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逸篇承德皇家猎苑——木兰围场,位于河北省东北部,与内蒙古草原接壤;这里自古以来就是一处水草丰美、禽兽繁衍的草原。“千里松林”曾是辽帝狩猎之地,“木兰围场”又是清代皇帝举行“木兰秋狝”之所。公元1681年清帝康熙为锻炼军队,在这里开辟了一万多平方千米的狩猎场。每年秋季,这里都举行一次军事色彩浓厚的狩猎活动,史称“木兰秋狝”。
春夏时节,万顷松涛,清风习习,茫茫草原,繁花似锦,游人徜徉其间,心旷神怡,不知有暑。八月金秋,红叶满山,霜林叠翠,吸引无数国内外游客和艺术家前来观光、摄影、写生。一到冬季,林海雪原,莽莽苍苍、气象万千;雪凇玉树,无限情趣。丰富的冰雪资源为人们提供了滑雪、狩猎的理想场所。
秋,大部分树叶都渐渐地变黄了,有的已经枯落下来了,唯有枫叶红了起来,火红火红的,为秋天增添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真是“霜叶红于二月花”!
一叶知秋,大队人马出发,离开了紫禁城,忽然像是被放出金色华丽笼子的小鸟,欲展翅飞翔,又似破茧而出的蝴蝶,想要重生。
长长的队伍浩浩汤汤的从京城出发,康熙的御辇打头,随行的阿哥分别轮流护驾,其后跟着的妃嫔按品级跟随,最后是宫女的马车,以及大批的行李和备用品。
暖风习习,车帘轻拂,由于昨夜的雨水,泥土和青草的味道不时混杂着飘入鼻内,清新而潮湿。
嗒嗒的马蹄声不绝于耳,吵杂之中又有一股说不出的和谐之感。
深深呼吸了宫外的清晰空气,人也分外的神清气爽,赶往至木兰围场需要不少日程,这对于她们从小生活在交通发达的现代女孩来说无疑是种折磨。
我在马车的一角铺上了厚厚的垫子,正悠哉游哉的半躺在上面假寐,微眯着眼,看到七七精神不错,正东张西望于车帘外,还不时雀跃的哼起歌来。
因为宜妃的关系,我和七七也一起随驾了,本来九阿哥不赞成我此去,头上的伤并没有完全好,可是七七都去了,我一个人留在宫里多没意思,于是,不顾九阿哥的反对,我还是强烈要求一同前往。
“我怕的是低潮来袭,这城市那里够隐秘,藏住我突然想哭的情绪,宁愿失去斗志勇气,好过和你冷战推挤,这样,结束的情,原来分手是需要练习的,但时间久了会变勇敢的,你慢慢出走,我渐渐放手,这不就是我们要的自由,原来分手是需要练习的,但伤口好了会变轻松的,海阔天空,不残留一点痛,回头看怕懦弱,往前走怕坠落,但我一定能学会,在想你的时候,不难过……”
我若有所思的注视着七七的微微朝我侧过的脸,不明白为什么在这样的气氛下,她要唱悲伤的歌?许是因为我怔怔的目光盯得有些久了,七七回头,“干嘛这么看着我?”我掉转目光,随意的挑起车帘子,刚想说话,却忽然对上十三探究的眼神,要出口的话被堵在了嘴上,一时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再看去,又瞥到十四一副嘲弄的表情,我严肃的端详着他,把头抬得高傲万分,他冷笑,我顿感莫名其妙,放下手中的帘子,恶狠狠的瞪向七七,“为何唱这歌?”
“喜欢啊,不可以啊!”七七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完全不觉得有什么。
“可以可以,年大小姐。”我打了个哈欠,在马车晃晃悠悠的颠簸下,侧着身子趴伏在软垫上。
脑中不断的开始天马行空,十三的探究,我有些了然,可是十四嘲讽冷笑所为何?这次除了个别几个阿哥没来,九龙夺嫡的那些可都到齐了,太子和大阿哥没见过外,其他都至少有过照面。
不知不觉间,眼皮子沉重的厉害,思想渐渐模糊起来,风轻微的吹开帘子,把我的头发吹散开来,轻轻地打在脸上,酥酥麻麻的,感觉到有谁在我身上盖了件什么,随后便失去了意识。
忽然,一切静止,归于平静。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身子僵硬了,被压着的右半边手脚都有些酸疼,试着慢慢的挪动身体,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缓缓睁开,马车中有些昏暗,一时不适应,我有些神志不清,呆呆的盯着马车顶。
“醒了?”突如其来的男声吓了我一跳,我循着声源看去,瞧不真切,应该是九阿哥。后知后觉的发现马车停了,现在已然是傍晚,马车内看不清他的脸色,但还是知道七七并不在车内,她去哪了?九阿哥又为何会在车上?
