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正月初九生日宴

涵逸篇皇子出生后便由奶娘抚养，独自居住在东西五所内，直到成年分府后离开皇宫。十三、十四阿哥都住在乾西五所内。
我站在院门口，踌躇不定的听着里面热闹的笑声，怎么也迈不开脚。冷风乍凉，但是我的手心却湿湿的，心里也忐忑不安。
一旦进去，就要面对诸多的皇子；但是，倘若不进去，我不是食言么。我靠着院门，腾出一只手不住的揉着太阳穴。
“涵逸姑娘，爷还在等着呢！”一旁的小李子看着我的脸色，轻声催问我。
“李子，里面都有谁啊？”心里有个底儿，倘若出了什么状况也好应对不是？
“太子爷刚刚来了趟，便匆匆离开了；大爷有事在身，不便前来，七爷派人送了礼来，其他的爷都在呢！”小李子不慌不忙的说道，抬眼看我，意思好像在说：还有什么要问的么？看的我怪不好意思的，深深吐了口气，朝小李子抱歉一笑，抬腿走进了院子。
来到门边，小李子掀开帘子，我刚要进屋，便被里面冲出来的人吓了一跳，灵巧的闪身躲过，背抵着墙。
轻轻的舒口气，我看向来人，却被浓浓的酒气呛得紧贴在墙上。
“奴婢给十四阿哥请安，十四阿哥吉祥。”唉！还没进屋，就碰到这正主儿，我甚至可以预测到，今晚绝对不会消停儿了。
“这是什么？”十四步履有些蹒跚的走向我，探手抢过了我手中的小方盒子。
“十四阿哥，这——”我才要开口，便被他狠戾的眸色打断，只能无奈的看他。
“让爷看看这是什么东西，值得你那么宝贝，反正都是要送与爷的。”眼看着十四拆去了淡黄色的丝带，我一咬牙，才要说话，便听得八爷温雅的声音传来。
“十四弟，醒过酒就赶紧回屋儿里来，大伙儿还等这你这寿星呢。”八爷抬手，让我起身，拉着面色不豫的十四阿哥进入屋内，我皱紧了眉头，弯身而入。
刺鼻的酒气迎面扑来，天啊，他们在干嘛？喝酒大赛？
我冷静的抬眸，迅速的环视屋内一圈，然后恭敬的行礼：“涵逸给各位爷请安，爷吉祥。”
屋内顿时一静，如芒在背。
“起吧，今儿是十四弟生辰，大家一起乐和乐和，不必多礼。”三爷的声音响起，我赶忙答谢，规矩的站到一旁，以眼角瞥着他们。
十三此刻脸颊微红，举着杯子站在四爷身旁，看到我温暖一笑；四爷挑眉，冷眸打量了我片刻，而后淡淡一笑，扭过头和三爷说话；八爷拉着十四不知道说着什么，十四只是冷冷的看着我，目光凌厉，我莫名一愣，不解又是哪里得罪他了；十阿哥歪头，倏然看到他手里的东西，便大叫着上前哄抢；九阿哥坐在一旁，对魅惑一笑，指了指他身旁的位置，我会意禁不住低头一笑；十二自斟自酌，从我进来后，就一直垂着眸色，看不清脸上什么表情；五爷和七七挨着坐，有说有笑，不知道五爷在七七耳边说了什么，惹得七七悄然一笑，俩人看上去很亲密的样子；还有两个年龄较小些的阿哥，估计就是十五和十六，一母同胞的兄弟俩。
“一一，你站在九阿哥旁边干嘛，还不快过来坐下。”七七朝我招手，一派随意，我看着她，发现她脸上闪过一抹戏谑。
“可是来了，让我们大家好等。”我猛地回神，十三已经疾步走到我身前，笑嘻嘻的看着我，淡淡的酒气让我昏厥的头脑更加严重。
“哟，这是怎么回事，兄弟俩你追我跑的。”不知道谁说了一句，把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一处，只见老十正吵闹着追十四，争着要看他怀中的礼物，十四不知怎么搞得，就是不给他看。
十三笑道：“十四弟，什么东西，宝贝成那样？”十四欲将手中的盒子藏于怀中，像是抱着稀世珍宝，呵护的紧。
胤禟看到十四的私藏的模样，朝我看来，目光深沉阴冷，带着强烈的怨怪，他这是在介意我给十四送礼吗？我也不想的好不好，难道我来参加生日派对，空手而来？心里十分郁闷！
