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探密室

“你……”一字出口，便已语塞，面对黑衣人的善意，穆灵犀实在无法对其有任何的指责。
火光幽暗，黑衣人也没有理会穆灵犀，聚精会神的观察着墙壁。只见他用力的向里按着砖，房间里静的仿佛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按了足有片刻，墙壁没有反应，穆灵犀看着黑衣人摇了摇头，又微点了点头，然后用指法向外扣着石砖。
窸窸窣窣的细微声音传入耳中，心却高悬难下，石砖在手指的作用下，正以极缓慢的速度向外移动。终于，移出足够手指的长度，黑衣人直接将石砖取下，向四周看去，在微弱的火光下，看不出任何异样。侧耳倾听，也没有半点声音。不由心下长叹，看来这次应该是真的找到了机关。
黑衣人举起火折，向砖缝间看去，然后伸手在里面按动了什么。紧接着墙壁转动了起来，留出一个三尺宽的密道。
穆灵犀与黑衣人相视会意，一同走下密道。
一直追寻的答案即将揭晓，心中翻腾不已，不知究竟是希望睿王是真凶亦或不是。一步步沿着密道前行，却产生一种怯懦的感觉。四周的黑暗，不断蚕食着穆灵犀的理智，脚下的步子越来越重，不知道将来会不会有与二少爷成为敌人的一天。
密道中的味道并不浓重，可以猜想，这里应当经常有人进出，空气流通比较好。路并不长，走了不久，两个人便进入了一间石室。打开门的一瞬间，珠光璀璨。金银耀眼，两个人霎时呆了呆。满屋的金银玉器，珍宝古玩，穆灵犀对于这些东西的价值并不是很清楚，但也可以想像定是不菲之物。因为火光不足，无法测定石室的面积，但触目的皆是，自然也不在少数。
两个人分别向石室的两侧走去，直穆灵犀至走到墙壁处，也依旧只是满箱的金银，再无它物。再度折返，与黑衣人碰头，结果也是如此。而这间石室再也没有其他的门，更不可能通往它处。换言之，这里是密道的尽头，而这条密道可以查得的也仅仅是财物罢了。也许于别人，这里的东西足以令其为之疯狂，而于穆灵犀而言，只是一些身外之物罢了。而黑衣人的反应也是淡然处之，想必对他，这里的一切也没有什么吸引力。
难道这里只是睿王堆积财物的地方？以睿王今时今日的地位，又何需为了保护自己的财产而如此大费周章？更何况，睿王一向不是一个爱财之人，绝不在花太多的心思在这上面。看如此的情形，实在是有违常理，而看似不合理的事情，只是因为合理的理由还没有人被人发现。
“你还不走吗？”黑衣人似有返回的意思，看着站于原地未动的穆灵犀问了一句。
穆灵犀一边摇着头，一边回答着：“我不相信这会是事实的真相，这里一定还会有什么没有被我们发现，如果就这样草率离开，岂不是要前功尽弃？”
“你想要的真相又是什么？”
对于黑衣人的问题，穆灵犀没有回答。对于她而言，现在所需要的就只有真相，无论这个真相会造成什么样的结果，她都必须找出来。而真相便只是真相，又何来她想要的是什么。遑论，真相又岂会因人的意志而改变。
“你是谁？”对于黑衣人，穆灵犀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突如其来的问了一句，语毕，却自己笑了起来，“算了，你又怎么回答我？岂不是自寻烦恼。”
“只是，不知为何，总是有种奇怪的感觉，对于你，我并不陌生。”稍稍停顿，穆灵犀又补了一句。
黑衣人一身的玄衣，与四周的黑已经融于一体，穆灵犀没有注意到他身上的黑色长袍猛然间抖动了一下。
“还有。”不知穆灵犀又想到了什么，“为什么我每一次都能碰到你，这实在是太过于巧合了。况且，你说过，你也是第二次来，这样的巧合就更少了，让人甚至怀疑，你在跟踪我。”
黑衣人转身走到门口：“我也很好奇，为什么每次我刚刚做好部署，进入这里，你都能先我一步。是不是你通过什么方法查知了我的计划？”
