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蔷听到这带有隐含意味的话语,僵硬了身体,努力死绷着脸上的微笑,仍旧是那副端庄大方的样子,只轻轻巧巧的把话揭过翻篇:“乔小姐误会了。”
她神情磊落,众人到是高看了她一眼,虽然是从外面领回来的,可现在看来,倒也不比普通的世家女子逊色多少。
乔轻轻蔑一笑,她坐在沙发上,两腿交叉,双手往前轻覆,直直的盯着白蔷,白蔷被看的进退维谷,这个时候,进退都是错。她倒是想上去攀谈,但乔轻这明摆着不待见她的姿势,怎么想她也讨不了好。今天这一出下来,她算是彻底明白了,乔轻不喜欢她,甚至是讨厌她。
白蔷咬唇,对乔轻撑起了一个笑容:“我先走一步了,您挑的尽兴。”
乔轻没有理她,一下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无趣的撇撇嘴,还以为她有多大胆子呢,这么禁不得吓。
“回主宅!”白蔷一拉车门,语气很不自然。她不甘心,可是不甘心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在她被调到玲姐手下之后,她就满脑子等着时机,想要执行自己的计划,苦肉计之类的虽然有些老掉牙,但不得不说,很多时候,还是很管用的。可谁想到,她等了几天,连乔轻的人影都没看到。再后来,管家忽然间就把她赶出了乔家,拿了一大笔钱给她,美其名曰是体谅她家庭不易。
见鬼,体谅她家庭不易怎么不干脆将她的地位再往上升一点?她现在都还记得那个被她顶了位子的女人在管家身后对她笑的一脸得意的样子。呸,她以为她是谁!
计划还没来得及展开就彻底夭折,从前在乔家经营的一切都毁于一旦。她本来以为这就是结束了,没想到……仅仅两天后,就有人找到了她,还和她说她是白家的小小姐。
尽管她有预感回归白家之后的生活不一定好过,但当事实来临的时候,她还是觉得过于艰难了。她对世家小姐唯一的印象都是来自于乔轻,可乔轻是怎样的天之娇女,她和这样的人做对比,只会衬的自己更加可怜而已。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对乔轻抱有敌意,她得罪不起她!可今天再见到她,心里蚀骨一般的嫉妒又冒了出来,她给自己订下了一个要超越的目标,但是那个目标离她太过遥远,从前她以为只要努力就没什么办不到的事,但是现在眼界开了,才发现曾经的自己是多么的自以为是。
就像这样,哪怕心里再怎么嫉妒呕血,也要装着若无其事满面春风的样子,因为前面开车的司机是父亲手底下的人,父亲如果认为自己对乔轻有什么厌恶的想法,绝对会直接把她关在家里,免得在外面给他抹黑!
等梵清影试完衣服出来的时候,刚才店里的人已经散去了大部分,她抱着几件衣服,直接在包里拿出卡来:“买单!”
耸耸肩,她就知道,学姐不管事买什么东西都很快,可以说看中了就只剩下带回家的问题了。梵清影刷完了卡,一手拎着几个袋子,一手挽着乔轻,就要向下一条街出发。乔轻出门的时候又看了眼橱窗里的鸦青色大衣,梵清影似有所感,转头看了一眼她目光所及的方向,有些疑问:“你喜欢那个?不买吗?”
乔轻摇摇头,淡淡的说:“那东西一看就知道是镇店之宝,等我回去之后做好功课直接上门和他们的头要去。”梵清影扑哧的笑了开来。
等她们又逛了两条街,两人手里已经提满了袋子,才意犹未尽的打道回府,坐车坐到一半的时候,乔轻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我们让他们别出门,那他们吃什么?”
“冰箱里还有东西?”这话说的,乔轻自己察觉到里面明显的不确定,梵清影也只能沉默,而后才安慰一样的说着:“不然给他们带点回去?”
扶了扶额,乔轻深感头痛:“白泽只吃新鲜的”
她们两个进门的时候,林荡被她们手中的袋子数量吓了一跳,乔轻也被白泽那一个人窝在角落,浑身像是冒着黑气一样的姿态下了一跳,她试探的问着:“怎……怎么了?”
这话一出,白泽身上的黑气仿佛更加浓郁了,林荡不自觉的往沙发的另一侧缩了缩,确认了安全距离,才避重就轻的回答着乔轻:“饿了。”他在心里默默补充:饿的狠了。
就是这样?
乔轻狠瞪了林荡一眼,走到白泽面前,小心的鼓了鼓脸颊,试探性的说着:“我们去吃东西怎么样?”白泽抬起头来,不说话,有些可疑的沉默着。乔轻见有戏,继续往前推进,轻轻拉住他的手腕:“去未名居怎么样?”
