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把酒相谈

“哥哥，你怎么会在这儿？”颜子沨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颜子澈并不着急回答，只是温柔地看着颜子沨，“沨儿，十年了，你在流云谷过得好不好？”
“哥哥放心吧，我一到流云谷，师父就收了我为徒，不但为我治病，还教我医术，剑法。师兄和师父都很疼我的。”
“沨儿，你的毒解了？”颜子澈有些激动，紧紧地握着颜子沨的手。
颜子沨在心中苦笑了一下，最终决定还是告诉颜子澈实话，“其实，也并不能算是全解了……炎散之毒虽然已经抑制住，却只是在延缓我的寿命而已。”
看到颜子澈不解的表情，颜子沨微微一笑，“炎散还是会发作，只是次数会少一些。每次发作时，炎散之毒会与我体内的寒气相冲撞，现在我所做的只是熬过这九九八十一次冲撞。每次冲撞都会痛苦无比，随时都会丧命……哥哥不用担心，只剩下十次了，熬过这十次，炎散之毒即可全解。”
她的万分轻松的表情却让颜子澈万分心痛，都是他自己没用，连自己的妹妹都保护不了，要让她受这么大的苦。他宁愿受这些苦的是自己，他宁愿自己死，也不想让自己的妹妹收到一点伤害。可是，都是因为自己，要不是当年自己的贪玩没有和父母一同前去，妹妹又怎么会……
“哥哥……这么久了，家里都还好吗？”颜子沨察觉到了什么，赶紧转换了话题，她不想让哥哥为自己难过，自责。
“放心吧，大家都好。只是大家都很想念你，父亲他……”
颜子沨的脸色突然一变，眼神冰冷至极，“我没有父亲，他不是我的父亲！”
“沨儿！你在说什么！”颜子澈惊呆了，他没想到自己的妹妹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不是我的父亲，哥哥，是……是他杀了娘亲……我亲眼看到的……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个场面……”颜子沨说着，不自觉地流下了眼泪，那天的雪，那天的血，是她永世难忘的场景和记忆。
颜子澈更是惊住了，“沨儿！不许胡说！父亲怎么会杀娘亲呢！父亲是那么爱娘亲……”
“哥哥，我没有骗你……我永远忘不了那个场景，即使是在梦里……我每个晚上的梦几乎都是那个场景……”
颜子澈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也没有接受，他不能质疑自己的父亲，但是更不能不相信颜子沨所说的，他知道，妹妹不会说谎，尤其是在这件事上。他现在所能做的只是保持镇定，查出当年的真相。
“沨儿乖，不哭了。”颜子澈轻轻拭去颜子沨的眼泪，“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会来江州吗？我是来流云谷找你的，一方面，家里人都很想你，另一方面，皇上五十大寿，下旨令青墨国正三品以上大臣携家眷入宫祝贺，虽然离皇上寿辰还有数月，但你毕竟是丞相府的嫡女，你迟早是要回家的。”
“皇上大寿……”颜子沨冷冷一笑，“就是因为这个他才让你来接我的？”
颜子沨不愿再叫他父亲，一个他，让颜子澈心中一紧。
“沨儿……”颜子澈叹了口气，“娘的事我会查清楚，从今天起，你就不要想太多了。唉，今儿是我们兄妹重逢干什么提这些让人不高兴的事情，我让朗月拿酒上来，我们兄妹一醉方休。”
颜子澈身后那个清秀的黑衣男子叫朗月，他八年前被颜子澈所救，为报救命之恩，就一直跟在颜子澈身边，为颜子澈效力。
“对酒当歌，醇酒浅饮，人已深醉。”颜子沨手持酒杯，似笑非笑，“哥哥，其实醉了好，醉了，心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美酒一杯一杯的饮下，颜子沨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只是第二天醒来已是巳时。颜子沨醒来时，发现自己睡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身上的衣物也被换过。房间里还站着一个青衣男子，不是颜子澈，也不是朗月。
看到颜子沨醒来，青衣男子惊喜万分，“六小姐您终于醒了！小的叫朗辰，您昨晚喝醉了，主子就让您休息在了他的房间里。您的衣服主子让一位姓白的小姐拿来给您换上的。您稍等，小的这就去打热水来。”朗辰看起来很聪明，精干，颜子澈身边尽是些得力的人。
“朗辰大哥等等，哥哥在哪？”
“六小姐，您这一声大哥小的担当不起，您叫我朗辰就好。主子在旁边的客房休息，主子昨晚照顾您到很晚才睡……”朗辰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言，急忙住了口，“小的什么都没有说。”
颜子沨洗漱完毕和李霁晨二人打了招呼，被李霁晨好一顿训戒。好不容易脱了身，立即来到了颜子澈的房间。
颜子澈昨晚喝了许多酒，又照顾颜子沨到很晚，到现在还没有睡醒。几缕阳光洒在他俊朗的脸上，显得更加帅气了几分。颜子沨坐在床边，轻轻用毛巾擦拭着颜子澈的额头，没想到才擦了几下，就被颜子澈一把抓住了手。
“沨儿，你可知为兄昨晚有多么辛苦？”颜子澈穿好衣服，坐在桌旁，一脸哀怨的看着颜子沨。他一边说一边举起了两个手指，“沨儿，两次，昨晚你喝醉吐到了我身上两次！为兄就很可怜的换了两次衣裳。”
颜子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哥哥最好了。我知道昨天不该喝那么多酒，师兄已经教育过我了。”从身后拿出了一个小壶，笑得万分可爱，“这是贤惠的师兄煮的秘制醒酒汤，喝了就不会头疼了。”
“你总是师兄长，师兄短的，难道你喜欢李霁晨，想要嫁给他不成。万安王的嫡子和丞相府的千金，的确是门当户对。妹妹长大了，女大不中留了！”颜子澈调侃道，还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口气。
“哥哥！醒酒汤还堵不住你的嘴！再乱说我就不理你了！”颜子沨娇嗔的冲颜子澈抱怨道。
“好妹妹，好妹妹，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吗？”颜子澈表面上虽轻松调侃，心中却有些担忧，万安王野心忡忡，万安王的儿子，还是少招惹的好。万一有一天……从沨儿和李霁晨的关系来看，沨儿这样是要吃大亏的。
“沨儿，你和李霁晨从小在一起，应该对他很了解吧。”颜子澈有意无意地问道。
“是啊，师兄很善良，很温柔，对人很好的。虽然他是王爷的儿子，却一点也不在乎权势和财富……哥哥，怎么会突然问这个？”
“看一看他值不值得我把妹妹托付给他，不可以吗？”
“哥哥！”
二人嬉闹着，李霁晨听到颜子沨的笑声，会心一笑。虽然看到她和她的哥哥那么亲密，他有些吃醋，但也没关系，只要她开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