十四坦然的看着十三，脸色潮红，不知是真的醉了还是怎么的，慢悠悠的开口：“没什么。”他虽然是对着十三说的，可是目光却凛冽的直直射向我，我顿时身体一颤，莫名其妙的迎视他。
“十四弟，别那般小气，让大家都瞧瞧！”十三很是好奇，伸手便要抢，十四反手搪开，自他腋下跑过。
十四跑，十三追，老十在一旁起哄的叫闹着，十五、十六两个小子站在旁边拍手鼓掌。难道就要他们这么打闹着？我求救的看向一众年长的阿哥，他也只是蹙眉看着而没有开口的意思，其他的阿哥全当是看免费杂耍，竟没有一个要出声阻止。
我顿时觉得眼前全部是亮晶晶的金光，耳畔吵杂，嗡嗡作响，双手用力的揉着太阳穴，只想赶快结束这场闹剧。恰巧，十四自我身边跑过，我猛地出手，迅速自他面前闪过，灵巧的夺走他手上的盒子。十四见是我，有些气急，而我不等他有所反应，快速的拆开。礼是我亲手包的，要拆还不容易！
不是想看么，那就让大家一起欣赏吧，欣赏过后，各回各家，各自休息！
十四一脸阴霾，目光似箭，呆呆的站在我身前，死死的看着我。
我漠然，抬步走到正前方，面对众人，把拆开的礼物拿出来，放在桌子上，呈现在他们面前。
“嗬……”一片抽气声想起，众人皆是一幅震惊的样子，不可思议看看我，又看了看礼物。我轻撇唇角，嘲讽一笑。
十三慢慢的向我走近，目光沉沉的盯着画面，脸色平静。
“这是你做的？”十阿哥绕到我面前，仔细看了看，疑惑的问我。
我灿烂一笑，指着桌子上的彩色的木雕娃娃，“这是我画的样子，找了木匠雕刻的。”说完，我不忘笑看于十四，此刻他脸上有惊讶、喜悦、还有一丝丝的柔情。
木雕娃娃是刻画的十四模样，雕刻清晰逼真，仿佛如真人一般惟妙惟肖。十四的样子就是我们初次见面时，他身上挂的玉佩等物件，甚至是深情动作都一分不少的体现出来，如今看来，十足的是一个清装Q版十四阿哥。
“这娃娃做的可真传神。”胤禟冷冷的声音传来，我一个激灵，笑容僵在了脸上。
“哟，没看出来呀，平时你还挺注意十四的微表情啊！”七七在一旁用手忖捅了捅我，打趣道。她这一句话说者无心，可胤禟听者有意了，我见他脸色瞬间又冷了三分，顿时感到一个头两个大了。
“这是什么？同心结吗？”那边，十阿哥拿起了木雕娃娃旁的大红色中国结，茫然的问道。
七七朝我笑意绵绵，调皮的对我眨着眼睛，口无遮拦起来，“还亲手打了中国结？真是煞费苦心了。”
我气得横了七七一眼，撇撇嘴，呐呐的不知还能说什么，死的心都有了，此刻我已经不敢再去看胤禟的脸色。
“中国结？”
七七刚要说话，被我抢声道：“只是个样子罢了，让十四阿哥挂在剑上作穗子用。”我刻意的撇开同心结之说，可似乎急切的样子是越描越黑。
之所以送这两件礼物，有两个原因：一是时间紧迫，十四的生日迫在眉睫，总不能给未来大将军王的第一份礼物就露了怯啊；二是不想在古代送些没有新意的东西，总想着独树一帜一些。
“真特别的礼物。”我脸上一阵抽搐，不知如何是好，胤禟的声音隐忍着浓浓的怒意，我真想跟他解释一番，可是眼下这个场面，我又很难开口。
“唉，跟你一比，我送的礼，简直不稀奇了。”七七有意无意的打破一时间的冷场。
“你送什么了？”我好奇。
“蛋糕啊，可还是我亲手做的呢！”呵，这个十四面子可真是大了阿，居然能劳驾七七亲手为其烹饪设计蛋糕？
“真是破天荒了。”
“你什么意思呀你？”七七忽然杨高了音调，斜了我一眼。
“我只是太惊奇了，蛋糕在哪呢？快让我瞧瞧。”听出七七警告的音调，我连忙摆手笑容可掬的自圆其说。
“小李子，快把我的蛋糕呈上来。”我差点笑喷，这个七七真是太可爱了，她居然把自个儿当成了主人，指使起小李子了，喧宾夺主的意味很强烈啊！
可怜的小李子，很听话的把蛋糕拿来放上了桌，红色的纸盒被揭开，那是一个单层的蛋糕，面积挺大，不够大的话估计很难够那么多人分享。蛋糕上白色的奶油浓厚，香味四溢，我已经闻到了香甜奶香。