黑衣人的反问，着实让穆灵犀一呆。细想下，也确是如此。若说有怀疑，第一次自己确与如夫人说过，如果有消息外泄倒也可以。可这一次，自己只是计划着，并没有告诉任何人。黑衣人又怎么会是事先得知跟随而来。
“更何况，这一次我花尽心思引开兵府，你却先我一步进入，如今你还要怀疑我。”
“是你？……你做了什么？”穆灵犀心下好奇，也是想着套出话来，下次效仿，也省了许多麻烦。
“你走不走？”
穆灵犀点着头，却说了一句让人心生郁闷的话来：“走，但要查到真相之后。”
“……”黑衣人站在那里无言的看着穆灵犀片刻，终于点了点头，“我跟你一起找。”
“多谢。”心下欢喜，语气中也带着几分欢愉。
黑衣人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查墙壁，我查箱子。看看这里是不是有开启的机关。”
“好，可是为什么我查墙壁你查箱子？”
“总不能只用眼睛看，搬来挪去，你一个女孩子哪有那么大的力气。”
“哦……好。”应了一声，便拿着火折走到墙边摸索起来，似乎又有些不放心，添了一句，“如果有发现一定要告诉我。”
看着不现理会自己的黑衣人，穆灵犀心下有着几分愧然，这样的话明明就是在怀疑黑衣人对自己有所隐瞒，但自己与他素不相识，存了几分的不信，也是无可厚非的。
将心思转到墙壁上，穆灵犀一点一点的细细查看着有没有异常的地方，而黑衣人也是在宝箱中穿梭翻看着。
两人再无话，只听着金玉相碰时发现的叮叮当当的声音，以及敲打墙壁的咚咚声。
好在房间并不是很大，没多久穆灵犀已查过大半，转过头看向黑衣人，依旧在那里左看右看东找西翻的。想要开口问，想到刚才让黑衣人不悦的话来，硬是将要出口的话咽了下去。
眼睛有些花，后悔没有拿膏烛，在这样的火光下，实在是对眼睛的一种折磨。正当穆灵犀心中叫苦不迭的时候，目光扫到一角，那里好像缺失了什么？
用力的眨了眨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快来，那里好像不太对。”头也未回的对着黑衣人说了一句，穆灵犀自己走到前面。
果然，墙壁上有一块凹槽，是一个不规则的图形，好像是一朵花的样子，又好像不是。
指尖触摸着凹槽，墙壁没有丝毫的反应，穆灵犀轻声说着：“这是什么？”
双目瞳孔迅速放大，黑衣人走上前去，仔细观察着凹槽的图案。
“你认识这个图案？”
收回了手，黑衣人摇了摇头：“我们走吧，如果解不开这个，我们是无法追查下去的。”
有些不甘，有些沮丧，明明期待的答案就在眼前，却要强行收住脚步：“我去别的地方看一看，也许这个什么都不是，也许别的地方也有线索，不应该草草下了决定，让坏人逍遥法外。”
黑衣人一把拉起半蹲在地上的穆灵犀，低喝：“不要自欺欺人了，这里我们都查过了，只有这里有异样。我们已经下来够久了，再拖延下去，情况会越来越危急。”
“你放开我。”狠狠甩开黑衣人，俯下身去手反复轻轻划过凹槽，眼眶中蓄满了泪水，“穆家二十几口人的性命，不允许我轻易放弃，我一定会查明一切，向凶手讨还这笔血债，让穆家老小可以在九泉下瞑目。”
穆灵犀的话中满是决然，黑衣人看向她的眼神沉如深海，看不出半点情绪。
大约一刻钟后，穆灵犀的情绪稍稍平复，对黑衣人说：“你说得对，我们走吧。”
黑衣人沉默着点了点头，先行迈开离去的步子，穆灵犀悄然的跟在后面。一路上两个人都不言不语，各怀心事的向外面的世界走去。
泰悦楼外，依稀远望，那里的密室中，就有着一切的答案，而距离是如此之近，近到离自己也仅有几十丈的距离，同时又是那么的遥远，仿佛今生都无法解开这个谜团。
想到二少爷说过准备要搬去别院，穆灵犀决定现在就去找如夫人，让她帮忙寻找与凹槽相符的物件。