬地回答道。
“父皇,您不知道,她还是杜卿淼的徒弟,医术很是了得,儿臣之前听人说,她在前往昭阳城的路上救死扶伤,深得百姓尊敬。”南宫逸苏笑着说道。
皇帝看着颜子沨满意地点了点头,“逸苏你对她这么了解,难道你们认识?”
“曾在安阳侯府上有过一面之缘,也算是有些了解。”南宫逸苏说着竟站起身,将吃得正开心的颜子沨拽到了皇帝面前,“沨儿,快给父皇请安。”
颜子沨一边恭敬地行着礼,一边趁众人不注意,狠狠地掐了南宫逸苏一下,南宫逸苏的笑容一滞,笑得更深了几分。
“听逸苏说,你是神医杜卿淼的弟子?”
“是。”颜子沨盯着皇帝,没有丝毫畏惧。
皇帝看着她来了兴致,大笑起来,“你难道不怕朕么?”
“刚开始是有一些的,”颜子沨顿了顿,“但现在不怕了。”
“哦?你倒说说为什么。”
“皇上乃天之骄子,无论是谁都对您是敬畏的,皇上乃一代明君,自然是爱民如子,臣女自然就不怕了。”
皇帝高兴的拍了拍手,“好个聪明的丫头,丞相大人,你的女儿真是不错。”
颜子沨突然注意到皇后的脸色有些难看,心中觉得有些不妙。颜以荷以看过的小说故事教育颜子沨,当一个女人的男人当着她的面去夸奖另一个女人,那么她一定会吃醋,然后,就会发生一个很凄惨的故事。特别是皇宫里的女人更是如此,一个宫里的女人阴了脸,你只有两种出路,第一,以死谢罪,第二,被她整死。
无论是哪一条路,颜子沨都不愿选,她还觉得自己活得不够长呢!要赶紧想个办法才是,她才不想死无葬身之地。
“逸苏,你也到了成家的年龄,朕就将丞相的这位千金赐给你做妃子如何?”
皇帝的这句话,让颜子沨的大脑陷入了一片空白,似乎自己什么也听不见,也看不见,脑子里只有皇帝的话在不断地盘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