我一脸的茫然,坐起身,一件斗篷滑落下来,这是刚刚盖在我身上的?我以为是七七从哪里拿来的,怕我受凉才盖于我身上,也没多想,拾起来叠好。
昏暗下,我却感觉到九阿哥的眼光一直追随着我的动作,此时应该到了驿站,今天要在此安顿了。我不再逗留,拉开帘子,跳下马车,看到大批的人都忙着处理着手边的事情,或是准备晚膳,或是准备明天的行装安排,或是伺候主子稍事休息。
傻傻的立于原地,我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或者往哪里走,九阿哥轻笑,“跟我走吧!”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下的马车,却在一旁早已经看穿我的心思。
我跟着他后面,盯着他的背影,心里七上八下的,头也晕乎乎的,很快便到了宜妃的住处,看见七七正张罗着晚膳。
“额娘可在?”九阿哥问向七七。
“娘娘正在里头和五爷说话呢。”七七话落,就见九阿哥去了里间,我什么也没说,自己在一边洗了把脸。
夜色静如水,除了一盏盏的点灯烛光,天地间一片漆黑,天空繁星几许,明亮的月光与灯火互相辉映,点亮黑暗中的几许光彩。
简单的用了晚膳,我独自一人站在天空下,手里的黑色斗篷抓的死紧,借着月光,上面的内里领口处用金线绣着禟字,清晰的映入我的眼底,心里一片混乱,面对他对我的好,不知所措。如果我仍然没记起十二的事情,或许如今不会这般的苦恼,可惜人生没有如果,他说不会逼我,可是我自己却越发的伤神劳心。
我只是个平凡无奇的女人,要的很简单,找一个我喜欢欣赏的,而他必须也爱我,就那样一辈子过着平淡幸福的日子。
可在这里除了八阿哥,哪还有对爱可以保证唯一的男人?而我却不是姓郭络罗氏,愁思怨念中,远远传来一阵似有若无的萧声,静下心思,仔细聆听,却是有人在吹萧,而且极为的婉转动听。
那音调旋律根本就是白天七七哼唱的《分手是需要练习的》。我安静的听了一会儿,正暗自揣测是谁在吹奏,有那么深的音乐细胞,可不是一天两天的功夫。
站的腿都酸了,萧声却依旧不停,本来想沿着声音找过去,看看究竟是谁在吹萧如此的美妙,但精神不济,人实在困乏,只能放弃寻找的念头,太太平平的回去睡觉。
第二天一早,我起都起不来,七七叫了我多次,才用毅力极其勉强的起床,心里一万个后悔昨天晚上的荒唐行为,浪费了宝贵的睡眠时间。
再次起程上路,这回换我在马车上不安定了,把车帘挑起固定好,让和煦的阳光洒进马车内,照拂在脸上,暖洋洋的,舒服极了,心情指数也随之上升。
问小太监讨了根鸭毛和少许墨汁,就着羽毛根部沾了点墨,在宣纸上写道:怎么会爱上,是第一眼的不寻常。
无聊的时候,还会张望于马车外,看到九阿哥骑马经过,或是与八阿哥、十阿哥等谈笑风生时,总会把他的神情样子刻画在纸上,虽然可能只淡淡的几笔,粗略绘画,却是寄托了我的心思。
漫漫的路程,就在我的写写画画,昏昏睡睡中倏然度过。
在我的自娱自乐以及七七的陪伴下,经过十几天艰苦卓绝,劳身费脑的马车生活,我终于来到了传说中的木兰围场看着天空在夕阳的陪衬下,渡染上一层橙色的光晕,暗橙色的云彩,深蓝的天空,让我不禁漾起嘲讽的微笑,三百年后,可还有这般颜色?
撇着嘴角,低眸的瞬间,却蓦然发现离我五步远的人影,正睁大眼睛,一脸诧异的看着我。
我蓦然一怔,连忙深吸口气,挂上职业的笑容,淡淡的看着他,不慌不忙地收回我高举的双手,“奴婢给十四阿哥请安,十四阿哥吉祥。”
低垂着眼帘,看着不远处的黑色靴子,而他显然丝毫没有移动的痕迹。我只得任命的蹲身,感觉小腿的筋突突的跳跃,有些麻疼。
坐了那么久的马车,极度的缺乏锻炼,现在又是如此的姿势,我的腿怎么可能受得了?可这主儿,还一副今儿个风景真好的样子,只顾着欣赏景色,好像根本没有看到我在行礼。
但是,头顶灼热的目光,却让我知道,他始终在看着我。
“十四爷吉祥。”七七的声音在我身边响起。
“十四弟,这是在立哪门子规矩呢?”
“十三哥说笑了,都起吧!”听到这几个字,我翻了个白眼儿,慢慢的直起身子,规矩的站在一旁,瞥了七七一眼,她正一脸玩味儿的笑。
十四越来越阴阳怪气了。明明十三、四岁的年纪,偏偏喜欢把自己整得像四爷一样阴沉、严肃,却又不自觉的流露出一股骄傲的厉气。
难道他很崇拜四爷?
“十三哥,有空我们切磋一下骑射。”
“奉陪到底!”十三郎朗而笑,洒脱自如。
看着他们走远了,我对着七七劈头盖脸,“你笑什么?”
“我就不明白了,这十四怎么每次见你都那么神经?”七七依旧笑的灿烂,一脸的好奇。
我怎么知道,也许本来就是他这个人怪,可是小说中不是这样写的啊,看来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我们去遛遛马吧!”
“我不会骑马啊!”
“不会我教你。”说罢,就拉着七七一阵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