听她这话,白泽眼睛一亮耳朵不自觉的动了动,缓缓的点了点头,浑身的黑气和阴森的感觉算是收敛了回去,眼神也重新澄澈起来,乔轻舒了一口气,转头看到林荡缩在沙发的一个角落里可怜巴巴的望着这边……干脆给祈韩打电话一一要吃大家一起去吃好了,反正按照这个时间点,也能算是暂时的散伙饭了。
散伙饭要是还缺人,就太不厚道了,只可惜找不到温浩文。温浩文的生死得到了确定,她就相信,不管在什么样的处境下,他都会完好无损的归来,这不仅仅是对同伴的自信。上一世她可是看着温浩文在政界叱咤恢宏发光发热的,就算情节有些改变,可能力是不变的,甚至在危机的状态下,反而能够激发更多的潜能。
这一顿饭吃了很长时间,一顿饭下来一直都在上菜,白泽虽然饿过了头,对事物却反而更加挑剔了,乔轻有时候都在想,要不要和白泽挖几个他家的厨子过来……她和梵清影虽然出门的时候就在外面吃过了,可是她们还逛了那么久的街,事实上,等到白泽都放下筷子的时候,她们两个人还意犹未尽的解决着手上的甜品。
祈韩倒是不以为意,乔轻这副样子他见多了,小时候没少到甜品店里给她买单,可林荡就有些目瞪口呆了,他和乔轻都是去玩的多,这还是他第一次见乔轻这……仿佛填不饱的食量,还有梵清影居然也是半斤八两,现在的圣女都是这个样?
吃饱喝足的几个人看着钟表上的时间,慢悠悠的打起了牌,然后三个人被白泽和祈韩完虐。特别是林荡,输的那叫一个惨不忍睹。他牌技不怎样,大多都是靠观察别人的表情和细微的动作来猜测点数的大小,偏偏在场的几个人要么面瘫要么就从头到尾就一张微笑的脸蛋,不过他再怎么水也是比在场的两个妹子要好的,这也算是挽回了一些颜面?
林荡有些心酸的想着。
再怎么插科打诨,离别的时间还是会到来,三个人坐的都是同一辆飞机,甚至位置都是相邻的,现在这个时候但凡被送出国的苗子,都不会坐私人飞机,没见前几天温家小公子的一线生机就硬生生毁在这上面吗?全机都是一个势力的下属,要是被敌对的人抓了个正着,就都跟下饺子似的,全部都往海里踹,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梵清影三个人往前一步,留下乔轻和祈韩并肩而行,乔轻拥住梵清影:“学姐……”她垂下眼帘,不知道该说什么,保重?梵清影脸上扬起一抹微笑,而后看着祈韩面无表情的脸才反应过来乔轻看不到她安慰的表情,柔和了声音,却又带一丝坚决:“很快,我就会过来看你的。”
她没有说没事,也没让乔轻别担心,乔轻心里却暖暖的眼尾绽放出一丝真实的笑意,白泽泯了泯唇,直盯盯的看着她,乔轻眨眨眼,长久以来的默契让她隐约猜到白泽在想些什么,放开了梵清影,上前一步,试探性的朝白泽伸出了双手。
下一秒,她整个人就被白泽拥在怀里,祈韩的眸色瞬间深邃起来,警告一般看着他,白泽置之不理,还挑衅一样,弯了弯嘴角。
祈韩脸色铁青,双眼死盯着白泽那搂在乔轻腰间的手,恨不得这小子立刻就滚到大西洋边去!乔轻是他的!!
不对!乔轻什么时候是他的了?
临时的思维串线让他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再一看,就发现白泽把他那毛茸茸的脑袋都埋到乔轻的颈边去了,林荡看着这一幕话剧,默默的为乔轻点了跟蜡,他心里忽然有些好奇,话说,如果眼刀能戳死人,白泽还能留下全尸吗?
将头颅埋在乔轻的肩上,白泽轻嗅着她脖颈间的芬芳,不自觉的用脑袋蹭了蹭,乔轻觉得有些痒,躲避的斜了斜头:“别闹。”
不满的哼了一声,就是这样,自己在她眼里永远都是需要人照顾的小孩子,可事实上,他已经长大了啊,他没有离开乔轻的怀抱,反而将唇往她的耳边凑近,眼见着祈韩周身越来越冰寒,就在他想要上前把白泽拉出来的时候,白泽的唇在乔轻耳边快速的糯动着,而后一个退后,微笑的看着她。
乔轻愣愣的看着白泽,白泽无视掉林荡那一脸佩服的表情,深深的看了一眼乔轻,露出一个带点鼓励意味的笑容,没有道别,就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