蛋糕的四周被雕花装扮成精致美观，五颜六色的线条、样式勾勒围绕着圆形上，把原本单一的白色变成了绚烂夺目的彩色，看得出是下了一番功夫的，正面中央用红色写着“十四爷，生辰快乐！”七个醒目的简体字。
“爷过生辰时，你也为爷做一个一样的蛋糕。”十阿哥已经在一旁忍不住嚷嚷起来，惹得其他人都肆意大笑。
七七冷哼一声，凉凉的说：“那得看本姑娘心情！”一句话堵得十阿哥呐呐的闭了嘴。
“大家都先用膳吧！不然这蛋糕可不够吃了。”八阿哥调笑，大家又是哄堂大笑。
在一片欢声笑语中，我还算是吃的尽兴，席面上，阿哥们都缠着十四敬酒，两个小阿哥闹得更加的厉害，不时地还上演一出拼酒大赛。
一圈下来，十四渐渐有些吃不消，脸色越发的红起来，我有些担心起他的身子，随口道：“各位爷千万不要把寿星灌醉了，过会子蛋糕还得寿星许愿。”
十四闻言，朝我看来，眼神含着柔情，嘴角上扬，笑得温和，我一愣，随即想到他肯定是误会了我的话，却不好开口辩解什么。
胤禟对我一阵冷眼，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我只能低下头去，继续与吃食打交道。身侧的七七靠近我，在我耳边小声道：“自从你和他恋爱后，变得很不一样啊！”
我转头瞪了七七一眼，压低声音，“我那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他作为男人的面子好不好。”男人在外好面子，不论古今中外。
“哦……”七七意味深长的一个音节，饶有深意的看着我，我不再理她，冷哼一声，继续吃我的饭。
酒足饭饱后，阿哥们都有些醉意朦胧，吉祥祝福的话大家也说了不少，轮到我和七七了，我们俩一阵对视后，七七笑问：“各位爷，是不是可以撤席上蛋糕了？”
我一个没忍住，就这么张扬的笑了开来，十四唤了人把一桌子的狼藉收拾干净后，蛋糕被端了上来，接着又上了一壶祁门红茶，一时间，香气飘散开来，别有一番格调。
“蜡烛呢？”我一侧头，问七七。
“当然准备啦！”七七笑笑，把准备好的蜡烛拿出来。这次十四是过十五岁生日，七七在蛋糕上插上了十五根蜡烛，全部点好后，自有人把屋内的门窗全部关上，这一刻屋内烛光闪烁，在一片黑暗中，明亮了众人的笑颜。
“看来是早就彩排过的、”这仗势，如此的默契，一步步贯通，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早已安排好的。
“我做事你放心。”七七慧黠一笑，“唱生日歌？”我点头，“范晓萱的。”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幸福祝你健康祝你前途光明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幸福祝你健康有个温暖家庭HappybirthdaytoyouHappybirthdaytoyouHappybirthdayHappybirthdayHappybirthdaytoyou轻歌一曲，我与七七笑容满面，齐声唱完后，七七郑重其事道：“十四，生日快乐！”我接道：“happybirthday，fourteen。”
刮风这天，我试过握着你手，但偏偏，雨渐渐，大到我看你不见；从前从前，有个人爱你很久，但偏偏，风渐渐，把距离吹得好远。
深夜，脑中不断回想起今天的生日宴，胤禟冷彻入骨的目光，身体不由自主的轻颤。还有胤禟临走时的话语，头剧烈的痛起来。
“我开始期待你给我的惊喜！”那抹阴冷微笑，却是我一晚上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